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诗歌文化被这样糟蹋
在网友的口诛笔伐中,我得知有一首新诗,很火的新诗《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乍一看这诗名起的,就以为是孙二娘转世大开色戒了,最不济也是李XX那样的毛头淫棍模仿荒淫无道的隋炀帝玩穿越,浩浩荡荡“烟花三月下扬州”了,一时间大运河两岸柳堤之上肯定是青楼翘盼,老妪逃窜……
知道有想骂谁就骂谁的文豪,还有想爱谁就爱谁的作家,但没想到会有想睡谁就睡谁的。
这还不算,有好事者甚至搜出一个叫做王法的人和一首名为《狗日的王法》的诗,还有一首名为《千里送(非鹅)毛》的诗,我真是替诗作者余秀华捏把汗。
网络犹如大海,海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网络可以让人一夜成名,也可以让人一夜之间身败名裂。最终难免成也萧何(“诗”)败也萧何(“诗”)。显然余秀华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骑虎难下身不由己了,媒体炒作,出版社追捧,当地政府支持,还当选了市作协副主席。
有人敢写、有人敢炒、有人敢推,令人咋舌;围观者之众、讨伐者之多,令人深思。余秀华写了好几年诗了,作品中不乏有可圈可点的好诗,然而成名作却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睡”诗成名是谁的悲哀?难道她的赤诚替大多数人道出了不敢不能呐喊的内心压抑?扣住了大众的心弦?(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余秀华的故事,本身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励志故事,但其成名之后一系列的社会连锁反应却让底层业余写作者没有看到写作者的希望,而是更多地看到写作者的悲哀、“副主席”一职的荒诞、出版社的势利、媒体的罪恶、网民的品味甚至文化的深渊!
不明真相的网民都跟着人云亦云,没有自身真实立场地促红灭黑,尤其当地一些部门的反应,你红了火了,我就不管你实质如何就锦上添花,然后当做地方品牌去推广。可想而知当一个人黑了栽了境遇肯定是被落井下石。
文化本身是与愚昧无知和粗俗丑陋对立的,虽然也允许雅俗共赏,然而如今却常见清浊混淆,甚至越是粗俗丑陋的越能超越文化主流,越高雅的文化越得持续坐冷板凳。
文字的创造和发展,是帮助人类脱离愚昧粗俗的,然而如今却成了骂人与对骂的工具和武器。口诛笔伐,文征墨泼。
“摇摇晃晃”的作协,这样的文化机构,只会把已经苏醒的“文艺之子”硬生生地摁进被窝。我不只是替余秀华捏把汗了。
余秀华出名了,火了,被升温炒作,被好奇追捧,被无端消费,被猛烈谴责,所以才被我得知。贴在她身上的标签是脑瘫、农妇之后才是诗人,现在又冠以市作协副主席。看到她的照片那么朴实接地气,就留意了一下别人是怎么炒她,有人直接向她泼脏水,用淫诗之类的词汇砸她,这也难怪,很多人并不知道她的文采如何,只知道她的成名作是《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取这样爆炸的名字有利必有害,利害相连。当然也有替她出头反击的:“有本事你也写两首晒晒?你也成名呀?不服气也不能扭曲嘴脸去搞人身攻击呀,难道前世有仇今生有怨?”
看到她本人也开始恐慌逃避媒体了,也有人出来呐喊:“不要消费她,不要毁了她……”我也为她着实捏把汗,怕这种持续升温的火爆灼伤了她,坚持写了那么久,写了那么多,如果因此被炒到天上,再掉下来会是个什么结果。让她平静地创作,法律允许范围内,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激情迸发,真情呐喊是人家的自由,至于影响到大众的视听,也不是她本人的错,而是围观者的品味偏偏要去关注这几首,而不是其它更好的。更何况人家本人也只说是换行码字,农妇骂人,是别人非要把她骂人的话归类为诗的。
中国文化是一种好奇兼麻木的看客文化。这是我们民族根深蒂固的民族劣根性。——鲁迅先生说的多么精辟,多么犀利?
对于余秀华,我没看完她的作品,不好褒贬她及她的作品,但不管别人怎么污蔑她,我不会去参与,无意中围观感觉已经很不好了。即使是脑瘫,即使是农妇,就不能写出好诗吗?就不能正常出名吗?非得一边质疑一边泼脏水地把一个人往风口浪尖上推?这年头,一骂成名和被骂成名的不乏其人,骂声载道的推举方式好像比过去涂脂抹粉乔装打扮的手段管用,人们已经腻味了那种虚假,开始炒作开始消费“丑”和“陋”。
多少名人因“嫖”更加成名,才为我所知;
多少名人因“吸”更加成名,才为我所知;
多少名人因“贪”更加成名,才为我所知……
五讲四美塑金身的光辉典型年代已经过去?“丑”和“陋”的典型年代已经到来?凤姐的“丑”和“陋”人尽皆知,但是凤姐知道自主给《延河》这样的大刊投稿并且还登上过《延河》,凤姐也能写出好诗,脑瘫农妇也能写出好诗,你,你,你,那个围观的,泼脏水的,吐唾沫的,谋利的,图名的,还有鼓掌的,还不赶紧回去写诗去?
但是拜托,即使你还没名气,也不敢换着行码字乱骂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成了公众手中的小辫子的。你写得再好没人关注,就爱关注你的小辫子。
衍生一个笑话:秀华体诗歌火了,有一天幼儿的启蒙诗不再是李白《静夜思》而变成了余秀华《狗日的王法》,某小学生考试一不小心把王法的本意——某人姓名,答成了引申义——法名,跑了分。于是该学生大哭着用拖把改写这首诗为《狗日的诗歌》,家长看了气愤地用洁厕刷改写这首诗为《狗日的诗人》,老师看了咄咄逼人地用脚后跟改写这首诗为《狗日的文化》。然后没几天,孩子,家长,老师三人同时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媒体记者和出版社蜂拥而至,《狗日的……》新书总是缺货……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汉字,可怜的文化,更加可怜的后代。有子孙的人都开始忧心忡忡,没子孙的人都像得到了心理补偿一样暗自欣慰。
作者:颖骄//20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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