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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缇娅Gretia生日回&毕业回同人文《六日谈》

2023-01-08 06:13 作者:逆天神春戈猥元枝  | 我要投稿

第一日=====2028年12月26日 周二=====

汽车的鸣笛声划破窗帘,无情地在我的梦境上捅了个窟窿。

不情愿地翻个身,朦胧中思索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得到“否”的答案后,意识又一次向深渊跌去。

本能地去抱紧床上的等身抱枕——虽然经过几年使用有些许褪色,却仍是这间屋子里除了电脑外我最看重的东西。不知何时起,紧抱它成为了入睡前的仪式,在这个空荡荡的家里给予我虚伪的安心感。

然而卷进怀里的似乎是什么别的东西,很明显感到有什么被夹在了我和它之间。手本能地去摸索,有一种丝绸般柔顺的触感,拨开后是温玉似的的光滑,却又富有弹性。

嘶……本能地一机灵,睡意瞬间少了十成甚至九成。也顾不得隆冬的寒意,睁眼便把被子掀开。

哗!原来是一只超萌的美少女!纤长的白发、娇小的身躯、毫无防备的睡颜,一眼便知她在美少女中也是极品。而此刻,这堪比世间秘宝的少女正和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复杂的情绪接二连三从大脑皮层的各个区域涌出,但不消片刻,其中恐惧便力压其他种种,充斥整个脑海。

“*申沪方言*,坏了,我不会把谁家闺女霍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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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了好一番功夫,我才努力地让自己回归冷静,仔仔细细确认了下床单和被子。除了自己身上因为裸睡而掉落的毛发外,不仅非常干净,没有血渍或者异味,甚至连块破损都没有。至少初步看来,我并未做什么过激之事,也没有发生过肢体冲突,心中不觉踏实了两分。

帮少女好好盖上被子,我穿上冬衣,洗漱得当,开始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12月25日晚,是耶诞夜,圣教的教堂会组织分发圣食。与外国的面饼还有果酒不同,华夏国的圣教分发的多是些糖果点心之类,可以当干粮的小零食,对于饱一顿饿一顿的我来说,是不蹭白不蹭的好去处。虽然我自己并未受洗(本身也是异教徒),但母亲一支从祖辈起就已经是圣教中人,父亲退休后也皈依做修士。只此身份,我也可沾点长辈的光出入教堂。

不过我分完圣食,象征性祈祷之后便离开了教堂。至于圣子降临的那些剧目,对我则是毫无兴趣——对降神术师而言,过于强大以至于绝不可能回应召唤的神明也没有交好的必要。随后我便,我便……回家了?

不不不,我记得行到附近的花店时被叫住了。那位与我有些交情的兽耳少女邀请我一起吃喝。她的雇主兼监护人,也就是花店的店长也很热情。于是我便又走进了花店,拿圣食换了一顿饱餐。还记得问起他们二位是否也信教时,店主有些醉醺醺地答复:“嘿,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儿。大家伙儿不过是平时压抑得紧,想不时找个由头吃喝玩乐,放松放松罢了。”而后我也不再客气,吃喝了起来……再后头,便越发模糊,记不真切。

脑袋又一次传来晕晕乎乎的感觉,如同宿醉一般,想必是当晚我吃的碳水太多了。虽然谨遵银月神殿的戒律,我从初中起便滴酒不沾,但由于遗传的二型糖尿病,若是吃的碳水太多,便会血糖过高,血氧下降,头晕乏力,如同醉酒了一般。

想来床上的少女,定是我醉糖期间,做了什么“大事”所致。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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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揉着眼睛,银白色的长发随意地淌在肩上。虽然时候已接近中午,但冬日的太阳俯身向着地平线。因丁达尔效应化作利剑的阳光穿过窗帘的隙间,又被她的长发切成碎片。“昨晚您过的还算满意吗?”她苍绿色的眼瞳微眯着,如一块能照透我的翡翠镜,嘴上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啊,嗯。是啊,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我又慌乱起来。常人绝不是失去理智的魔法师的对手,如果我真是把谁家闺女掳回家里的话,可能明天红山姐就要带着共有团的团员们来抓我了。要是出现了伤亡,那可就不是私下解决得了的事情。一想到这儿,我不禁冷汗直冒。这么一算,最好的可能性是我一个电话叫来了援助交际的少女。但先不说我坚守28年的处子之身和男德不许我这么做,就算想要叫小姐,我手头也没有小卡片可以点单啊!这里还是往更严重一点的方向做打算。

“这样啊,那就好。”少女只是微微一笑,“我饿了,快把贡品端上来吧!”“额,小的这就去准备……?”

贡品……这又是什么流行的玩法吗?我倒是也睡得饿了,带上钥匙和口罩便下楼去。这个点包子铺前的队伍估计不长,一来一回花不上多少时间。话说该给她买点啥呢?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甜口的吧,那就多买几个最贵的奶黄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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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抬一下胳膊。”我拿出皮尺走向少女。她窝在床上恰着奶黄包,似乎不是很合她的胃口。“怎么了?”她看着我手头的皮尺,眼中三分好奇混着七分疑惑。

“给你量下尺寸啦,总不能一直让你裸着吧。”皮尺绕过她贫瘠的上身,只一次便测出了需要的数值——若是有些凹凸,还得多测两次,确定型号。“话说你的衣服去哪了?”

“烧掉了,”少女的眼神望向窗外,红色的火锅店招牌上缠绕着只在晚上才开启的霓虹灯,显得有些暗淡,“被我的一个……‘朋友’?”

“为啥是疑问句啊,”我不禁吐槽道,手也没闲着,皮尺缠上了她的嫩臀,“啥朋友会烧掉你的衣服啊。”

“唔!”似乎是因为敏感部位被触碰,少女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而紧随着,白色的小小翅膀从腰部快速长出,打在了正认真读数的我脸上。

“嗯?!”这个早晨,我的大脑已是第三次迎接混乱。而这一打,仿佛帮我把某条记忆的死路打通一般。我顺手往自己的枕头下摸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手中抓着一个标本书签。书签里头是一根长长的红发,红得就跟火锅店的招牌一般。它的一头正泛着淡淡的红光。

“拉法。你呢?”才对她身上有神性这一点反应过来的我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的答案:“姓春戈,名猥,字元枝。你叫我元枝就好。”

“那么元枝,”拉法趴上了我的肩膀,不符合她身型的怪力将我压在床上,“你希望我怎么拯救你呢?”

被阴影覆盖的脸上,只有一双翠绿的眼瞳泛着光芒,让她的微笑显得有些渗人。

 

 

 

 

 

第二日=====2028年12月27日 周三=====

帮拉法准备衣服花掉了我一整天的时间。我不禁同情起为人父母的那些人来。吃穿住行,单是穿便要这么费事,身为直男的我之前对此毫无经验。我一边担心着自己的理科审美会不会凑出什么奇怪的搭配,在店员异样的眼光中买了一条相当暴露、自带打底的连身短裙。

听起来可能很像狡辩,但我绝不是因为自己的癖好买下的这件衣服。只是手机镜头扫过展柜时,那一头电脑前的拉法在看到这条裙子后,便立刻指名道姓就要这个,至于内衣之类的,她却是看也不看——跟我一样是真空派吗,可你又不用洗衣服。好在这裙子可以调节松紧,不必担心不合身……所以我是不是白费力气给她量身段了?

总之,我好容易给拉法带回了件蔽体的布料。不得不说,这身看着像情趣道具的行头套在拉法身上,反倒真有几分神圣感。据说神明的肉体都有着完美的气场和塑形,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因而无需衣物掩饰,说的就是拉法这样的肉体吧。

“好了,衣服我已经帮你带回来了。电脑可以还我了吧。”昨晚在沙发上与寒冷搏斗了一晚上的我向她抗议道。

“不要,”即使已经穿着衣服,拉法仍旧不肯从床上离开,还在被窝里啃起了薯片,“难得我有机会,有大把空闲能了解人类,可得好好观察一下你们的社会。”

小祖宗呀,你是爽了,倒是苦了我。虽说你确实很自觉没有用拿薯片的手指碰键盘,也没让碎屑掉在被子上,足以堪称神迹,但对我的精神可是折磨啊。

更何况,一直和穿着清凉的美少女呆在狭小的房子里,对我而言还是太刺激了,急需用来发泄的宝贝们都在硬盘里。要是让你看到那些玩样儿可还了得?!不行,说什么都得把电脑换下来。

“你不是说要拯救我么?可是现在只是在给我添麻烦诶。”我Roll了一个交涉。

“哼。这不是不了解你们人类么,不了解何谈拯救呢?”拉法轻哼一声,一看就是Roll出了大失败。

嗯,交涉不行的话,要不要试试看魅力或者武力呢。这么想着,我照了照镜子,又回忆起昨天体会到的拉法的那股怪力,只是摇了摇头,结束了幻想时间。

诶,算了,反正我拿回电脑也不是干啥正经事,用手机凑合过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屋子内,一个窝在被窝里用笔记本刷视频,一个在桌子前用手机刷手游,互相都默不作声,只有嚼薯片的嘎吱声不时从我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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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拉法一声简短的话语打破了宁静。我摘下耳机,回头望向她。

“我饿了。”她表情平静,甚至略带微笑,重复了一遍话语。突然被搅动的空气此刻再次凝固。

“那我……”“我不想吃包子。”空气的硬度不禁为之上升。

“……那我们出去吃?”在吃腻了包子的穷日子里,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去红山姐的面馆点碗十几块钱的素面充饥。

“行啊。”她把手上的薯片屑舔干净,跳下了床。我看了眼地上的包装袋,感叹膨化食品确实不顶饿,下次一定得换成饼干。可一想到饼干屑比薯片屑更难控制掉落,又不禁瞥了眼自己的床……这几日便不要准备干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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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现在突出的就是一个后悔,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想到带拉法出门。

她单薄又带点情趣的衣裳引来了不少目光。甚至光脚走在水泥路上——我有好好告诫过她在华夏国暴露自己不是人类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她没有露出翅膀,也没有选择近地悬浮。我本想问她有没有觉得硌脚,但细看之下发觉她甚至在把路上的碎石踩成齑粉玩,顿时只觉得冷汗直冒。

好在腊月寒冬,街上的人本就不多。这一带的打工人们更是早早错峰回乡,等着迎接半月后的春节了。路上只零星有几个人对我们窃窃议论,没有因大规模的围观造成交通堵塞。我硬着头皮走到了红山姐的面馆。

“我会听你解释的。”红山姐黑着脸,语气里头带着杀意,把最便宜的番茄鸡蛋面稳稳摔在我面前,又把最贵的红烧牛肉面端给了拉法,还是两碗。

阿星这时屁颠屁颠跑来:“元枝哥,你又交女朋友啦。咋穿的这么露?”“去去去,你元枝哥只对纸片人感性趣,几时交过女朋友!净瞎说!”我一边提起面往嘴里炫,一边挥手赶开阿星。眼镜上被面的热气熏出一层水雾。水雾那边的红山燎星已出落得有几分姿色,不能再用丫头称呼了。只可惜还是上初中的年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那份顽劣劲还有几分残留。

回想起来,与红山家母女结识已快十年了。正感慨间,拉法又把我拉回现实:“她就是你说的红山姐啊。你们这关系不是挺好的嘛。”

“呵,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关系好了,”我朝着红山姐的方向瞥了一眼,她正接着电话,“都是孽缘罢了。你别看她只在这儿开个小面馆,她可是这一带共有团的支书,权力大着呢。要没有她照着,我早就不是魔法师了。而且我……对权力过敏。”我在小学四年级时曾当上过劳动委员,结果只是自己在劳动,完全不会指挥别人,最后痛哭流涕地辞去二道杠。自那以后,我对掌握权力只感觉厌恶。

一时激动,我的话匣开了个口子。我突然想给拉法好好讲讲我和红山姐之间是如何的势同水火,拉法却早已经把两碗夯实的牛肉面装进腹中:“我饱了。”

简短的一句话,正如她宣告自己饿了时一样。我回头一看。红山姐已经穿上正装,胸前的团徽闪闪发光,身后套上了这两年渐渐兴起的民用外骨骼,急匆匆往外赶:“阿星,帮忙看店。元枝,下回我再收拾你。”只一转角,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支书也不是谁都有能力当的啊。”我感慨道,牵起拉法的手,“回去了。”

“嗯,”拉法满意地抹抹嘴,又有些担心地看向阿星,“那孩子没问题吗?”

“没问题。她可是红山娇的女儿,厉害着呢。”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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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欢咸口的?”看着拉法面色愉悦地嚼着烧麦,我不禁问道。不说两碗牛肉面,单是一碗便要吃掉我一整天的伙食费,我可没那个财力让拉法这么奢侈。

“没啊。”拉法还是窝在床上,依旧不肯把电脑让给我,“就是不喜欢只吃包子而已。”

唉,看来软的不行啊,她不吃这套,我得换个法子才能救回我的电脑。这么想着,反正我今天已洗过澡了,便熄灯脱衣,像平常一样,光着身子钻上了床。

“嗯?”拉法有些吃惊,但并不抗拒。且不说已是在昨天就坦诚相见过的关系,她自己在这方面好像也没啥自觉。至于我,因为拉法身上的神性,还有我自己对于现实女性的无感,即便她的相貌形体确实正中我的好球区(白发和幼态),也没法对她有那方面的反应。

我一跨坐在拉法身后,把她往床的前方顶了顶,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又拔掉了耳机线。拉法摘下耳机,扭头与我对视。

“反正用的也是我的号,一起刷呗。”“唔,好吧~”似乎是对笔记本的外放体验不很满意,拉法有点不情愿地转过头。细嗅之下,一股清淡的花香飘来。我感受着怀里少女的触感,心头略略有股失落感,又趁她不注意,摸出枕头下那个书签。书签里的那根长发已比昨日短了一节,仍在那头稳稳散发着红光。“大概……六天吗……”

我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拉法正扭头看着我。她的半张脸被屏幕照亮,另一半张脸仍在黑影中,但那双绿色的眸子无论在光中影中都那么炯炯有神,仿佛在审判着我的内心。

“呐,元枝,”她又一次开口道,“你希望我怎么拯救你呢?”

 

 

 

 

 

第三日=====2028年12月28日 周四=====

因为刷了一晚上的视频,等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我急匆匆下楼,赶在包子铺换商品前买了自己的早午饭。拉法的精力比我旺盛得多,似乎刷得比我更晚,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她的衣服在领口处敞开,显得危险而诱惑,明明我出门前才刚帮她摆正身体的,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把电脑从床上搬下,放回自己的书桌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又一个文件夹,找到我藏在其中的珍宝们。在回头确认拉法没动静后,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解开了裤带子,点击exe文件,选择回想模式……

接连两天跟穿着清凉的美少女同居,哪怕我的身体没反应,精神上的饥渴也早已按捺不住。正当我的大掌顺着肚子向下摸索时,有谁轻轻搭上了我的肩。

“你在干啥呢?”仍带着困意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我的手应声从裤子里抽离,那速度快若老练拳法家的甩手鞭腿。

“没干啥。”僵硬而干涩的回答从喉中徐徐泻出,似是在执行早就被刻入机器的指令,而抽出的手也熟练地关掉运行中的窗口,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我饿了。”拉法揉着眼睛,懒洋洋地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我从购物袋里拿出几个豆沙糕递给她。她的眼神迷迷糊糊,手机械性地把糕点塞进嘴里,咬肌机械性地把它切成糊糊,喉咙也机械性地吞咽着。

“看来天使也不能随便熬夜啊。”这么说着,我把拉法拖到浴室的洗手池前,打开龙头,帮她洗了把脸。腊月里冷水的温度甚至让我的手失去了“冻”的感觉。拉法更是一激灵,身体突然绷得笔直,险些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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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有了精神后就不必我来喂饭了。我把装了豆沙糕的购物袋塞给她后,就回到了电脑前,生怕她再把机子抢走。可坐在椅子上,却有一种空虚感涌上心头——我该干些啥?

拉法已经清醒了。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奖励自己”……嗯,不可能,我确实做不到这种事。至于视频,昨晚已刷了一整夜,何况白天更新的博主并不多。我一时间有些想回去继续睡觉,却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电脑的控制权。

“喂,元枝。”拉法的语气有些冷漠,像被那自来水冷却过一样,是在不满我把她丢在一边么?如果又是来抢电脑的话,我可不会答应。“你有没有什么高级点的娱乐啊。”

“高级?”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比如读书什么的,”她解释道,“刷视频确实能提供源源不断的快乐,但结束后……总之很空虚。”

“啊嗯……”我有些为难,毕竟我是个沉浸于低级趣味的人。拉法耷拉着脸,看得出刷一晚上视频对她的消耗很大。她游移的眼神扫了两周,最后停在我的书桌上。

我本以为是她又盯上了我的电脑,不过细看之下,她的目光略显长远,隔着电脑盯上了什么东西。我也不禁顺着那目光看去。

腊月下午的阳光虽不温暖,却仍显得有些耀眼,自窗外倾泻而下,在窗户的底边形成了一道光幕。而在窗户下方,躲藏在光幕后边,有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从厚度上可以看出,那绝非是字典之类的工具书。

我很有主人翁态姿态地把它拿起来,封面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我取来抹布把它擦干净,还象征性地吹了一口气,又吹了两口气,再吹了一口气。觉得差不多干净了,我把书递给拉法。

《德尼安:彷徨少年时》,拉法念出了它的标题。“是本小说。”我解释道,然后目送拉法又回到了床上——她真的很喜欢躺在上面。而后她掀开被窝,又拍了拍床单,示意我也钻回去。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洗澡不上床是我的规矩。不管身体再脏,至少要保证床干净。如果没有条件洗澡,我宁可穿着衣服睡在书桌前面。

拉法有些不满:“你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明明有钱却只吃包子,明明身子不脏却要洗澡……真是个奇怪的人类。”我也不反驳,本来魔法师比起常人就是有各种各样怪异的部分,早习惯了。

她把书递给我:“那你念给我听吧。”我看着她把上半身也插入被窝里,一副躺平的模样,有些无奈,只得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翻开书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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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尼安》是日耳曼国的哲人,赫尔曼·黑瑟伊的著作。故事的主人公,欣特莱,打小就认为生活的周遭有两个世界:一个是以自己的家为代表、秩序与良善的光明世界,一个是以异教徒和粗人们为代表、混乱和暴力的黑暗世界。欣特莱从小就喜欢阅读一些主人公误入歧途,坠落在黑暗世界的故事。

一切起于一场和伙伴们的吹水,欣特莱编造了自己偷苹果的谎言。年轻的孩子总喜欢把这类事情作为英雄事迹。而穷人家的大小伙,克鲁姆,用自己的威严逼他起誓,要他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随后便以此为要挟,不断勒索他,让他坠入了黑暗的世界 。这深深影响了欣特莱的生活和家庭关系,直到一位转学生——德尼安的到来。德尼安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无论外貌还是气场。他有着似乎能看穿人心,甚至略加操纵的能力。他如神迹般理解了欣特莱的处境并帮他赶走了克鲁姆,让他能够重回光明的世界。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出声朗读这本书。我很久没有朗诵过了,不时吃几个螺丝,而且口干舌燥,灌了几壶水。《德尼安》是我这栋房子里唯一一本实体书,是我当初听说自己很喜欢的一部漫画《千代田噬种》致敬了这本书,才特意去阅读和买下。老实说,大家的文笔与我常在手机上读的轻小说差异非常,有着很多反复、细腻的描写,甚至有些显得啰嗦,但能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人物的情感。只可惜每当我试图去模仿这种文笔写作时,又总是沦于流水账,最后在被骂水字数的担心中把它们都尽数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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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肠胃蠕动的声音,我才察觉光线已十分昏暗了,不觉间已经到了下午。我起身准备去开灯,却被拉法叫住了了。

“元枝,”她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生机感,倒像是那两次问如何拯救我时的肃穆,“你是怎么处理的呢?光明的世界,与黑暗的世界。”“只是小说杜撰而已,”我回道,“哪有什么两个世界。”拉法也没有在意我的回答,只是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她的双臂从被子中伸出,直直地瘫在两旁,面色平静,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被她这种勿近勿扰的气场隔开,挠了挠头,又一次感受到了肠胃的蠕动,于是打开手机操作起来。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我接通后礼貌地应了几句,下楼去取餐。

“来,今儿个是星期四,肯打鸡打折。”我把装着高端快餐的纸袋子放到床头,又坐回电脑桌前,拿起中午多买的包子啃起来。洋快餐在华夏国总是走高端路线,虽然打了折,要吃一顿饱的也是不便宜。拉法被香气吸引,眼神又重新聚焦。我看她拿出汉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只觉得嘴里凉透到发硬的包子皮也香糯了不少。

“你不吃吗?”把大如三个拳头的汉堡像被抽水马桶卷走一样吸进肚子里后,拉法投来了有些关切的眼神。“…………你吃吧。”为了回答,我有些艰难地把嘴里干干的包子咽下去,“我吃不惯贵的。”拉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纸袋,拿出一包薯条,下床走来递给我:“收下吧,这是天使恩赐给你的,来拯救你于饥饿之苦。”

“这……”我反射般接住了那包薯条,等回过神来,拉法已经躺回床上,床头只剩下一堆空空的包装袋了。“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记得关灯。”

她这是在关心我吗?突然被美少女关心什么的,我心底涌起复杂的心情:羞赧、欣喜,可能还有点动容?但随即我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气急败坏道:“你*粗口*下来!吃完饭洗手了吗!别把我床弄油了!”

这一晚,直到我把关注的博主更新的视频都刷完,气头也没完全消去。

 

 

 

 

 

第四日=====2028年12月29日 周五=====

“你不是说不会再带我出来了么?”站在迪士米乐园的门口,拉法这么问道。“没事,”我要了一张成人票和一张儿童票,“反正明天才是小长假,趁今儿个人流量还不大,多带你出来转转。”

乐园里头已有了不少游客,还有许多穿着闷热皮套的员工辛勤工作着。不少游客穿着可爱,甚至可以说有点过于招摇的衣服,相比之下,拉法的打扮反倒显得没那么显眼。

“那为什么我是儿童票?"拉法又有了新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为啥买儿童票,你照照镜子,再看看票价不就知道了吗,这差好几百块钱呢。“你想玩啥,听你的。”我在她面前摊开地图。拉法并不掩饰对我的无视的不快,鼓着腮帮子往地图上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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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雨,今日的烟花秀取消了,那是少数几个就连失去了童心的我也能欣赏的项目。腊月的雨最是难熬,我几乎是逃难般的拽着拉法进的地铁站。几次转乘后,深夜的地铁已变得空空荡荡。伴随着窗外逐帧排列的广告,车厢轻轻晃动。我和拉法紧挨着座位,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我不明白,”拉法首先打破了寂静,“这不都是我在玩么?”“是啊,”我很平静地回道,“如果有摩天轮的话我倒是很想上去坐坐。”“可迪士米没有摩天轮!漂流你说水冷,过山车你说身体不适。就连中午在餐厅吃饭,你也自带干粮。在那里,你可能比我更突兀更显眼。”拉法细数着我的行为,“那你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带我来呢?”

“为了让你开心。”我的语气依旧平静。“那我更不明白了,”拉法的语气有些激动,“你这么吝啬,为什么要为我开心花这么多钱?你明明既不要我的拯救,也并不信仰天使。”“…………”我沉默了一下,思考该怎么回答,“因为你是美少女,我喜欢你。这个回答可以吗?”

很显然,不可以。拉法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又不说话了。我也很无奈,如果老实回答,说不定会触及她痛苦的回忆。我不太想这样,毕竟按道理来讲,拉法现在在这里,都是我害的,我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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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时已是深夜,是时候准备就寝了。奔波了一天,感觉身上浅浅地出了层汗。我拿了套更换的衣服进了浴室,开始放水。

冷水渐渐升温,填满了洗衣用的盆子,将我脱下的衣服件件浸润。逐渐升腾的水汽在浴霸的灯光下如蔓延的触腕。我摘下已满是雾气的眼镜准备淋浴。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走进来的拉法。她已脱下了那件我为她买的布料,随手扔上洗手台。“我也洗。”她如理所当然般地说。

“天使也要洗澡吗?”我问道。“怎么不用?”她反问,“我的身体跟人类,在构造上也没多大区别呀。”“可你明明不用上厕所啊。”我指出让我很羡慕的一点。“这是两码事,”她昂起头,一脸“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我还要吃饭呢,怎么就不用洗澡了呢?”

好吧,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用我的浴室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床脏了。“那我走?”我礼貌地说,顺手拿起浴巾。“不用了,”拉法制止道,“你帮我洗。”

我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在闹别扭,这里就按她说的照做好了。只可惜我家的淋蓬头不够大,没法站下两个人。我只得让出自己的位置,站在一旁给她清理。身上未干的水珠逐渐蒸腾,夺走热量,即便在浴霸下仍冷得让人发抖。尤其是我的双手,更是抖得厉害——绝不是因为紧张。

拉法的身上又传来清淡的花香。她的身体依然美丽,同我第一次见时一般——尽管只过了短短四天不到,但我仍想这么感慨。甚至,被水流装点的躯体在升腾的雾气中有种朦胧的美,我因近视看不真切。我突然很想模仿那些宗教赞美诗中的词句,尽管蹩脚:丝绸般的长发,大理石似的皮肤,如同翡翠的眼瞳。再加上那散发的淡淡神性,简直就是天使……然而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不正是天使么。

“手怎么停了?”拉法的话语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关掉水流,挤了点洗头膏为她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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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拉法洗完后,我才有机会来洗自己。在淋蓬头的水流下,我顺带把衣服都给洗完,而后串上衣架挂在浴室里的晾衣竿上。明天如果天晴了就晾出去,如果不放晴……拉法可没有换洗的衣服啊,伤脑筋。

“怎么这么慢?”才走出浴室,便听到拉法在抱怨。不过嘴上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为我拉开了被窝。我注意到她手上拿着那本《德尼安》,也心领神会地上了床。我有着裸睡的习惯,而拉法的衣服我才刚洗完——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她天天宅家,穿不穿衣服倒也没那么所谓——我们就如同初次见面时那样肌肤相亲着。洗完热水澡的拉法暖呼呼的,更是让人心生怜爱,让我不自觉地抱紧了些。

“继续读吧。”拉法并不反抗,只是催促我。我翻开书本,夹着红发的书签映入我们眼帘。我的手微微一颤,又假装不在意地把它放在一边,转而继续读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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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特莱好不容易脱离了黑暗世界,他只想撇清一切,包括德尼安,以及他的一些背离教诫的理论。德尼安虽然帮助了欣特莱,但并不索求感谢。他只是告诉欣特莱,有个人什么都知道。

欣特莱就这样在光明的世界中度过了小学时代,升上了中学。然而他依然惧怕着黑暗世界。不仅如此,他进入了青春期,有了对异性的爱欲和性欲,这些背离光明世界、背离教诫的东西。在一次散步中,他被学长带到了酒肆,而后沾染了酒精,又一次堕入了黑暗世界,跟坏孩子们厮混。他假装自己跟他们是同路人,却无比渴望回道光明的世界;他吹嘘自己的情史以及对女人的评判,却渴望能真的与异性交流和相爱;他如儿时读的故事中那些主人公一般坠入了黑暗世界,可自己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直到有一天,他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由此有了莫大的动力,自己跟黑暗世界一刀两断——尽管他并未上前和那姑娘交流。他搞来了画纸和颜料,想要画下那位姑娘,可最后画出的人影中却有自己的影子,甚至看久了后,还有德尼安的影子。欣特莱对这副人像日夜欣赏,爱不释手。直到某个雨夜,那幅画被雨水打落在地上,等早上时已是湿透了,只有那双翠绿的眼眸依然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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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顿。拉法扭过头来,那双翠绿的眼睛似是在问我为什么停下。“我喝杯水。”我下床打了杯热水,润润喉咙。

欣特莱又画了第二幅画,那是他曾和德尼安讨论过的,自己家门口拱石上的家徽。那不是自己的家徽,在这栋房子还不属于自己的父母时就在那儿了,经过多次粉刷,已难以辨识,只能隐约看出蝴蝶的形状。欣特莱画了一只从球体中钻出的蝴蝶,几经犹豫后,把它寄给了德尼安。虽不抱希望,但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张纸条。

“蝴蝶挣扎着破茧而出。茧就是世界。想要诞生,必先破坏这个世界。蝴蝶向神飞去,神之名为密特拉。”我突然注意到拉法双眼闭合,呼吸匀称,袒露的胸口起起伏伏,已是入梦了。我又合上书本,下床关上灯。

“晚安。”我对身旁的拉法轻声道。

“……拯救你…………”拉法的手不自觉地抓上了我的手,嘴里喃喃道。

 

 

 

 

 

第五日=====2028年12月30日 周六=====

太久没去买过菜了,没想到物价涨得这么夸张。我在厨房一边切着菜一边这么想着。拉法走了进来,手里是吃剩一半的绿豆糕:“你怎么不吃包子了?”

“嘴里出溃疡了,多吃点维生素好得快……唔!”我因回答时分了心,不小心切到了手指,石油一样黑色的血滴在菜叶上。拉法见我受了伤,像受了什么刺激,抓住我的手指,直往嘴里送。

“………………呕,鱼腥草味儿。”拉法一脸嫌弃,但还是没把我的手指吐出来。那我只能自己把它拔出来:“不用不用,我会疗伤的。”我左手掌心朝着心脏,运起功来。

「永生功·触手生春」

“看,没事吧。”我给她看了看我的手指,虽然还沾着她的唾沫,但伤口确实已经消失了。拉法咽了咽唾沫,又皱着眉头灌了杯水:“……唔,你的血…怎么是黑色的啊,正常人不都是绿色的吗?还这么腥。”

“魔法师都是这样的啦。”我给她解释道,“魔法的本质就是对世界法则的扭曲,用的多了自然会把自身扭曲成非人的存在。我是因为体质关系,只能永远被束缚在‘人类’的范畴里,不然早就不是这副外表了。”不过拉法似乎听不进去,还在干呕。幸好我今儿个买菜时顺路,给她买了盒牛奶,正好在这里用上了:“话说你还吃过鱼腥草么?”拉法豪迈地把杯子举过头顶,一饮而尽,她贫瘠的胸脯也随之挺起——唉,果然还是让她穿上衣服对我的精神健康比较好,希望衣服快点晾干。

“以后小心点,”拉法干咳了一下,“天使可见不得人类流血。”

——————————————

我坐在电脑前苦思冥想。拉法还在床上刷着我的手机。这一与前两日两极反转的场景倒是不让我反感,反正手游日活已经刷完了,倒是有别的东西让我头痛。

“你在苦恼什么呢?”拉法的脸从一旁钻出,“你的脸上写满了需要拯救哦。”

“下个月8号,有个我很喜欢的虚拟主播要过生日。我想为她写首歌。”我把拉法的脸推了回去,却突然注意到一个华点,“额,虚拟主播就是……”

“我知道,”拉法打断我的解释,“我好歹用你的号刷了那么多视频。而且以前我也当过主播。”“啊,当过?什么时候?”我有些震惊。“很久以前啦,在桥洞底下跟某个……‘朋友’…一起卖艺的时候,也顺带接收网上的打赏。”拉法解释道。不出意外的话,她口中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

“所以呢?你会写歌吗?”拉法问道。“不会啊,”我有些俏皮地答到,和我的脸配起来可能显得有些恶心,“哼到哪儿算哪儿。”

“啊这……”拉法显然有些震惊,“那你想写首什么样的歌呢?”

“这个嘛……”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的人设是个歌势的小魔女。然后,某次直播里听说她以后想做公司前台,所以就想写首《前台的小魔女》。”

说着,我点开了txt文件,里头是我写的蹩脚歌词。“那曲调呢?”拉法问。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这儿,就是不会写下来。”

这下轮到拉法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错愕、惊异、无语轮番上台。“那你哼个给我听听?”

“咳咳嗯!”我咳了咳,随后用奇怪的调子哼起来。哼到第二段时,又转成rap,再进到副歌。

“公司前台新来个小魔女

一天到晚总在摸鱼

头发夕阳般赤红 眼睛松石似翠绿

总在敲打着字字句句

 

小魔女她有许多奇妙话语

也爱跟我们叨叨絮絮

她说着绩效的焦虑和上司的痴愚

我们偏爱听欢快过去

 

咻↓

她说着学院的后山森林 和大书库

还有那纷飞的妖精 和魔法狸鼠

她走上一条充满疑问的真理之路

愿祝她能有光明的伟大前途

 

小魔女 跌跌撞撞充满远大抱负

她从不会停下脚步

编织着奇异的式术 还有魔法的音符

奏出一曲华美乐谱”

…………

沉默,拉法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沉默,我也没有接着唱下去。

“然后呢?”拉法终于忍不住了。“写不下去了。”我也只能如实回答,“应该还行吧,第二段转成rap什么的,不觉得很棒吗?黄蓉老师为《叶闻3》写的宣传曲《叶闻》就是这么处理的哦。”

拉法抹了一把脸,斟酌了一下措辞:“第一次写歌还是写给自己比较好吧。在技艺不成熟时,需要强烈的情感去填补这部分的不足。”我挠挠头,细想了一下:“确实,果然我还是写文吧。”

我把txt文件扔进了名为“废稿”的文件夹,又新建了一个txt文档准备开始写文。拉法这时又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对一脸傻样的我,叹着气道:“我好歹帮你录个伴奏吧。”

“你还会干这个?”我有些惊讶。“在天界的时候我就是为了拯救人类而学习奏乐的,”拉法坐到电脑前。我惊异于她的才能,诚惶诚恐,担心自己在椅子上的余温会不烫伤她。“不过后来为了卖艺,被迫转行绘画了。你如果要给那位主播作张画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代笔。”她补充道,一脸严肃。我从没见过拉法的这种表情,看来她似乎真的很在乎音乐:“不必了,自己做的才算有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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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元枝。”完成了配乐的拉法瘫在椅子上,对跪坐一旁,几是五体投地的我说道,“你有对那位主播有过那方面的想法吗?”

“那方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繁衍,又或者婚配,之类的?”拉法把话说明。“哼,怎么会呢?”我有点不屑,“哪有人会真的想和主播结婚呢?何况她也不是我的菜啊。”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有些心虚,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菜”具体指什么,只能一边喝水掩饰,一边希望拉法不要深究。

“那什么是你的菜呢?”拉法并没有如我所愿,“是你D盘里那些光屁股女人吗?”本应下肚的水呛进了我的鼻子里:“你!你怎么?”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拉法笑了,笑得很轻视,“前两天不是就看过你拿出来过了吗?我只是点了那个叫‘最近访问’的快捷键而已,就找到了啊。”

居然!太失策了!

我使劲咳嗽两声,终于从呛水中缓过来。“那只是为了处理兽欲,”我辩解道,“我又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只能用这种东西咯。更别说,其中不少作品的内核,甚至很优秀。”

“没有对象……”拉法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我,“你是说我没有那些光屁股女人有魅力?明明我们肌肤相亲,坦诚相待,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天。明明如果你向我请求的话,我会答应你的啊。我是天使,我的使命就是拯救人类,你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啊!”拉法说着说着,渐渐有了哭腔,把我吓了一跳,“为什么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满足我那些任性的需求,却不求回报呢?为什么带我去吃你绝不会狠心为自己买的东西,去你原本不会花钱去的地方?我不明白!一开始我问你,你说你不需要我的拯救;等我再问你的时候,你又说我拯救不了你。我不明白!你呼唤了天使,向她进贡,却不索求一丝拯救,为什么?我不明白!”

“元枝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到底要怎么拯救你!”

“……因为你身上有神性,我……不止是我,其他人类,其他动物,我们的身体是无法把你认知为交配对象的。就算你长出猫耳、狐尾、鬼角、异瞳、构造体的四肢,一口一个‘欧尼酱’叫我,性格无限接近我心中的阿尼玛,我也不会跟你做那种事情的。”我犹豫再三,只平淡地这么陈述道,把已泣不成声的拉法抱上床,盖好被子,抹干她的眼泪——她的一撮头发不知何时被染成了黑色,如我的血液一般。而后,我无言地回到电脑桌前,戴上耳机,开始写作。

这天晚上,虽然拉法没有要求,但我仍为她读完了《德尼安》:

欣特莱渐渐地对密特拉这尊神明感到好奇。在一位离经叛道的神父帮助下,他渐渐了解密特拉的一切。她是女人,却也可以是男人;她是善,却也可以是恶;她是母亲和圣女,却也可以是情人或荡妇;她既不劝人向善,也不诱人作恶。欣特莱对这位包容两个世界的神心生向往,且常常在梦中见到她,向她尽情挥洒善恶。最后欣特莱真的见到了那位与他梦中的密特拉一模一样的女性——她是德尼安的母亲,Ave夫人。德尼安的思想中包含了她的意志。不久,战争爆发,欣特莱在军医所中疗养。他在迷糊之间看到德尼安躺在隔壁,他得知德尼安早知道他对自己母亲有意思(Ave这个称呼她只会告诉自己的追求者们)。德尼安说自己已从母亲处得了吻,现在就按母亲的意愿将吻递给欣特莱。

“我顺从地闭上双眼,感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我的唇上还有一些鲜血,不曾止住。然后,我睡着了…………伤口很深。从那时起,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很痛。可是当我偶尔找到钥匙,进入自己的内心,命运的图像就像隐藏在一面黑暗的镜子里,只要我俯身去看,便可看到自己。它已经完全像他了,他,我的朋友,我的人生导师。”

 

 

 

 

 

第六日=====2028年12月31日 周日=====

早晨起床时,拉法已经醒了。“我想了一下,”她拉住我的手,“奶黄包也不错。”我很顺从,下楼买早点时,只普通地给她买了奶黄包。

“以后早饭也只给我买奶黄包吧。”拉法提议。

“不必了。”我这么说道,坐在床边,身子挺得笔直,“以后可能就不需要了。”拉法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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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吗?”“具体过程,我也记不清了。”拉法回忆道,“我本来应该已经变成灰烬了吧。隐约中感到有人呼唤了我,我就来了。”我点点头,拿出了那个书签。书签中原本的长发已只剩一节了。

“格蕾缇娅。”拉法接过书签说道。“你认出来了?”“第一天晚上,见你从枕头底下掏出来时就认出来了。”拉法的脸上难掩骄傲,“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我的朋友,我的介错人,我的……同位体。”而后,她又注视着我:“格蕾缇娅说她擅长火系魔法,那你身为魔法师,也应该有自己的偏好吧。”

我又点点头:“我主修的是召唤术中,降灵术下一个叫降神术的二级分支,是一个将神明凭依在媒介上,借此获得其部分权能的体系。除了降灵以外,役使召唤兽之类的魔法,从东瀛国的式神到暹罗国的古曼童我都有涉猎。”

“所以,你召唤了我?”拉法问道。

“是的。”我坦诚,“不过待到那根作为触媒的头发烧尽,我们之间的契约就解除了。你就自由了,可以随意攻击我,忤逆我。你身为天使拯救人类的本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极端地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自由?”拉法有些不解,“我不会回去吗?”

“嗯,事实上,本来应该由我用专门的魔法把你送还,在契约解除前。”我有些愧疚地讲解道,“不过我也不记得怎么召唤的你。召唤术有很多术式模型,用不同的方法都能达成召唤这个结果。打比方来说,如果召唤是点火,那么送还就是灭火。不同的点火方法需要的灭火手段也不同。火柴的火焰就很随意,可以甩灭,可以吹灭,也可以用水浇灭。酒精灯就不能吹灭,而要用灯帽盖灭。煤气灯就更严格,一定要关闭阀门,切断供给。我确实可以随便挑个送还术试试,但结果可能会像用水浇灭煤气灯一样,造成更大的隐患,反倒不如就这么放着来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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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法沉默地盯着书签看了许久,又把它交还给我。“那说说你跟她的事吧。”她扭过头望向窗外,红色的火锅店招牌上缠绕着只在晚上才开启的霓虹灯,显得有些暗淡,那颜色与格蕾缇娅的头发竟相似得有些刺眼,“反正我回到那个世界也无亲无故,待在这儿也挺好。”

我看不见拉法的脸,只自顾自地说起来,那是2022年的整个夏日。我讲我如何被仇人杀害,又一次被春哥复活在床上,然后发现浴室有人,撞见她借浴室;如何请她在穿越世界的魔法冷却好前暂时住下,以向她求教魔法理论和体术心得;如何和她一起击退我的仇人,让我见识到了她的强大;如何教她下围棋,打“魔法与巫术卡(PDO)"牌。我又讲她是如何擅长绘画、精通音律,如何精于情感、长于哲思,听她转述跟音乐人还有拉法相爱相杀的故事。

说着说着,过往的那一幕幕在我眼前划过,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疫情的封锁仍未解开,我和异世界的魔女一起度过的夏天。我的心情也如同那时般激动起来——和一个美少女同处同一个屋檐下,怎么能不激动呢,无论那是何种激动。

我怀念起和格蕾缇娅度过的每一天,看到她那么的美丽、强大、不老不死——虽然当时还没有,半精灵也只是有着精灵外表、寿命却与人类相当的种族,但以她的天赋,不老不死只是时间和意愿的问题,更何况她当时已对易容和变形术小有所成,不老于她而言绝非难事。于是,夹杂着少许对异性的恋慕,我对格蕾缇娅心生向往。我羡慕她,就像「魔术师」羡慕「珠泪哀歌」,羡慕她的美丽、她的强大、她的不老不死,羡慕她丰富的情史、渊博的学识、画技音律的造诣,羡慕她比我小一岁的年轻(着重)。就是羡慕,就是羡慕!我也开始想要得到那份力量!但我……但我做不到…………我只是凡人,当时是,现在也是。

我湿润的眼角瞥见拉法已转过头来,但她在泪膜的那头,我看不真切,只能继续着述说,任凭悲痛把泪水自眼眶中驱出。

我想,我渴望,我奢求,我能站在她身边,做她的朋友,一辈子都能说上话的朋友。但是不可能,格蕾缇娅对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一颗火流星,炽热耀眼,但绝不因人的愿望而悬于空中。可晚熟的我还是去请求了,请求她为我驻足、为我停留,请求她成为我的导师、我的太阳、我的德尼安。或许是出于善意,或许是出于情谊,或许是希望彻底断掉我的念想,她许诺我若能在决斗中胜过她,便愿予我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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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没有筑基,不是银月神殿的神子,不是作为数据女神降临的容器的试做品,没有经受过那个手术,没有足以承载神明灵魂的识海,没有现在这样充沛的灵力,更没有现在的多位神明凭依的倚仗,但灵力回路仍和现在一样脆弱。我的灵力甚至低于常人的平均值,能依靠的不过是在太吾幻境中修炼过一段时日的武术——可我连运功的根骨都是最差的一档。但我又能怎么办呢,向往的女性给了你机会,难道你要拒绝吗,你要退缩吗,你要无理取闹、像个小丑痴人吗?是的,我接受了,我接受了那场决斗,就在皇埔江畔,那条贯通申沪市的河流岸边。

格蕾缇娅曾向我提起,被众人认可的魔女会获封头衔(往往是双字),若是足以名垂青史,获封单字头衔便是莫大的荣誉。她也曾如同跟朋友炫耀一般告诉我她的封号——熔锻之魔女,以嘉奖她对火系魔法和简易炼金术的结合应用上的成绩与贡献。甚至她的导师曾说,按她的天赋,继续努力精进,成为单字封号的魔女也未尝不可,比如“红魔女”之类。

——————————————

最后的骑士冲向风车,那里没有敌人,没有他眼中的巨人。

他是愚人,他谁也战胜不了。

我冲向熔锻之魔女,冲向火焰,冲向她和她身后燃烧着的铁皮巨人。那里是她,她不是敌人——我不配做她的敌人。

她认可了我仅有的战力,欣赏我的勇气,愿以全力迎战奉还我的尊严,而后给予愚蠢的我以败北,给予我的愚蠢以败北。

“协奏曲·红巨星!”铁皮人身上那些音符般的符文纷纷运转起来。它左轮弹巢似的右拳,它锋利的左爪,伴随着各式灼热的弹幕袭来。

我是愚人,我谁也战胜不了。

我就这么站着化为了灰烬,在床上醒来时,每一个细胞都在幻痛,灼烧般沸腾——春哥的永生功治不了这个。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赢过你的!”

“我等着。”

我看着她化作火流星,消失在“门”的那一头,口中默念着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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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召唤我的原因?”拉法问道,“你觉得自己可以跟她掰掰手腕了,然后小伙操作失误?”

“不,那天单纯只是我醉了。”我已恢复平静,“可能是因为才去过圣教的教堂,也可能因为是耶诞夜,总之我召唤出了天使。就这样。”

“那你没有为了战胜她努力吗?”拉法提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问题,“我看你每天都很闲。”对此,我只是叹了口气,有些意味深长。“拉法,”我说,“我已经28岁了。虽然6年前和她度过的生活、5年前我从大学毕业,都像是昨天一样,但我已经28岁了。我不再年轻了,也不是普通人了。可我仍在彷徨,我仍未挣脱少年时代。”

“我毕业后尝试找工作,那时我还年轻。但我花四年时间混出来的计算机本科文凭并不被看好。我四处碰壁,没有信心。银月神殿的前辈们劝慰我有大把试错的时间,还帮我做了那个手术般的仪式,让我囿于人类的范畴,却能承受神明的凭依。他们还帮我觉醒替身异能,写介绍信送我去东瀛国的魔法学校镀金。这很好,都很好。”

“可我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偏离正常人太多了。魔法也好,绘画、音乐也好,这些我热爱的东西既不予我天资,也不被主流大厂的HR们当作正经资历,顶多算是加分项。我就这么点后天移植的天赋,我的悟性和上限在那里,不可能作为魔法师过活一辈子。可我又做不回普通人——自动化技术发展得比我想象得快,下岗的蓝领工人或许还可以有退休津贴,我却连跟他们抢饭碗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靠着父母留给我的积蓄度日,在担心哪天坐吃山空的忧虑中啃着包子,惶惶不可终日。你问我如何处理两个世界,可我只会逃避,最后成为了两个世界夹缝里的边缘人。我是破茧失败的蝴蝶,既钻不回茧内、回到童年,又不愿破茧、进入社会,只能如毛虫般活着。”

“我根本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想要什么。”我面无表情,看向面无表情的拉法,“这样的我,你要怎么拯救呢?”

——————————————

痛!

好痛!

我没想到拉法比我想象得还要强。不仅单纯是灵力量和魔法天赋,还有那惊人的身体素质和体术根骨,甚至那份察觉到「幻想杀手」的异能是无效魔法后就只用单纯的灵力放出和体术作战的直觉。我用上了我所能用的一切:拳掌、腿法、刀剑、长枪、软兵、点穴、绞技、关节技、暗器、魔法弹幕、增幅药剂、人造元素精灵、人工智能算力……可我几乎用尽了手机里预设的魔法,也只能略微伤及拉法的嘴角,最后被她无情踩爆了颅骨。

“你醒啦。”拉法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我扭头看去。她手中捧着的是已帮我回收了的衣物(春哥的永生功只能复活,不能回收衣物),脸上的微笑慈爱无比,给我一种母亲的感觉。我浑身酸痛,只能堪堪接过手机,默念道。

「解压,编号15。」

「「术式运行:《他者的避难所》」」

脑海中传来数据女神的声音,我从异空间中取出拉法的那身衣服,递给裸着的她——决斗前她怕这件唯一的衣服弄坏,特意交给了我,眼神里对它藏不住的珍惜。老实说不就一件衣服么,大不了再给她买就是,至于么。

“感觉如何?”她问。“难说,”我答,“为什么贡养你就是对我的拯救,我还是不明白。”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她高傲地昂起头,又挺了挺贫瘠的胸,“别的我虽然帮不了你,但对魔法的研习,我的才智也是格蕾缇娅所认可的。”

“所以呢?”我把手机放到一边,给自己的胳膊放松的机会,“你要把我训练成能打赢那个封号魔女的实力?”

“是啊,”拉法微笑着点头道,怜爱地用手指在我额头上划圈,我们四目相对,“既然你缺的是一个大方向,那我就给你这个大方向吧。等你慢慢变强了,作为魔法师的工作也会更得心应手吧。”

——————————————

“可……”拉法的手指又点住了我的唇:“按照约定,我赢得了决斗,你就要听我的。”

我不置可否,扭头看向被放在一旁的手机:提示我有一条来自萌点前辈的消息。真稀奇,以前银月神殿需要我时不都是热心前辈或者甜尘前辈连络的吗?我努力抬起手臂解开屏保。原来是魔法师协会又有了新的短工可供我去做:

“随着越来越多来自异世界的人光临这个世界,魔法师协会认为有必要主动对周遭的异世界展开探索。近日,可以只转移意识到人偶上而让肉体和灵魂冻眠的技术已经进入实用阶段,异世界探索的危险系数大大降低。诚招一批有冒险精神的魔法师前往异世界,进行为期30天的科考调研。注:由于不同世界时间流速可能不同,体感时间可能只有一瞬,也可能长到无法估测,请谨慎考虑。另注:我们会在人偶上准备主动返回功能,无需过分担心。”

感觉是很长历练的工作啊。只是今天太晚了,我又与拉法一战,精疲力尽,什么事都不想处理了。我想就这么睡去,普通地迎接2029年。

“睡吧。”拉法轻声地耳语。

我顺从地闭上双眼,感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我的唇上还有一些鲜血,不曾止住。然后,我睡着了…………

 

 

 

 

 

番外特典=====2084年 某日=====

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浑身的骨头隐隐作痛。

我试图翻身,注意到那个红色的身影默默坐在一把藤椅上,正翻着一本书。

“你几岁了?”我脑袋混乱得很,只粗鲁地问。

“83,”与年龄不符的妙龄女声,与我期望的一样,“没想到你还真画出来了。”

我放弃了翻身这种费力的活计,眼神转回天花板:“‘如果你画了我的小黄本,我跨越天涯海角都会来杀你。’哼,玩笑般的话语。”

“是的,玩笑般的话语。”她走到床边俯身看来,除了胸围涨了一圈,她的脸甚至比我们初见时还要年轻一些,“我也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方式召唤我。”

“我也没想到你已强成这样,”我回忆起昨晚的经历,穹幕上赤色的风暴聚合扭结,如一朵绽开的花朵,天上的星云为之流转,站在地上都能感到那股袭来的热浪,真的非常夸张,“不过你已经杀过我一回了,所以……”

“我可没说只杀一回哦。”她提醒道。我不禁全身布满鸡皮疙瘩,冷汗更是狂飙。

“你也没说杀很多……”我正欲如此狡辩,一只尖靴已踩上了我的脸。“还把我画的这么丑,你好歹用AI呢。”

我不能反抗、不敢反抗、不知反抗。见我没反应,靴子的主人又把它提开了,但我脸上仍残留着泥土的芬芳。

“再说,你是自己挖防空洞时塌方压死的。我的「赤风星云旋」根本就没打到地上。”她只是这么陈述着,突然语气一转,故作调皮地说道,“对了,我看你筑基了吧,外表还不过三十出头。正好我的变形术已经大成,就让你见识见识,‘开开眼’吧。”

“什?”我只觉身体一阵变化,惊呼的嗓音听起来柔嫩了许多。身体虽然很快理解了自己发生了什么转变,但我的大脑仍未从冲击性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咕,你,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子呀!”

那一天,元枝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雌性的一面啊!

 

 

 

 

 

 

后记:

各位好,这里是春戈猥元枝。姓春戈,名猥,字元枝。

这部作品是作为格蕾缇娅Gretia毕业回的同人作品而创作。因为我跟tia关系很好(错觉),嗯,至少我觉得,是可以一起讨论黄油的关系,所以就想写得官能一点。本来是如此设定的,想写元枝跟格蕾缇娅在2022年的夏天度过的日子。

不过这就转而引出一个问题:tia能不能接受呢?其实我自己已经有答案了,肯定是“否”啊。一来她从不女友营业,二来她有自己的男朋友,三来她一直直言自己不想要gachi。我觉得这根本不需要问。而且,如何填满整整一个夏天的剧情量也让我颇为头疼。看我B站的专栏投稿就知道,我之前一直只会写奇幻冒险故事,玄幻的战斗、探索才是我比较擅长的方向(虽然仍很稚嫩)。没有主线的日常故事对我而言颇具挑战。我唯一写的一篇偏日常向的作品中可以看出我的生涩乃至拙劣。

而后我等到了拉法的专栏,恰好我因为沧弦落尘的《喰种》讲解视频对《德米安》感到好奇。其中对“两个世界”的描述和讲解,“彷徨少年时”的副标题,我都能从代表童年的拉法身上看到那个迷茫的影子。而专栏中tia对于不再想演绎拉法的表态又是让我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虽然听起来很失礼——你不演绎那我来演绎啊!就这么想着,我一边花三天时间读完了《德米安》,又反复研读拉法的专栏,一边紧赶慢赶赶出了这篇同人文:有点官能的桥段对应最初的设想;拉法染上我自己的“黑色”对应tia对天使个人曲中对颜色的重视和注解;还有对与tia的回忆,引出了文章最初构思的剧情。

不过我自己也没想到,一篇我不擅长的日常向作品居然能水得这么长,已是我写过最长的文了。但在写作前其实我就已经开始担心了:你这不是把别人的OC抢过来用吗?虽然我抢别人的设什么的,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啊:银月神殿是绿坝娘广播剧剧组的名字;各位前辈是绿坝娘游戏的制作员;红山娇,作为我的OC,她的悲惨过去记录了大家对“江山娇”的质问,和她的搭档“红旗曼”;未出场的OC美心,更是我对某部不能提的台制恐怖游戏的惋惜(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她的故事,她的设定,我惋惜她没有遇上好的父亲,无论游戏里的父亲还是游戏外的制作人)。所以老实说,我自己对抢设没啥感觉,就是挺担心tia会怎么想。我曾问她既然这么喜欢新皮套,觉得不用可惜,毕业后何不开源,得到了“万一我回来了呢”的答复。那会不会有一天,tia调整好了心境,又愿意直面自己的过去了,她会不会又重启拉法呢?我不好说,只能先绞尽脑汁设想拉法要怎么离开这个故事了罢。更何况,根据剧本,元枝和格蕾缇娅终有二回战,而元枝必定会败给已成为“红魔女”的格蕾缇娅。到时候,我该怎么拦着她们再拼出个你死我活呢?用王子海皇的话说:“我是个喜欢大团圆结局的、庸俗的人。”

不过,尽管可能喧宾夺主,尽管可能OOC,我还是尽自己的努力还原我心目中的拉法,还原tia口中,那个调皮、臭屁、嘴上总是挂着“哼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的佯装成熟的笑容(初见时就想吐槽:这不雌小鬼么)、明明穿着有点瑟琴的衣服但是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小大人形象,还原tia所说的“既是女儿也是母亲”的种族,还原喜欢甜食、绘画、电子产品、音乐和懒床(不知为何,我把赖床写的特别重,可能是因为拉法这身衣服确实不适合上街吧)。本文的第五日便是我给予拉法宣泄的机会,希望她把自己的困惑、迷茫都说出来。我想我可能真的喜欢上拉法了,如同辛克莱爱上了贝雅特里斯——明明毫无交流,明明不曾一语,却已是爱的深沉,把对方化为了自己的一部分。(这里是不是应该让tia把拉法嫁给我……还是算了,白日梦自己偷偷做)另外,第五日中有半首我给tia写的歌,我录在BV1fg411W7gJ

至于我对tia本人的情感,以及我自己的人生困惑,在这部《六日谈》中的第六日已经全部放出了,确实写的很爽,深刻体会到了“把文章呕吐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我还是很担心,毕竟我对tia的向往中确实掺杂了一部分对异性的恋慕,我无法否认,不知道会不会被当作gachi枪毙。以及,我也确实如文中所说,对tia的删号退网痛苦万分却又无能为力——雨狸都求不来她的回头,我又算什么东西呢(豪爽又无奈的笑声)。只能向这颗飞向远方的火流星许愿,希望她的愿望能成真。

最后,这是对tia本人说的:“我一定会追上你的!一定会打败你,画出更好的画,写出更好的歌!你可不要不敢跟我比啊!(虚张声势)”以及,如果见到了我的作品,还请留一句评语,无论是“你做的不错啊!(赞♂美之心)”,还是“你还有进步的空间。(告♂诫之心)”,我都会很开心的。

最后的最后,这是我有点……额,非常厚脸皮的请求:“今后,也请与我做朋友!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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