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 第七十三章 破镜重圆
刘雨卿扶着他到酒店一楼的休息处，人来人往的大厅她放不下心，问王一博助理在哪里。王一博晕得厉害，答不上来，没办法，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抓着他的手用指纹解锁后开始翻通讯录。
翻边念叨：“你个死孩子心这么大，桌上我给你使眼色让你少喝点，你是失明了吗？李导可是有名的色胚，早就对你动了心思，拍戏的时候眼神尽在你身上转悠，那天喊你进休息室也是怕你被他逮住，你小子还傻乎乎的还让他钻到空子，要不是姐姐我留个心眼跟着，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就哭吧……”
王一博只觉得脑袋很沉，睁不开眼睛，能听见她说的话，却没办法张开嘴回应。
刘雨卿还在耳边喋喋不休：“这里面哪个是你助理啊，你们年轻人存电话号码都不兴用真名？……你不说我随便找了哦？……就这个‘肖战哥哥’行吗？这是你亲哥吗，在不在S市啊……欸欸欸你睁开眼先别睡……”
王一博用最后一缕神智捕捉到“肖战哥哥”几个字，唇齿间似是流过一丝甜味，嘴角不由得带了一抹浅笑，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头仍是黑夜。
王一博盯着微微摇晃的车顶看了一会儿，仰起头刚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
这会儿酒劲散了大半，头已经不怎么疼了。花了半分钟时间确定自己正全须全尾地躺在肖战的车后座上，王一博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在心中叹了口气，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撑着靠背坐直身体后，小声说了句：“麻烦你了……抱歉。”
肖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路口红灯读秒时，他背对着王一博问：“又有人找你麻烦？”
这个“又”字让王一博无地自容。虽然他整天想着创造机会跟肖战碰面，却一点也不想通过这种陷入窘境的方式，赖上他就不肯撒手似的，跟碰瓷也没什么区别了。
“没有，没人找我麻烦，我只是……喝多了。”
王一博一心想着该怎么向肖战解释接醉鬼的电话打到他那边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怎么解释都是多余，他自己听了都不见得相信。
正懊恼着，肖战把车停到路边，说：“我去买个东西。”
王一博愣愣地“哦”了一声，目送他下车，然后趴在窗口看他往便利店去的背影。
肖战今天没穿西装衬衫，休闲装更衬得他腰高腿长，走步如风，让王一博想起高中那会儿有人在校园论坛贴偷拍的照片，说他是行走的风景。
那会儿王一博还口是心非地笑她们花痴，回头就把照片保存下来，晚上躲在被窝里偷摸看。还上论坛举报灌水让管理员删帖，小人得志地想这是我男朋友，你们谁都别肖想。
肖战回来的时候先开的车后门，递进来一个装着两瓶水的塑料袋。
王一博身上有酒味，怕熏到他往后缩了缩，肖战却忽然躬身探头进来，看着他问：“谁弄的？”
“……啊？”
王一博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挪屁股的痛感提醒了他，刚才在酒店那个李导手劲儿大，掐着他的腰的时候他就觉得疼了，被能捏碎骨头的劲掰了半天的下巴自然也没能逃过一劫。
他皮肤白，容易留印子，尤其是这种大力捏过之后，当时只能看出一点点红，过一阵子便会浮起骇人的青紫色，像被打过一样。
王一博忙遮住下巴不让看：“没事没事，不小心磕了一……”
话没说完，就被伸过来的手打断。
肖战拨开他捂住嘴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温热的指腹触着他颌骨下方喉结上方的一处软肉，轻轻将他的下巴抬起，让他整张脸迎向外面的路灯光。
在昏暗的车里待久了，王一博有些不适应光线的直射。他仰着头，窣窣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分辨眼前的轮廓。
肖战逆光站着，让人看不清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场逐渐变得阴沉。
他压着嗓子又问了一遍：“谁弄的？”
不是说这个号码不用了吗？啧……
王一博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自是不认：“不、不是谁弄的啊，我自己磕的。”
肖战托着他下巴的手不放，追问道：“自己怎么磕？”
王一博仰着脑袋有些不自在，眼睛四处乱瞟：“就、就磕在桌子上，喝多了一不小心就……”
端详着那明显是指印的痕迹，肖战抿起唇，嘴角微微下沉，随即松开手，从车内退出，推上后座车门，返回驾驶座。
继续向前行驶，车内的气氛越发沉闷压抑。
肖战生气了。
生气的原因王一博不敢多想，却又忍不住多想。
想着想着不免有些难过，低垂脑袋把下巴埋到胸口。忽而又想到之前对肖战说了不会再骗他，不知道这算不算骗，心里更难受了。
抵达花园酒店，王一博跟在肖战后面上楼。
醉酒后脚步还有些发虚，笔直的路被他走得东倒西歪，进门时差点撞到肖战的后背。肖战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扶住门框，瞪着眼睛强打精神假装酒已经醒了。
进到卫生间照镜子才知道下巴上的淤青有多严重，青紫红三色交杂，一看就不是磕到桌子能造成的伤。
王一博懊恼，硬着头皮出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拽高衣领挡住下巴，问坐在沙发上用电脑的肖战：“我可以用点儿冰块吗？”
得到首肯后，王一博从冰箱里拿了三个冰块就往下巴上按，左手冰得受不了就换右手，融化的冰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他怕弄脏地板，干脆跑到水池跟前冰敷。
冰块还没怎么化，肖战过来了。他不声不响地拿了块毛巾，重新拿了几个冰块包在里面，递给王一博：“用这个。”
王一博放下手里的冰块，湿哒哒的手在T恤上磨蹭干，才去接那个冰敷袋，磕巴着道了谢。
还是冰得很，淤痕没下去多少，周遭的皮肤先被冻红了。王一博看不见不知道，忍着冻继续往脸上按，肖战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伸手从他手中把冰敷袋拿回来，反身开冰箱换了个鸡蛋给他。
王一博酒还没完全醒，脑容量不太够用，没弄明白冰块换鸡蛋的意义，顺水推舟地拿着鸡蛋接着揉。肖战本来已经走了，步子迈出去没两步又返回来，从他手中拿过鸡蛋，在案板上敲开剥壳。
正发着愣，王一博下巴又被挑了起来，肖战面对着他，将去了壳的水煮蛋放在掌心捂热，然后贴到他皮肤上揉按。
王一博条件反射般地屏住呼吸，有点想闭眼，可又舍不得闭上。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肖战整张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以及线条锋利的下颚线，下耷的眼皮遮住他大半瞳孔，即便这样，王一博也能透过浓密的睫毛，捕捉到他专注的目光。
他手上动作轻缓，表情看不出情绪，却能让人感受到十足的耐心和温柔。
王一博咬紧牙关无效，转而咬嘴唇。肖战察觉到他的反应，抬起眼皮问：“疼吗？”
王一博摇了几下头，睁大眼睛，视线朝向屋顶：“不，不疼。”
嘴上说着不疼，眼尾却先红了。
肖战看了一会儿，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收回目光继续帮他揉。
回来时已经晚上九点多，洗完澡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王一博是被手机铃声弄醒的，刚一接通，刘雨卿就开门见山地问：“昨晚上没事吧弟弟，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你啊姐，改天回首都请你吃饭。”
“没事就好，吃饭就免了，你还有镜头没补完吗？这两天先别来剧组了，李导不是什么大方人，等他消消火你再来。不过当着那么多人面，他应该不敢把你怎么样。”
“还有几个镜头，大概半天能补完。李导他……很生气？”
“那倒没有，昨天我回桌上的时候他正趴在那儿装醉呢，回剧组都是让人扛着的，今天早上见到我一个字没提，跟失忆了似的……他这人惯会装傻遮掩，我建议你还是晚几天来。”
王一博应下，再次由衷地表示感谢。
交代完正事，刘雨卿立马跳跃到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上：“昨天那个真是你哥哥？跟你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
“啊？啊……不是亲哥。”
“那是表哥？堂哥？你们家基因真好，昨天他站到跟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新晋演员，还琢磨着回头看能不能找机会跟他搭戏呢。”
说到演员，王一博想起从前自己曾担心过肖战长这么好看会被星探挖去演戏，还义正词严地提醒他不准去，理由是他板着脸特凶，会吓到观众。
这会儿从别的女演员口中听到这样的盛赞，心里莫名其妙的醋味淡了，只剩下欣赏与自豪：“是吧？我就说他世界第一帅。”
“不仅帅，还男友力十足，要不是你通讯录里写着肖战哥哥，我还以为他是你对象呢。”
“男友力”从何而来，啊？姐姐真会说笑，也不怕姐夫吃醋？”
“说曹操曹操到，你姐夫的查岗电话打进来了，先不跟你说了啊。”
挂掉电话，王一博就起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