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后传 第三章：皇女（3）
古月澪扶着墙长吁口气，心想幸好露易丝没跟上来。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某涩情的红发少女，太好了！
入口通道那边传来了人海的声浪，古月澪用魔力感知看了下，外面有好多人都死死地盯住3号擂台的通道，恐怕是在期待她的出场。
古月澪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然后就这了，除了手里的剑袋她没有丝毫战斗的打扮。别的十强男的披软甲，女的丝袜短裙长筒靴，反倒身为十大校花之首的她一身质朴······抱歉呐，没打扮得美美哒要让你们失望了。
古月澪心想要不先补个妆吧，打扮成一个青春活泼的运动少女。但估计挺难，她的高冷御姐范跟活泼小女孩是八竿子打不上的关系。
最后她只是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长及腰背，露出白天鹅般优雅的雪颈，她摇头甩了甩了马尾，一下子变成了飒爽的酷姐。
她迈开步子拽拽地走进入场通道，两侧的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加油！”
“把对面那傻B的头打爆吧！”
“女神大人踩我！”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混进来了······
古月澪突然止住脚步，然后飞快地冲回入口，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脸色如常。
冷静点，别让他们发现我差点忘了带刀。古月澪心想，紧了紧剑袋的肩带。
古月澪到了3号擂台旁的候场区，把剑袋放在长椅上，用魔力感知观察了下擂台对面候场区的自己的对手，她发现对方也在观察自己。古月澪临时起意从一旁的储剑柜里抽出了把未开刃的长刀，这种刀一般都是用在练习上的。
观众席上的众人一下子没看懂这波操作，就连古月澪的对手，那个名叫约瑟夫的男人也没看懂，难道是古月澪认为只需要拿把玩具刀就能砍爆他的头吗？
太狂了吧！
大家都认识特S级的古月澪，但同时也都认识A级的约瑟夫。大多学生们对约瑟夫的印象是在飓风论坛上留下的，那是有好事的学生整理出了一系列的战斗视频，主角就是约瑟夫本人。视频里他一人一竹刀将每一次战斗都当做生死对决，下手极为狠厉绝不留情，突刺、横斩、直切，所有招式都像是要将对手连人带上脚下的地板一起砸穿般凶狠，光是看视频就能给人留下一种杀伐果断的冲击感。没有人想被这种人正面劈中一刀，就算是练习刀也不行，因为在这种家伙手中，竹刀挥砍下来的凌厉感简直与真剑无异，不会有人喜欢在切磋的时候亲身体验直面死亡的痛苦。与此同时，约瑟夫还被称为坂神山高中的体术第一人，这是包括老师在内公认的，至今剑术无人能出其右。
A级体术第一人约瑟夫对战特S级魔法第一人古月澪，听起来就很有看头！
“请对战双方上台。”裁判在擂台边拿着麦克风说。观众席再次爆发欢呼声。
两人登上擂台，然后擂台边缘的四角升起结界将战斗范围限制在这里，也保护外面的观众席。裁判站在场地的中心，示意两人来到这里。
“重复一次最重要的规则，禁止对对手造成真正的伤害，禁止使用杀人技，禁止使用魔法。友好切磋，点到为止，明白了吗？”裁判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古月澪和约瑟夫不约而同地点头。
“那么你们在比赛开始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裁判又问。
古月澪还是沉默不语，而约瑟夫双眼盯住这个漂亮的银发少女冷冷地说：“你那把刀，是认真的吗？”
古月澪点了点头，举起刀在约瑟夫面前说：“我不认为是我眼瞎拿错了刀。”
“我们这可是真正的战斗，真刀真枪，拳拳到肉！”约瑟夫皱着眉头。
“我知道。”古月澪的回答还是很简短，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
“你在看不起谁呢？”约瑟夫冷冷地说。古月澪双眼微微睁大，在她的视角来看，约瑟夫那双黑色的双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好似无数把刀锋已经对准了她的要害！
“我自认为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会看不起任何人，我拿这把刀上来自有原因，还请原谅。如果这让你感到不悦，我向你道歉。”古月澪说完竟然真的向约瑟夫微微鞠了一躬，谦逊的姿态让人无法产生厌恶之情。
约瑟夫眼底最深处对古月澪的敌视慢慢收起了，他的脸上更是毫不掩盖的涌起了爽朗的笑容，他从来都是喜形于色的一个人，遇见强敌他会兴奋，遇见庸人他会轻慢。他在得知自己对手是古月澪的时候就按捺不住地笑了，原以为刚才是对方自居高级就轻视自己，但古月澪良好的态度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对不起，我刚才也失礼了。”约瑟夫也微微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你们谈完了吗？”裁判问。两人的回应是点头，随后裁判说：“那么，请去到各自的位置做好准备。”
这个正方形擂台的边长是50米，隔着几十米，古月澪和约瑟夫都站在各自的起始位置注视着彼此。古月澪拉开衣服拉链，把右手从运动服外套中抽了出来，改变站姿侧身对准了约瑟夫。约瑟夫双眼微微睁大，他完全见不到古月澪握竹剑的手法，以及竹剑的朝向，一个简单的姿势将古月澪的进攻思路全部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这个女孩的剑术，不简单啊。约瑟夫心想，他以为古月澪身为学校里的魔法系最强者，能闯进体术大赛十强已经很了不起了，在剑术上应该没有太多的造诣，毕竟之前她的所有比赛也都很少用到剑，但此时此刻，古月澪一个简单的起手式充满了捉摸不透的韵味和力量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孩。
约瑟夫拔出手里的剑，中段持刀，形成了正眼的起手式动作。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这个家伙隐藏在衬衫下的暴徒身材，一米九的健壮男性把剑握在手里宛如抓了根鸡毛掸子，光是看者都有一种举重若轻的错觉。他也和古月澪一样穿的是常服，因为他认为不需要那些胡里花哨的东西来装饰自己，战斗就是战斗，不是表演！
如今约瑟夫身上涌出的那股赫赫威势是如此的强硬肃杀，握在手中的不是一把竹剑或玩具，而是一把可以夺人性命的开刃真刀，出手的一刻，就算是钢铁也能斩开！将渴望胜利的战意藏在剑里和心里，他想去斩击、去挑战！他想知道这位被誉为天才的少女到底是个名副其实的强者，还是徒有其表的庸人！
“在下约瑟夫·阿巴斯。”约瑟夫沉声说，双手握紧剑柄。
“古月澪，请多指教。”古月澪抬首，面色平和，这是她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对于她来说，剑术战是早已被爸爸言传身教的东西，所以现在没有紧张也没有兴奋。她使用的这种藏刀的战法也是利姆露教她的，是发源于伊斯兰阿萨辛派的刺客术，中世纪的阿萨辛刺客们总是擅于将武器藏匿于身上，不在最后关头绝不露出武器的锋芒，能藏匕首、手里剑、毒针当然也能藏一把剑。被冠以刺客杀人术的阿萨辛流派最核心一点从未变过，那就是一击必杀，藏刀、暴起、杀人，一气呵成！
每个人都期待的看着对立的古月澪与约瑟夫二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两人在学校的第一场对战，魔法专长的古月澪结果会如何？败北？平局还是出人意料的大获全胜？
无论如何，这必然是一场精彩至极的龙争虎斗之战！
“你先还是我先？”约瑟夫问。
“看谁反应更快咯。”古月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裁判高举右手，吹哨的同时用力挥下！
哨音刚落，古月澪向前踏出了一步。
“请给我一杯红茶，谢谢。”露易丝双手撑在护栏，随意地吩咐站在她身后的校长，好像她才是校长一样。校长不敢不从，他能不从吗？自己挪用公款的秘密都已经被对方发现了，露易丝可是中央下来的人，恐怕回去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与此同时，擂台上一男一女对立而站，都手握刀剑。古月澪和约瑟夫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战斗。
“您的红茶，请慢用。”校长满脸堆笑，哪有平时在学生和老师们面前那副严肃的样子。
“劳烦您了呀，真是不好意思呢。”露易丝满意地接过红茶，眼底闪过一丝暗笑。她这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的话，能为您效劳是在下的荣幸，还有请您别再对我用敬称了，在下受不起的。”这幅画面有点好笑，年龄上能当少女老爸的男人居然像个仆人一样伺候她，原因是校长希望讨好她让她高抬贵手，不要对中央报告他贪污的事迹。
“问你几个问题啊。”
“您说，我定知无不言。”校长谄媚道。
“你怎么看待古月澪这个学生？”
“怎么看待她？”校长思考片刻，说：“说实话，即使我从教那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古月澪这样的学生，她明明是个人类，年仅22岁，就已经是存在值达到特S级，魔法学更是已经到了博士导师的程度，甚至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超快速成长的情况只发生在魔国联邦头几年的黄金时期，她简直优秀得不像个人。”
“哦？此话怎讲？”
“她太优秀，又太危险了。”校长严肃地说。
“她很优秀我知道，危险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话，请您可以不告诉别人吗？这事关古月澪同学的前途。”校长很认真地说。
“好。”露易丝点头同意了，她看出了校长的眼神不是虚情假意的，这个时候的他是真的在为古月澪着想。
“其实，出于定期鉴定A级以上人员心理情况的原则，我们曾经给古月澪做过严密的心理测试，但由于结果太过于意外，为了不对学校和古月澪同学的声誉造成很大影响，我们便将档案封存至今。包括我在内，所有参与测试或得知测试内容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我们也怀疑过结果，但无论是专业心理医生的说法还是反复的测试后，都让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校长沉声说：“古月澪同学，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暴力倾向？我怎么不知道。”露易丝心想资料上没提到这段的内容啊。
“您当然不知道，学校里知道的人也很少，甚至古月澪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
“我还真是一点都没看出她有暴力倾向哦，至少我今天见她很有礼貌，很乖巧，不会发脾气，除了有些缺爱，她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当然我也不否定有些可能我现在还看不出来的东西。”
“别说是您了，当初确诊她有暴力倾向后我们就一直在重点观察她，但一直没有发现任何暴力倾向的迹象，这一度让我们怀疑自己反复确认的结果是错的，我们也十分希望结果是错的，毕竟一个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高级学员几乎是没有前途的，只会被无处不在地观察，被长期进行心理辅导，被学校和政府看作危险人员，必要时甚至可以动用武力强行制服。如果暴力倾向的情况一直都没有改变，就有可能犯下大错，直接被关进监狱里。”校长摇了摇头叹气说：“可是在后来的一次体术比赛中，我们发现了古月澪的暴力倾向迹象，在战斗中，她远比任何人都要狠！”
“你是说打架练习她下手很重吗？”露易丝指了指下方的擂台。
“······对。”校长很不想说“打架练习”这个词，或许“厮杀”这个词汇更适合当时的情境，“您可能并不了解古月澪在这个学校的事迹，她以前在初中部当过不良，在档案里留有多次记过和警告，直到她18岁那年才改邪归正，不过档案也留到了现在。”
“不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露易丝淡淡地说，她见过很多远比不良更恶劣的人和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反而更多地思考古月澪改邪归正的事，她记得古月澪18岁那年好像是世界大战的时候。
“不良我们不是没见过，但古月澪的不良是······经常打架，而且出手伤人。”校长看着候场区长椅上古月澪的剑袋，说：“如果您跟我一样跟她相识数年大概就会理解我的想法了，我有一段时间反对她学习任何的战斗技术，因为我觉得这太危险了，对其他人太危险。”
“危险呐。“露易丝幽幽地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个词了，解释一下吧，总不能只因为她下手比别人重就说她很危险吧？”
“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去以为她的皮囊下藏着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啊。我每次都觉得提着剑的她很危险，恐怕对于她来说，更进一步的锻炼都是一种危险，总有一天失手杀人的危险。”
“战斗力强不一定就是危险哦，作为老师这样评价学生真的好吗？”露易丝无所谓古月澪危不危险，她只负责把人带回国安委，不如说危险一点的古月澪更适合国安委的环境。
“很危险，极度危险，所以我经常找她来我的办公室谈话，要求她能忍就忍，该避就避，因为比起担心她，我更担心的是与她起冲突的人的性命，因为无论是学校里的任何人，只要站在了古月澪的对立面，就会受到绝对的生命威胁。”校长轻声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有暴力倾向的学生，我其实是不至于这么警惕的，但古月澪是个例外，她太优秀了！她的等级在同龄人甚至不能说是拔尖，而是超群！学生里根本没有能与她抗衡的人，即使是老师，能与她一战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您说，把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不就是相当于是把一头狼放进了羊群吗？我们必须时刻盯紧她，否则只要她有一刻冲动，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危险！”
“我就说嘛，她优秀到异于常人的地步。”露易丝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就喜欢古月澪这样的女孩，温顺可人的同时又宛如狼那样暴戾。“不过嘛，在我看来，古月澪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哦。虽然她的存在值是特S级，但她的实际战斗能力只是刚到S级的水平而已，毕竟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学生，没上过战场的人，不可能将自己的潜能激发到极致。”
校长愣住了。
“我反倒好奇，你们都已经认定了古月澪是个危险的学生，为什么还要帮她隐瞒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和学校的名声着想？”
“这个······”
“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好吧。”校长说：“我们隐瞒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之前古月澪仅用三年就从A级升到特S级，我们不禁想，如果她以后能达到那个境界呢？”
“特S级往上，超级觉醒者吗？”
“是的。光是古月澪之前达到特S级在学院里都是前所未有了，而且以她的天赋，万一她以后真的能达到超级觉醒者呢？对于学院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正因为是史无前例所以我们必须步步谨慎，绝不能让任何人和事干扰她的成长，为此我们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帮她隐瞒了暴力倾向的事。如果成功了，她将是魔国联邦在战后20年来第一位诞生的超级觉醒者，更是世界上第一位从学院里走出来的超级觉醒者。”
“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有一天她失控了呢？你负责吗？”
“总会有人为了教育事业献身。”这一刻校长的形象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模样，突然变得伟岸起来了，他贪污，他圆滑，他谄媚，但他愿意为了学生和教育事业奉献一切。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不能轻易分出好坏的。
“不错。”露易丝微笑着说：“放心啦，古月澪是不会失控的，她比你想象中的要自觉多了，你没发现她拿的的竹剑吗？这说明她并不想伤到对方。”
“可对方是约瑟夫啊，在体术上她只是A级而已啊，应该不会对特A级的约瑟夫造成伤害吧？比赛中可是禁止使用魔法的哦。”
“禁用魔法又怎样？古月澪光凭体术就能赢，而且是大获全胜。”
“这怎么可能，体术等级的评定可是真正地按照实际战斗能力来决定的，不像存在值那样有水分。”
“你凭什么认为古月澪的体术等级是真实的，万一造假呢？”
“造假！？是她贿赂了考官还是她······放水了？”校长愣住了。
“有些事只有战士才能看出来啊。”露易丝幽幽地说：“恕我直言，以我对她的了解，这所学院里的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没有区别啊，包括老师。想象一下，如果现在是你拿刀站在古月澪的面前，会怎样？”
“虽然我现在上了些年纪，但年轻的时候好歹也是体术特A级，这些年来也一直有在坚持锻炼，她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你会输。”露易丝说。
“不不，她不是我的对手······”
“你会输，一定，而且只用一刀。”露易丝平静地眺望擂台，嘹亮的哨声传来。
约瑟夫看见了夜空。
为什么我会看到夜空？约瑟夫浑浑噩噩地思考。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到，原来是自己躺在了地上，所以才会看到夜空。
观众席上寂静一片，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的互相对视着。
校长勉强看见了一些，他愣愣地看着站在场中的古月澪以及地上仰躺着的约瑟夫，脑子里正飞速地还原刚才刹那间电光火石一瞬发生的一切。
古月澪踏步，然后约瑟夫倒地。
过程呢？她是怎么冲锋的？又是怎么挥刀的？
古月澪踏步，然后约瑟夫倒地，这就是校长和观众们看到的全过程，没有人看清古月澪出手的动作，所有人死寂一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因为没人看懂，这场战斗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
古月澪踏步了，然后约瑟夫倒地了，中间的过程好像是不存在的一样。
只有一个解释，速度，极致的速度！快到超过了在场所有人观察的速度！
只有露易丝看出了真相，在极致的速度中古月澪出手了，一剑命中面门，然后约瑟夫倒地。
古月澪提刀下场，此时她的身影在人们眼中，宛如一个白色的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