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nbuna的信

在繁花飘落,夏草凋零,月色渐隐,白雪消融后
我在深蓝色的夜幕里看见了遥远的启明星。
给n-buna先生:
敬启。
要说第一次听见你的歌是在什么时候,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15年周刊里的画质检测机?可能是之前喜欢的某个唱见唱的黎明与萤火?或者是还不知道是你写的透明哀歌?
总之,第一次将n-buna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的,还是那张专辑吧。
花と水飴、最終電車。
在夏蝉声中飞起来的花枝和风,这是《もうじき夏が終わるから》留在我心里的印象。
我听了很多歌,还是第一次能从一首歌里看见裙摆飘扬、流着眼泪的女孩,还是第一次会幻想着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经历这样的夏天该多好。在一次又一次循环过后,我觉得我的灵魂里有什么东西应该是和你相似的。不如说,你将我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唤醒了。
从这里开始,到高中的最后一个夏天的结束,从夏日的风与别离,到绘本里漫步在月上的故事,一首首歌填补了在不算高压的高压下的,我那有些干涸的精神世界。我开始想着自己能不能写出这样的故事,能不能唱出这样的歌曲,甚至于能不能活成那样的样子。
在17年的那个春天,擅自将长发公主填了中文词的我,开始试着模仿着你的文字,用自己的文字写下对你的音乐的理解。虽然很多是幼稚的拙劣的中文意译,我还是写出了很多让自己感到满足的故事。一遍遍听着长发公主等待着春日的结束,到那个躁动无比的夏天,一次次对着自己说着“咲いて snow white 今日も笑って泣いてもう、”,再到听着《着火、カウントダウン》接受那无比令人厌恶的八月末,好像我的18岁就理应以这种方式结束,就像你歌里唱着的那样:
“一定根本不会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啪。
一曲唱罢,烟花升起。
自那以后,好像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成立了ヨルシカ。感觉从第一首公开的曲目开始,从听见那个女孩子唱着有些熟悉风格的歌曲的时候开始,我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力量。
大概是成长的力量?或者说,改变的力量?
似乎在夜鹿的曲子里,你写出了更多的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从最开始的夏草,到败犬的嘶吼,虽然还是你的风格,但是我能够感同身受的地方,或者说,能够像锤子一样重重砸在我身上的地方越来越多。
“若要给人生取名,希望这个词并不对吧。”
“只想看着蓝天也是一种任性吗?”
我开始听着你的歌流泪,开始学会笑着哼着歌面对通往未知的人生。
有音乐就够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够了,至少。
至少我还能在这样的时候为了什么人写点什么。
(说起来,在前年的这个时候吧,填了《拝啓、夏に溺れる》的中文填词。现在看来也觉得有些陌生。我居然还会用这么浓墨重彩的方式描写一个夏天。现在的自己,好像笔触也变得犹豫了很多,更是寡淡了不少。这都是无所谓唠叨,你不用过目也可以。)
我开始喜欢上了夜鹿这个乐队。从《言って。》到《ヒッチコック》,再到那首改变了我19年的歌曲。
《蓝二乘》。
听过的人都知道,拿曲有的时候毒性特别慢,慢到当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听一次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懊恼:“当年为什么不早听。”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的时候,还没能看到歌词,只是觉得这首歌很抓人耳朵。等到几周过后再次看到歌词,真的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来的歌啊。
将成为大人的无奈,将求而不得的elma,将回忆里的夏日的流云和天边的蓝写进旋律里的,将眼泪里倒映的蓝叠在歌词里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或许这是你一直想写的,或许简单的夏日两个字可能根本无法将你概括。
从那时起,我开始期待你的新专辑,你的新歌。
然后是《パレード》,然后是《だから僕は音楽を辞めた》,然后我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放弃了音乐的eimy。
虽然这故事并不是那么圆满,但是那其中的美好依然让我不知道泪眼婆娑几番。如果说一定要寻求什么意义的话,就连这样刻骨铭心的音乐都显得苍白,如果没有了“信念的话”,就连自己都会被自己厌恶。
我会想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为了什么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什么写下这些话语。
我会想,我是不是也会有一个“elma”在什么地方等着我。
可是人生也会有各种无奈,就算是在心里留下了印记,也不一定能有美好的结局。
这种浪漫而凄美的残缺仿佛能将我的心洞穿一般。
渐渐地,我觉得我与你的距离拉近了。
以前我觉得你是描摹着夏日每一寸风景的画家,而我只是一个参观展览,或者说偶然路过你写生场景的人。如今的你,更像是在深夜讲下故事的文学者,将很多大人能说的不能说的话,装进了一个个对白,一次次独白,一首首旋律里。
你不是我想成为的人,你也是我想成为的人。
你就仿佛是天边遥远的启明星,而我只是偶然路过你的光芒之下的旅者。
等到那朝阳升起,等到我再次离去,你依然在那里。
不知道我还能这样仰望蓝天多长时间,总之,还得感谢您的陪伴。
这就是我目前能写下的关于你的全部了。
很抱歉,你也成为了这样的我的文字。
生日快乐。
一个普通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