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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典籍之舜- 《孔子家语》里的舜(上)

2021-08-28 07:05 作者:王照伦  | 我要投稿

评析典籍之舜- 《孔子家语》里的舜(上)

王照伦


『原文』曾子曰:“不劳不费之谓明王,可得闻乎?”

孔子曰:“昔者帝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夫如此,何上之劳乎?政之不中,君之患也;令之不行,臣之罪也。若乃十一而税,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入山泽以其时而无征,关讥市廛皆不收赋,此则生财之路,而明王节之,何财之费乎?”(《孔子家语》第25页)

『译文』曾参问孔子道:“不为政事烦劳,不劳民伤财的君王被称之为明君,这其中的道理,您老人家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孔子回答说:“在古代,帝舜的身边有两个十分得力的臣子,他们分别是禹和皋陶,舜帝作为天子足不出户、不用走下坐席就可以把天下治理好。这样的国君,还会有什么烦劳可言呢?国家政局动荡不安,是国君最大的忧患;政令不能推行,是臣子的罪责。如果实行十分之一的税率,黎民百姓在一年的时间里服劳役的时间不超过三天,让老百姓按照季节进入山林伐木捕猎、进入湖泊捕鱼,并且不胡乱征税、不胡乱收费,同时在交易场所里也不滥收赋税,这些都是生财之路,圣明的君主会节制田税和民力的使用,怎么会有浪费财力的事情发生呢?”

『评析』在这段文字里,孔子以舜为楷模向曾参讲述了作为圣明的君主应该怎么做事情。

『原文』鲁哀公问于孔子曰:“昔者舜冠何冠乎?”孔子不对。

公曰:“寡人有问于子,而子无言,何也?”

对曰:“以君之问不先其大者,故方思所以为对。”

公曰:“其大何乎?”

孔子曰:“舜之为君也,其政好生而恶杀,其任授贤而替不肖。德若天地而静虚,化若四时而变物。是以四海承风,畅于异类,凤翔麟至,鸟兽驯德。无他也,好生故也。君舍此道而冠冕是问,是以缓对。”(《孔子家语》第109~110页。又见《荀子·哀公》)

『译文』鲁哀公向孔子问道:“从前舜戴的是什么样子的帽子啊?”孔子没有回答。

鲁哀公说:“我有问题问你,你却不说话,这是为什么呢?”

孔子回答说:“因为您问问题不先问重要问题的,所以我正在思考怎样回答你的问题呢。”

鲁哀公问:“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样子的问题呢?”

孔子说:“舜作为圣明的君主,他的政治的核心是爱惜生命而厌恶杀戮,他用人的原则是以有贤德、有才能的人替换那些道德败坏和道德低下、没有才能的人。他的仁德像天地一样广大而又清净无欲,他的教化像四季一样使万事万物向着善的方向转化。所以,四海之内都接受了他的教化,甚至他的仁德遍及动植物之类的天下一切生灵,凤凰飞来了,麒麟跑来了,就连鸟兽都被他的仁德感化。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局面,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因为他爱惜生命的缘故。您不问这些治国之道的根本问题而问戴什么样子的帽子,所以我才迟迟不做回答。因为您的提问出乎我的意料。”

『评析』在这段文字里,孔子借歌颂舜至高无上的仁德,教育鲁哀公要向舜学习,使用仁德治理鲁国。孔子是衷心希望鲁哀公能够按照舜的仁德治国,把鲁国治理成为像舜统治下的天下那样政治清明、国泰民安、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原文』孔子观乎明堂,睹四门墉,有尧、舜之容和桀、纣之象,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扆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

孔子徘徊而望之,谓从者曰:“此周公所以盛也。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者所以知今。人主不务袭迹于其所以安存,而忽怠所以危亡,是犹未有以异于却走,而欲求及前人也,岂不惑哉!”(《孔子家语》第132页)

『译文』孔子观看明堂,看到四门的墙上有尧、舜、桀、纣的画像,画出了每个人善恶的容貌,并在画像旁写有关于国家之所以兴亡的告诫的话。还有周公辅佐成王,抱着成王背对着屏风面朝南接受诸侯朝见的画像。

孔子走来走去反复地观看着,对跟从他的人说:“这是就是周朝兴盛的原因啊。明亮的镜子可以照出善与恶的形貌,古代的事情可以用来了解现在情况。如果君主不努力沿着在使国家安定的路上走,而忽视国家危亡的根本原因,这和倒着跑却想追赶上前面的人一样,南辕北辙,难道不是糊涂虫吗?”

『评析』在这段文字里,孔子虽然把尧、舜当作理想的最高统治者之一,但是,在孔子的心目中理想的社会是周公统治时期。这和孟子有很大的不同,孟子的理想社会是尧、舜统治时期。孔子是言必称周公,孟子是言必谈尧、舜。

『原文』卫将军文子问于子贡曰:“吾闻孔子之施教也,先之以《诗》《书》,而道之以孝悌,说之以仁义,观之以礼乐,然后成之以文德。盖入室升堂者,七十有余人,其孰为贤?”子贡对以不知。

文子曰:“以吾子常与学贤者也,不知何谓?”

子贡对曰:“贤人无妄,知贤即难。故君子之言曰:‘智莫难于知人’。是以难对也。”

文子曰:“若夫知贤,莫不难。今吾子亲游焉,是以敢问。”

子贡曰:“夫子之门人,盖有三千就焉,赐有逮及焉,未逮及焉,故不得遍知以告也。”

文子曰:“吾子所及者,请问其行。”

子贡对曰:“夫能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夫称言不苟,是颜回之行也。孔子说之以《诗》曰:‘媚兹一人,应侯慎德。’‘永言孝思,孝思惟则。’若逢有德之君,世受显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则王者之相也。

“在贫如客,使其臣如借。不迁怒,不深怨,不录旧罪,是冉雍之行也。孔子论其材曰:‘有土之君子也,有众使也,有刑用也,然后称怒焉。匹夫之怒,唯以亡其身。’孔子告之以《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不畏强御,不侮矜寡,其言循性,其都以富,材任治戎,是仲由之行也。孔子和之以文,说之以《诗》曰:‘受小拱大拱,而为下国骏庞。荷天子之龙,不憨不悚,敷奏其勇。’强乎武哉,文不胜其质。

“恭老恤幼,不忘宾旅;好学博艺,省物而勤也,是冉求之行也。孔子因而语之曰:‘好学则智,恤孤则惠,恭则近礼,勤则有继。尧、舜笃恭以王天下。’其称之也,曰‘宜为国老’”。(《孔子家语》第137~142页。又见于《大戴礼记·卫将军文子》)

『译文』卫国的将军文子问子贡说:“我听说孔子教育弟子,先教他们读《诗经》和《尚书》,然后再教他们如何孝顺自己的父母、如何尊敬自己的兄长这样的道理。讲的是仁义,观看的是礼乐,然后用文才和德行来成就他们。大概学有所成的有70多人,他们之中谁更贤明呢?”子贡回答说“不知道”。

文子说:“因为你常和他们一起跟随孔子学习孔子的学说,也算是个贤者了吧,为什么说不知道呢?”

子贡回答说:“由于贤能的人没有妄行,所以了解贤人就很困难。因此,君子说:‘没有比了解人更困难的事情了。’因此难以回答你的问题。”

文子说:“对于了解贤人,大家都知道很困难。因为现在您本人亲身在孔子门下求学,所以才敢冒昧地问您。”

子贡说:“说起先生的门人,大概有三千人跟随先生学习。有些是与我接触过的人,有些人我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不能把先生所有的学生的情况告诉你,因为我不掌握先生所有学生的情况。”

文子说:“那么,请您谈谈您所知道的人的情况,我想问问他们的品行。”

子贡回答说:“能够起早贪黑,背诵经书,崇尚礼义,行动不犯第二次过错,引经据典很认真的,是颜渊的品行。先生用《诗经》的话来形容颜渊说:‘如果遇到国君宠爱,就能成就他的德业。’‘永远恭敬尽孝道,孝道足以为法则。’如果颜渊遇到有仁德的君王,就会世代享受帝王给予的美誉,不会失去他的美名。被君王任用,就会成为辅佐君王的左膀右臂。

“虽然身处贫困的环境之中但是能够矜持庄重,使用仆人如同借用般的客气。不把怒气转移到别人身上,不总是怨恨别人,不总是记着别人过去的罪过,这是冉雍的品行。先生评论他的才能说:‘拥有土地的君子,有民众可以役使,有刑罚可以施用,而后可以迁怒。普通人发怒,只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孔子用《诗经》的话告诉他说:‘万事都有开端,但很少有善始善终的。’

“不害怕强暴,不欺辱鳏寡,说话遵循本性,相貌堂堂端正,才能足以打仗带兵,这是子路的品行。先生用文辞来赞美他,用《诗经》中的话来称赞他:‘接受上天的大法和小法,庇护下面诸侯国,接受天子授予的荣宠。不胆怯不惶恐,施神威奏战功。’强力又勇敢啊!他的文采胜不过他的质朴和勇武。

“尊敬长辈,同情幼小,不忘在外的旅人,喜好学习,博综群艺,体察万物且勤劳善良,这是冉求的品行。先生因此对他说:‘好学就会有智慧,同情孤寡就是仁爱的表现,恭敬就接近了礼义,勤劳就会有收获。尧、舜忠诚谦恭,所以能够从一个黎民百姓成长为至高无上的天子。’先生很称赞他,说:‘你有成为国家的卿大夫的资质。’”

『评析』在这段文字里,借子贡之口点评了部分孔子学生的特长。子贡和他的老师孔子都把尧、舜视为做人、做事、为官的最高标准。

『原文』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众悦。子何施而得之也?子语丘所以为之者。”

对曰:“不齐之治也,父恤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

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

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事者十一人。”

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悌矣;友事十一人,可以举善矣。中节也,中人附矣,犹未足也。”

曰:“此地民有贤于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而禀度焉,皆教不齐之道。”

孔子叹曰:“其大者乃于此乎有矣。昔尧、舜听天下,务求贤以自辅。夫贤者,百福之宗也,神明之主也,惜乎不齐之以所治者小也。”(《孔子家语》第176页。又见于《说苑·理政》《韩诗外传》)

『译文』孔子对宓子贱说:“你治理单父这个地方卓有成效,民众很高兴。请问,你是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做到了这一点的呢?请你告诉我,都具体采用了什么样的办法。”

宓子贱回答说:“我采取的治理办法很简单,我就像父亲那样体恤黎民百姓的儿子,就像顾惜自己儿子那样去照顾孤儿,而且以哀痛的心情办好丧事。”

孔子说:“这样做好!但是,这只是小节,民众信服你大概不仅仅因为你在细节上做得很好,恐怕你做的事情还不只这些细节吧。”

宓子贱说:“我像对待父亲那样事奉的有3个人,像对待兄长那样事奉的有5个人,像对待朋友那样交往的有11个人。”

孔子说:“你像父亲那样事奉3个人,你的这种所作所为就为老百姓树立了1个榜样,可以教育、引导民众行孝道孝敬自己的父母;你像兄长那样事奉5个人,你的这种所作所为就为老百姓确立了1个样板,可以教育、引导民众敬爱自己的兄长;你像朋友那样与11个人交往,你的这种所作所为就为老百姓提供了1个参照系,可以教育、引导老百姓相互友善。但是,这也只是中等的礼节,使用中等的礼节就会让人依附吗?恐怕你做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些中等的礼节吧。”

宓子贱说:“在单父这个地方,比我贤能的人有5个,我在和他们交往的过程中都十分尊敬他们,并且在遇到困难和问题的时候虚心向他们请教,他们都能开诚布公地和我讨论这些困难和问题,并且告诉我解决这些困难和问题的办法。”

孔子感叹地说:“哦,我知道了。治理好单父的大道理就在这里了。从前尧、舜治理天下,一定要访求贤人来辅助自己。那些贤人,是百福的来源,是神明的主宰啊。可惜的是你治理的地方太小了。”

『评析』在这段文字里,借助孔子和宓子贱讨论社会治理的对话,指出了舜的伟大之处在于选贤任能。

『原文』曾子耘瓜,误斩其根,曾晳怒,建大杖以击其背,曾子仆地而不知人久之。有顷,乃苏,欣然而起,进于曾晳曰:“向也参得罪于大人,大人用力教参,得无疾乎?”退而就房,援琴而歌,欲令曾晳闻之,知其体康也。

孔子闻之而怒,告门弟子日:“参来,勿内。”曾参自以为无罪,使人请于孔子。

子曰:“汝不闻乎?昔瞽瞍有子曰舜,舜之事瞽瞍,欲使之,未尝不在于侧;索而杀之,未尝可得。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故瞽瞍不犯不父之罪,而舜不失蒸蒸之孝。今参事父,委身以待暴怒,殪而不避,既身死而陷父于不义,其不孝孰大焉?汝非天子之民也,杀天子之民,其罪奚若?”

曾参闻之,曰:“参罪大矣。”遂造孔子而谢过。(《孔子家语》第193页。又见于《说苑·建本》《韩诗外传·八》)

『译文』有一天,曾参跟随父亲曾晳锄瓜,不小心斩断了瓜的根。父亲曾晳非常生气,举起一根大棍就向曾参的臂膀打过来。曾参被打得摔倒在地,不省人事,过了很久才苏醒过来。苏醒之后,曾参高高兴兴地站起来,走到曾晳的面前问候道:“刚才我得罪了父亲大人,您为教导我而用力打我,有没有累着您老人家?”然后曾参回到房里,一边弹琴一边唱歌,想让他的父亲曾晳听见,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恢复了健康。

孔子听说了这些情况之后十分生气,告诉弟子们说:“如果曾参来了,不要让他进门。”而曾参自认为无罪,于是托人向孔子请教,让孔子评价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想得到孔子的赞誉。

孔子对为曾参传话的人说:“你回去告诉曾参,他难道没听说过吗?昔日舜侍奉父亲,父亲使唤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在父亲身边;父亲要杀了他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到他。当父亲轻轻地打他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默默忍受;当父亲用大棍打他的时候,他就逃跑。因此,他的父亲瞽瞍没有背上杀死自己的儿子这种不义的罪名,而舜他自己也没有因为被父亲打死而失去为人之子的孝敬自己的父母的机会。你看看如今的曾参侍奉父亲,把身体交给暴怒的父亲,父亲要打死他,他也不回避。他如果真的被曾晳死了就会陷父于不义,曾参和舜相比哪个更为不孝?另外,你问问曾参,他难道不是天子的臣民吗?杀了天子的臣民,可是天大的罪呀!”

曾参听了孔子的教诲之后,说:“我的罪过真的是很大呀!”于是,曾参亲自到孔子的家里,当面向他的老师谢罪。

『评析』这段文字,虽然讲的是曾参父子之间的故事,但是,突显的是舜孝行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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