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者之怒.5(Wrath of the Lost)

第二部分
“随你怎么说撕肉者吧,兄弟,因为你的血管流淌着大天使的光芒,而他们只承载着他的黑暗。他们的力量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是由于软弱而产生的偶然,而是一种抵抗诅咒的美德。”
——但丁,圣血天使之主
(师爷版翻译:别逼逼了,你们看到的是父亲的光辉,他们看到的是来两碗烂肉面。——但丁,看过《终结与死亡2》后感叹)

9
“科瑞塔西亚的正义”穿过了大裂隙。
它的风暴潮汐猛烈地冲击着打击巡洋舰,起伏的漩涡猛烈地冲击着盖勒力场,连舱壁和甲板都被震得发抖。它避开了原始情感的尖叫漩涡,避开了酸性色彩的万花筒——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溶解肉体和金属。恶魔住在那的深处,它们的饥饿被附近人类灵魂的气味所激发。它们冲向盖勒力场,不顾一切地想把它砸开,吃掉圣吉列斯次子们燃烧着的灵魂碎片。
杜马靠在舱壁上,等待着最近一次震动的减弱,直到减弱才挪动。当他的盔甲在军械库进行修理时,他穿着一件僧侣式的长袍和一双甲板靴。当他经过他们时,戴着兜帽的隐修室仆役会深深鞠躬或做一系列恭敬的问候。他们说不出话,这是因为被分配到12-α区时要进行缄默宣誓——并被外科医生强制执行。他享受割去舌头带来的沉默,没有空洞的问题和呜咽的叩头。
杜玛走到一间牢房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以赛亚捶打着,怒吼着。他被剥去了盔甲,那套衣服已经损坏得无法修补了。它需要重新锻造。他的腰、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镣铐,用沉重的铁链固定在罗盘上的三根塑钢柱上。杜玛坐上了第四个位置,远远超出了疯狂的撕肉者的范围。他的胸部、肩膀和下巴都感到疼痛,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焊接的骨头在他的下巴发出咔哒的声音,他的舌头碰到了刚移植到牙龈上的钢钉。
"你恢复得很好,兄弟"他一边说一边检查着以赛亚的残肢和在"美德先驱"号上受的其他小伤。天花板上悬挂着塑料管,上面插着消毒过的粗针。一旁放着一辆小推车,里面装满了医疗用品和设备,以治疗这位黑怒战士所受的任何伤害。巴拉切尔还没有看到以赛亚现在的样子,这是杜玛所不期待的。
"我曾希望你不会屈服于你的伤痛。"
“奸诈的恶棍! "以赛亚吐着白沫,天使的牙齿咬住了他的嘴唇。鲜血从新的裂口中涌出。“你竟敢称我为兄弟?你在西格纳斯让我的儿子们蒙受诅咒,你把可怜的费鲁斯的头骨留了下来,让他至死蒙羞。作为你在伊斯特万屠杀的纪念品吗?还是一块能让你想起你背叛过人的试金石?”

“我不是荷鲁斯,你也不是圣吉列斯。”
‘你是出卖兄弟之人,弃誓者。’
牧师在椅子上向前倾着身子。自从他们进入大裂隙以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和以赛亚坐在一起了。虽然重复了很多遍,但杜玛还是把他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他知道最好不要相信将死之人,但也不可能不听。对他来说,每一个字都是对一个时代的宝贵洞察,对帝国的大部分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神话。对他来说,这是大天使在最后时刻借儿子们之口发出的声音,他们的圣血天使堂亲囤积了大量大天使的遗物,比起他们拥有的任何人工制品,这能让撕肉者更接近他们的父亲。这是他们了解他的全部线索。
一声湿漉漉的咆哮从以赛亚的嘴唇里冒了出来。
“你的自私毁了我们的兄弟!它会诅咒我们的儿子和帝国”以赛亚啐道。又一次激烈的扭动,他肌肉绷紧,皮肤因汗水而发亮。铁链的叮当声在小房间里回响,以赛亚怒斥着一个死去了一万年的原体。“当你和亚空间签订协议之前,你考虑过代价吗?”
“我们的兄弟和你都不会为此付出代价。”
杜玛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些话,与其说是对以赛亚说,不如说是对自己说。自从他们离开帝国暗面后,脑海中就一直萦绕着帕斯查尔想杀死以赛亚的本能。起初,他担心智库可能是对的。作为不屈远征军的新入牧师,他只听说过他的兄弟们在战斗中或战争结束后失踪的传闻。在他们高级军官中的秘密圈子,有关于名字被剥夺荣誉和战斗序列的谣言,以及给他们的秘密指示。但丁自己有对远征的要求,加上考尔的自我吹嘘,使得阿波卢斯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意识到需要指导原铸星际战士如何对付得了黑怒的人。有几次他带着他的“赦免”手枪来了,准备用帝皇的安宁来祝福他的兄弟。但每次当他看到以赛亚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的眼膜燃烧着血色,任何白色的痕迹都早已被黑色狂怒的爆发所驱除。这名前中士发出咆哮般的呼吸,犬齿伸直,牙齿上挂满了酸性唾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滴在他两脚之间的甲板上。烟从腐刻在那里的洞里袅袅升起。当以赛亚挣扎想要从束缚中解脱出来时,膨胀的血管压迫着他脖子和额头上的肌肉,肌肉随着锁链的每一次碰撞而肿胀起来。
杜马对他的愤怒感到惊讶。
这是大天使留给他那些分裂的孤儿们最真实的遗产。撕肉者是圣血兄弟会中最受诅咒和最野蛮的战团,他们是这种遗产的化身,无论是他们对缺陷的抵抗,还是他们最终接受了它。
“你把我们变成了怪物,兄弟”盲目的愤怒化为悲伤,它的深度和真诚使杜玛感到惊讶。“尤其是那些被你带入地狱的人。我见过他们的痛苦,荷鲁斯。我觉得它好像是我自己一样,这使我热泪盈眶。他们是我们的兄弟,荷鲁斯,你把他们卖为奴隶,只为了得到一顶空王冠和坐上父王宝座的机会。我认识的那个人怎么了?”
他保持沉默,而他的兄弟把他们父亲的话复述出来。
“即使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之后,命运也太残酷了。”
“我们是撕肉者,以赛亚”杜玛平静地说。“所有像我们一样分享父亲愤怒的勇士都被当做野蛮人而赶走。命运从来没有善待过我们的兄弟情谊。”
“牧师大人”塔纳托斯中士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杜玛把头从以赛亚身边扭过去。“战略厅需要你。需要解决连队指挥的问题。不能再等了。”
杜玛咬紧牙关喘着气。
“我会去的。”
“谢谢你,长官。”塔纳托斯关闭了链接。
杜玛站起,让血流回四肢。以赛亚咬紧牙关,好像要咬住攻击者的喉咙。语无伦次的谩骂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是用许多古老的语言发出的诅咒。牧师转身离开他,大步朝牢房门口走去。他一心想着新连长的棘手问题。提曼和汉尼拔都把指挥权视为自己的权利,但提曼缺乏经验,而汉尼拔鲁莽急躁,即使以撕肉者的标准来看也是如此。中士不能绕过副官成为连长,这就留下了一个选择。
杜玛走到门口,连贯地讲话又开始了。
“诅咒你,荷鲁斯!如果你要杀我,那就动手吧!”
“以赛亚,荷鲁斯不在这里,我也不杀你”他打开牢房的门,再次转身面对着以赛亚。“你不会在沉默和阴影中死去,而是在荣誉和荣耀中死去。”
他把身后的牢房封上了。
杜玛进来后,战略中心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巴拉切尔和帕斯查尔站在那里与技术军士哈里尔讨论,而汉尼拔和提曼则与九名幸存的中士争论。凯鲁斯也在那里,静静地坐在战略桌的最边上。他的皮肤惨白如死,左前臂已经被一个铁义肢取代了。新军衔在他的肩膀上很难看,就像一只不合适的贴身手套。杜玛毫不怀疑他会成长,虽然这需要时间。
艾坦在议会获得了一个席位,证明了他们对她在虚空中的能力的尊重。她几乎被遮盖在在塔纳托斯瘦削的阴影中,她的军事纪律是支撑她不安的脚手架。杜玛看到了她眼中绽放的光芒,不太害怕,但肯定是不安。他不能责怪她。大多数凡人在看到和听到争论的星际战士时都会努力保持镇静,他们的声音像被情绪影响的雷声,而并非是因为威胁到他们的尊严。
杜玛的拳头敲打着战略桌。
“这些废话只对敌人有好处”他的话音刚落,一阵低低的咆哮四起,他那一击的回声仍然萦绕在房间的角落里。他的目光扫视了两名副官,然后是专业军官,最后是中士。“在分裂中度过的每一刻都是浪费,这艘船都可能遭受毁灭之力奴隶的攻击。”

他靠在桌子上,金属在他的重压下发出呻吟声。杜玛的沉默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挑选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提出自己是坦修斯的继任者是愚蠢的。由牧师担任连长不合传统。他需要其他人首先提出他们的候选资格,那些过于雄心勃勃、深受蛊惑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呈现为另一种选择。他讨厌参与肮脏的政治活动,这种政治活动在最初几年阻碍了不屈远征。他是一名战士,不是黄鼠狼,尽管很多事情都取决于他的当选,死亡连的成立和科瑞塔西亚上的战团圣遗物的回收。
其他人会认为死亡连是一种侮辱,而不是必要的。
“我们的连长死了”他继续说,让悲伤笼罩着他的声音。“他的尸体被密封在我们的坟墓里,和其他光荣的死者在一起。他将作为一名英雄被哀悼,他是新一代中第一个被火化在母星上的人,所有的荣誉都是应得的。不过,我们必须考虑选择他的继任者,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先把悲伤放在一边。”
杜玛环视他们。
“提议。”
“我们应该像战士一样解决这个问题,用赤裸的剑和鲜血”迈卡抚摸着他链锯斧的兽皮柄,绑着人头发的绳索、异形的牙齿和指骨缠绕在他的臂甲上。“我们不是未记之子,由政治考量支配我们的决定。让我们的实力决定我们是否合适。”
其他的士官们互相议论着,似乎没有一个人同意这个想法。汉尼拔咧嘴一笑,提曼显得很不自在,很惊讶。巴拉切尔、帕斯查尔和哈里尔看着,他们毫无表情。他们的选票是他最需要的。
“你把我们当成吞世者了吗,兄弟?”提曼问。“力量和野蛮是安格隆的杂种们选择领袖的标准。自从阿密特之后,没有一个撕肉者仅仅因为战斗能力而被授予职位。即使是野蛮领主也因为他在第九军团的资历和他对大天使的价值而被选中。”
杜玛确信其中有些是不真实的,但并不在意。
巴拉切尔补充说:“我们需要每一位战士和军官都处于最佳状态。比潜伏在大裂隙中的叛徒阿斯塔特更糟糕的是,帝国已经失去了无数敢于穿越的船只。你会让我们人手不足就为了让局势对你和汉尼拔有利吗?”
迈卡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牙齿磨在一起。
“这个选举会议是为战斗领袖准备的,药剂师”汉尼拔露出他的尖牙,露出一种野蛮的眼神。刑事纹身染红了他的皮肤,蓝色墨水褪成了绿色,几乎被他身上的烧伤疤痕所掩盖。“你没资格,没有受过精细指挥的训练。”
“我不敢苟同,小家伙”巴拉切尔说。“我比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都流过更多的血,经历过更多的战争。当野兽试图袭击帝国时,我在泰拉的土地上行走。我带领战士们保卫皇宫抵抗血神的仆从,从怀言者的雷索手中解放了林恩世界。那算未经过训练吗?”
汉尼拔望向一旁,脸因愤怒和羞愧而涨得通红。
“你自认为有能力带领我们去科瑞塔西亚,这表明你的妄想有多严重,副官”巴拉切尔的声音显得有些怜悯,听起来很不舒服。“我不相信你能带领一个小队上战场,更不用说一个连了。”
汉尼拔的咆哮穿透了撕肉者的笑声,他雕刻的骨头和剥去皮的异形肉块战利品拍打着他的盔甲。就连艾坦也敢于微笑。他拔出剑来挑战,迈卡试图介入。卡西迪奥抢在他之前打断了他。
卡西迪奥说:“药剂师至少在一个方面是对的,兄弟,选择不能仅仅基于决斗技巧。如果我们在这场愚蠢的战斗中受伤,谁来保护这艘船呢? ”他的手臂用一个夸张的动作指了指艾坦,声音里充满了嘲笑的乐趣。“舰长的武装人员?他们的反抗至多是象征性的。”
他的笑话遭到了冷嘲热讽。
“我的武装人员会战斗到最后一口气”艾坦用自己的目光面对着卡西迪奥的目光。“我的每一个船员也一样。”杜玛微笑着看着地狱轰击者眼中燃烧的怒火。“我们宣誓效忠战团和神圣的帝皇。我们可能会受到死亡的限制,但我们为我们的服务感到自豪,就像您一样。”
她说了这番话后,引起了一阵高兴和肯定的咕噜声。
“你竟敢这样对你的上级说话?”
杜玛走到她身边,毫不隐晦地挡住了卡西迪奥的去路,而这位地狱轰击者正朝她走来。杜玛面对着卡西迪奥的怒视,一脸死气沉沉的苦笑扭曲了他的面容。撕肉者犹豫了一下,他剥皮刀的一部分已经拔出,然后重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刀回到了鞘里。
“现在,汉尼拔和迈卡已经证明了自己不值得考虑”杜玛说,没有理会这两个撕肉者的憔悴的目光,“那么提曼呢?”
“他太年轻了”托伊沃说,他的反对引起了几个中士的同意。杜玛数了数——有第九连的塔纳托斯、卡斯蒂奥和阿扎利耶。提曼像被刺破的皮球一样瘪了气,杜玛忍住了一丝微笑。“五年前他还是个中士。”
“比我少十年指挥经验。”汉尼拔咆哮道。
“虽然远没有你那么喜欢流血。”巴拉切尔反驳道。
“撕肉者还能是什么呢?”
黑色模糊了汉尼拔的双眼。紧张感在杜马的身体里盘旋,他的手落在了锁在腰间的真理权杖上。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的平衡和脚步,以防他的怀疑再次被证明是真的。他希望他们没有。
巴拉切尔说:“忿怒要以智慧调和”。杜玛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悲伤,想起了林恩的战役,以及曾经在指挥之道上迫使巴拉切尔走上治疗者之路的那场灾难。“一个人不能单靠冲劲把战斗进行到底,否则就会有可怕的伤亡。我们战团的人手不足已经有几个世纪了,我们的名声还没有从困扰它几千年的恶名中恢复过来。赛斯自己已经下令,不会再回到过去的样子了。”
汉尼拔点点头,认输了。
“你怎么样,巴拉切尔?”托沃说。“你来指挥好吗?”
杜玛强忍住一声吼叫,肚子里的肠子都掉了下来。寒冷缠绕着他的脊椎,就像传说中的芬里斯冰龙把冰冻的尖牙扎进他的骨头里。巴拉切尔肯定会阻止他重建死亡连,因为他急于弥补自己在围攻新林恩城时犯下的错误。他那该死的道德观会让以赛亚以一种不适合战士的方式被安乐死。杜玛不愿看到他的兄弟如此受辱。
“我不能指挥”巴拉切尔说。“除非情况危急。”
帕斯查尔说:“事实并非如此。这是圣血兄弟会的一个既定传统,连长可以暂时由一名药剂师或牧师接替,直到现任连长指定接替者,或者由连长和高级军官的选举会议选出接替者。”
两个中士点了点头,杜玛的脊背上的寒气更紧了。
“请允许我换个说法”药剂师干巴巴地说。“我对指挥没有兴趣。我只想看看科瑞塔西亚,开始重建我们在那里的存在。”
“选举不需要同意”哈里尔说。“只有服从。”
“他不应该一个人指挥。”杜马说得有点太快了。他不理会那些质疑的目光,嘴里嘟囔着咒骂,眼睛盯着巴拉切尔。“另一个人应该与他分享,如果死亡或……丧失能力的时候。”
巴拉切尔迎着他的目光,他的下巴紧绷着,愤怒的目光穿透了他的眼睛。沉默像一把虎钳钳住了战略厅。杜玛目不转睛。他们的兄弟们对巴拉切尔所隐瞒的真相一无所知。新林恩城之围是远征军早期最凄凉的日子之一,这场屠杀既没有给幸存者带来荣誉,也没有给他们带来荣耀。
“我建议杜玛和巴拉切尔共同指挥”帕斯查尔说。杜玛怀疑地看着他。帕斯查尔是兄弟,但不是朋友。当他们在“先驱”号上发生分歧之后,他惊讶地听到智库的支持。“他是一位有能力、沉着的指挥官,他对伟大的大天使遗产的忠诚是首屈一指的。”
哈里尔点点头,提曼也点点头。汉尼拔耸耸肩,无动于衷。
“同意。”中士们异口同声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杜玛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巴拉切尔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杜玛选择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一旦以赛亚平静下来,他就会把药剂师带到那里。“兄弟们,到你们的职责岗位上去吧。困境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不能再松懈片刻了。”
10
巴拉切尔大步走过12-α的空牢房,他的嘴唇紧紧地抿起。关门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恐惧的刺鼻恶臭堵塞了他的鼻孔,每当他经过一个穿着隐修袍的驼背哑巴时,这种恶臭的浓度就会增强。他对他们卑躬屈膝的表示敬意不予理睬,对他们的尊敬也不感兴趣,对他们带着盐浸的眼睛里湿润的光芒和在那里燃烧着最后的希望的余烬也不感兴趣。
巴拉切尔的手指攥成拳头,他的血液沸腾了。
杜玛在选举会议上羞辱了他,他的低级暗示足以确保他们共同指挥第四连。巴拉切尔实话实说了他对指挥不感兴趣,但杜玛的威胁激起了他的愤怒。正是杜玛鲁莽地推动了对北极星的进攻,才使坦修斯付出了生命,并推迟了他们的任务。他的拳头握紧了,伺服系统在巴拉切尔的指关节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杜玛发誓永远不提林恩世界,但他又委婉地威胁说,只要时机合适,他就会说出来。现在,他居然只凭奇思异想就召唤巴拉切尔?
药剂师一拳打在舱壁上,把它打凹了。
仆役们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无法用耳语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不理他们,在几码外的阴影里发现了杜玛。
杜马身披盔甲,全副武装,他那令人厌恶的死人脸藏在帝皇的微笑骷髅面具后面。至少巴拉切尔对此心存感激。
“你叫我来的?”巴拉切尔直言不讳地说。一声折磨人的吼声震动了牢房沉重的铁门。巴拉切尔看了一眼,好奇心被激发了,关于血渴掠夺者的记忆从他的潜意识里悄然升起。“你需要什么,兄弟?”
杜玛打开了牢房的门。巴拉切尔也跟着他进去了。
震惊夺去了他的呼吸,愤怒灼烧着他的声音。
他转身对杜玛说,以赛亚说。“还活着?”
“某种意义上”牧师点点头。“对所有拯救我们的人来说,他已经死了。”
巴拉切尔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保持在够不着的地方。以赛亚拼命挣脱束缚,愤怒地嚎叫着。药剂师凝视着以赛亚的眼睛,感觉到一个被杀害半神焦躁的疯狂和无尽的悲伤在抓着他的心,要求进入他的心灵。
“我听到了谣言,但我不敢相信”巴拉切尔说,后退了几步,吓得喘不过气来。他的额头冒着冷汗,他的恶梦现在变成了现实。“这不可能发生。不是现在。不。考尔……结束了黑怒。”
“很明显,兄弟,他没有。”杜玛说。
巴拉切尔的目光落在了以赛亚重铸的动力盔甲上,那件陶钢盔甲被打磨得乌黑发亮。以赛亚的肩甲和护膝铠甲上装饰着血腥的X形十字。它的胸甲上装饰着罕见的巴尔血石,镶在镀金的钢制镶边上。巴拉切尔的胃打结了。
他知道什么样的战士会使用这种部件。
狂战士。怪物。战士们被圣吉列斯之死的基因记忆所吞噬——他们的父亲怒不可遏的在复仇之魂上面对自己曾经的兄弟。撕肉者的历史被这些野兽所洒下的血海染红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杜玛,血色从他的脸上消退,恐惧夹杂着怀疑和彻底的厌恶。
“你重建了死亡连?”他低声说。“你疯了吗?”
杜玛的骷髅面具咧嘴一笑,红宝石般的镜片闪闪发光。
“这是我们的一部分,是我们的传统和身份。我们战团发动的每一场战争都以死亡连为核心”听到杜玛声音里那种阴郁、扭曲的敬畏,巴拉切尔感到恶心。“这证明了我们是大天使的儿子,就像科瑞塔西亚的原初战士一样,和其他人一样配得上他神圣的愤怒。”
巴拉切尔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恳求。杜玛不能这样盲目。
“这是我们的战团过去的样子,而不是我们想要再变成的样子。”
杜玛反应激烈的把这些话打断了,与以赛亚疯狂的抽搐没有什么不同。愤怒使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要我怎么办?”
“杀了他”巴拉切尔说,打消了他的遗憾。“免得古老的诅咒感染我们大家。”
“就像我本该杀了你一样?”
“你发过誓决不提那件事的”巴拉切尔厉声说。愤怒在他脑壳里的血液里怒吼。“我并没有迷失在狂怒之中。”他停顿了一下,厌恶的声音哽住了,他的剑从鞘中发出刺耳的响声。“这只野兽只不过是我们父亲和兄弟痛苦的回声。我们应该在他发疯夺去我们所有人的生命之前把他干掉。”
“以赛亚是我们的兄弟,不是狗。我不会让他蒙受耻辱的。”
"他会引导疯狂毁灭我们的血脉。"
“他引导着我们主人的灵魂,他血中的力量存在于我们所有人的体内。这种疯狂是圣吉列斯的神圣礼物。它影响了他的生命,理所当然也将影响我们的生命。再多的火星基因组也改变不了这一点,而且它对我们的困扰远没有血渴那么严重,兄弟。也许你应该多关心你自己的事,少关心我的事。”
巴拉切尔强忍着愤怒的反驳,强忍着怒气屈服了。
“如果不是为了寻求建议,为什么传唤我呢?”他问,忽视自己想要碾碎杜玛脑袋的愿望。“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告诉我我们的兄弟还活着,也不是为了告诉我你打算用死亡连的重生来破坏我们留下干净遗产的机会。”
“以赛亚是我们的兄弟,他应该得到比刽子手的斧头更好的东西。他应该光荣而死”杜马望着他,头盔的斜眼嘲弄着巴拉切尔的沉默。“我们凭什么剥夺他的权利?他也可能是夺回科瑞塔西亚的关键。在我们可能动摇的地方,死亡连不会。他们懂得毫不犹豫。他们是无情的,拥有圣吉列斯的力量和神圣的愤怒。如果科瑞塔西亚有任何拒绝我们的迹象,他们就是摧毁它的铁锤。”
巴拉切尔哼了一声。“科瑞塔西亚是我们战团的摇篮。它不需要重新夺回,也不需要拒绝我们,我们不会失败。现在,请坦率地说,兄弟。你要我做什么?”
“以赛亚需要你的帮助,当我们回到科瑞塔西亚时,他要正在状态”杜玛声音里的自信把巴拉切尔的愤怒逗笑了。药剂师用沉重的呼吸把它发泄出来,抑制住了想把他的链锯剑刺进杜玛喉咙的欲望。“他必须身体健康,时刻准备着,这样他才能光荣地死去,赢得在大天使身边的位置。”
巴拉切尔把数据板扔到一边,没有理会它撞击舱壁时发出的沉闷的撞击声,也没有理会随之而来的碎玻璃碰撞声。他的私室里堆满了来自图列尔、伊莎、手术小组和放血仆役的报告。官僚主义把他埋葬在繁琐的要求之下,他对黑怒的研究成了他的墓碑。
他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帕斯查尔送来的智库馆卷轴、沉思者磁盘、信息晶体和数据板。智库信守诺言,提供了每一份记录:关于黑怒的本质是一种灵能上或心理上痛苦的详细论述;对那些在太阳月和太阳年之间与整个世纪之间死于黑怒的战士的神经学报告和尸体解剖进行比较,这些战士是来自十几个圣吉列斯子嗣战团的兄弟;以及对撕肉者特定基因种子突变的详细研究。
他斜靠在椅子上,消化着最后一张数据板上的内容,这是一篇关于死亡连效力的文献,要求它成为一支由隐修室直接指挥的常备部队。这几乎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论点,也无助于改善他自己对改革的担忧。他担心它的回归只是回到臭名昭著日子的第一步,而撕肉者将继续成为肆无忌惮的暴力以及迷失在疯狂与狂热中战士的代名词。因为他差点迷失在林恩世界。
这一想法使他充满了绝望的活力。
他绞尽脑汁寻找另一个信息来源,不顾一切地避免命运召唤着他,他的手指骨瘦如柴,咧嘴一笑,当一个想法击中要害时,他咒骂着。有一个人是他可以去找的,这个人对科瑞塔西亚的了解是“科瑞塔西亚的正义”号或他们的护航船上的其他人不可能拥有的。唯一一个在科瑞塔西亚出生的。
赛斯的使者,可敬的戴伦兄弟。
巴拉切尔从石棺前退了出来,在离开光荣死者大厅时向哈里尔表示了感谢。科瑞塔西亚的符文详细描述了在几个世纪的服役中积累的战斗荣誉:阿加塔、阿克雷勒姆、明朗主星、冥府星和巴卫一。他的喉咙哽住了;他并没有忽视它们的重要性。戴伦曾与灰骑士和圣血天使并肩作战,对抗大敌,并在荣誉尽头屠杀了平民和太空野狼。
“我动不了”无畏号的声音从喇叭格栅里噼里啪啦地传来,声音被迅速膨胀的愤怒和人工调制所改变。“为什么我动不了?”
“你的石棺没有连接到你的底盘,戴伦”巴拉切尔站在无畏号的光学传感器前,他的手放在背后,传感器的样式就像星际战士的头盔。戴伦哼了一声,一阵短暂的静电声,但他什么也没说。巴拉切尔继续说。“科瑞塔西亚还很遥远,也没有值得你关注的敌人。”
“无家可归、无血可流,为什么要叫醒我?”
“我们的一个兄弟落入了我们父亲愤怒的诅咒。另一个人把自己拖入了饥渴的荒野,他的血渴增加了一百倍。我需要你的建议。”
另一个电子音,然而更尖锐,就像一个兰德掠袭者卸掉了齿轮,从他的vox扩音器中刮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巴拉切尔才意识到这是老兵的笑声。
“屠夫的原铸星际战士和我们一样有缺陷!他该多自豪啊!”

巴拉切尔的眼睛在他的镜片后面闪着光,他强迫自己不去嘲笑他。
“我需要更多地了解科瑞塔西亚,了解阿密特所说的拯救我们的可能性。你被埋葬前是个药剂师,戴伦。你知道些什么?”
“回屋吧,兄弟。你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
愤怒在巴拉切尔的心中燃烧,他的手落在腰间的穿甲手雷上。等速呼吸减慢了他的心率,四次呼吸使他集中。他有一个目标,一个比他内心的愤怒更伟大的目标。愤怒控制不了他。
“听我说,长者。不能让‘缺陷’左右我们的命运”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低沉的咆哮,那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渴望荒野的声音。这并没有消除恐惧,冰冷的尖牙刺进了他的心,使他浑身充满了同样的寒意。“我们的战团在灭绝和被绝罚之间徘徊了几千年。当我们在大天使的注视下,拖着自己的身躯来到一个骄傲和荣耀的地方,你还想再看到我们被这般羞愧吗?”
“我们在大天使的注视下有自己的位置!”无畏大声喊道。“他的愤怒在我们心中燃烧得最亮,我们用每一个思想和呼吸来纪念他。”
“黑怒必须被治愈,否则在帝国需要每一个忠诚仆人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失职。这样的污点将永远玷污大天使和他的牺牲”巴拉切尔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考尔没能解除诅咒,戴伦和他的前任们也是如此。他不会失败,也不会屈服。“一定有办法打败它。”
“你还没有天真到相信这一点吧。愤怒是我们本性的一部分,就像我们的父亲和先辈一样。在他的一生中,正是与它的斗争定义了伟大的天使,即使在他至暗的时刻,他的抵抗显示了他的力量和纯洁。狂怒是我们对我们的主人所拥有的一切,是唯一能让我们靠近他的东西。”
巴拉切尔停了一下,被无畏突然柔和的音色吓了一跳。他想起了圣血天使们,他们拥有圣吉列斯生前留下的遗物,大天使的生平故事与他们家乡的文化密不可分。他们每时每刻都在靠近大天使,或者靠近他的手工艺品,或者靠近曾经见过他足迹的大厅和沙漠沙丘。对撕肉者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他们只记得他的愤怒。
“不”即使他听到自己颤抖着说出了这个谎言。“大天使是纯洁的,神圣的,一个超越其他所有人的高贵存在。他战胜了内心的愤怒,我们也必须如此。告诉我科瑞塔西亚的事,戴伦,不然我就把你埋在这里。你将屈服于疯狂,孤独而被遗忘,永远得不到你渴望的光荣死亡。”
他恨自己的威胁,但他需要真相。
戴伦笑了。“为了你和我们大家的利益,我最后一次劝你。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无法拯救我们。愤怒总是会赢——我们只能与之抗争。”
巴拉切尔什么也没说,无畏的生物信号滑向了睡眠状态。
“求你了,大人!不!不!拜托!”
巴拉切尔没有理会仆役可怜的呼喊,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戴伦的警告上。
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们无法拯救我们。
仆役在束缚中扭动着身体,发出又一声惊恐的嚎叫。他痛苦地尖叫着,拼命想挣脱自己,撕裂了肌腱。巴拉切尔不理会他的抱怨,把一根粗皮革条塞进他的牙缝里。机器油和润滑油的辛辣气味与汗水混合在一起,粘在仆役的束腰和马裤上,他的眼睛发出纯粹的、绝对的恐惧的尖叫。
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们无法拯救我们。
在大规模放血、手术和训练之间,巴拉切尔花了几天时间思考这些话。那一定是个谎言,或者是失忆。这样的事情对于古老的战争机器来说并不罕见。他把注意力重新分配到手头的任务上。他的兄弟们对血液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必须得到满足。已经有几十人为此丧命。
“大人”一个微弱的声音说着,女性的声音颤抖着。“他准备好了。”
巴拉切尔对自动医疗组划过一个念头,带着超然的好奇看着它的针扎进了仆役的手腕和脚踝。药剂师的脉搏加快了,血液从透明的塑料管中渗出,流向角落里的收集罐,他自己的饥渴在嘴里淤积。这种诱惑像砂纸一样搔着他的喉咙——几乎难以忍受。
“还有多少要做?”他问伊莎,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助手站在远处的角落里,把她的数据板紧抓在胸前。她的脸颊泛着绿色,泪水从肿胀的眼睛顺着脸上紧绷的皱纹流下来。她看了看数据板,声音颤抖,呕吐了好几次。
“三百五十六具需要排干。”
巴拉切尔点点头,穿过房间,按下释放符文。他走了进去,伊莎跟着他的影子,他走向下一个房间,下一个尖叫的仆役。
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们无法拯救我们。
那不可能是真的。
巴拉切尔把一小瓶血倒入酒中。
它的香味充满了他的鼻子,与葡萄酒的芬芳混合在一起。他知道几个兄弟会选择直接喝,享受着它那令人兴奋的盐铁味。其他人则像圣血天使一样,将它加入营养粥或每日葡萄酒配给中,以薄薄的一层礼貌来掩盖这种仪式上的野蛮行为。酒给血液加了香料,增强了它的味道。
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们无法拯救我们。
这些话压在他的脑海里,迫使他在旋转中停下来。鲜血浸透的酒香使他的饥渴感更加强烈,戴伦的警告激起了他心中闪烁的愤怒。他继续进行的研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除了一个古老的信仰,即科瑞塔西亚是本战团所声称的救赎,以及档案资料中与愤怒有关的几个明显的空白。秘密就藏在这些空白里;他很确定。
他一饮而尽,立刻起了作用。
一串串被偷走的记忆在他眼前闪过,那些他永远无法体会的奴役和自私、亲密和孤立的私人时刻。这种强烈的情绪使他感到恶心,他很高兴自己不再完全是个凡人了。他们以自我为中心,虚荣,他们短暂的一生充满了恐惧、痛苦和痛苦。他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从捐赠者的身份中提取自己的身份。温暖慢慢地传遍他的身体,他的心跳加快,因为他感觉到那人的力量与自己的力量相结合,一种电流的刺痛感在他身体的每一个分子中都激发了新的感觉。
巴拉切尔笑了,他的饥渴暂时得到了缓解。
这名战斗机仆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冒着火花的碎片,脑袋被撕得粉碎。
“下一个”巴拉切尔咧嘴一笑,野性的微笑中充满了蔑视,另一个机器人角斗士走上前来。多燃料反应堆的排气口上标有危险条纹。塑钢外壳保护其高响应纤维束和润滑活塞。一只手臂末端是一根带刺的棍棒,另一只是一把充满能量的刀片。它那充满生命力的声音打破了竞技场的寂静。
“β3-2项目。安全监管解除。最大杀伤。”
机仆摇晃地向前走着,没有那种典型的笨拙步态。它移动得很流畅,这使巴拉切尔想起了“北极星”上的侍僧。没有犹豫,也没有一丝恐惧。它那扁平、凶狠的目光里燃烧着侵略的火焰。
它的躯干旋转,棍棒的全力打出。
巴拉切尔转身躲开了那一击,挡住了随后的致命一击。他猛击了一拳,把它的脸颊打裂了。粘稠的血溅在他的面罩上,机仆的鼻子变成了一个畸形的肿块。他切开了它的喉咙、胸部和手臂。锯齿在塑钢甲壳上掠过,或者因钩住并撕裂开来。
它尽可能地挡住了他的攻击,它的风格更像是蛮力而不是速度。血液从被切断的静脉和动脉中喷射出来,尽管损伤并没有减缓它的速度。它的生物系统已经确保了它的增强剂和从皮下注入体内的战斗麻醉剂可以抵抗如此容易的死亡。
它以高超的技术将防守融入进攻。
巴拉切尔避开了斩首打击,避开了手臂上方的打击,破坏力场使他的皮肤起泡。棍棒撞在他的胸甲上,打了个坑,打断了他的肋骨。巴拉切尔止住了疼痛,又挡开了两击,把他的链锯剑刺进了它的肩膀。锯齿咬断了肉和电缆,它的棍棒手臂叮当作响地碰在地板上。它的剑刺穿了他的腹部,痛苦在他的神经上尖叫。
血从伤口渗出,在刀刃上滋滋作响。
巴拉切尔抓住刀锋,无视陶粒碎裂的雷鸣声和烤肉的嘶嘶声。当他与机仆的力量搏斗时,伺服器的肌肉咆哮起来,迫使刀片留在他的腹部。他的愤怒使他的嘴唇露出强烈的笑容。疼痛蔓延,他用护腕甲凿在上面,破碎的陶粒碎片溅到面甲上。第二次击打折断了一半的刀刃,他把链锯剑深砍到机仆的脖子里。刀刃拖了过去,头反弹在地上。
让科瑞塔西亚的秘密留在那里吧,因为它们无法拯救我们。
“下一个。”巴拉切尔咆哮着,他的视线被黑雾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