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贼

大年初一的傍晚，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之中，所以偌大个广育路冷冷清清的，偶尔才会有两、三个行人匆匆穿过马路很快就消失在小巷深处！时而还会突然响起一、两声的鞭炮，仿佛打冷枪似的打破傍晚的沉寂，时而又有五彩缤纷的礼花夜空点缀的光彩夺目！也增添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我已经连续三年春节都是在变电所里度过的，置于其他的节日也是经常在单位度过的。原因很简单我们是出劳务的，我一直感觉大集体职工就是“二等公民”，最苦最累最脏的岗位都是我们出劳务的集体职工，每逢节假日都被安排值班，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对于我们每个大集体出劳务的职工都是敢怒不敢言，忍辱负重！

下班的我走在这暮色苍茫的傍晚里，清冷的街道更加使我心情凄凉而伤感。想到自己从大集体单位到全民所有制的变电所里出劳务，饱受寄人篱下之苦。虽然经常被借调到办公室帮忙写材料，无论在办公室工作一年还是几个月，工作任务完成后，总是因为我是大集体职工人事关系不能调到全民我就哪来哪去地又回到原点。并不是在办公室工作就好，我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失落感而已！

为了生活，为了养家糊口，我们这些出劳务人员一直忍气吞声，尽管如此我们50多个劳务人员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还是被送回综合厂四十多名，他们回去就放假。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我们拼命努力，每次抽查考试我的理论成绩都是最好的。我时常感到很失意和落魄的。

记得早上我上班时，丈夫宝臣和女儿依依不舍送我到门口，女儿还央求说：“爸爸咱们陪妈妈上班去吧。” 真是童言无忌啊! 她太小不懂世态炎凉。

冰冷的天气和错综复杂的心情使我感到格外的寒冷，想到丈夫和女儿在家等待着我，我的心突然有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扩散，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向家那个幸福的港湾大步走去！(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正在我为加快脚步往家走的时候，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马达轰鸣之声，由远而近，风驰电掣般呼啸而来！与此同时，我还听到夹杂着自行车的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铃声，我本能地往路边靠一靠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男人拼命的蹬着自行车，离我越来越近。他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与我擦肩而过。小男子在刚刚超过我大约四，五米远，不料，他突然摔倒在地，他摔倒真的很严重，竟然没有立即爬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我身后的摩托车已经风驰电擎、如同飙车般的速度追上那个摔倒在地尚未爬起来的瘦小男人。摩托车没有减速，依旧飙车般的速度距离男子仅仅一尺远绕他半圈，才 “嘎”地一声，一个急刹车停在摔倒在地的瘦小男人的身边。

“啊！危险啊！”见此情景我脱口大叫，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太可怕了！摩托车的前轱辘差一点就压在小男人的手上。从摩托车跳下两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看他们至少有1、80以上的个子，圆圆的大脸盘；圆古古的大眼睛凸出眼眶，我猜，他们一定是双胞胎兄弟，不然怎么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他们如猛虎扑食一样扑向那个摔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小男人，两个大男人一阵拳打脚踢，只见地上的瘦小男人鼻子、嘴角马上就流出鲜血来！

“啊！”我被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惊呆了！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我看那两个大男人就像是强盗一样可怕！更像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看着一个大男子像抓小鸡一样将那瘦小男人提了起来，将小男人的头往墙上撞去，撞去！血，鲜血就从那可怜的瘦小的男人头部流了出来，流了出来！好可怕又好可怜啊！

那个小男子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最初他还求尧：“别打了！别打了！”他还发出“嗷嗷！”的几声凄惨的嚎叫，不一会，瘦小男人已经满脸是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一点都不挣扎了，仿佛就要死掉了。

“不好！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啊！”我好似从噩梦中惊醒。我最恨以大欺小，以强压弱了。“喂！别打了！打死人不偿命啊？”我不顾两个大男人的凶猛，怀着一腔的正义，冲上去阻止那两个大男人的残忍的行为。

可是，我真的是势单力薄，尽管我用力去拉大男人的胳臂，他们像两座大山一样巍然不动。相反，我还被他们推搡得踉踉跄跄，几次险些摔倒。我看见他们仍然挥动着铁榔头一样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小男人的脸上、头上、和身上；他们像踢球一样将地上的瘦小男人踢来踢去！瘦小的男人完全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偎宿成一团，发出低低的、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我知道，我是无法保护那瘦小的男人了，我顾不得自己的安全，焦急地四处张望的同时双手还是用力拉那两个大男人的手臂，我向街道的远处的行人大声呼喊：“快来人啊！救命啊！”人们听到我的喊声向我这边跑来，不一会，我就喊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十多个人，在众多人的劝说下，那两个大男人才算停下手来。

好心的大娘弯腰去擦那个受伤的小男人脸上的血，大家劝说着，有年龄大的大爷开始责怪那两个大男人下手太狠了，当正义、善良、同情、和指责在人们心中不断地升腾，燃烧，越来越旺的时候，突然，那俩个大男人其中的一个气愤地说“我就回屋取饭盒这功夫，他妈的，他就把我自行车给偷跑了！” 说完，他又对另外一个男子说：“哥，我骑你的摩托上班吧，不然我要迟到了” 。 另一个男人说，“行，你走吧，我推自行车回家。”

“啊！？原来他是贼！” 众人愕然地看着那个满脸是血小男人······

选自郁茵的《闲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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