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十三.论如何讨回凯尔希的心（凯尔希篇3）
夜深了。
博士侧卧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着终端的屏幕，终端米黄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一片嫩黄。
“Commander,您应该休息了。”沃克网说。
“不要你管。”博士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躺在这里？”
沃克网沉默了一下。
“指挥官，您的智慧仅限于此了吗？”
“谜语人dame。”博士冷冷地说。
“指挥官，您，是否已经习惯了‘博士’的身份。”
博士有些错愕地看着手里的终端，把她放在一边，一声不吭。
“您，是否想过，您所背负？
是否回忆，我们的世界分崩离析？
是否预想，克林姆林宫上的红星变成厄普西隆的标志？
是否预想，自由女神像变成尤里的巨大雕塑？
是否预想，勃兰登堡门上的女神变成天秤的模样？”
“你到底要说什么？”博士急躁地打断沃克网的喋喋不休。“我现在在想怎么去和凯尔希道歉，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您很痛苦。”
“我没有。”
“您背负了很多，您的肩头从未放松。”
“我没有！”
“您和凯尔希医生真像，都喜欢口是心非。”
博士瞪了指挥终端一眼，用毛毯蒙住脑袋，玩起了鸵鸟战术。
“指挥官阁下，您已经背负了太多了，您的身体已经处于严重超负荷状态。我希望您可以释放您的压力，而不是听任其将你压垮。”
“释放......怎么释放呢......”博士从毛毯里探出头来，枕在臂弯上。
“您知道，为什么凯尔希医生这次这么难过么？”
“因为我的问题，是我当时一时兴起，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是因为她惧怕失去。”
“啊？”
冰冷的机械音继续说道：“凯尔希医生是一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她的理念非常特殊，应该说她所经历的让她的外壳坚硬无比，但她的内心依然十分柔弱——在我查询到的PRTS资料中，
‘王女’的离开让她无比痛苦，据悉，当时她和她的怪物几乎完全清剿了一整只军事委员会的雇用部队，她及其惧怕失去，是您，您把她丢在这里。”
“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正是如此。您忘记了一切，您不知道这副躯壳以前的所作所为，您却要负起它承担过的责任。请您告诉我，您认为，凯尔希医生是什么？”
“是什么......一个不能描述得清的人。”
“无论怎么样，她是一个女人。她惧怕失去，她看到你对别人亲昵的举动，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她有时真的很软弱，您应该鼓起勇气去和她讲明。您不能失去她，就像她不能失去您。去打开她的心结吧，告诉她你永远都不会离开。”
“啊......沃克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博士嘴上嘟哝着，但还是掀开了毯子，走出办公室。
毕竟，她也需要我。
毕竟，是我错了。
毕竟，我不够了解她。
毕竟，我损失的太多，不能再多了。
他轻轻地打开了四人宿舍的门。
会客室没有灯光，也没有想象中的怪物，屋子里静悄悄的。
在缓缓地推开卧室的门前，他看了一眼表。
午夜11:30分。
她，应该睡下了吧......
博士推开门，惊呆了。
眼前的女人将琥珀状的液体从瓶中倒入高脚杯里，葡萄发酵所发出的侵略性极强的酒精味溢满了整个房间，女人沉默地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手再次伸向酒瓶，机械地重复这套动作。
“你疯了！”博士失声叫道，几乎是猛扑过去，夺下凯尔希手中的酒瓶。
女人没有反抗，她继续沉默地端坐在床沿上，双手把玩着那个淡色的高脚杯。
博士把酒瓶一股脑地收进门外的柜子里，再次站在女人的面前。
“不是说医生不碰酒的么......”博士嘟哝道，伸手想要接下她手中的高脚杯。
“请你注意，我首先是凯尔希，然后才是凯尔希医生。”女人猛地昂起脸，脸颊已经被酒精染成了樱红。
“好好好，凯尔希，凯尔希，先把杯子给我好不好？酒干了就很难洗了哦？”博士脸上强堆起笑容。
女人听任眼前的博士拿走杯子，良久，突然冒出几声啜泣。
“你？哭了？”博士几乎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东西——这个女人，这个似乎已经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替罗德岛承担了一切阴暗的工作的，坚强到可以用药物来做72小时手术的女人，哭了。
她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她看到她最珍视的东西一个一个地被这片大地夺走，现在，这片大地想要夺走她最后的期盼。
她哭了。
她不能失去你。
“别哭了别哭了......”不会与女人相处的博士遇到这种场合简直是手足无措，他只能把女人轻轻地揽到怀里，一遍遍地抚摸她柔顺的短发。
凯尔希拼命地从博士的怀里挣脱：“滚开！”
博士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臂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凯尔希又竭力恢复了平时那种冷漠的神情：“离我远点。如果一定要失去，那么请你不要进入我的生活。”
博士嗫嚅了一下嘴唇，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凯尔希，你能听我说几句话么......”
女人高傲地别过脸去。
博士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对别的女人的不当言论作道歉，对不起——”
“你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凯尔希回过头来，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她现在又恢复了这幅冷漠的神情。
“你是说？”
“博士，我希望你清晰地认识到一个问题，你似乎与罗德岛上多位女性干员都有过一些出格的亲昵行为，但我都没有制止过你。原因很简单，你不属于这片大地，也不属于我的独占。”
“那你......”
“就当我精神状态失常吧。我需要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选择罗德岛的道路？”
博士沉吟了会，还是决定自己说下去。
“凯尔希，你累了么？你的肩头已经紧绷了很久了，让我替你放松一下吧。”
博士伸手，轻轻地按在女人的肩上，他的手指轻轻地按动，女人一开始还试图逃离，却最后几乎瘫软在博士的怀里。
“那个......白兰地酒性很怪，入口一会后，你可能就会感到有些疲倦了？”
凯尔希没有回答他。
“这片大地上，没有和平。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我想......拯救这片大地，哪怕一次只救一个。”
凯尔希没有说话，只是从喉咙深处冒出些咕噜咕噜的低鸣，她似乎很享受按摩的过程，但她依然不想直视男人。
“凯尔希，我已经没有故乡了。”博士苦笑。“我们是一类人。”
“我和你很像，都很讨人嫌。”凯尔希只是这么说。
“你，怕我离开么？”
凯尔希没有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会走呢？”
凯尔希只是慢慢地直起身子，用秋水般杏眼盯着博士。
“我可以感觉到，你笑了哦。”博士笑着说。
凯尔希的嘴唇轻轻地露出一些弧度，耳朵抖了一下，也许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给我记住，这里才是你的家。”凯尔希轻轻地说，酒精逐渐将她满心的委屈发酵成了甜蜜，她从未感受到这样的安全感。
其实，她从来都不会因为博士与别的女人的亲昵而生气——好吧，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这次的痛苦全部源于——博士可以拯救白金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却不能拯救已经看了太多的自己。
她感到自己无药可救。
但现在不同了，她感到，她不必再如此倔强地坚强下去，她的肩膀不用再承担下一切苦难，眼前的博士会与她一起直面这片大地所有的困厄。
“你的脸色有些不好，先休息吧。”博士轻轻地摸了摸凯尔希的脸，慢慢地把她推倒在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
凯尔希的话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她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你，这个蠢货......”
博士疑惑地问：“怎么了？你还要什么吗？”
“我都醉成这样了，会不会把握机会啊.....”凯尔希轻轻地说。
博士笑了笑：“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明天给你放假.......”
迷迷糊糊的凯尔希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她被一记重压吓得清醒了许多。
“那我就，不客气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