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出了工厂大门向右一拐就是种植蔬菜的田野，远处零落分布的村庄。

禾玉曼和曾子凡相携走过白菜与芹菜相拥而列的阡陌小路，穿过一条铁道线，再往前几百米就是一处包谷地半包围成的小湖。望着滚落至地平线上的火红太阳，他们停下脚步观望，此时的云朵像羞涩少女的脸颊白里透红，神秘又娇嫩。湖面的荷梗上垂挂成熟的莲蓬，迟开的小荷花在晚秋的微风中惬意抖瑟。

他拉过她的手深情相望。身旁枯黄的包谷叶片飒飒作响。当他发现她的脸颊蒙上一层激动的红晕时，自己也已神情迷离。他们像一对孤独的麋鹿，站在杂草丛生没有人烟的庄稼地里佝偻脖颈，静静聆听来自生命来自大自然的喘息，颤抖与尽情倾诉。羞涩的阳光渐渐躲进另一个世界，跳跃的野兔在豆蔓地里穿梭跑过，湖边的蛙鸣虫叫为人间燃烧的激情在作免费的友情伴奏。

黑暗即将降临，地里升起一层白色雾霭，鸟儿的鸣叫声渐渐息落，一切生命都将进入睡梦前的混沌中。黑暗就像广漠无垠的幕布，瞬间吸走了白昼的全部亮光。

他们加快脚步往回折返，向尘土飞扬的汽车站走去。

荒凉街道，秋风抖瑟，泛着黄光的路灯下行人稀疏。附近唯一的小商店也早早打洋，偶尔有一辆汽车仓惶跑过。“馄…饨…!”一辆冒着热气的三轮车上，不时传来男中音重浊悠长的吆喝声，回荡在寂静夜空中。这就是改革开放初期城市边缘夜生活的全部写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节选自《寻梦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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