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背叛者》极限战士把安格朗和罗迦按在地上打架(转载节选5)
第十七章
午夜之声
鲁斯的教诲
亚空间
罗迦聆听著世界死去的声音。在一座由强化玻璃所打造的穹顶内亚空间以难以名状的姿态在他身边跃动著。跟所有人一样他能够在沸腾的浪潮中看见许多事物,那些饱受折磨的脸孔和无助挥舞的双手可以忽略,真正重要的只有旋律本身。
乐章的其余部分依然充满神秘,越来越接近他所需要的高点。快了,很快的旋律就会达到他能够以一己之力在物质界显现的程度,每一个与其太阳相伴的世界都在乐章中各司其职,这就是为何这些世界必须以完美的旋律死去。现在罗迦缺少的只不过一个宣泄其诅咒力量的缺口,而那个时刻很快就会来临了。
作为一名以星海奏乐的演奏家来说这比他梦想的还要艰难许多,然而他驽钝且更加穷兵黩武的兄弟将会因为他的行动而受益。就算只有片刻,疲惫依然令他
忍不住想著,绝对的和平也能够像庄严的战争一般演奏出一首华丽的乐章吗?命运已经昭示出就算他或赫拉斯不举兵反抗帝王的战争机器混沌也会吞噬一切。但如果他们依然效忠於帝王又会是什麼样的一个结局?大远征会是一场在在人类毫无抵抗的苦难中死去时演奏的肃穆送葬曲吗?
这其中有个重大的错误,帝王带来的是”归顺”而不是”和平”,这两者是矛盾的,如果帝国之主想要的只是服从,那不论这场远征中带来的启蒙为何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在这场永恒之战中为何而战一点都不重要。阿斯塔特军团永远会迈向沙场,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存在意义。战争永不止息,就算大远征能够推进到银河的边疆也不可能带来和平;不满会蔓延、人民会叛乱、世界会蜂起,人性会推动男男女女追逐真相,而真相总会摧毁暴君。
没有和平,只有战争。
罗迦感到心灰意冷,只有战争,这句话将会永远被传诵下去。
他不相信艾瑞巴斯宣称的万象未来,有太多的可能性是由每个活物的意志所塑造,如果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预言术又有何用?罗迦对於亚空间所展示给他的扭曲线索并非毫无概念。任何一个稍有想像力的人都能推测及将要发生的事情。天才必须策动符合自身目标的事件,而不是随著疯狂神祇的笑声起舞。
更重要的是,罗迦一直将一个观念深记在心中。
神很强大,这是无庸置疑的,但祂们也是变幻无常的存在,彼此对抗的时间还超过和平相处,在祂们的先知脑中散播彼此矛盾的预言。或许根本没有一个理性的心智能够承受这些。比起一个单独的意念,祂们更像是集原始情感於大成的展现。
不,在聆听祂们的话语和遵循祂们的启示之间存在著巨大的差异。神会说谎,就如同凡人一样,神为了在与对手的争战中取胜会扭曲事实,罗迦不信任任何一个祂们所启示的预言。
他甚至看见了帝国开始崇拜帝王为神的未来,在无穷无尽苍生内心中这个命运能够产生何种力量?这个罗迦过去费尽一切努力追求的愿景、这个他被惩罚的最大原因—当第十七军团因为宣称这是事实而被如此羞辱后,人类的帝国怎麼还能遵奉帝王为神?
他摇了摇头,缓缓的叹息。
「大人?」一名咏唱者问道,将他的叹息当成了不悦的展现。
罗迦用温和的笑容化解了尴尬,「请原谅我的打扰。」他说道「请继续吧。」
咏唱者们共有五十一人,而他们彼此交谈著,所有人都穿著白袍,他们三三两两站开,已经不复先前在罗迦面前排列好的队形,他们彼此分享著话语好像正在亲自对罗迦说话一样。
有几个人喃喃自语,其他人发出尖叫,绝大多数的人只是毫无抑扬顿挫的述说著排除所有情感的话语。
「我的腿。」其中一名咏唱者站的笔直,毫无感情的说道「米凯亚,帮帮我,我找不到我的腿。」
「西艾德菲亚城区已经沦陷。」另一人单调的说道,双眼无神瞪大「你有听见我说什麼吗?吞世者一小时前把它攻陷了,我需要更多的兵力,总督,给我更多兵力。」
第三人颤抖著双腿,平凡无奇的脸庞上点缀著鼻血,「我的儿子。」她低语「我的儿子被困在下面,别开枪,拜托,别…」
她突如其来的陷入寂静让罗迦缩了一下。
在咏唱者的周遭几名他的记述者钜细靡遗的记下每个字,这些纪录无庸置疑会在之后受到检验是否有任何疏漏,他们在大教堂内来回走动穿梭於这些星语者之间,小心的不要惊扰到他们。
安格昂登堂入室,穿著他惯用的黄铜战甲,两柄巨大的链锯挂在身后,他甚至还抽空举起手打了声招呼,这可是罗迦第一次从他残缺的兄弟身上看到的行为。怀言者克制著不让自己对於他兄弟行为所感到的惊奇展现出来。
「罗塔拉说你偷走她的星语者咏唱队。」安格昂残缺的嘴唇显露出令人生厌的冷笑「看来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偷这个字太沉重了,”挪用”就显得适合的多」罗迦瞧了一眼大教堂的穹顶,看著命运律令号航向努榭利亚。
(Nuceria,安格昂的母星)
「你要他们干什麼?」安格昂问道,他被活埋造成的伤口已经化为粗浅的伤疤,与先前的印记别无二致。
吞吃者们在他背后蹒跚前进,在进入大教堂时得不到原体一丝注意。成为安格昂的保镳并不是一件荣誉,尽管吞世者的武圣们早年曾经为了争抢这个位置而激烈竞争,安格昂却视他们如无物,从未和他们并肩战斗过,在终结者战甲的束缚之下他们从来就跟不上主人的,而他们也和其他吞世者一样屈服於失控,使得有组织的作战对他们来说无异於痴心妄想。
罗迦注视著吞吃者们—这些战士花了一个世纪将他们的骄傲咽下,假装他们并未遭到忽视—并对他们开口。
「你们好。」他朝他们致意,对此他们显得很不自在,鞠了无言而犹豫的一躬。
安格昂对於自己的兄弟注意到他们哼了一声。「保镳。」他说道「他们连名字都很可笑,”吞吃者”,说的好像是我命名的一样—说的好像他们还是军团最好的战士一样。」
「他们的意志很纯粹。」罗迦指出,「他们只想荣耀你,你每一场战斗都扔下他们可不是他们的错。」
「他们甚至不再是军团里最优秀的战士了,那个鲁莽的戴瓦鲁斯拒绝挑战谋取他们的位置,我问过卡恩是否想过要加入而他只是大笑,你知道溅血者吗?」
「我知道溅血者。」罗迦回复,每个人都知道溅血者。
「他把他们其中一个人在角斗场打的屁滚尿流,还用战斗刀在那个可怜虫盔甲上刻自己的名字呢。」
罗迦强迫自己微笑,「真让人高兴啊。」
安格昂的脸孔再次抽蓄,忍受著失控的肌肉「有哪个原体需要下等人的保护?」
「费鲁斯。」罗迦温和地说道「还有伏尔甘。」
安格昂哈哈大笑,声音既真实又饱满,却又像是一道残酷的风声「听到你拿那些弱鸡开玩笑感觉真好,我已经听烦了你老是在吊念他们啦。」
这不是玩笑话,但罗迦并不想打破他兄弟脆弱的幽默,「我只吊凭逝者。」他说道「所以我不会吊念伏尔甘。」
「他现在跟死了没两样。」吞世者又笑了「我很确定他现在很想一死了之,现在告诉我你带走罗塔拉的咏唱者要干什麼。」
「聆听他们歌唱其他世界的旋律。」
安格昂瞪视著对方,显然一点也不感到高兴「讲详细点。」他说「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
「听就是了。」罗迦回应。
安格昂照做,过了几分钟后他首次点了点头,「你正在聆听五百世界的毁灭。」
「差不多,这些是刚死之人以及很快就将加入他们的声音,芸芸众生在我们的舰队横扫极限星域的世界时殒命。」
「真有病,就算以你的标准来看也一样,祭司。」
「我们替这些人带来毁灭,所以绝不能假装自己能够置身事外,或许没有拿著爆弹枪和刀剑亲自动手,但我们依然是这场灭绝的幕后推手,我们的职责就是聆听,去记得这些高贵的死者并铭记我们造成的后果。」
「希望你自己玩的开心就好。」安格昂说道「但干嘛偷走罗塔拉的咏唱者,你自己的人怎麼了?」
「死光了。」
这下换安格昂吃了一惊「怎麼死的?」
「在尖叫中死去。」罗迦平静地说道「你为什麼来这里,兄弟?」
「好奇心,我跟随你这麼久,摧毁了每个你想摧毁的世界,所以我认为你欠我一两个答案。」
罗迦哈哈大笑,「你之前也摧毁了很多我希望单纯能够绕过的世界,别假装你是一只被驯服的战犬,兄弟,阿玛特拉是第一个我希望你摧毁的地方。」
这个回应并没有完全动摇安格昂的好心情,「我有一个你必须回答的问题,罗迦。」吞世者转身面对他的终结者精锐,「滚到别的地方去。」他说道
他们敬礼并服从,几名团结钢铁战团的战士站在大厅的大门门口看著吞吃者们缓步离开,他们转身面向罗迦,在跟随第十二军团的表亲们之前等待他的命令。原体点了点头允许他们离开,他将目光转到一旁的星语咏唱者身上,看著对方逐渐回复意识。
「当我们下一次离开亚空间时你们就可以返回征服者号了,现在,请让我们两有点私人空间。」
他们鞠躬并以缓慢的步伐离去。
当兄弟两人独处时,罗迦举手制止了安格昂的发言,流光闪烁於两人之间,盘旋於圆顶之中反射著宇宙千万年来的组成,阳光融合了进来,接著是依靠著阳光的群星。一切都依照一种缓慢而规律的舞蹈漂浮者:创造万物的重力之舞,上百颗恒星在空中回旋,更多的世界围绕著这些恒星。
安格昂对他兄弟玩弄阴影的小把戏绷紧了牙齿「极限星域?」
「就是极限星域。」罗迦重复道,「这些不过是极限星域那无边领空的五分之一。」
他靠近一颗恒星,用自己的手指将其包覆,那颗恒星发出灰蒙蒙的光芒,从它躁动的核心中散发出白雾「这是卡斯的太阳。」他说道「维里迪安的恒星。」
安格昂挤出一个狞笑「我不是白痴,罗迦。」
怀言者的笑容够真诚了,「那就再让我卖弄一番,看著。」
几颗恒星以同样的方式转为灰白,围绕在其身边的世界陷入黑暗并在稀薄的火光包覆之下死亡,由白雾组成的触须以卡斯为原点往周遭延展而出。它们开始扩散,却表现得像是无机物一般毫无方向性,与其他的光球一点都擦不上边。
「我曾经真实的边界遨游。」罗迦口气温和的说道,「我发现的不是一个无神无望的虚空,而是一个因为神的诞生而毁灭的帝国遗骸,灵族因为自身的无知而孕育了一位毁灭他们的神祇,安格昂,伟大之眼就是伴随著斯拉‧涅(Slaa Neth)诞生的,让现实与非现实交汇於一处的神圣领域,帝国将这个现象称之为亚空间风暴,但—让我后悔的是—我有更深一层的见解。」
最终,他来到一投影仪边缘一颗不起眼的恒星旁,只有一颗星球围绕著这颗太阳运转,使其更容易被忽略,蔚蓝的海洋和湖泊点缀其上,绿、灰与黄色标志出上面多样的地貌,白色则代表了两极。
「这里。」罗迦说道「就是你还没开口的问题答案。」
《背叛者》中极限战士拼凑出的大舰队抓住安格朗和罗迦均在地上打架的时机回来找场子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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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照她(罗塔拉·萨琳,第十二军团旗舰征服者号舰长)的计算胜负概率也是五五开。光是三圣祷文号就能单挑二十艘比它小的战舰,而荣光女王级战列舰被选为军团旗舰可是有许多理由的。极限战士大舰队中的许多船只看来已经受创,或者像是从不同舰队里抽调出来的。这不算是支专注封锁的主战舰队,而是一支拼凑起来的突击队:一支直飞向敌人心脏的投枪。某位大人物——或许就是基里曼大人本尊——已经用手头有限的资源尽力而为。
如果她在指挥那支(由无上勇气号战列舰带队,共计四十一艘战舰)敌舰队的话,她会很清楚自己应当如何在这场战斗中孤注一掷。极限战士的胜利取决于两个因素。第十三军团首先会以小型舰艇的集中火力将征服者号,律法号(怀言者军团旗舰)和三圣祷文号(深渊级战舰)分割开来,接着让战列舰和巡洋舰这类无法置之不理的强大目标上前进行反复的侧舷交火,同时舰队的其他舰艇将在相对安全的距离使用经过计算的方案进行光矛轰击。她怀疑这支大舰队会将其突击力量进行相应的分派,竭尽全力将律法号或征服者号击毁,而用跳帮战解决另一艘。三圣祷文号实在太大太强,靠登舰部队乃至一支分舰队都无力战神,也不会有哪个虚空指挥官在脑子正常的情况下首先选择去攻击它。毕竟如果真选择去瘫痪最强之舰的话,剩余的两艘军团旗舰会在这段时间内造成海量的伤害。
第二个因素是行星突击。阿斯塔特军团尤其擅长同时在太空和地表展开战斗,而这次攻击行动还有些私人意味。极限战士是来复仇的,正如他们对卡尔菲罗那横贯大漩涡的穷追不舍一般。
数艘战舰将会直奔努凯里亚(安格朗母星),不惜一切代价以空降仓,登陆艇和炮艇展开强袭。他们必须得靠到足够近的距离,足以贴身厮杀——正如同罗塔拉喜欢的那样——但他们会完成任务。
这就是她为何喜爱虚空战斗的缘由。在这里,冰冷的宇宙中,在超乎想象的距离间于一分钟内交换生死,下一分钟又将城市般巨大的战舰操纵到足以看清对方涂装的位置。它并不缺乏地面战斗中的肾上腺素和疯狂专注,仅仅是将其塑形成了某种更文雅的事物。
虚空战争是思想者的交锋。
蕾哈娜(征服者号扫描官)插着缆线的脑袋又转了过来。“舰长,对方阵型中有十四艘带着机械神教标识的敌舰已被标记在全息影像中,其中有几艘可能是泰坦运输舰。”
罗塔拉努力克制着放声咒骂的冲动。无论什么东西突破了他们的防线——而很有可能将会有不少成功完成突破——都将会让下面的地表血流成河。极限战士已经够坏了。极限战士加泰坦堪称她能够接受的最坏消息。
基里曼VS罗迦
(前情提要:阿玛特拉是五百世界中最重要的星球之一,负责为十三军团提供兵源,武器,修复受损的战舰——总之提供和补充一切极限战士的战争资源。尽管当时极限战士的主力已经向卡尔斯集结,作为战争世界的阿玛特拉依然被抽调自一打战团的数千SM精锐—后备军所护卫,星球上还有一个泰坦军团,这还不算轨道上的星堡,要塞,从战列舰到护航艇的强大海军)
(然而他们依旧无法和握有深渊级战舰的怀言者及吞世者两个合力进犯的军团相对抗,之前有人翻译的文段中阿玛特拉的战争摄政,一头白发的欧菲奥连长向着征服者号决死突击,大家都认为他很英勇不是吗?
欧菲奥连长最后阵亡得非常凄惨,是被怀言者以酷刑活活折磨至死的)
(罗伽:哎?那面怎么有个大个子在无双?)
(基里曼:罗——————伽———————!你个践踏勇气与荣誉的混蛋犯我领土杀我手下烧我城市害我人民,今天就要你狗命!Hell and Heaven!)
蓝金甲的半神握有两件武器,但罗伽的权杖则给予他兄弟所缺乏的长距离优势。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狂怒的兵刃相交,更没有毫无掩饰的复仇宣言。两位原体正面相战,动力拳套对战争锤杖,在激斥的分解力场迸出的火花中退后又上前。他们麾下的战士在周围鏖战至死,而原体们未曾将视线瞥开一分。
罗伽将锤杖头部的闪电奔流轻轻拂去,缓慢着摇头以示否认。
“你个不和谐的音符毁掉了整首乐曲。你不该在这。”
罗保特·基里曼,十三军团之主,他凝视的双眼里只剩下憎恨。
“然而,我就在这里。”
身为手足的两人在石制的街道展开死斗,他们的战靴踢踏起碱尘的微雾。在交锋的两位战士间再无怜悯和仁慈——终于,在这里,相互鄙夷的两人为结束对方的性命而战。
罗伽在基里曼的眼中看到了巨量的憎恨,如此纯粹,深不见底。这种憎恨并不单单体现在一个动作或者一件事情上,而是强大到能够转变帝国最冷静,最沉着之半神的情感爆发。那双眼眸中当然也正燃烧着愤怒的烈火。不,那是甚于愤慨的暴怒。挫败感为其又添了一把柴薪:无从了解这剧变缘由的绝望,加上仍然相信能够阻止它的执缪。痛苦——某种意义上目睹基里曼眼中的痛苦才是最可怕的——它的加入令这混合物变得腥臭。这也不是科拉克斯在杀戮场爆发出的那种纯正的盛怒——被自己兄弟背叛的狂恚。这种愤怒已经浸满了某些更为复杂苛刻之物。那悲痛来源于一位建筑师,一位缔造者,一位对所有诉求有则必应的忠诚子嗣,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毕生心血在轻浮的愚行中死去。
罗伽很清楚那种感觉,从他在完美之城的灰烬中双膝着地之日起就已知晓,整个殖民地被基里曼的舰队在帝皇命令下毁灭。在他们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中,罗伽·奥瑞利安和罗保特·基里曼第一次成了同路人。
那次冲击已让他变得冷血无情,这就使得罗伽更对自己的羞愧感惊讶不已。他在他兄弟的脸庞上终于看见了真正的仇恨,也正是在那时他通晓了这数十年来未曾明白的一课。基里曼以前从未恨过他。极限战士们以前从未对他的辛劳搞什么小动作,更没有在展现虚假的冷漠时暗藏起嘴角的冷笑,也没有对罗伽在帝制论和此后大远征的不懈努力抱有隐秘的嘲讽。
基里曼以前没有恨过他。直到现在。这就是恨,百分之百的憎恨,饱灌了巨大的悲怆。这憎恨实至名归,而直到亲眼目睹罗伽死去也不会平息;乐曲未尽,而伪帝仍为君权之主,以他的愚昧却是不足以当上领头人的。
怀言之主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张口解释所有事情,替自己辩护,讲述这一切的必要性,所有的,对整个人类的必要性。这叛乱。这战争。这异端邪说。
污秽的真实也必须得到告解。众神真实存在,他们渴望信徒。人类可以团结起来以万神殿的最宠之众身份崛起至不朽,也可能像灵族一样在数世纪前因无知之罪而死难。
罗伽一边招架着他兄弟此起彼落的重拳一边开始诅咒这令他分神的亚空间乐曲。它在他的脑海和眼前放肆地演奏,持续的幻音无穷无尽。所有事情都好像意义重大。却没有一样听着靠谱。他的权杖和基里曼的铁拳相击的每一下鸣响都仿佛错乱的击打,忽急忽缓的重音搅扰了乐调的步伐。
交战的两位原体都没有关心手下的兵将,他们半神的动作在周围厮杀的星际战士看来简直就是一团模糊的残影。这就是泰拉的追述者们会在书卷中找到的神话史诗,两位帝皇的子嗣扬刃相杀之景正似那最古老传说的具象:阿基琉斯,特洛伊坚城的破坏者;又或是古尔亚,斐勒斯汀部族的巨人。无人曾想到这新时代的英雄将会在战场上彼此相斗,更没人可以预见到他们之间怨恨的源泉。
“卡尔斯。”这言语就是一件武器。基里曼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同样饱含着憎恶的词汇。“卡尔斯。卓萨。卡拉斯。科勒姆之场。俄瑞斯五号。奎克哈玛。泰瑟。阿玛特拉。有多少个我的世界毁于你手了,罗伽?多少个了?”
罗伽躲开又一记勾拳,回身还以锤杖的重击。基里曼像罗伽挡下他的击打一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招。他们武器碰撞的声音在战场上似敬拜忠诚的庙钟般不断响起。
“卡尔斯,”基里曼再度张口。“现在无话可说了,‘兄弟’?没有可以为你的军团对五百世界做出的种种恶行辩解的托辞了?”
罗伽的双唇紧闭。伊斯特万之后一切都变了。大屠杀的数小时之后,他一个人伫坐在那里任科拉克斯的利爪在脸上留下的伤口静静流血。他可以感觉到面纱下的命运悄然改变了面目。未来改写了未来,新的可能之道业已打开。在这终焉之年,他终于感觉自己披上了理想的躯壳。他在以前更狂妄的时候还曾渴望和科拉克斯再战一场。下一次事情就不会向着暗鸦之主期望的那样发展了——罗伽很确信这一点。
“卡尔斯计时。”基里曼用名号提起了控告。冷漠的尊严令他的暴怒也似乎变换了几分:他拒绝堕入狂野杀手的疯狂情感,反倒以一种近乎零度的怒火战斗下去。
基里曼猛地合拢双手,在一阵能量力场的哀鸣中逮住了下落的权杖。他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将视线刺穿交错的武器,直达他兄弟的双眼。
“看着我。看着我的脸。你看到这卡尔斯计时了吗?”
他贵族式的五官在愤怒的扭曲下依然展现出一种庄严坚定的英俊,然而这脸庞也还是无法和烙印在罗伽心中的帝皇之面目相比。现在的基里曼和在完美之城伫立的基里曼唯一的区别就是连接原体喉咽和胸膛间的一道深脉纹路——只有那些最亲近他的人方可察觉。
“虚空曝光。”极限战士之主拒绝放开锤杖,无视了在他厚重臂铠上舞动的电流。罗伽的双手则握紧了启明者的长柄,任凭那能量顺势而下咬噬起他覆甲的手掌接着又点燃了肩甲上的羊皮纸。
“虚空曝光正是在你杀死我的一个世界和其上舰队时出现。”
罗伽没有以恶言回击。他沉默地摇摇头,将更多的力量投入到和兄弟的较量上。
基里曼那政治家式的微笑出现在脸上。“你变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
这次是罗伽率先脱离。他使劲将启明者拽回,为这冒险又当胸吃了一记重拳。这一击顿时打得他呼吸困难,将他的胸甲打得破裂开来,使他只能对这应得的报应露出带血的苦笑。他曾经在完美之城打破他兄弟的胸甲而现在对方礼尚往来了。命运的确正在嘲笑他。
“第一滴血是我的了,”基里曼说道。
那言语中的怜悯在罗伽耳中实在讽刺至极。他试图讲些什么,试图回复呼吸,但两者都做不到。那乐曲听来简直不能再迷乱了。
基里曼的双手在他的装甲上抓滑,试图用一个勒颈将这场战斗赶快了结。罗伽匆忙间发出一记心灵感应的冲击,尽管它在乐曲的干扰下羸弱混乱,也足够让他的兄弟脚步蹒跚。紧随而来的锤杖带着分解力场在罗伽堪比炮弹的怪力下正中基里曼的头侧。那爆裂的巨响堪比雷电的咆哮。
“那就是你的卡尔斯计时,”罗伽反唇相讥的同时退后以得片刻喘息。空气从他的肺中沉进窜出。他可以尝到血液的味道——基里曼的重拳肯定打伤了他体内的什么玩意。至少数根肋骨,可能还要更糟。他的呼吸伴着从装甲表面流下的鲜血沉闷而粗重。
两位原体在灰蒙的天空下直面着彼此,其中一人血流不止,另一人的半边面庞都被裂伤的头颅中渗出的红色液体所蒙。
“好好享受那道伤疤。”罗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它会跟着你踏入坟墓。”他向着濒死的城市张开双臂。“为何追着我不放,罗保特?你的舰队会在三圣祷文号的威力下陨落,而你会死在这里。”
“自信和嚣张之间自有差异,杂种。之前肯定有人教过你了。”
怀言者之主再度咳嗽出鲜血。“然而为什么来?究竟为何而来?”
“勇气。”无视了创伤的基里曼踏步向前,像呼吸一样轻松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勇气和荣誉。罗伽。这是你永不会了解的两种美德。”
尾声
“你做了什么?”
无论卡恩如何温和地提问,语句中流动的情感依然只有愤怒—不是灼人的狂怒,而是一种极寒的怒意。并非由屠夫之钉引致,而更多地来自其本人。
洛迦在三圣祷文号(*注1)上新指定的自省间(*注2)是一个仅由裸露钢铁构成的简陋空间,仍未受于焉灵魂的修饰雕琢。卡恩知道不久后这里就会变成另一个馆藏的圣地,放满任何原体认为值得倾注心血的卷轴和书籍。
就目前而言,空旷让这个地方显得不那么有吸引力,却意外地让人可以容忍。这个房间没有可以直视外侧亚空间的窗户,卡恩也不清楚这是否故意为之。而面前这位原体本来就反复无常,即使在最好的条件下,要推测他的情绪和手段也十分困难。(*注3)
“我只做了应该做的,卡恩。”和平时一样,洛迦穿着非战斗时的礼服。他正在写字桌边工作,羽毛笔不断发出低语般的刮擦声。
前侍从武官往前踏了一步:“那..那头恶魔正被锁在征服者号里。”
洛迦依旧没有抬头:“那是安格隆,不折不扣的安格隆”
“不折不扣?”怀疑让卡恩变得鲁莽,“在你把它束缚起来前,它杀了我几百个下属。而这头怪物现在只能在暗无天日,血流遍地的船坞里咆哮。罗塔拉(*注4)想把它扔到太空里,因为它附近的甲板统统都转变成了人类的血肉,奥雷里安大人。墙壁出现游离的嘴巴向我们尖叫,淡水供给一再生就变成鲜血。无论下面那是什么东西,也绝不是‘不折不扣的安格隆’。你到底做了什么?”
“到下面去,”洛迦依然没有停笔,刮擦声仍在继续,“自己去看。”
“你做了什么?回答我。”
洛迦威胁性地缓缓抬起了头,眼里闪耀着亚空间的光芒,盯着它们看仿佛就像亲自站在灵魂之海面前一样。
“我拯救了他,卡恩。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一个人寻找让安格隆摆脱那正逐渐杀死他的钉子的方法。我一个人探求把他从无比痛苦的形态里解放出来的手段。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以实际行动去拯救了他。 ”
“但...”
洛迦的瞪视打断了卡恩,“到下面去,自己去看。安格隆就是未来,‘我们’的未来,人类的未来。拥有不朽的力量,以及可以学习宇宙隐秘奥妙玄奇的永恒。他从未死去,卡恩,他升华了。”
“但他正被囚禁。”
“为了大家的安全,”洛迦同意道,“奥特瑞马星区(*注5)已经被毁灭风暴彻底击垮,并和帝国分隔开来了。但我知道穿过毁灭火焰的道路。我们将召集舰队横穿五百世界,然后再与荷露斯会合。维·奎埃德(*6注)锻造完那把剑了吗?”
“已经锻造好了。”
“可都依我吩咐?”洛迦冷静地问
“剑刃漆黑,并烧灼以金色符文。”
“把它带给我,卡恩。我将把它交给安格隆。时机一到,我也会把他释放出来。”
“什么时候?”
“猜不出来吗?就是我们要前所未有地血洗下一个世界的时候。”洛迦微笑着,尽管带着一丝伤感,“难道这跟安格隆过去数十年的生存方式不一样吗?只为屠杀而被召唤。”
卡恩对此无言以对,真相的确无可置辩。
“他痛苦吗?”
“是的”原体重新开始动笔书写,“但这都比不上自从他的培养仓在努凯里亚坠毁,并被德什亚人在颅骨处锤入钉子后的折磨”
他们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然后卡恩鞠了一躬,装甲关节处随之发出低吼,打破了寂静。
“那么,我将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他随即打算转身离开,但洛迦叫住了他。
“卡恩。”
连长回头瞥去,以为洛迦依然专心致志在纸卷文稿里。但原体正看着他,他的凝视真实而痛苦——那是一种高贵的,克制的忿怒。
“大人?”
“你想知道”,洛迦柔和地问,“是谁杀了安吉尔·泰吗?”
*注1:Trisagion,这里取吧友天人铁加曼刹那的翻译三圣祷文号,
*注2:reflection chamber,更正式的名词是“Chamber of Reflection”,共济会相关,这里本人自行口胡成自省间
*注3:The primarch was mercurial;guessing his mood and methods was a trial at the best of times.这里不太会翻译
*注4:Lotara Sarrin 罗塔拉‧萨琳:第十二军团,旗舰征服者号舰长。此处引用吧友EFSF008的翻译
*注5 Ultramar,奥特瑞马星区,极限战士的地盘
*注6 Vel-Kheredar 维·奎埃德,机械贤者,火星铸造将军卡尔博-哈尔的代表
*注7 Nuceria 努凯里亚,安格隆降临的星球
*注8 Desh'eans 德什亚人,努凯里亚星球上一座城市里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