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油饼

葱油饼

她，异乡客。她带着皮革制的套袖，上小学的时候奶奶会做这种套袖给我用，说我太邋遢，而这种套袖耐脏、防水。她是卖葱油饼的，所以围裙也是皮制的。套袖和围裙上都闪着油光，沾着零星的面粉，有几处黑斑。虽是冬日，万物枯燥，但她仍是一脸油亮，面颊微红，搭配着她敦厚的微笑，十分自然。

我抱着暖水袋，裹了个小绒毯，蜷坐在店里，她是今天第一位到店里买鞋的顾客，隔壁葱油饼店的老板娘。

不出所料，她径直朝着一双皮革面料的棉鞋走去，拿起鞋子，先是掰了掰鞋底，又把一只手伸进鞋里摸了摸。

“有38码的吗？”

我应和着，递给她38码的皮革面棉鞋。她扶着柜子坐到椅子上，微胖的身躯压着椅子吱吖的响。微肿又发红的手熟练地脱去她脚上的鞋，那双已经被面粉和油渍覆盖，看不出原本面目的鞋，只有那因为开线暴露出来的棉花依然顶着面粉和油渍倔强地向世人宣布，我是一双棉鞋，曾有白的棉花，干净的鞋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她声音洪亮，对话中似乎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行，就这双了，多少钱？”

“能便宜吗？我就在隔壁葱油饼店，邻居。”

“好好，下次去买饼多给你几块。”

付了钱，她没有要鞋盒和袋子，而是把新鞋穿上，旧鞋子直接扔进了垃圾箱里。

后来进到店里的一位中年妇女，久久看着葱油饼老板娘离开的背影，“啧啧，真会省，一双鞋都穿了好几个冬天了。你说，别的地方的葱油饼四块钱一斤，她家都卖到四块五了，挣这么多钱，瞧那抠门劲儿！”妇女在店里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买鞋，悻悻地走了。

我心里想着卖油饼能赚多少钱啊，干嘛讽刺人家抠门呢?后来我无意间在贴吧上看到这样一个帖子。“早上去买早餐，称了三块钱葱油饼，一问价钱一斤四块五，一斤面一块多，成本最多两块钱一斤，真是暴利啊，一天卖两百斤的话，月入万元不是梦。”下面的跟帖讨论也是热闹。不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着的去卖葱油饼，只知道现在隔壁店里仍然顾客满满，老板娘在忙碌着，微红的脸膛上泛着油光。

后来听说葱油饼店的老板娘在我们小区买了两套房子，全款。

后来也没见网友回帖说自己去卖葱油饼了，月入万元。

中国矿业大学徐海学院 李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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