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隐》(二十)
“从这里再往北,就是龙域。”摩柯说。
“天下极寒之地,传说中龙的故乡。终年被不化的冰雪覆盖。这里贴合离国苦寒的气候,所以是离国人心中的圣地,也是离国最主要的木材来源。”星尘接过。
“你倒是知道得很详细嘛。”摩柯笑,“不愧是门主。”
“少来。我知道是因为我下山游历过,而不像某个千岁的老妖一样连山门都不出。”
“有每一代每一个天隐弟子下山游历,为什么要亲自出马。”摩柯伸个懒腰,“晓星的气息还在北方。”
“冻死在这算了。”星尘裹紧大衣,“为什么还在北边?”
“禹的动机,我们无从揣摩。”摩柯说,“可以得知的是,他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剑的安全。剑放在极北的龙域,远离的并不止所有的世人,还有所有的天隐。”
“晓星是天隐的圣物。但是千年以来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代门主见过晓星的样子,除了禹本人。”星尘说,“这与晓星被放在极北有直接关系。”
“有意图避免天隐门人随意接触晓星的可能?”
“它为什么是天隐的圣物?”星尘不解,“要论对门人的号召力,这把剑可远远比不上枢。”
“凡是什么的圣物,必然要能代表信徒们的信仰。天隐的信仰是什么?”
“守护苍生。”
“那是之后了。”摩柯说,“晓星是圣物的话是禹留下来的,那时天隐不是为守护苍生而战的组织,只是对抗炁的工具。”
“也就是说晓星确实是专用来抗炁的。”
“我和几任门主商量过,最后都只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摩柯突然停声,右手翻转一握,一柄黑色的长剑已经出鞘。星尘也是如此,两人转身背贴背站着,不肯放个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
卫国邺都
言和前面的案子上放着一些信笺,内容时间各不一。
“战或。”她口中吐出两个字。
她忽然觉得很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房顶。
窗外吹来微风,微微掀动桌上的信笺。一枚枚印着日月印章的信笺不住地掀动,仿佛在翻涌着某种无处不在的力量。这力量历经千年时光的洗练,却始终未曾改变。
梁南关
墨清弦坐在案前手撑额头。
章楚楚推门而入:“我猜,北辰皇帝陛下又否决了你的进军计划。”
“意料之中。”墨清弦说,“那可是北辰皇帝,全部精力都放在保护大梁上的北辰皇帝。她又不是任聆那种人。”
“行族不除,终究后患。”楚楚说。
墨清弦长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时候我真希望我是在卫国公麾下,他的卫国若是在大梁南部,他肯定大手一挥直接命令我出师南下。”
她抬头看向墙边竖着的陌刀,刀身古朴而黝黑,“但至少,大梁镇南将军还在,影骑还在。行族是后患,但只要镇南将军不亡影骑不灭,后患终究只能是后患而已。”
门边,玫瑰色长发的少女悄然推门而出。墨清弦沉吟半晌,也从案前站起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