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它突然来到地球上。

飞船并没有人们预想那样是飞碟的形状，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球体。

它以超高速冲向地面，又以物理上不可能的减速度减速，近乎一瞬之间，悬浮在城市的繁华十字路口的上。

早上九点通勤的马路，车和人突然乱作一团。

 

三小时后，平民已经全部被疏散。一支军队已经包围了现场并在方圆十公里的拉起了警戒线。战斗机与军用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正午的太阳照射在球体之上，却没有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

 

五小时后，几个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军方科学家已经在球体四周架设好了各种非接触式的探测装置。开始研究，然而电磁波，声纳，激光，均直接穿透球体。就好像球体根本不存在一样。人看起来，纯黑色的球体表面是有着类似钢琴漆般的光泽。然而探测仪器表明，无论是可见光又或是激光，都是会直接穿透球体，不会发生任何反射现象。理论上，人们是不会看到球体的，更不会看到其表面的光泽。更加让科学家惊奇的是，通过摄影器材录下的球体，任何人看都能够在上面看到球体的存在。但如果用图像分析软件进行分析，图像中却是正常的街道，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就是说：“这个球体只存在于人们的脑中。”西沉的太阳叫醒街灯的时候，科学家们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后来又通过绘画，语言描述，三位建模的方法，去对比每个人眼中的球体，发现是完全一致的。

 

“这是所有人共享的幻觉。”一个科学家低声道。

 

二

科学家们经过一夜的努力，也没有更多的发现。

第二天，他们希望直接接触球体。军方同意了他们的想法，并下令所有士兵戒备。

而与军方的命令几乎同时，球体的表面沿着经线方向出现整体的切口，整个球体像有12块花瓣的莲花一般缓缓打开。所有人平息静气的看着。

 

一只怪物。

 

从人类的审美来看，眼前的生物丑陋无比。不同地球上生物的对称与和谐，这只生物身上充满了随机与混乱。看似眼睛或是嘴巴又或是鼻孔的器官杂乱无章地分布在蠕动的肉上。没和人们在科幻电影里面对外星人的幻想毫不相符，倒是出奇地符合某些猎奇小说当中对怪物的描写。

 

科学家们迅速地进行检测，发现生物与球体一样。都是无法被检测到的“只存在于所有人脑中的幻觉”。

 

怪物开始移动，向着离它最近的装甲车缓慢地移动。

军方立即下令装甲车后退，但装甲车的引擎如何咆哮，轮胎如何飞转，装甲车都没有向前移动一分。就好像装甲车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力突然降到零。士兵们想打开车门逃生，但却纹丝不动。等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怪物已经堵在车门前了。

 

未等上级指令，过分受惊的士兵们已经开始向怪物开枪。子弹却没有穿透怪物，而是在接触怪物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了。怪物张开大嘴，将整装甲车连同车内的士兵吞下，如同子弹一样，他们都凭空消失了。

 

这是一只吃人的怪物。

 

军方下令攻击怪物。子弹，导弹，穿甲弹等实体弹都凭空消失了。而燃烧弹，高功率激光等热力学武器，又如同其他可见光一样，穿过怪物。这一切攻击看起来没有任何效果。

 

第一轮扫射结束的同时，怪物说话了。

 

“地球人，你们好。我来自宇宙的另一边。来地球是希望殖民。相信经过刚才的事件，你们已经理解我们是和你们完全不同的生物。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接受我们的统治，不要做无意义的反抗。短时间内我不会再攻击你们。如果你们希望继续攻击我，请随便，我不会离开，也不会反抗。但请不要伤及自己，你们是我们贵重的粮食。”

 

三

第二轮攻击开始了。

从球体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城市就已经开始了疏散，现在城市已经成为了人类展现自己武器的试验场。然而展现的却是现代科技在怪物面前有多么无力。

首先尝试的是化学武器。科学家为怪物造了一家专用的毒气室。并往里面投放各种化学武器。毒气在接触怪物后也凭空消失了。这时候人们才知道，怪物能够让气体也消失，而它周围的空气为什么没有消失，或许是它有意而为。

然后是放射性武器。不过很快就停止了试验，因为和光一样，辐射只会穿过怪物。没有任何作用。

有科学家推测既然怪物能够让物质凭空消失，那么这个过程或许会消耗怪物的某种能量。而他们只能希望，这样的能力不是无上限的。最有效的或许是把整个怪物移动到海洋里面，那样大量的海水就会马上涌入怪物体内。但目前已知的任何固体、液体接触怪物后都会消失，所以无法移动怪物。他们把毒气室改造了一下，变成一间真空房。上面连通一条通往大海的管道。并把真空房内的空气抽空。负压不断地吸入海水进入真空房，而因为怪物吸入海水让负压继续维持，海水不断地被吸入到真空房里面。

一个晚上过去了，不知道是否怪物有意加速这个过程，地球的海平面足足下降了十米。让原本担心20世纪以来海平面上升了十多厘米的气象学家们，开始担心起海平面下降造成的影响了。

军方停止了科学家们的实验。

他们认为，既然人类目前的科技对怪物没有任何效果，那么尽快开始对话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四

严格来说怪物其实是不能说话的。又或者说，到目前为止，它没有说过话。和人们能够看到怪物，但实际上机械并不能捕抓到怪物的光学信息一样。人们能够“听”到怪物的声音，但机器其实并不能捕抓到空气中的震动。这只是又一个“人们共享的幻觉”。但与大家“看到”的怪物都是同一个模样有所区别的是，大家“听到”的怪物声音确实不一样的，在场的军人与科学家、政治家有不同背景和国家，大家都是以各自的母语听到怪物的声音的，大家复述怪物的说话的时候，发现哪怕听到的是同一个语言，有某些用词却是有差别的。而传递的意思却是完全一致的。有时候，对于同一句话，听者不同，理解到的意思时会有细微的偏差。但怪物的话却不一样，仿佛是方便听者的理解的那样，在多种语言当中，特别选用合适的词语那样，让每个人理解到意思都丝毫不差。

 

对话由各国派出的军方高层代表进行。

 

“你的目的是什么？”人类说。

 

“殖民，我们希望殖民到这颗星球。”怪物说。

 

“有没有可能让你放弃殖民的想法？”

 

“不太可能，我们已经盼望来地球有一段时间了。这里有我们想要的。”

 

“是什么？”

 

“你们。”

 

“…为什么？”

 

“对于我们来说你们是很好的粮食。”

 

“如果肉类是你所需要的粮食的话，地球上也有其他生物。不知你是否清楚，例如我们人类也会有养殖其他动物食用的。譬如猪、牛、羊、鸡，不知道在你眼中它们和我们人类有否区别，如果可以，我们很乐意提供它们供你食用。”

 

“那些和你们不一样，对于我们来说那些不是食物。在这个星球上，我们只会吃人类。这不会改变，你们必须接受，这没有交涉的余地。”

 

“你们...有多少？”

 

“10万。与你们相比数量是很少的，而且我们目前平均一天只会吃掉一个人左右。以我对你们人口增长的了解，每天额外消失10万人不会成为太大的问题。所以你们暂时不用太担心。”

 

“暂时？”

 

“根据经验，以后可能会增加…”

 

“为什么？”

 

怪物没有回应。

五

各国很快达成了共识：将死囚犯献给怪物。

之后他们又与怪物展开了交涉：

1、  希望怪物能够离开城市，停留在郊外的监狱附近的临时搭建设施中。

2、  接受死囚犯作为食物的条件。

3、  其他怪物到地球的时候，也需要遵循1、2的措施，并尽量让新来的怪物不要惊动到太多人。

 

怪物统统都应承了。

 

各国政府约定对此事封锁消息，并在各自的监狱附近快速建立怪物收容所。以应对更多怪物的到来。怪物确实十分配合，它愿意一直留在收容所里面，配合人类政府封锁消息的政策。而如它之前所言，怪物每天平均都会吃掉一个人。死囚犯会被蒙上双眼，秘密运送到怪物收容所，整个过程绝对保密。有些时候，怪物会拒绝吃掉某些囚犯。又有些时候，怪物会一天吃掉多于一个囚犯。偶尔，怪物会在吃掉一个囚犯后，两三天不需要进食。虽然多少有出入，但如怪物所言，大概平均下来每天会吃掉1-1.5个人左右。

 

几乎每天都会有怪物陆续到达地球，住进各个国家的收容所里面。

 

当然，人类没有放弃反抗。他们尝试过在“祭品”身上下毒。也尝试过在祭品身上放传感器，希望能够了解怪物更多。甚至有国家让士兵假扮死囚，主动献身，他们认为有可能人被怪物吞噬以后还会以某种形式存在，而早日把自己人送到那边或许会对情况有帮助，甚至能通过某种方式送回来情报。但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成果。

 

“要了解怪物，目前只能与怪物对话。”最终绝大部分国家都这样判断。多数情况下，怪物都是十分乐意交流的。虽然无法知道怪物的话是否真实，但通过与怪物的对话，人类知道：

1、  怪物是意识生物。类似于漂浮在空间中的一种意识，没有任何实体。

2、  怪物可以通过直接影响人的意识，让人们“看”到，和“听”到它。

3、  怪物能够通过意识影响物质世界， 甚至无视物理法则。

4、  怪物本身虽然体现出很高的智能，但它却看起来并没有掌握人类所不掌握的科技。或许在它看来物理法则本身就是可以主观改变的，并没有研究的必要。

 

科学家们十分沮丧。他们当中不乏相信宇宙中有比人类被更先进的外星文明的人。但却甚少有人预计，外星文明的科技违背所有我们已知的物理法则。

 

用主观意识的力量改变客观世界。这让人想到特异功能者，有些国家联系了一些自称是特异功能的人，并将他们带到怪物的跟前。这些人当中有绝大部分在看到怪物的一刻就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有部分尝试“发功”消灭怪物，但并没有任何效果。有部分国家将这些冒认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直接当成“祭品”处理掉了。绝大部分国家把他们软禁起来，以免秘密泄露。

 

虽然各国尽全力封锁一切消息。但随着怪物数量的增加，遭到平民目击的次数也在显著上升。有某些怪物相对比较好动。有时候会离开收容设施，虽然通过交涉大部分时候都会很快回到收容所。但是却依然避免不了被平民目击。

 

流言开始蔓延。

 

六

地球人口约75亿，目前每年新增约8千万。怪物10万只，以平均每只每天吃掉一个人来计算，一年会造成3650万的额外死亡人口。再考虑到有些人本来就会面临死亡，例如死囚犯。如怪物所说，短时间内人类是不会有死绝的担忧的。

 

怪物数量慢慢上升。死囚犯的数量开始无法满足。各国开始用不同的方法应对。

 

一些国家开始将一些死囚犯以外的人当成祭品：1、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囚犯2、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病人3、植物人。怪物对这三种人的表现也不一样。

对判处终身监禁的囚犯，基本和死囚犯无二。

对绝症病人，进食以后很多时候能够更长时间不需要进食。但也有拒绝进食的时候。

对植物人，则拒绝进食的情况比较多。

 

一些国家尝试研究生产怪物粮食。认为高智力的生物是关键的人尝试用经过高度驯化的黑猩猩、海豚等动物喂养怪物。一些国家将用人的细胞繁殖人类肉块。还有一些国家秘密进行人类克隆。但都遭到怪物拒绝。

 

还有一些先进国家秘密向第三世界国家购入活人。这些人有的是囚犯，有的是战俘，有的是人口买卖的受害者，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次买他们的人，目的十分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国家恢复了死刑。而原本就有死刑的国家的判刑准则也变得更加宽松。

 

随着政府的动作越来越大。消息封锁变得越发困难。而各国的政府中间，也站出来过一些披露当地政府不人道行为的人，但舆论都最后都被压制下去了。只有一小部分人坚信怪物的存在。

七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其中一所收容所监狱爆发了大规模的暴动越狱事件，暴动最终被平息，但混乱当中有犯人抢走狱警的手机，并利用手机进行越狱的直播。越狱的过程里面，他们进入了怪物收容设施里面，并于怪物发生了近距离接触。有大量平民观看了这场直播，而以后又以视频形式让更多的人看到。

 

起初发生报道国家的政府坚称这段视频是伪造的，并非真实。但很快网民发现了，最初科学家发现的“共享幻觉”现象。这一个超自然现象在互联网上迅速发酵。又加上一部分相信公民应该有知情权的政府人士的佐证。怪物的存在，以及其数量分布，在短短数日被公开化。绝大部分地球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了解他们的处境。

 

政府公信力急剧下降，多个国家发生史上最大规模的暴动。有的要求政府官员公开所有资料，包括每一个祭品的详细信息，以及选择的标准。有的要求政府停止献祭，马上继续攻击怪物。有的甚至指出最应该成为祭品的是他们的总统。

 

与此同时，几乎全世界的怪物食量都发生之前没有过的增长，大概一个月后，它们的食量增长到每日吃掉3个人。也就是说它们一年要吃掉超过一亿人！这已经超过了每年人类的人口增长。

 

八

几乎所有政府都最终选择向国民公开所有资料。但了解到事实的民众只是对情况更加绝望。加上怪物增加的食量。人类被迫要采取更加激进的方式去决定贡品。

 

细节上不同国家有很大的不同，但大体上都是以下的一种或几种方式混合：

1、  完全随机的抽签：好处是全部人公平，但也有反对声音指一些有接触贡献的人与一名囚犯不应该待遇完全一致。

2、  更加严苛的法律：将大部分需要别判罚入狱的罪名改判为死刑。有声音指这样甚至有助于人类社会变得更加文明。

3、  分年龄段处理：大体是提高老年人成为祭品的概率，允许老年人代替家中年轻人成为祭品，降低或豁免年轻人的成为极品的机会。

4、  奖励自愿成为贡品的人：自愿成为贡品的人，无论是否患病或有其它原因，都会得到一笔财富，他可以自由选择赠与其他人或者在成为贡品前的一段时间内尽情享乐。

5、  鼓励生育、禁止堕胎：希望通过增加人口总数改善情况。

 

1234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但起码是暂时让情况停止变坏，当情况本身不能变得更好。人们起码愿意接受这种公平。然而5却并没有让出生率提高。虽然很多国家用大量政策鼓励生育，也有丰厚的奖励。但依然没有多少人愿意让自己小孩在这种世界下生活。1年以后，原本已经怀在腹中的婴儿都诞生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出生率显著下降。

 

九

从第一只怪物出现过去3年。

怪物吃掉了大约4.5亿人类。

人类总人口下降了约2亿。

出生率降到历史最低。

 

很多国家的经济近乎崩溃。特别是主张随机抽签的国家，不清楚今天会不会是自己的最后一天的人民，很难让自己投身于工作当中。

 

在某些国家，随地乱掉垃圾，可以被判处死刑。在某些国家，造谣或者发表不当言论，可以被判处死刑。在某些国家，说脏话也可以被判处死刑。

 

劝说家中的老人成为祭品几乎成为一种共识。很多国家对于自愿成为祭品的老人家属会提供巨额津贴，也有国家会豁免其家人一段时间内不会成为祭品。

 

虽然增长得比较缓慢，但怪物的食量还在不断地增长。已经达到平均每只怪物每天吃掉6个人，每年一共需要吃掉两亿人了。而怪物拒绝吃掉的某些人的情况也显著上升，这些人被放回到社会之中，成为这地狱中唯一活得快活的人们。

 

他们在社会中的地位慢慢提高，毕竟，谁不知道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活的情况下，能确信自己能够存活，是个很大的优势。

 

十

从第一只怪物出现过去5年。

怪物吃掉了大约9亿人类。

人类总人口下降了约6亿。

 

战争爆发了，起初只是小面积的爆发。有因为某国到他国偷人的，也有因为某国尝试诱导怪物越过国境的，当然更多的是没有具体理由的战争。毕竟经济已经是一潭死水，部分国家连国民的生活基本所需都不一定能够保证，想为战争与掠夺准备理由的话，总是会有的。

 

而民众支持战争的比例也闻所未闻地高，毕竟很多政府都会让上前线的士兵豁免做祭品的待遇。当上前线的危险程度与呆在家中已经分不出哪个更高的时候，选择冲上前线和支持战争的人会增加也不难理解了。而且如果战胜的话，靠着战俘，本国人就能够安全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战火迅速蔓延到世界上其他国家。内战，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被迅速点燃。进入无政府状态的地方越来越多。有些怪物因为无人管理，开始走出收容所，自我觅食。

 

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了。

 

随着战争全面开始，人们发现，怪物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而且加速得越来越快，拒绝食用人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十一

战争开始的一年里面。

每只怪物平均每日要吃掉60人。

这一年，它们吃掉了20亿人。

 

而战争，同样带走了近20亿人的性命。

由于人是这场战争中最重要的资源。一开始很多国家都尽量使用低杀伤性的武器。但能够至残，或者让人马上休克的武器成为首选。但大国与小国的战斗力实在过于悬殊，小国开始使用大杀伤力武器进行还击。当第一颗核弹被发射的时候，情况已经不受控制了。

 

长久的战争让大部分国家都瓦解了，剩下的20亿人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武装组织。武装组织囚禁着或多或少的“食用人”。

 

怪物不再留在收容所，他们在地球上个各处徘徊，当遇到武装组织的时候。武装组织的人会与其交涉，希望通过提供“食用人”让怪物放过他们。怪物几乎都会应许，甚至乎有时武装组织提供的人数不够，它也不会攻击武装组织，而只是继续转向别处。

 

这些武装组织的骨干成员，大多是怪物曾经拒绝食用的人，某程度上来说，正是他们统治着现在这个世界。

 

十二

怪物的食量继续变大，又过去了三个月。

人类已经只剩下6亿人了。

 

一天，怪物突然全部开始回到球体上。离开这个星球了。它们离开得很快，以至于大部分人类甚至没有即刻察觉。

 

但传说，有过这样一个对答：

 

“要走了吗？”人类问。

 

“是的。要去下一个星球了。”怪物回答。

 

“为什么？”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了。”

 

“好像是的呢。你觉得以后会有吗？”

 

“根据经验，不会有了。”

 

“这样呀…”

 

“…”

 

怪物吃掉了这个人。

 

“或许我是错的。”怪物离开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