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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07 21:34 作者:决决流冰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天的早上,通常阴霾是很长的。

当远处学校的号鸣声“呜呜”穿过寂静的城市的空时,所有人都明白,又有一群学子从酣睡中睁开了不情愿的双眼,懒洋洋将从单薄的床上翻起,新的一天鏖战又开始了。熹光微路,城市像没洗脸的女人睡眼蓬松,目光迷离。街道上稀少的车和人,被寒而冷的风,毫无遮拦钻进身体的某些角落,用温度对抗温暖。在我所生活的M市,在城市西边的一块的最高地,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烈士纪念碑,望夫石一样,此刻,正俯瞰城市的静寂。

冬天的雾是沉浊的,没有的曼妙轻盈,像一块不曾透明的手绢,从空中挡住大地。灰白灰白的霜花,疲劳如我终日土地上劳作的父辈,贪睡在草丛、花木、屋顶和枯的墙石,姿势放纵并且肆意。

我时常站在那高高的烈士纪念碑下,远望东方,看城市从睡意中一点点睁开双眼。剑一样的光,像婴儿从安静毫无根由突然哭闹。而花木丛中、广场空地、林荫道上由三三两两变成熙熙攘攘,那些参加晨练的人或慢或急、或舞或唱。

这年头,人们开始明白,神马都是浮云,只有身体是自己的。虽然砖家早有告诫:冬性收藏,不宜早起,应静待阳光……

这熙熙攘攘、热闹纷繁、声音噪杂的感觉,往往让我想起中学时代学过的一篇节选自丁玲女士《太阳照在桑乾河上》的课文,文章好像叫《果树园》:(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在肃穆的,清凉的果树园子里,便飘起了清朗的笑声。这些人们的欢乐压过了雀的喧噪。一些在晨风中飞来飞去的有甲的小虫,不安的四方乱闯。浓密的树叶在伸展开去的枝条上微微的摆动,怎么也藏不住那一累累的沉重的果子。在那树丛里还留得有偶尔闪光的露珠,就像在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那些红色果皮上有一层茸毛,或者是一层薄霜,显得柔软而润湿……

当年语文老师要求背诵的这一段景物描写还有些模糊的印象,那一群女人在果园摘果时打情骂俏记忆特别深刻,因为这像很久很久以前母亲和她们那群娘们在生产队时干活一样。只不过,现在生产队早散伙了,母亲和那一群娘们先后都去同一个地方了。

M市是一个革命老区。所谓老区,其实就是穷的另一种称谓。当年几十万泥腿子参加革命,说穿了,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同时也顺带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活命。光脚不怕穿鞋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在M市的西边,俗称西山,大革命时血流成河,据说有整村整村的被杀得鸡犬不留,有国民党干的,也有共产党干的。其中,有一座白骨塔,因为张国焘先生的肃反,肆意疯狂,被害之人数以千计,尸骨堆积如山。站在塔前,我曾经唏嘘感叹:当年那些手持长枪大刀的革命者,面对曾经都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同志,需要怎样的戾气才能不至于手软?

只是,历史终究淹没在岁月长河中,曾经的那种严酷、残忍,惨绝人寰的斗争,被时光轻轻流过,像一曲烟似的,在西山顶上冉冉然后没落。

但愿这些陈腐的记忆不再困顿曦光时人们的思绪。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在一个初的中午,野刺玫花正盛开的时节,在一所还不算很简陋的教室里,我用一以贯之的方言流畅地向我的学生串讲着《捕蛇者说》,按照计划,一切围绕“苛政猛于虎”而作铺垫。当讲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时,我为蒋氏一家三代对生命的散漫和捕蛇事业的执着而滔滔不绝时,一学生甲说:

“老师,永州那个土壤可能有些特别?“

“为什么?“

“‘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吾亦将死于是。’怎么前腐后继?那土壤好像特别适宜腐败。与今天某些很有相似。“

“不要瞎说!“我大声喝住了学生甲。同时,自己被一道灵光秒杀。

醒来时,发现是南柯一。隔壁家的电视正超音量放着罗大佑《光阴的故事》:

你是谁,我是谁,管他谁

谁跟谁,谁最美,没有所谓……

顺便说一句,现代汉语对“光“的释义,一是“明亮”,二是“尽”,串起来就是:当明亮消失,一切就变得虚无。

(二〇一二年十二月七日)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528917/

光的评论 (共 5 条)

  • 江清月近
  • 着墨
  • 绝情谷-养心斋
  • 夜游神的歌

    夜游神的歌现代汉语对“光“的释义,一是“明亮”,二是“尽”,串起来就是:当明亮消失,一切就变得虚无。 这句,好一句结尾,看了这一句,都不用细看其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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