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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2017-06-01 16:50 作者:金小金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据传,老屋曾经是一位地主小妾的住处,在当时,那位地主富甲一方,那小妾的住处自然是几尽奢糜。由于当时某种变故,辗转到了我祖辈的那里,里面除了几面绘有青灰图案的墙以外,什么也没有了。这个故事无从考究,但成了我们茶余饭后最调侃的话题,调侃那位小妾会不会遗忘了什么在那老屋的地底下,然后一片哗然,老屋主总是噙着烟,“呵呵呵”的笑着,意味地看着他那一群做着白日的子子孙孙。

记忆里,老屋大门左右两侧的墙上,似乎是绘有一些青灰的图案,粗线条勾勒出的方形框框里画的是花鱼虫还是某种图腾,已全然记不清了。老屋左边的屋檐下,有一口巨大的水缸,足可以让四五个小孩在里面嬉水。连着下几天,水缸就满了,半葫芦瓢摇晃地飘在水面上,发着轻微的“啪哒啪哒”声,像是要通过摇晃自己来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沉入缸底。那时候,屋子里老老小小的生活用水全依赖它了。

老屋的楼层不高,几根暗黑色圆型房柱,支撑着不足百余平米的上下两层,一堵同样绘有青灰图案的白墙隔着正堂和厨房。由于楼层低矮,屋里的光线并不通透,就算是白天,里屋也得点着洋油灯或是就着屋顶和墙上那两面小玻璃格窗的光才能升火做饭。奶奶坐在灶前,引着手中一小掇麦杆子塞进灶肚里,大锅里坐着米,圆型隔栅上蒸着霉千张或霉菜梗这些下饭菜。火越烧越旺,奶奶的脸一下就被炙的通红,不一会儿功夫,老屋的烟囱里冒出了白烟,米饭和下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间屋子。

“好饿啊,我能吃下四碗饭!”我对着奶奶说。

奶奶用一把火钳,从烧旺的灶肚里一下一下地拨出一团黑呼呼的东西,唤我过去,一看清便兴奋地叫了起来“啊,是烤番薯啊!”说着,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交替拿着,实在烫的不行,便一下子扔在了地上。焦黑的外皮绽开来,暴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软糯,香味一下扑鼻而来,拾起来咬上一小口,“真甜!”

顺着一段木质的楼梯,来到二层,地板也是木质的,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那时我们一群小孩总会趴在地板上,透过地板上的缝隙,往下张望,好奇大人们会聊些什么。有时候玩的疯了,下面的人便要大叫起来了“轻点,轻点,菜里要加味精了!”上面的动静总会使这古老的地板落下灰,如果下面正在吃饭,那真是要加“味精”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二楼的古老木窗白天总是开着的,窗口和屋檐之间有一延宽约1米的露台,一直延伸到隔壁,奶奶总是拎着一把小竹椅子,利索的踩过搁在窗下的大木箱子爬到露台上,开始纺她的棉线或是纳着鞋垫。

“啪啪啪”!一声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屋外的泥地上传来。

“芳,快下来,你煨的蚕豆可以吃了!”爷爷在下面喊我。

我从大木箱上一下跳到地板,冲下楼梯,不管它现在能落下多少灰,冲到柴火堆边,听着“啪啪”声,闻着蚕豆的香味,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捡埋在柴火堆里的豆子。

“啊,好烫!”我一下子捏住了耳朵,用来缓解手指的温度。

坐在老屋前的爷爷笑眯了眼,赶紧起身,伛偻着背,很有经验地用手快速扒拉开灰,一粒粒拨出里面的豆子,递给我。我费劲地开始嚼起来,边嚼着还在想,难道爷爷的手感觉不到烫吗?豆子虽然嚼着费劲,但是越嚼越香,越嚼越入味。

离2016年元月没差几天,我们送走了老屋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爷爷,他因为幼时的一次意外一生伛偻,又由于长年劳作,就显得黑瘦许多,但他用他的坚毅,养育了我父辈五个子女,支撑着我们整个家庭。老屋经过多年一次次的翻修,也已失去了它原有纯朴。我们沉浸在失去老屋主莫大的悲痛里,老屋也以它独有的方式,给我们亲人最大的支撑和包容,让我们在它的怀里悲痛,它为我们遮风挡雨!

老屋主走了,随着对老屋主的怀念,老屋留给我的记忆,一幕幕仿佛被瞬间唤了回来。我只想提笔,把它们重新放映在纸上。老屋经过岁月的洗涤,留给我的除了那宽“吱呀”作响的楼梯,还有那一段美好的印刻在我灵魂深处的无尽地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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