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
一、
如果时间容忍
这条虫子
无限成长
它必然增长智慧
扩大洞隧
如果时间允诺
对生的延长
它定会不惧黑暗
怀着感恩
用心吐丝
秋的到来
毫无意义
它早已把
当感觉
丝丝凉意穿心
唯想的是
趁活着快乐修巢
如果真的体会
迟来的苍白
何必早早
在枝头备好
忧愁的棉被
难道是
过分地担忧
懒懒的身躯
于是尽快
把灵魂缩进
厌世的枝条
从此
关闭柴扉
与俗世隔绝
修炼
它凭着嗅觉
二、
是炊烟的香飘进梦里
还是被滴答的雨点弄得恍惚
整个世界静默在雷声中
鹅黄颤栗地探出白白的脖颈
像似翘首谁的出现
难道是到了属于我的季节
脸红的父亲
带着光刺的发须穿透霜帘
这一日急促地敲响我的闺门
我闻到了炊烟里母亲熬的香粥
温情瞬间融化了梦里冰川
一层一层向上露出突兀的山石
光脚踩着湿润的泥土
来到清澈的小溪照面
掬起微凉的水
洗去一冬的疲倦
这时羽翼边的百花便开了
杨柳伸出柔嫩的手抚摸青绿
溪中的鱼跃了出来
山鹰的影子落在水面
远处一群鹿驱逐一群狼
一片青黄追向西落的太阳
炊烟中的母亲
仍在余辉里望着
父亲拉着我的小手
在她的草原上奔走
三
经过奔放、成熟、似眠，
我重生的季节呀！
还有谁，
在苦苦等待我的出现？
往还在一岁的时空，永远
去擦四季的记忆。
后来瞧到你的形，却
忘尽曾经谋面的骸。
你识得我吗?
我不懂你的笑颜。
记忆的影子通通陈腐，
过往如同落叶，
已在岁末中裂变。
但我仍能感觉到你，
以及隐隐的痛，
眼中不变的执着。
我忽然想变花一朵，
以解你的旧怨与新愁。
四
我该如何描述你
宏观和微观
既不能用两仪来形容
又不能用世界来定义
你的结构
在我看来是无穷尽
假如用天道来概括
你们原生于一
而用天理来说
这个道如何能讲的清
就让我把你想象成
穿行时空的梭子吧
在时光的缝隙里
织着宇宙经纬
而地球在这广袤经纬中
算是透过丝线的空气
可就是那个
具有智慧之光的宇宙——
伟大的试验者
用他的高倍显微镜
把你从无形中瞧见
然后放入他的
培育生命的净瓶
五、
这个被生命所眷顾的星球
拥有两个相互扭打的世界
我仿佛听到地心深处对决的呐喊
犹如战场上的厮杀声
岁月会使各方实力不断转换
崛起又走向衰落
难道所谓的地球
真的是传闻中宇宙的实验场
而他却疏于监管
试验品竟然放任自流
当化合物逃离试验区
进入阳光、水、养分的天地
呼吸到新鲜空气
它们便以万千姿态寻找突破
待到即将稳固
竟然变幻成可繁育的物种
然而它们逃脱不了命运的诅咒
在宇宙看来
是因为缺失他的导引
物种之间本可以平和相处
可是它们无故的逃离
生命的本体被彻底氧化了
成为正在脱变的自由基
缺失他即将导入的智慧基因
这两个世界因此变得无序
新生物之间在相互蚕食
残忍的性格被一代代复制、遗传
于是这个试验者忿然转身离去
控制这个世界的不再是友善
而是物种之间惨烈的竞争
以及尔虞我诈的计谋
但双方都成不了最终的胜利者
死亡终究无法逃脱
这个结果谁也无法改变
当感觉命运正被抛弃的时候
它们的星球仿佛飘向无边的黑暗
只有用仅存的心智去拯救
六、
万象在时光的镜头中伸缩
生命在死亡的涅槃里重生
从遥远处投射下来的金光
穿透布满尘埃的大气
照耀着刚刚长出的绿植
它们趁着白昼匍匐前进
寻找每一寸或可容身的泥土
有些在迷途中不幸枯萎
到处遗留先驱的尸骨
然而后来者毫不犹豫踏过
一层又一层更加接近自由
不断焕发出生命的光辉
这个世界发生奇特的变幻
云来云去、光明光暗
高处露出山地
低处闪出水流
一个个赤裸的生命
在冷暖中跳进跳出
噗通着变异的浪花
享受着不断的超越
当光束聚焦在远处
悬挂着的雪线
一对翅膀仿佛呼之欲出
七、
或许，在狭小空间闷久了
身体感受饥渴的威胁
以及黑暗的压抑
灵魂不断地分泌
冲破的期翼
那条虫破茧而出
化身为蝶
它又一次感受复活的快乐
从悬挂窝巢的枝条，展翅飞去
那时草原上的野花
正忙着初夏的盛事
是你的到来
让它们幻想有了成果
那时森林里的万兽
同类聚结交流
是你的到来
让它们感到天地的神奇
是呀!这个世界的组织
每一个新物种的加入
仿佛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上苍造物的同时
不会让它们舒服地生活
可你仍在无忧无虑地翩跹
早已忘却痛苦的经验
你那巨大的蝶翼
在阳光下、花草间闪烁
像一个天使
在天地间穿梭
蝶呀蝶!若你不是太忙
可不可以带着众生的仰望
祈求伟大的上苍
赐予万物更多的智慧
让它们的身心
有着更大的突破
宇宙呀!万灵的缔造者
我们向往快乐的生
同样向往快乐的逝
我们可不可以同时
忘却灾难、疾病、自戕
在将死之前如茧卷曲
或用钙质包裹身躯
在适宜时醒来
然后解冻、羽化、展翅
都是因为它的到来
众生打破平衡的法则
都是因为它
万灵皆有随风而起的冲动
蝶呀蝶！如你不后悔
你将背起效应的罪过
八、
是什么?
让生命如此膨胀！
一粒粒种子，随风长成高木。
一只只睡梦中的蛋，变成禽兽。
又是什么？
让生命必须萎缩
继续变成种子，在季节中等候。
还成胎圆，在温暖的羽下龟缩。
它仿佛是流动的旋律，
在生与死的琴键上弹奏。
当蛇荼充斥整个森林时，
众生不由向往摘吃禁果。
爱的结合不单是相互关照，
还为了相互安全与解毒。
激荡的欲望支撑着新生命，
在黑暗里等待曙光的出现。
直至有一天，
海里的鱼游上了岸，
天上的鸟潜入了水。
苔藓变成了草木。
兽变禽，禽变兽，
整个世界在相互交融。
直至那群巨龙的没落，
来不及孵化的蛋，
变成石头留存。
一只只猴子，
像是从中蹦出。
它们高举宇宙之火，
表现出非同。
它们点燃大片森林，
用火的能量，
驱逐心中的恐惧。
用智慧，战胜寒冬。
九
总以为那片光明
能够让眼睛彻底看清
然而我们之所见
只是芸芸众生之反射
被荆棘触痛的时候
让我们感觉还在黑暗中活着
不断变化色彩的蝶翼
使得视觉的世界更加模糊
那群腿掉毛的猿猴
抓耳挠腮中学会琢磨
他们开始直立行走
眼神里传出获知的光点
不光从植物外形上辨别食物
还用舌头尝草识药
从前人的道路辨别方向错误
用灵敏的嗅觉闻出丛林厚薄
他们寻找到代用工具
凭着双耳的聆听提防洪水猛兽
那群不断壮大的精灵
用尽他们全部的智慧开发星球
虽然一直遗传古老的性格
在光明的黑暗中不断摸索
和平的世纪让生命大量繁殖
到处留下古人膜拜天地的雕刻
当弓箭作为猎杀武器的时候
生灵便从驻地开始大批逃亡
鲜血从远古的心脏流到至今
在光明中永远是凝固的黑色
十、
你可知道，这星球以前的美?
森林遍布，河网交错。
里面的动物们是多么安详，
面对生死毫无畏惧。
众生在清澈里无忧生活，
仿佛就是传说中世界大同。
然而一群人的出现，改变了法则。
他们到处运动，把叛逆的火把点燃。
当梦想需要改变现状的时候，
那么不断扩大欲望的眼中，
只剩孤独与征服。
是啊！伟大的缔造者宇宙，
它开始担忧了。
它的智慧，正在被这些生物所侵蚀。
人类的触须在向它靠近，
难道他们想绑架神的灵魂？
于是它藏匿的更深，用它的慈悲关注。
它知道，沙子累积的城堡总会被吹破。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避免，
永恒的死，相对的活。
十一、
那只蝶，在黑白中穿梭。时光
让它的金粉，不断向后脱落。
每当，昼夜的交错。人们
仿佛在生与死的炼狱，短暂地超度。
仰望阳光衰老的身影，那老人
黑色的耀斑里，竟然隐藏着对众生的悲悯。
这世界，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
赖以生存的身躯，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灵魂不需跪下来祈祷，
痛苦与痴情只有心知道。
希望慈悲的爱，可以让暂时的骚动，获得平息。
看，众神的浮雕！只是虚幻中光影。
他们舍弃肉身，成为了凝固的风景。而神谕
只是向上举手的宣誓，过分自我标榜。
信我者得永生，
只是圣者对未知恐惧的猜度。
我们一直在蒙昧中活着，
在愚宣惑导中向善，不能洒脱。
是呀！宇宙创造我们的时候，
认为我们无用，忘了给予我们思想。
那么，当世纪的黑暗突然降临。
最终拯救灵魂的，还是我们顽强的抗争与奋斗。
十二、
心灵无法在平息中活着，
体液里一直流淌着残忍的黑色。
作为征服者，这个星球的人类，
仍然活在——
生的竞赛、死的恐惧之中。
他们已成为试验者的帮手，
在宇宙导师的带领下，竟然学会了控制。
但他们深感不安，忧心被超越。
于是努力地改造这个星球，制造杀戮。
他们认为，相对于生，死亡较为平和。
于是不断的杀戮，制造死亡。
空气和水被强大的制照所杀，
土地和森林被制造出的机器所杀。
动物被赶出它们的领地，
从一个原始奔向另一个原始。
我们开始开腔破腹去索取，
挖，包括向下寻找逝去的灵魂。
这个星球的表面，本来已给予很多。
贪婪与享乐却使人们忘掉自我。
包括去压榨死神的油，
一边无尽地获得，一边不断地挥霍。
这个星球被搞得面目全毁，
万灵也受之牵累。
人类呀！你可知道？
不管是战争或是和平，
如果不摒弃恶习，终将走向灭亡。
在这个星球，我们已过分获取。
无聊的享乐，是对资源最大的浪费。
人类呀！我们要谨慎地开发和繁殖。
这个世界有虚有实，不是一切可以摸透。
在探索与改造中适可而止，
不要被虚幻所迷惑。
所有的成就，终将被时光所蒸发。
我们不需要在虚伪的蒙昧中生活。
十三、
那只世纪的蝶
在光明与黑暗的夹层里飞翔
穿越森林、山岗、河流、田野
穿越世纪的风霜雪雨
它不停地飞
一只、两只......
逐渐地扩大队群
翅膀的一边承载着白昼
翅膀的一边承载着黑夜
白日是鲜花满翅
夜晚是繁星点缀
而宇宙那双深邃的眼
一直盯着这奇妙的变幻
像似藐视万花筒中玻璃球
但每一次抖动
便出现不一样的惊艳
而那高挂枝头的茧
里面也在涌动
仿佛待放的一枝花骨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