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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到眼前·原创长篇连载:上海屋檐下·第55章

2021-01-25 14:48 作者:奇书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第55章 逼到眼前

那晚,白何差点儿冲撞了香妈。

回了屋里,二老头都在生闷气。

好在都是见多识广的老人,如果这二对儿是鲁莽冲动的年轻人,或是热血沸腾的中年人,这事儿或许就麻烦了。不提。

第二天送了彤彤后,香又单独走了。

香妈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对妙香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你看你老爸,现在真成了个大忙人。男人呢,应该忙,要不,如何养家糊口的呀?”女儿却面无表情,转身离开了。

香妈无奈的对退休教师摊摊手。

“这孩子,唉,亲家,多担当的呀,谢谢了。”

退休教师笑笑,关切的问:“快四个月啦,是不是再到医院看看?”香妈老练的摇摇手:“有点出怀了,我看问题不大。可是,我老觉得这心里,有点不踏实。”

白何瞟瞟她,脑子里却想着文档的事儿。

看来,白驹早上走的时候,没过来打招呼,今天无货可送。

这样,自己就有了满满一整天时间,干脆到邱总外侄的网吧去泡泡。老太太呢,要去就一起,不去,自个儿在大屋关了门玩平板。

“走哇,站着干嘛?”

二老太边聊边走,老伴儿见老头子没跟上,回身招呼到。

“有事商量呢”白何只好跟着回了明丰苑。刚进大门,就看到阳阳外婆忧郁的迎面而来:“香妈,她爷爷,她奶奶,我一直琢磨着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的呀?”

香妈拉拉她的手。

“阳阳外婆,你好像瘦了些?最近身体不好哇?”

“老毛病,这没事儿,”阳阳外婆,看起来有些疲倦,眉宇间敛着焦虑:“刚才在幼苗园,我不大好说,我听另外几个家长说,他们的孩子,都被罗老师放学时留下来,罚过站……”

白何离得较远。

看着这个胖乎乎的老太太,连比带划的。

这段时间的股市一直走弱,阳阳外婆是不是因为这原因而焦虑不安的?真是的,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玩什么不好,偏偏玩股票?

香妈和老伴儿,突然都着起急来。

“是不是哦?阳阳外婆,你看清楚了的呀?”

阳阳外婆就往屋檐下移移,好像怕别人看到和听见似的:“我是谁呀?我们可是几十年的老邻里,我有说过谎话的呀?”

二老太太跟着往里移移,嘴里应承到。

“是呀是呀,没有过呀。可是,你亲眼看到过,家长们也这样说,是不是?”

香妈看看退休教师,老伴儿就字斟句酌的:“阳阳外婆,我和香妈的意思,是不是,以后再碰到这事儿,干脆用手机照下来,”

阳阳外婆楞楞,一口拒绝。

“那怎么行?这不成了偷拍的呀?偷拍是犯法的,我可不干。”

停停,语气有点硬了:“她奶奶,我是好心,我和香妈楼上楼下这多年,没红过脸,所以,我没别的意思。”这反倒把老伴儿,闷了个大红脸。

阳阳外婆离开后。

白何呆头呆脑的过来。

什么事儿?鬼鬼祟祟的,我说过,”香妈开了口:“她爷爷,阳阳外婆也的确是好意,不过,总是空口无凭,对吧?罗老师说不定就这脾气,任何小朋友不听话,都要留下来罚站的呀?”白何叹气:“唉亲家,即是小朋友,能听话么?听话的小朋友,长大后基本上都,”

“扯哪儿啦”老伴儿打断他。

我们在说罗老师,怎么扯到小朋友身上去了?”

停停,又补充到:“话又说转来,我看这家长就没有对老师,百分之百满意过。老师教育学生,天经地义,留下来或罚站,这其中的个人因素很能难判断,所以呀,唉!”

香妈点点头,忧郁的说。

“还是转园好!一了百了,不过,这幼苗园转到哪儿,或许都差不多,费了这么大的力,花了一大笔钱,如果又碰上一个罗老师,怎么办?”

老伴儿总结似的付合到。

“所以,要慎重,不到万不得也不转园。”

听到二老太的唠唠叨叨,白何真是觉得浪费时间。他不客气的看看老伴儿:“不是有事商量吗?我准备到外走走呢。”老伴儿回答:“这不是在商量的呀?行了,我己经给香妈说了,如果鉴别呢,我们或许还可以想想办法。这转园,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不想,老头儿居然脱口而出:“那倒不一定”

二老太都惊愕的看看他。

白何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亡羊补牢:“我是说,可以到处走走,问问的。庞大一个上海,总有人做这生意的。”香妈奇怪的看看他:“她爷爷,我怎么觉得这事儿,你好像有办法的呢?真的,我真是这么想的。”

白何急忙摇头,再不敢说话了。

回到家,妙香正拎着个小纸箱,等着呢。

“爸,老地方老顾客,”白何伸出双手:“给我吧,又是挪威皇家专用。”“嗯,不过,你这次可要特别对她解释解释,”妙香好像不好意思:“老同学说现在这货,越来越难弄了,挪威政府开始引起注意,设置了出口检查加税制度,因此,价格也越来越比原来贵了些,”

“哦,上次我记得是,”

“人民币5200”妙香提示到:“这次,加了1000人民币,一共是人民币6200了呀。”

白何有些担心:“才一天,就加了1000块,人家会不会说什么哟?”妙香很有把握的回答:“我看不会,我们在网站上常搞网民忠诚度调查的,”忽然住了嘴,停停,说:“爸,你送就行,麻烦你啦。”

“说些什么话”白何佯装生气。

“我打过招呼的,一家人的呀。”

妙香过去了,白何拿着小箱子瞧瞧,进了大屋。妙香虽然突然转了话茬儿,可白何听明白了,尽管不太相信,可是,却清晰的感到,这样的销售法,似乎不太对。

老伴儿进来了。

“又要送?又是那个女老板?又是美容的?”

瘪瘪嘴巴:“好歹也快六十了吧,还年轻姑娘一样,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往脸上抹?神经病啊?不如干脆到韩国,把全身都整容算了。”

白何把自己的担忧,给老太太讲了。

老伴儿听了,似信非信。

“或许,的确是挪威政府加了价呢?”“真是挪威政府加价,那倒还没什么?”白何忧虑的皱皱眉:“如果自己看到人家好像不在乎,就擅自加价,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牌子?”退休教师不说话了。

因为下午又要送货。

所以白何原准备到网吧整理文档的打算,又泡了汤。

不过,现在还早,离中午还有一大截时间呢。趁着老伴儿和着香妈,一起在厨房择菜弄饭唠唠叨叨,白何抓过腰包,取出了笔和本子。

女老板有点特色。

虽然年逾知天命,却依然热生活,时髦潮流,并且,出身传奇。

这呢,在时下的上海当地人中,算个典型中年女。白何想到自己的第11章,不由得暗自着急。在重庆就写了个开篇一千多字,到上海近一个月了,居然根本就没时间继续写下去。

这文章构思不比其他行当。

构思后若不付之于形象个性,慢慢就会从你脑子里淡化。

所以,现在如何得把构思继续写下去,至少要留个大致情节在纸上才行。现在二宝还在娘肚子里健康发展,一天都有这么多事儿。待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呱呱落地,那怕小俩口加四个老人,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只有飞起跑算了。

拈起笔,唉怎么这签字笔,有些粗粗的感觉?

拈在右手,居然拈不太稳,挺不习惯的?

先接着上次的后面写,莫忙,得先把女老板的形象个性写出来,放在一边儿,待写到一半儿需要时,将其揉进去,加在某某女主角身上,这样,才更有血有肉,可读耐读和让读者有读的兴趣。

然而这笔,拈起跳一跳的,一点不听使唤。

写出来字,弯弯拐拐,自己看了都觉得张牙舞爪的,不好看。

唉唉,想当年,笔就是我的第二生命,现在仍用几个大锦盒装好,放在抽屉里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高中档十几枝笔,就是以前以狂热的热情八方淘来的。

其中一枝宝蓝色陶瓷面,比中指头还粗的大号钢笔。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在外企打工时,新加坡老板私下送的。

随笔吊牌上的价格,坡币298块,当时坡币与人民币的兑换,5.5比1,即550块人民币等于100 新加坡币,298块坡币,就相当于1650块人民币。

二十多年前,中国人的收入是什么概念?

国企的基本干部月工资,不过300块左右人民币。

像白何这样在外企打工,进入管理层任副总,月工资也才1500人民币。所以,当时接过笔后那心情,真是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然而,老文字的白何现在却握不稳笔了。

按一般思维,大概得怪互联网的迅速发展。

嘀嘀答答的键盘,淘汰掉了百年辉煌的钢笔,真不知接下来还要淘汰些什么?生活,日新月异啊!

“……中等个子,微胖,喜戴一架大粉架墨镜,隔着镜片打量模糊人生?手机,拎包和穿着,基本上都是名牌,个人虽不甚张扬,可气质逼人,有点福贵藏不住的气势……还有,对上海的历史和发展,特别是风情世故都熟,可以她这知天命时段,这种熟悉,又带了点早熟。”

喳!本子被一只手抢走了。

“没电脑,就手写,白何大爷,你可真是凿墙偷光,契而不舍呀!”

是退休教师,二只手掌湿湿的,手背上还沾着一条丝瓜皮子。白何有些光火:“抢什抢?你以为还是在重庆?都看着呢。”“现在没人看”老伴儿毫不迟疑的回答。

“上海重庆有区别吗?我看,在这方面差不多嘛,”

一目十行,然后,看看老头子,再瞧瞧窗外。

“好像在写谁谁谁一样?有点熟哦。我说白何大爷,没有电脑就算了,你就不要装得活不不去似的啦。我和香妈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我倒没什么,让人家香妈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白何皱皱眉,伸出右手。

“把笔和本子还来,”老伴儿往自己身后一藏:“不给,空了我慢慢欣赏。”老伴儿的手机响了,按到耳畔听听,大惊失色:“白驹,你说什么?”于是,白何也听到儿子焦急的声音:“刚才,罗老师打我电话,说彤彤上课坐不住,影响二边的小朋友,还老是挪扭来扭去的,小朋友家长都有意见,所以,罗教师让我们去把彤彤领回来。”

白何一巴掌击在客厅桌上,怒吼到。

“这怎么行?这是裁脏!”

老伴儿也争辩到:“坐不住?三岁半的娃娃,天性好动,你让她怎么坐得住?莫理她。”香妈听到二亲家的大嗓门儿,也从厨房窜了进来,白驹只好无奈的在那边说:“妈,还是去领吧,也许,罗老师说的是实话,今天先领回来,我晚上再和罗老师沟通。我正在忙,挂啦。”

妙香也过来了,大家惶恐不安的相互看看。

妙香提示:“妈,是不是再问问老爸?”

二老太太不知她在叫谁?只好一起点点头,白何不以为然转过身去,问问你老爸?他又能做个什么?这香老头儿斗大字不识几个,屁丁点儿道理都讲不出,这妙香,还真有点老爸崇拜情结哩。

香妈心细,大概瞅到亲家脸上的不悦。

迟疑不决的摆摆手机:“你老爸正忙的呀,再说,这事儿,”

退休教师则付合着儿媳妇:“还是问问吧,作为外公,香爸有知情权啊。”果然,香爸听了,照样和白何一样,勃然大怒:“这怎么行?这是裁脏!我家彤彤从来乖乖的,我看过多次,这就是公开给穿小鞋的呀。”

白何也毅然与香爸站在一起。

“外公说得对!这就是公开给穿小鞋的呀!他妈的,我们都在家,不找,直接给彤彤的父亲打电话,这不是诚心故意,又是什么?”

那边儿,香爸在香妈的手机里叫到。

“让亲家先莫去,我马上赶回来,一起去,人多力量大的呀。”

“现在,还没十点,你还没走的呀?”香妈看看大挂钟:“不是要到”“我就在松江古玩一条街,三站路,一会到。”嗒,香爸关了手机。

香妈就咚咚咚的往厨房里跑。

“我先把中午的菜准备好,回来快一些的呀。”

退休教师也只好跟进去。白何正准备转身进大屋,妙香问:“爸,这么快就送了呀?”白何有些吃惊:“不是老规定,老地方?下午送吗?”“我没说马上送的呀”妙香眨眨眼:“爸,我不是给你叮嘱了,马上送的吗?人家等着呢,说是下午她有什么急事儿办的呀?我答应了人家的呀。”

白何瞟瞟她,有些不快。

明明忘记啦,还叮嘱了?

这媳妇,记性好,忘性大,我看和你婆婆有得一比了。“这样吧”白何沉吟到,如果马上送,还来得及,可就无法一起到幼苗园。或者到了幼苗园,再送去?不行不行,这明摆着到幼苗园是扯皮的事儿:“我给她打个电话,解释解释,没事儿的。”

妙香不信:“人家是个女老板哦,还是上海侨胞联合会的副会长,她会听你的呀?”

“是女老板,我知道,可这上海侨胞联合会的副会长?”

老头子狐疑的看看媳妇:“是个什么东东”“哎呀,先不管这,”妙香急了:“爸,你还是马上送去好呀。”白何不干,理直气壮:“不用,管它个什么女老板和副会长,有我家彤彤重要吗?下午送。再说,呃呃,你莫急嘛,”

看看妙香又要跺脚,老头子急忙招呼到。

“听我说了来嘛,下午送,不打电话也没事儿,因为,我和女老板关系很好,她还邀请我到她家里去过的呢,”

话音刚落,白何心里一颤,丌自叫苦不迭。

哎呀,我怎么一高兴,就全说出来啦?麻烦了!

急忙瞧瞧媳妇,唉,妙香若有所思,双目炯炯,直直的盯着公公,虽然没说话,可心里的想法却全部涌现在自己脸上,看瞧得白何胆战心惊,眼珠子一转,马上笑嘻嘻的掩饰到:“我是宽你的心呢,怕你着急担心,好吧,我先和她打个电话,告之一声吧。”

电话一打就通。

因为对方的确是下午有急事儿办。

所以,一早就给乐活网购小店的店主妙香发了短信。如果白何此时稍微动动脑筋,或许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还有挽回的可能。尽管有些怀疑,但妙香几乎就相信了公公的掩饰。因为,妙香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不过一介退休头儿的公公和有钱的女老板女副会长之间,划等号的。

然而,电话一接通,女老板也许是神经短了路?

一听是白何的声音,那说话的语气亲切友好,细腻温婉,连声答应。

“没事儿没事儿,白师傅,当然是彤彤重要。我下午也没什么急切事儿,侨联例行会的呀,不去也没什么,临时请个假就行了的呀。”

尔后,专门问了彤彤的事情。

还给老头儿打气:“我看这事儿,就是那个罗老师的心态不好,找茬找借口罢了。没什么,转园就转园,大不了花几个钱的呀……”

白何终于放了手机。

有些激情发热的脑子,一眼瞧到静静看着自己的妙香,心里格噔一下。

瞧媳妇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还有抿在嘴角的冷笑,己经说明,她己怀疑上了自己。白何没想到,女老板是女人,妙香也是女人,只不过一个知天命,一个而立之年。

女人与女人之间,基本上没什么秘密可以收藏。

更何况女老板的嗓音和态度如此暧昧,连自己也感到无法理解,更莫说妙香了。

“因为,送了几次货,”尽管感到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白何却不得不表白表白:“聊了几句,都感到聊得拢,所以,”老头子皮笑肉不笑,脸孔上发烫,画蛇添足:“唉,真没有什么的呀。”“爸,我没说你们有什么的呀?”

从不和公公多说几句的妙香,一反常态。

“倒是你自己在解释了又解释,嘻嘻,下午送,就下午送的呀。我过去等着。”转身,回了隔壁。

二老太太仍在厨房准备着饭菜,不断传来窸窸窣窣和唠唠叨叨声音。白何站在客厅里发会儿呆,悻悻儿的进了大屋,抓起本子和笔,打算继续构思。

可这时,他是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力。

老头子有些气颓,也有些莫明其妙。

即感到被儿媳抓住了自己什么的秘密,自己象做了亏心事儿一样,心里七零八落,忐忑不安?又觉得有些滑稽,我做了什么啦?不就是到取钱时,跟着女老板到她家坐了坐?这也犯了法?我该一口承认就是的呀。

没想到越想隐瞒越就暴露出来了,而且还是自己说漏嘴的。

白何,你可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老头子虽然这样患得患失的,替自己打气和自我安慰,其实他心里明白,这跟着到女老板家坐坐,是经不起寻问和推敲的。

因为,按他给老伴儿解释。

那下午是跟着到女老板家里拿了钱,自己就离开了,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

离开后,自己一个人到了外滩,观风景和景,一直坐到晚上快九点钟才离开。事实上,那一个大下午足足六个钟头,自己一直坐在女老板家的阳台上,与女老板把盏品茗,畅聊人生,感叹世事,顿悟沧桑……

这,的确有点出格。

有点暧昧和有点鬼混。

这要让老伴儿亲家和儿子媳妇知道了,那?想到这儿,白何忍不住狠狠拧一把自己大腿,你个老混蛋,做了就闷着,没人知道也没人说你,可你高什么兴?得什么意?逞什么能?现在,自己把自己套起了是不?

瞧妙香那眼神,心里肯定全明白了。

呃呃,妙香知道了,也就是白驹知道了,白驹知道了,也就是老伴儿知道了……

哎哟!白何忍不住叫出声,自己把自己拧痛啦。妙香突然跑了过来,叩叩:“走,老爸到了。”转身跑下楼,厨房里,老伴儿在急叫:“白何,你先跟着妙香去幼苗呀,还呆着干什么?”

于是,白何一撒腿也跑下楼,追妙香去了。

路上,白何一面小跑,一面想。

好,今天终于知道了,香老头儿天天在外面忙些什么?原来在捣腾古玩儿呀?松江古玩一条街?顾名思义,就是古玩买卖嘛!呃莫说,香爸真有点出息,切莫小看了他。这捣腾古玩儿,可是种技术活儿。

不说精,准,深!

至少价格,真品赝品或什么值钱,什么又不值钱什么什么的,你总该要知道吧?

这是捣腾古玩儿的最基本的前提。还有,捣腾古玩儿得有门道,否则,你手里纵然拿着有市无价国宝,也换不成了钞票……这么想,白何对香爸有点肃然起敬了,也有点恍然大悟。

难怪,本是穷得叮当响的香爸,一甩手就给了香妈五万块?

这不是承诺,也不是许诺,而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啊!

“爸”“老香”“她俩呢”香爸站在大铁门外等着,看似刚到不久,喘息未定:“在后面”白何点头:“在后面,马上来。”雄纠纠,气昂昂的二老头,不约而同都想了二老太太。

这不是打架,而是说理和吵嘴。

因此,缺了二老太太不行。

一会儿,二老太太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大约值勤保安事先得到了园方通知,香爸一开口:“我们找罗老师”拎着一大串哗啦啦的钥匙就开锁,拉开了大铁门。

四人急匆匆穿过空坝,来到里间的玻璃大门。

大门也是关着的,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

不太宽的门庭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一个大约是女大三的小姑娘,胸前佩戴着一张塑卡,上面标着“见习老师”四个黑字,看到一行人迎面而来,也不问话,就滑开了玻璃大门,对铺着防滑布的台阶点点头:“请稍等等,好吗?”四人一齐头。

小姑娘莞尔笑笑,重新关好玻璃门。

踏上小台阶,准备顺着小走廊,往里去叫人。

白何灵机一动,轻声说:“小姑娘,莫忙莫忙,问你句话,行吗?”一面对香爸递递眼色。小姑娘自然回身:“大爷,请说吧。”香爸趁机跨上台阶,一闪身,进了走廊左拐。

小姑娘发现要阻拦,香爸己没了身影。

小姑娘只好撅着嘴巴:“大爷,你俩是策划好了的,我要受批评的呀。”二老太太和妙香,都连忙一起安慰着她……

将近二个多钟头后。

怒气未消的一行人,才从园长室出来,留下罗老师仍伏在园长室的书桌上,抽抽咽咽。

事情的起因,由来以久,还是在上次与罗老师公开发生冲撞之前,就有家长反映,这个叫白彤彤的小朋友,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孩子,要求或是自己孩子转班,或是将彤彤转班,二者必居其一。

怎么影响?

一是彤彤坐不住,坐一会儿就起身乱走。

自己坐不住乱走倒也罢了,可彤彤还喜欢拉小朋友起来,陪自己玩儿和说话。二是彤彤过于敏感,老是对“二宝”反感和排斥,老师和老师聊天如果不注意,带了“二宝”什么的,小彤彤必然又哭又闹,一个劲儿的哭叫着“打死弟弟!”“不要弟弟!”“打死爸爸!”和“打死妈妈!”让老师们烦不胜烦。

三是对同班那个“二宝”小男孩子,特别看不顺眼儿。

只要小男孩儿一到自己身边,就吵吵闹闹,怎么劝也劝不好。

有几次还用手推掇男二宝,如果不是老师在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发展到现在,彤彤的这三个倾向,越来越严重。

因此,家长们联名上告到园长室,要求1、2、3云云。

决不是什么罗老师,对上次纠葛怀恨在心,故意给小朋友穿小鞋。

希望家长冷静和谅解,听了园长上述的通报和解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年轻妈妈,自然都不相信,于是乎,吵将起来……可不管事实是否真是这样,毕竟,幼苗园是为幼苗们服务的,要按时下的价值观,幼苗们的家长,就是幼苗园所有人的衣食父母

并且,幼苗园姓公,不姓私。

有许多条条款款和婆婆爷爷管着。

所以,任随四人如何吵闹质问,以园长为首的一干男女,都只有陪着假笑,不断自我批评和软声安慰的份儿。那西瓜呀柠檬茶呀湿毛巾什么的,概有专人一一奉上。

当然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年轻妈妈,也并非是“闹而优则仕”不懂事明理儿的人。

之所以这样愤世嫉俗和烦躁不安,主要是被园长所说的“家长们联合要求”激怒了。

其实不久后,园长就发现了自己的失言,也猜测到了家长们为什么吵闹不休的主要原因?这本是在任何一个园长的习惯性思维下,习惯性采用的办法,借以群众名义,转移对园方和自己的怒气,却错误地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

所以,到最后迫不得己。

女园长出示了家长们的联名要求信。

一张A4纸上,用电脑规规矩矩的打好主要内容,下面一大截空白让家长们签字。白何认真数数,所谓的“家长们”也不过7人,其中,“何南”“邱和”二人的签名,最令白何切齿痛恨。

可是,当白何准备用手机拍摄时,女园长却坚决不同意。

她一面迅速收起“联合要求”,转交给园党支部书记。

一面略带伤感的说:“拨市长公开电话也行,指名点姓要求撤我的职也行,拍摄,却不能充许。我们有责任替家长们保密,这样做,我己经违反了工作原则,请谅解,对不起!”

最终,在双方各让一步的基础上,园方答应。

彤彤不必马上领回,园里尽量尽职尽责,也恳请家长,想想自己孩子的实际问题,如有可能,尽量转园……

回到家里,白何当着大家面就拨通了何北:“何大局,我是白何,听出来了吗?”“当然啥,老乡嘛,杀一脚,惊爪爪的,做啥子嘛?”

是前退休的前区环保局长,乐呵呵的回答。

“白老乡,好久把邱老头招呼到一起,我们三个老老乡凑在一块儿,好好喝点小酒,饮点小茶,跳点小舞哈。”

白何冷冷的听着,然后问。

“何南是谁?好像是你儿子吧?”

何局有些吃惊:“怎么了,老乡?你明明知道何南是我儿子,” 白何大喝一声:“我知道个屁!且听我说来。”逐把签名一事儿讲了。

那边儿,何北不相信。

“不会吧?何南一向挺听我的话,岂不知道在这上海人生地不熟,一个好老乡胜过100个假朋友?你别生气,待我问问他来,你再骂娘不迟啥。”嗒!关了手机。

白何又拨通了邱总。

照葫芦画瓢,一一告之。

邱老头自然也不相信,也说先问问儿子后,再听老乡骂娘不迟。这时,老伴儿问香爸:“你先跑过去,看到彤彤没有哇?”香爸点点头,欲语又止,欲罢不能。大家默默的看着他,都没说话,妙香轻轻抽泣起来……

事情到此,己经很清楚了。

这事儿呢,一半是家长们无理取闹,过份溺爱自己的孩子。

嫌弃彤彤不是正招范围内名额,靠拿着赞助费进了幼苗园。一半是彤彤的确有点和别人孩子不一样,也就是通过不断的行为矫正和潜意识学习,虽然比以前好得多了,可自闭症倾向仍时有发生。

这本是无可奈何,令家长痛苦不堪的揪心事儿。

可是,幼苗园却利用这个契机和借口,意在压迫家长同意转园,减少自己的压力。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上次撕打事件留下的后遗症。妙香为此后悔不己,丌自哭哭啼啼个不停,弄得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个好主意。

转园,己经提出过多次,可现在逼到了眼前。

一片凝重窒息中,白何长叹一声,幽幽到。

“即或转了园,如果还是这样,又怎么办?”香妈抽抽鼻子:“转了园,重新开始,就又过了一段时间,亲家上次说过,这自闭症状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交活动和圈子的增大,会越来越减弱的呀。”是这个理儿!

可是,又是一片沉默。

老伴儿的手机响了,是白驹打来的:“妈,结果怎么样?”

老妈一一细细给讲了,白驹也没了主意,无可奈何的说:“找谁啊?我们家就这样,没有当官的,也没有钱,找谁呀?”白何突然一把抢过了手机,烦躁的吼到:“白驹,你一天到晚的都在外面忙,在穷忙些什么?忙得连一个人也认不到?”

嗓门儿之大,把大家吓一跳。

那边儿白驹,大约也吓了一跳,又气又急,骂了句。

“莫明其妙,神经病!”关了手机。老头儿却浑然不知,恼怒的大骂起来:“这个小狗日的,敢骂老子啦?反了天啦?信不信老子抽你几个耳光?”老伴儿夺下他的手机:“行了行了,儿子早关了机,你也注点自己形象,越老越糊涂,不象话的呀。”一面频频瞟着妙香。

自然,骂儿子等于是打媳妇的脸。

妙香不哭了,脸上却白一阵,红一阵……

这可是几年来,公公第一次当着自己痛骂老公,这让妙香有些困惑,左右为难。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她,如果妙香不了然,冲着公公发脾气,那就麻烦了。

退休教师和香妈最紧张。

这多年来,大家坑坑洼洼,颠簸颠簸,好歹相安无事的走到了今天。

如果妙香脑子一热一犟,不顾全大局,公开对公公发脾气,那不就是公开撕破了脸?以白何火暴的脾气性格,现又正在火头上,公媳二个还不吵个天翻地覆?

还转园,二宝和大宝呢?

全一塌糊涂了吧。

在节骨眼儿上,香爸喝到:“妙香,过去休息自己的,转园的事儿,我们再商量商量。”于是,正不知怎么办,左右为难的女儿,就默默的起身,离开了。

白何也冷静下来,脑子一热,拍拍自己胸口。

“转园的事儿,我出去试试看。”

话音未落,三人六只眼睛,瞪得溜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老头儿受了刺激,不能再急他啦。大家相互瞅瞅,都当没听清楚。

老伴儿温婉的说。

“好啦,事情都过去啦,我看还是暂时维持着吧,空了,我们找个机会安慰安慰罗老师。”

香妈点点头:“最好,我们下午就去。放学后,守在幼苗园门口,主动招呼,笑脸相迎,皇帝佬官都不打送礼人的呀。”香爸提议:“称10斤最好的苹果,年轻女孩儿最喜欢,营养又养颜的呀。”

白何皱皱眉。

“10斤最好的苹果,拎在手里这么一大包,你敢送,人家也不好接呀。”

香妈恍然大悟:“对的呀!哪有这么送礼的?不如,”她看着老伴儿:“封一个红包,我们和罗老师说话时,趁她不注意,偷偷揣进她的小拎包,避开人最好的呀。”香爸搔搔自己的耳朵:“是这个理儿呢,那,封300吧。”

白何又皱眉。

“花了这么大的精力,300块?想得出。”

香爸今天接连被亲家抢白,也有些火了:“那,你说多少?”退休老师接上去:“1000吧,图个整数。现在的小姑娘,几百的怕没看上眼的呀。”见大家默认,补上一句:“这钱,我们拿。”

可是,犹如对白何亲家示威一样。

香爸手一伸,掏出了10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老伴儿。

“这钱,我们出。”老伴儿要推却,香爸摇摇头:“亲家,平时你们掏了不少钱,我们心里有数,居家过日子,都不易的呀。”香妈崇拜的看着香爸,接过钱,一把塞在老伴儿手中:“什么你们我们?我们都是一家人的呀,拿着拿着,如今香爸,在外面干事业呢。”

白何转过了身,这香老头儿,又不知捣腾了件什么假古玩儿?

以前只会呐呐无语,现在一激就掏钱,成了大款耶?

有了资金,就得找红包,香妈香爸就大屋小屋的翻腾。红包倒是翻腾出了几个,可不是皱巴巴的,就是折印明显,根本拿不出手。

白何自告奋勇:“我下楼去买”

老伴儿点头:“要买就买一扎,反正以后也用得着。”

“好吧,可一扎,是多少个?”老头子换鞋,拉开门,忽然回头:“这玩意儿,除了送礼,平时没什么用处的呀。”老伴儿和香妈香爸,都楞楞,一扎红包是多少个?平时大家可都没留意过呢。“瞧你们,一扎红包,也就10个的呀。”

是阳阳外婆,笑嘻嘻的。

“又不过年,又不逢节,好好的买红包做什么的呀?”

看到她满面笑容,白何第一个感觉,就是今天的股市肯定在上涨。“哦,明白了,明白啦,”阳阳外婆忽然,恍然大悟,意识深长的笑了,还对香妈挤挤眼睛:“该买,是该买的呀。”

大家顿时无语,都像不慎吞了只苍蝇,一阵翻胃。

“稍等”阳阳外婆留下一句,蹬蹬蹬的跑了上去。

看着这年逾花甲的老太太,居然宛若年轻人一样,轻盈自如的跑上有些陡斜石梯,大家吃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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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到眼前·原创长篇连载:上海屋檐下·第55章的评论 (共 3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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