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
根据自己做的梦稍加改编写出来的,文笔一般望各位海涵。

我和队员们顺着海滩往前走,刚才的打斗已经让我们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了。此时此刻,只有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呼吸声和左手边山丘高的机械废料中时不时传出的细微的“滋滋”声回荡在我们之间。
之前和那些高大的机械守卫战斗时,我就猜到了这个地方必定会有大量的机械废料,但我没想到的是会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齿轮、灯管和其他一些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黑色或白色的金属块一个叠一个的堆积成了四五米高的垃圾山,而这“山”又沿着蜿蜒的海岸线一路延伸,直到钻进远处的浓雾里。
我们几个继续漫步目的的沿着岸边往前走。期间有人曾尝试着爬上手边的废料山,无奈这由零件组成的假山实在是不够结实,爬一米掉两米,随着我们的动作是不是还有细碎的零件从上方掉下来。能活着从机械守卫的手里逃出来已经耗费掉我们不少体力了,这时候如果再被砸伤,后果不堪设想。我叫停了她们,随即一双双疑惑的眼睛向我望来。
“要不要试试游出去?”
沉默了两三秒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看了看右手边在浓雾里翻腾着的浪花,很快便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不熟悉这片海域,现在雾又浓,再加上不知道海里有什么东西,现在下海岂不是等同于白白送死?”“那怎么办?一直走下去吗?万一这路没有尽头怎么办?万一我们走着走着发现走到了它们的另一个基地怎么办?”
我话音刚落,另一名队员就发出了一串连环炮一般的提问,然而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左右两边都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回去吗?不,更不可能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可能再回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眼下确实只有向前走这一条路了:“先沿着海岸线往前走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一些,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前面会有什么新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挪动。我出神地盯着自己脚下的路,边走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天阴的可怕,半空中的云像一层厚重的棉被死死地压在了我们的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气。海上的浓雾一直在被风吹到岸上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明明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的雾吸进肺里却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四周除了我和队员们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海浪翻滚的声音和云层中不时传来的又似鲸鱼从深海传出的叫声又像僧侣在低声吟诵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压抑。
走着走着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脚边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那团黑影在出现的几秒钟内边界迅速变得清晰起来——是我的影子。
“出太阳了?”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异常。我顺着说话声抬头向四周望去。棉被般厚重的云层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金黄的阳光从中倾泄下来,海上的浓雾开始逐渐褪去,周围的一切开始显出了它们原本的模样。我转身向后看去,整个海滩仿佛被倒置过来了一样,右手边是机械废料,左手边是海。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多久了,逃出来时的洞口已经看不见了。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队友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向右前方看去,眼前的场景令我终生难忘。
那是一尊——不对,是两尊——巨大的铜绿色雕像,身着长袍,光脚站在地上。目测有上百米高,从头到脚都是厚重的墨绿色污渍,能看到有几条零零星星的花纹印在袍子上。他们背靠背站着,面无表情,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好像在极目远眺,又好像在睥睨万物。两尊雕像的左手都向上托举着什么,隐隐约约能看见厚重的云层里似乎有一个圆形的东西。
然而随着雾的进一步散去,我们发现了更让人惊恐的事情。
本以为只是两尊屹立在海上某个不知名圆形小岛上的巨大雕像,没想到那不只是一座小岛,而是一个十分狭长的岛屿。顺着和海岸线一样的方向向前后延伸,虽然感觉上离我们现在所处的海滩大概二十来米的样子,但我们依旧能看见这个狭长岛屿两端的尽头。左端是那两尊巨型雕像,而从雕像脚下一直到岛屿的右端都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同常人一般大小的纯黑色雕塑。他们姿态各异,小部分是一副平静淡定的模样,有些则是一副看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的惊悚模样。还有些更诡异,完全就是身陷烈火地狱的痛苦模样。然而无论这些黑色雕像的上半身姿态如何,它们的下半身都是跪着的,并且都面向那两巨型雕像。
阳光的明媚,雕像的平静,雕塑的古怪。这三个及其不协调的元素此时此刻却搭在了一起,并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静止在了我们眼前——除了雕像头顶处的依旧在迅速消散着的浓雾。然而随着浓雾的逐渐散去,一个让已经惊呆了的我们更说不出话来的事情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什么?一层塔?”“不,是个双层塔!”“我觉得不仅仅只是三层。。。。。。”队员们看着雕像头顶上的东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但有一点她们说的没错:那是不止一层的、一座看起来和巨像一样材质的、将巨像作为基地的塔。难怪之前就觉得两座巨像的手仿佛在托举着些什么。
那塔底是一个和两座巨像头一样大的圆形石盘,塔的每一层都由十几个小型的巨像当柱子来支撑着。不同的是小雕像们的双手都向上托举过头顶来支撑着更上一层的塔,并且每个小雕像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哭有笑。透过那些小雕像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好像关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团黑绿色的雾。不仅如此,塔里面传来的各种尖叫声、呻吟声、大笑声等诸多噪音侧从塔身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不停的冲击着我们的耳膜,听的人头疼。最奇怪的是,这些小雕像的面孔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一样,异常眼熟。
“走吧,别看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我和其他人回过神来,不再去看那岛上的景象,继续向前走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再一次走进了浓雾之中。只不过和之前相比,这次的雾更浓一些,甚至可以说浓的发黑。我们不得不依次将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动。
终于,在浓雾中缓慢前行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前方的雾开始变薄,出口似乎就在眼前。
“有光!”打头的队员兴奋地喊道,随即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等我们终于走出浓雾,我才发觉眼前的一切都格外熟悉:密密麻麻的黑色雕像,岛屿尽头的巨大雕像以及那座屹立在雕像上方高耸入云的塔——是刚才那座岛!只不过我们现在就在岛上!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是不是走错路了?”“不可能!就算再怎么走错路,我们也不会走到这来!你刚才也看见了,这岛和海岸根本就没连着的!更何况我是沿着海岸线走的,那海岸可是笔直向前的啊!”“那你怎么解释我们现在站在这的事情?”就在其他人因为是否走错路的问题而争论不休时,我却发现脚底下似乎不太对劲:我的脚动不了了!
“先别吵了!这个地方不太对劲,我的脚不能动了!大家先往回撤离再说!”我急忙出声制止了争吵,可话音刚落,我们所有人就像是突然被人操控了一般,齐刷刷的面冲巨像跪了下去,同时从脚尖开始,沿着身体往上,每个人的身体都逐渐变成了和那些黑色雕塑一样的情况。随着这种异变而来的,是每一寸异变的肌肤都再无任何知觉。我拼命挣扎着,想招呼队员们想办法逃走,可抬头才发现她们每一个人表情都变得无比怪异,有人口中喃喃着“终于到家了”,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表情;有人疯了一样的挠着自己的脸喊着“有蜈蚣钻进来了!”;还有人突然之间哭的撕心裂肺以至于根本听不清她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我想扭动身子转向她们试图告诉她们一切都是幻觉,却发现身体也动不了了。绝望之际我艰难的转动脖颈向那巨型雕像望去,雕像的嘴角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也似乎在死死地盯着我。随着队员们的声音一同逐渐减弱的还有我的意识。即使已经恍惚到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了,但我仍清晰的意识到:这一次,我们再也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