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伊凡洁琳）[33]
道路通向了曾经一定是一座尖塔的地方。
现在，一艘帝国星舰落在那里。坠落地点附近的灰烬更加细碎黑暗。它们在风中飘舞，形成片刻透明的形状。人物和尖爪。翅膀和牙齿。空气里充满了灰烬舞动的声音。它一直在运动，就像一阵耳语的合唱。在那声音下的又是另一种声音。星舰的结构在神殿世界的大气中缓慢不断的崩塌哀嚎。
“就像沙子一样，”阿舍瓦说，停下脚步把手指放到了地上。
“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情况。这在如此巨大的东西用极快的速度砸到地上时的典型特点，”斯克亚说。“所有周围的东西甚至在火焰燃起前就会全部死去，仅仅因为压力。”
“想点开心的，姐妹，”穆娜丽说，用舌头咔哒了一声。
“这是事实，”斯克亚回答，连眼睛都没有眨。
“如果那是事实，它对我们又有什么帮助？”奇欧问。
“这意味着圣盾应该不会在地表上，”斯克亚说。
我不加注意地听着她们的谈话，走到了废墟的影子里。扭曲金属建成的高塔有几百米高，肯定不及落在上面的星舰的零头一般长。它完全遮住了阳光，让我站在了一片更加黑暗的空间里。星舰剩下的地方被烧成了黑色，被重新进入大气和着陆时的热量重新塑形。从这个角度看，它又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形状。
“又一个印记，”拉瓦然说。“又一个双头鹰。”
我转头看见审判官站在我身后的阴影里，滚滚灰烬让她的腿变成了消瘦的线条。她的团队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三个人。
“是的，”我说，重新看向那已不再是尖塔的尖塔。看向那可以作为老鹰的两颗头，和它展开的翅膀。还有它钉在地上的爪子。
我开始向它的脚边走，拉瓦然跟了上来。我们靠的越近，周围就越黑。船体的嘎吱和灰烬的摩挲声就越响。我的伤疤就越加疼痛。我打开了盔甲上的探照灯，但它仅仅照亮了我们周围的地方，就像我梦中的蜡烛那样。光芒已经足够让我看到灰烬在移动。像水一样滴答着，向废墟的底部流去。我向着那里走去，拉瓦然跟在身边，一直走到我们看清了这些痕迹在去往哪里。
在废墟的脚下，一道用鹅卵石铺成的斜坡通向了坎德拉的下层。通向了黑暗。斜坡很宽，坡度很缓，可以让整个部队通行而过。
“它一定是在撞击中暴露出来的，”拉瓦然说。
我的探照灯照出了流进斜坡的灰烬，在卵石中找到了空隙和通路。
“让我们可以找到，”我说。
拉瓦然点点头。她琥珀色的眼睛是阴影中她身上最亮的地方。
“无法逃避，”她说。
坠落地点下方有一座巨大的大厅，里面回荡着我们靴子的脚步声。空气冷到可以让人咳嗽。它在碰到我的盔甲时凝结起来，留下了类似眼泪的痕迹。比我高出两倍的雕像立在大厅两旁。有些上面披着残破，古老的布。大多数都已经开裂崩塌了。所有雕像的眼睛都被蒙着，宝剑指向大厅深处。
“它们的剑全都指向里面，”阿舍瓦说。“为什么它们要被做成这样？”
我看向那些雕像，凝固在无声的指控中。默默准备着。它让我想到了拉瓦然戴着的挂坠上围着的一圈剑刃。所有的剑都指向中心。
“或许它们是为了指引道路，”维瑞蒂亚回答。
“或许吧，”我说，依然看着那些宝剑。看着蒙住的眼睛。
“烈士的印记，”拉瓦然说，话语在空气中凝成白雾。“看。”
审判官把她的探照灯照在墙上，照出了无数双骷髅手，全都镀着金，做出双头鹰的形状。
“圣盾怎么可能在这里？”康斯坦看起来并不轻松。“这个地方一定已经封住了好几个世纪了。”
“和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一样，主教，”拉瓦然说。“命运。”
康斯坦眨眨眼。尽管地下冰冷的温度，他依然在出汗。在他身边，希尔瓦拉在颤抖。
“看，”他说。“老鹰的道路。就和伊凡洁琳说的一样。”
他举起一只颤抖的手，就像雕像一样指向一块砌在地板上的大石块，上面镶着金制的双头鹰。我看向艾丽薇雅，但大修女摇了摇头。
“带路吧，伊凡洁琳，”她说。
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在我第一个走上镶着双头鹰的石块时，我感觉到了一种自从奥菲利亚七号以后都没有感觉到过的确信。一种推动，就像那些让灰烬进入地下的推力一样。我穿过黑暗走过道路。走过雕像，还有塌方的地方。我的确信感越发强烈，对我灵魂的推动也变得越来越强，我一直走到我站在了一座铁门前。那是在我和圣凯瑟琳之盾之间的最后一件东西。
大门和我梦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它更加厚重。是用两块坚固的黑铁制造的。圣凯瑟琳还刻在上面，但她的样子并不仁慈。圣人很愤怒，眼睛用和她燃烧的心一样的红色石头勾勒出来。她的周围围绕着十圈的祈祷文。同样的文字也以半圆的形状出现在了门前的地面上，用银镶嵌在地里。门环上充满了尖刺。全都是锋利的开口。
“那是一个血锁，”拉瓦然说。“一个很古老的锁。它只会对那些它为之建造的人开启。”
“但那不是我，”我回答。“这不可能。”
“或许它需要的不完全是血，而是信仰。”希尔瓦拉走上来看着这扇门。看着围绕着圣凯瑟琳的铭文。“愿进入的人蒙受祝福，”他说。“它看起来是一句祝福，但或许是一项要求。”
希尔瓦拉终于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我。他苍白的眼睛深陷发炎，但我还是可以看见灰色中的一抹金色。
“或许它的意思是只有受到祝福的人才可以打开它，”他说。
我慢慢地点点头。
“你准备好了吗？”拉瓦然问，我解开了手套脱了下来。
听到这个问题被艾德琳之外的声音问出来感到很奇怪。奇怪到让我不能自已地迟疑了一下。我转过身看向那些正密切地看着我的姐妹们。有些站到了位置上，爆弹枪在艾丽薇雅的命令下举了起来。有些人正在做双头鹰的手势。有些人在安静地啜泣。只有一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阿舍瓦并没有密切地看着我，或者在啜泣。她正微笑着，那是一个微小，悲伤的微笑。
去吧，她用嘴型和我说。
我在可以改变主意前对她点点头，然后转回身看向大门。
“我准备好了，”我说。
尽管大厅里有将近二百五十人，没有一个人在我走上前握住门环的时候说出一句话，那些刺立刻刺穿了我的皮肤。相比于我伤疤燃烧般的疼痛，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我周围出现了一阵摩擦声。尘土大片地落下。然后，缓慢却坚定地，大门开始打开。金光从黑铁间的缝隙里闪出来，首先很微弱，但变得越来越亮。
在巨大的地底房间里的中心是一座抬高的平台，上面立着一隔用白色石块制成的台座。那就是光芒散发出来的地方。那光芒温暖了我的伤疤和皮肤。它进入了我的心。我不再空虚了。不在只是个心跳了。我穿过巨大的房间，穿过更多遮住眼睛的雕像和支撑天花板的大理石柱子。
其他人安静地跟上了我。他们在台阶脚下留开了一段距离，向教堂里的朝拜者一样成排站着。艾丽薇雅。拉瓦然，和她的团队。康斯坦和希尔瓦拉。两个祭祀全都跪了下来。他们毫无在意地大声哭泣着。部队没有跪下。她们站着，武器以游行的样子举着。在她们身后，那些害怕到不敢穿过大门的，是那些虔诚的人。康斯坦让他的安保部队设立了路障防止他们进入地下，但还是有几个人溜了进来。我在阴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的脸上画着老鹰，手里拿着一个单独的蜡烛。
凯蒂。
即使隔着巨大的大厅，还是看见了那女孩在向我微笑。我点点头转了过去，把脚踏在通向台座的第一级台阶上。它们很矮，很古老。用和台座，雕像和刻着双头鹰的石块一样的白石制成。在我向上爬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完整了。我感觉自己很强大。
我感觉准备好了。
我把眼睛保持向下看，走到了台阶顶部靠近了台座，只在感觉到伤疤上的温暖时才抬起头。在我面前，在台座之上，放着圣凯瑟琳之盾。它由一块完整古老的精金制成，上面画着圣凯瑟琳本人。一位强大的战士，拿着宝剑和护符。圣盾从内而外地发着光，发出一道笼罩住我全身的温暖光芒，在我空虚的心中填入融化的黄金，让我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我慢慢地伸出手，就像梦中许多次那样，最终准备好拿起盾牌。准备好完成神皇饶过我让我完成的使命。我的指尖停了一会儿，距离盾牌只有一根头发的距离。我看着我的倒影，闪烁在金光中。然后我把手掌平放在了盾牌如镜子般的表面上。
随后，伴着一阵闪光，它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