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而嘴顺
我说四十而嘴顺,并不是照应孔夫子“六十而耳顺”的,耳顺和嘴顺其实是两回事。
我所谓嘴顺,说白了,就是到这个年龄,再不愿多说别人听了逆耳的话,无论是扯淡还是说正事,总喜欢讲些别人爱听的。谈话,谈话,以皆大欢喜而结束,不亦乐乎!
嘴顺以至于乐乎,我却不时从心底涌出一些悲凉之感。以前,就是年轻之时,自己是以好见真著称于同志、朋友间的,抬杠是我的专长。那时,意气风发,好象真理永远在自己手里。谈天说地,指点江山,别人嘴里的一个错字,引用有误的某个数字,绝不会放过。总要引经据典,当面陈词,说的别人满脸通红,自己才喜气洋洋。时过,自己耳缝里总会听到一些“不惑”“天命”之人的叹息。我似闻非闻,似解非解。逆言总是随口而出,不以为然,就这样一年一年过去了,自己也竟不觉察,何时变的嘴顺了。
嘴顺是糊涂的标志。而这种糊涂正是板桥先生所说:“难得糊涂。”他说:“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到糊涂更难。”我在一岁一岁地增寿,却又一年一年地糊涂。虽说这“更难”,但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突破了“更难”的关口。四十矣,嘴顺了,糊涂了,也不知是否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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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谷 审核通过并说 请写下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