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是母亲（《闲庭信笔》三十五）

最近，我从豫东沿黄河西上，一路上见到了两个“黄河母亲”的塑像：一个是在郑州市的黄河游览区，黄河岸边，邙山脚下，一个温柔慈祥的中年妇女，怀抱婴儿坐着正待哺乳；另一个是在兰州市滨河路的河堤游园，一个半躺着的年轻妇女，双目注视着依偎在她身边嬉戏的幼儿。这两座各具风格的塑像，寄托着黄河中上游的人民，对黄河母亲的无限敬重与热爱之情。

黄河是应该受到这样的敬重的。数千年来，黄河以她自己甘甜的乳汁和博大的胸怀，哺育了黄河两岸的儿女们，哺育了闻名中外的黄河文明。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神农炎帝和轩辕黄帝，都诞生和生活在黄河的中上游，而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的创始人孔丘，则出生和生活在黄河的下游。黄河被中华民族称为自己的母亲，是当之无愧的。

当然，母亲也是会有缺点的。几千年来，黄河在四千多公里的流程中，曾无数次的决口和改道，给她亲自养育的儿女们带来了数不清的灾难。其中，最严重的要算是1938年5月19日蒋介石下令炸开花园口那一次了，滔滔黄水顺东南而下，使豫东十几万百姓化为鱼虾，数十万难民流离失所，哭天无泪，入地无门。李准的长篇小说《黄河东流去》真实地再现了这一惨绝人寰的情景。

但是，母亲总是母亲。母亲尽管会在某一时期错待自己的儿女，但她决不会永远抛弃自己的儿女。在历经灾难到1949年中国改朝换代以后，母亲和儿女又和好如初了。几十年来，黄河又以她甘甜的乳汁，灌溉着亿万亩良田。从上游到中游，长藤结瓜似的青铜峡、刘家峡、三门峡水库，不但可以灌溉，而且可以发电。黄河又以自己的体温，给千家万户送来了光明与温暖。

黄河两岸的人民，以至我们整个中华民族，是有感情的。尽管黄河母亲有过这样那样的过错，他们仍然没有忘记母亲的养育之恩。邙山脚下，滨河路旁，两座“黄河母亲”的塑像，既是黄河造福于中华民族的丰碑，也表现了黄河儿女们高尚的思想情操。那些把黄河文化作为封闭、落后的象征，肆意加以歪曲和抹煞的洋奴们，是中华民族的败类，是黄河的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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