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文学史有感
过会儿删。结合最近复习的内容,做一个纯片面的感情宣泄,顺便回忆当年(貌似太早了)那种无拘无束的烂漫时代,the golden age。批评的可以随便批评,争鸣的可以随便争鸣。毕竟本身就极不严谨。

诗这种文体,自从到达盛唐的巅峰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时代能够与盛唐那种喷薄欲出、难以抑制的生命冲动和流淌不尽、似水银泻地般厚重的才华与成就相提并论。就拿距唐诗时间最近、最为直接的比较对象宋诗而言,无需鬼扯什么所谓的“宋诗重思辨、重生活”,思辨与生活气息这种毫无生气的题材在某种意义上就不应成为玷污“诗”这一最为浪漫、最为理想化、最为“力行无顾是豪雄”的写作对象。诗本就应当是最为鲜活、最为辛辣、最为无所束缚表达方式。
盛唐自陈子昂一跃而起,在声律上确立了优秀诗歌应当是什么状态:骨气端详、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至刚至阳,从无什么温婉细腻的软语,亦无什么清丽淡雅的咕哝,只能听到落地骨铿、金落地鸣的决绝与刚强。其中强烈的个性与棱角突出的声律首先为盛唐诗歌的强壮造就了一层与其内核极其相称的肌肉外壳。
盛唐那种无处安放的强烈性欲在诗中得到了充分的安置。且不论李白、杜牧这种青楼常客,哪怕是边塞守城的士兵,残酷的战争也没有将他们的性欲消耗殆尽,但是在诗中他们的表述方式却十分的巧妙。如王昌龄《从军行七首》:“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不写自己,反是写家中的少妇对自己的思念至极,两边干柴烈火似是一触即爆。这就与传统乐府中的那种永远行在“风雨凄凄”中的潮湿的沉重与毫无生命力的征夫拉开了极大的差距。
盛唐时代的追求放在现在来看,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很难想象在一个被“现代意识”捕获、驯化了的社会结构中的成员能接纳一个个狂士,接纳一个个置社会约束与法律不顾的“不法分子”。不论是对强盛性欲的社会化的追捧、厚生但不恶死的生命态度、及时行乐的粗放与对自然万物的敏锐完美融合以及毫无雕饰、自然喷涌而出的滔滔才华,都是盛唐之前与盛唐之后的诗歌无法比拟的。简单举几个例子,若是把杜牧放到现在,那他一定会被定罪为嫖宿幼女而判好几年,或者成为FBI WARNING的案例之一;若是把李白放到现在更是不得了,目空一切的态度与口无遮拦的语言足够给他逮进看守所蹲上两个星期;若是把王翰放到现在,恐怕也不会出现争相向他家旁边搬迁一个个“孟母”,而是她们的孩子会被告知离这个“好酒、好战、好色”的酒鬼、暴力倾向者和潜在的性侵犯远远的,最好这一辈子也在也不见到他。
以上即是复习文学史过程中,整理罢宋部分之后的感受。感谢有盛唐,在诗的领域记载了中国传统文人最为强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