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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04 16:07 作者:谈歌戏子  | 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那年的秋天,天气格外的寒,叶子凋零得乱七八糟,冷霜一间可以将一切封冻,偶尔的天空里飘过的影,让人有觉得有几分孤单和可怜。也就是在那样的秋天,那样的夜,我动身回城里上学。打点好行装之后,已是凌晨四点多。父亲打开大门,推出摩托车,呼呼发动起来。

从家里到镇上的客车接待点是一条崎岖的乡间小路,弯弯曲曲,上上下下,曼绕在层山之中。即使是白天,也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父亲怕延误了时间,便加快了车速。宁静的山谷,任一辆摩托车尽情嘶唱。

风刮起来,浸入肌肤和骨髓,身体和车身一起颤抖。父亲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寒冷的,松了油门对我说:“冷吗?把手伸到我被窝那里去吧,温着呢。”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刻伸了手进去,因为一直以来,和父亲都少有话说,自以为是:倘若,便无需言语。以至于沉默的路途中,不知道应如何来领会这突如其来的父亲的淡淡话语间的深层含义。

“不信?伸进去吧。”我瑟缩地把手伸进了父亲的大衣,隔着保暖衣把手贴近他的背。清楚的记得他的体温,慢慢的噬舔着我的手,和手上的每一条纹路。于是一股光初来的感觉,把一切寒冷都吞噬。那一刻的我,初略读懂,其实那就是父爱,以平静的表情,恬淡的语言,和微不足道的温存,上演的一出沉默舞台剧。

待到了镇上,车旁已经侯了许多人,等着车门打开。父亲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迟”。我下车走近班车,回头时父亲已经在为我解行装,他低下头,头上的路灯把他映得昏黄,我一眼就看到他头发上的露水,那么晶莹,那么刺眼,一滴滴还在往下掉,还在散着白色的悠悠的露气。顿时,我的心开始发酸,发痛,。这酸这痛,开始催逼着我的眼泪。泪水浸满了双眼,父亲的样子,开始在我的视线里模糊。

他仰起头,提上行李箱,走到我身旁,把班车窗户打开,把行李箱扔进去,说免得上车时麻烦。我紧张地收拾眼泪,却不料那一瞬间,泪水掉下来,心里却是说不清楚的感觉。父亲点了支烟,在烟雾缭绕之中,我掉了头,回到摩托车旁,借此藏掉我流泪的表情,躲避父亲的面容,躲避他的追问。(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思绪未平的凌晨,路灯独唱着它沉静的歌。我唯一的念头,便是等待,等车一走,别了父亲,看不到他的熟悉的面孔,听不见他的浑厚的嗓音,便也许就不觉得他那么辛苦,也许就不因那深沉的爱而觉得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有所歉疚。

车门终于快要打开,父亲上前去,说为我挤一个靠窗的位子,免得晕车,便大步踱上去。一群人挤在车门,父亲高瘦的身影,在车门里左右晃荡。那是一棵饱经岁月飘摇的树,为了脚下的一抹浓荫,为了地上的棵棵小草,把汗水和泪水咽下,咬紧牙,屹立着,从未倒下。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淌了下来,淌到心底最深的地方,那淡淡的滋味,至今犹在,历久弥新,发酵,升温。

车还是走了,离别的车站,父亲不住的张望,隔着车窗,说叫我到了回个电话,我不住点头,只是一句话也未曾说出口。鸣笛声突然响起,车转过街角过去,天已亮起,依稀可见山野里漫漫的晨霜,渲晕着山头淡淡的微光。想父亲回去的路途,该不会寒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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