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小说《光环：静默》解说，为先行者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智库长一行人发现了远古时期用来进行大规模跃迁的先行者装置，以及隐藏在伪装之后的大规模先驱星轨网络。

网络有一个巨大的缺口，而每条星轨都被无数先行者远古飞船包围，只是它们都没有任何响应。

主要人物：

智库长：也叫生命塑造者。

工具管理者（Keeper-of-Tools） ：同行的男性创制者。

原野黎明（Dawn-over-Fields）：同行的女性创制者。

古林间隙（Clearance-of-Old-Forests） ：同行的男性挖掘者。

为绿咏唱（Chant-to-Green） ：同行的女性生命工作者。

为光而生（Birth-to-Light）：同行的女性工作者。

？？？：未知的同行的创制者，暂未说过话。

字串8

智库长

无畏号进入围绕第一个巨大物体的轨道……这是个完美的反射平面。我们从迟滞中恢复，看到一个微弱的，绿色的闪光在球体深处移动。追踪我们的接近。

然后它突然向前跃起，好像告诉我们跟着它……

显然这不仅仅是我们飞船的映像。

管理者率先开口说话，他激动的满脸通红。“它可能是一面镜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就能在狭窄的时空内反射光线。我们眼前的光如果是它处理过的……修正我们的轨迹，校正我们短期纠缠……这个球体可能是早期的和解手段！”

“先驱？”咏唱问。

“不，我不这么认为，先驱似乎有别的方式来处理因果关系。”

“我们对此一无所知。”间隙补充道。

图像闪烁，变大。一个无法确定的清晰轮廓。我们也许是以俯视角看着我们的船，又或许是某艘与我们相似来自数十亿年前的船。

间隙为自己的推断而道歉。“生命塑造者，我有个主意……不是个好主意……但很有趣。”

“说来听听。”

“如果这些物体的确是时空镜子，那么他们可以用来作为一系列巨大传送门的钝力（blunt force）平衡。和我们现在用的技术不同，但有相似之处。”

“当然，非常聪明！能瞬间锚定下来。”管理者说。

“它们可能被先行者使用过……我们的祖先。”间隙说。

黎明与咏唱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对更高级人员的认可，间隙摇了摇头，表现出一种不太令人信服的谦卑。“这只是一个想法，我不知道它来自何处。”

“这说明是在移动大量的船只吗？”

管理者喃喃道：“他们可以冲淡我们远征的祖先的全部因果负担。巨大的矛盾。”

我觉得我被带进了阴影，或被阴影诱导。巨大的黑色球体对探针或信号没有作出回应——只是对我们的信号前后移动了几秒，但对球体没有任何反应。很可能，这个星系中的其它球体也会有类似的表现。

“这些星球在闹鬼。”为绿咏唱轻声说道。其他人有些厌恶地看着她。

我将无畏号的舰桥变回不透明的样子，下面的物体太让人分心了。令人沮丧。

“现在，我们将离开这里，我们要把研究重点放在行星上，如果这些球体是先行者的，那么这个星系里也许还有其它惊喜。”

“一些无畏号看不到的东西？”

“也许。”

我们的盔甲再次减缓了我们的速度。我们向下飞行几亿公里。我让无畏号的智仆监控各种变化并提醒我——但不告诉其他人——如果某些重要的事情发生。

它照做了。

在把我唤醒后，无畏号高无畏在距离这颗恒星不到七亿公里的地方，传感器读数突然出现不规则变化。它来自我们的上星轨道，有重要的细节被掩盖了。我们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内部世界的本质。

有些创制者相信，作为一种信仰，先行者曾经拥有已经失传了的先进技术。如果古代先行者创造了这些球体，并给这个星系披上一层掩盖了上千万年的面纱，那么这个传说或许是真的。

一切都很有趣。但更大的问题仍未得到解答：当时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又是如何结束的？

我与我的船员来这是为了研究洪魔的起源，但谜团却越来越多。

我的船员再次从迟滞中恢复。飞船以近乎圆形的轨道围绕星系内第五颗行星运行。这是一颗气体巨行星，周围环绕着七圈冰质碎片。

“一个星轨！”间隙敬畏地说。“非常巨大！”

一条狭窄巨大的带状物从最外围的第七层冰带一直坠落到星球表面。当我们突然转移到星球另一侧，我们看到另一个细长的星路从冰环下方伸出，然后沿着一条平滑而巨大的曲线向下星延伸，就像一条蜘蛛丝。

就在我们注视的时候，星轨慢慢固定，自动根据受力不断调整。

它不是唯一的星轨，更多的星轨出现在内星系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但有个非常大的缺口，自动调节无法弥补，甚至先驱科技也无法消除这种失衡，整个网络已经崩溃。所有的星球曾经被串联在一起。也有相反的情况，有些星轨缠绕并越过那颗星球。

这些网毫无疑问是先驱，比我们银河系中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让人印象深刻，甚至更古老。但同样可能处于休眠，或者被抛弃。

或者说是先行者科学家所声称的那样。不知道多少次，持怀疑态度的生命工作者被强制去参加创制者关于这些教条主义一样的讲座。关于这些物体的结构如何调整适应有很多解释，但里面并没有生命以及运转的过程……

因为星轨和先驱遗迹仅仅只是作出一点调整，从未有过重要变化，所以我们接受了这种解释。我们一贯相信。

管理者欢欣鼓舞“先行者在过去一定与先驱有过合作！为创制者的繁荣——为所有人的繁荣！”

我不知道他的逻辑——但也许没错。在这里，一切似乎都是可能的：时间-转换概率晶面、上星的屏障、巨大的星路综合体。

咏唱、管理者、间隙走到舰桥另一侧开始他们的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些证据感到振奋。

“下星，岩体行星周围……我们看到了非常多设计不同的飞船。很小。”黎明说。

“先行者——我敢肯定。它们看上去像是死去的飞船。没有活动，毫无疑问是史前的。我认为是创制者仪式的象征。老师告诉我们这艘船是神圣的容器，没人想到我们能找到它们。”管理者看了我一眼，为说出创制者的秘密而感到尴尬。

“没有能量信号。未被激活。可能处于休眠，概率不大。”无畏号确认。

管理者脸上的敬畏与渴望很有启发意义。显然，他学了解过创制者的秘密。他准备在创制者的圈子里往上爬。这可能就是他参与这次任务的原因。

他将图像放大。成千上万的飞船在这些星路周围排列成团。这些船体积很大——大多数在一到两公里——至少在我看来，它们明显火力强大，充满侵略性，致命。然而，这确实是一种奇怪又熟悉的血统，仿佛是先行者的古老航海家留下的，他们的后代在上百万年后仍可以辨认出来。

为绿咏唱说：“将它们带到这里费用一定贵的可怕。”

“几乎可以肯定——仅仅移动我们这艘小船就几乎让整个居境破产！但为什么？他们在这做什么？”管理者说。

“当工作结束的时候将它们遗弃是划算的选择。”间隙说。

“但他们在做什么？”管理者问。

“他们只需要十几艘就能调查完整个星系，但这有成千上万。”

“庞大的舰队——显然是战斗舰队，被送到这里是为了一场杀戮。”间隙说。

确实，这种规模的舰队能够进攻无数星系与行星——有多少先驱居住的星球被遭到攻击呢？

管理者从失落变为愤怒，“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创制者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间隙表示认同，但也作出修正，“当时的阶级和现在不同，可能战士掌权，创制者为他们卖命。”

“那挖掘者呢？他们怎样？”

间隙没有接话茬。

“这和我们学的不一样。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研究洪魔的起源。先行者与洪魔的起源无关……是吗？”为绿咏唱说。

沉默。

“我们要更近一些。智仆，将我们带到下星并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何为安全距离？”无畏号问。

“一千万公里。用最早的Digon语向该处发送问候。也许管理者会教你一些保密的创制者语法。”

管理者没忍住就答应了。好奇心能够战胜任何保密准则，“创制者会想知道任何关于我们的事实。”

“如果这些船有任何的活动迹象，立即将我们跃迁至星系外围。如果有必要，就跃迁至星团边缘。”

“你不相信我们的祖先？”咏唱问。

“她了解战士。”管理者低声说道。我并不喜欢这种说法，但也无法反驳。

我们周围这些不变的物体可能正以最高效的方式组合。它们所有的选择都源于设计和本能。它们反应迅速，不假思索。

这些古老的船看起来非常精良。我们只能希望他们真的死了。

无畏号将我们带到更远的下星。先驱建筑的规模压倒了一切。相比于这里先驱建筑的规模，查姆·哈克就像个村庄。然而，无论那些星轨延伸向何处，那些古老的飞船——先行者飞船——井然有序地聚集在一起。仿佛在警惕着，注视着，等待着。

“这些船可能比任何记录都要古老。我们对那时候的先行者只有模糊的概念。最古老的记录现在都已经消失。”为绿咏唱说。

那可能是数字储存的时代。最不持久，也最容易受到中央集权和灾难性失败的影响。

但我们有更大的担忧。

“我们需要选择一艘看上去差不多的船，然后想办法登船，它们也有可能和我们一样执行相似的任务。”

我的船员冷静地评估后果。

“我们会派引导者去。”

间隙并不同意。“引导者可能更不容易被认出，我们的长相与他们更接近。”

“那个时候他们穿着盔甲吗？”咏唱问。

“不知道。创制者一直保持着古老的仪式。管理者也许知道一些能够追溯到那个时代的事。一些在今天毫无意义的古老短语。”

“我才刚开始接触。”管理者对自己被单独挑出来感到不舒服，“其他种族也有类似的仪式。”

“战士的这类仪式在内战中被清除。至于挖掘者……”

“也没了，创制者镇压了我们。”间隙说。

“生命工作者从不承认过去的伟大，从来就没有一个完美的时代。”我希望停止关于谁对谁做了什么的争论。

“即使看到这些景象你也会这么说？”管理者问。“这个星系有一半的物质被转化为先驱建筑。这就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中。”

“伟大并不总是用规模衡量，规则是微小的生命制定的。”

“我想知道我们的祖先看到这个的时候会怎么想，也许他们来到这只是为了朝拜……”黎明说。

但我们谁也不信，这么多船来到这只是为了表示感谢。

这就只剩一个显而易见的选项。大批先行者来到这里是为了应对极端挑战，或者是为了进行某种形式的报复。然后他们放弃了飞船。他们在这个过程中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吗？如果他们遇到了洪魔，或者洪魔的前身……

所有都可能。但如果先行者还在这，那么他们藏的很好。

我们选择了一个由七艘船组成的小组，小心地靠近。即使我们轻易进入了威胁范围，这些船也没有回应。它由两艘一级飞船组成，每艘长五公里。还有些六级、七级船，长四百米，可能是护卫舰。

我们不知道它们曾经携带的是什么武器。

无畏号继续靠近。我们与其中一艘六级船仅有一公里。

“没有回应。”无畏号回答。

咏唱与管理者继续监视周围的船，提炼任何可能忽略的信息。

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变化。

我与我的智仆一块工作了快两千年。这次旅行我要求它对我们的情况进行低级评估，包括我船员的状态。

但现在——让我吃惊的是，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以人格形式出现，挡住我的视线，要求我必须全神贯注。

“远程接触分析显示可能已经在附近的一个星系中发现了生命，”它说，并显示了一个大约十光年外的一颗恒星，“三个岩基行星和一个非常冷的冰巨星。生命在最深处的星球——非常微弱。周围的表面与恒星非常接近，使得这颗行星能够拥有液态水。氧气，甲烷，硫化物，以及叶绿素的微弱信号。”

“什么样的生命？肯定不是科技文明。”

“不是。这种组合的特征表明了一种极不寻常的情况。”

“什么不寻常？”

“有机活动，但有独特的先行者特征。没有其他基因。”

“这就是全部？”

“我们进行了彻底的搜索。在Spider或Path Kethona都没有其它有机特征信号。”

除了好奇之外！生命能够在任何地方生长，只要有合适的化学反应与能量输出，拥有一个潮湿的避难所，辐射就能在逃逸出太空前将其变暖。如此巨大的恒星群应该有数千个有机生命的星球，从被冰包裹的卫星到岩基行星再到自暖气体巨星。然而Path Kethona——除了一个星系——已经死亡。

某种意义上这让我们的工作变得简单……但也让我困扰。如果环绕在那颗行星周围的微弱信号只有先行者，那么他们一千万年以来的后裔最有可能长什么样？

这意味着Path Kethona经历了一次巨大的灭绝，要么本土生态从未发生过进化。

管理者将我的注意力引回最近的一艘船上。“还是无反应，看上去可以安全登舰。”

这艘船的表面布满了细微的流星划痕。在某些地方划痕已经有几厘米深。

旧东西会磨损。

“引擎前方可能会有一个无缝舱口，可能是用于救援，不如其它部分那么坚硬。”管理者说。

“派出引导者。”

“我们应该在它们工作时撤出该区域吗？”黎明问。

“没必要，任何有效的陷阱范围都会覆盖整个星系。”管理者说。

我们开始计划。十个引导者开始接近这艘飞船。一旦出现任何唤醒的迹象，引导者就会撤退——或者，如果出现危险，就在我们撤退时充当诱饵。

引导者接触到飞船表面。

“没有回应。”无畏号说。

其它飞船也没有任何反应。

对于机器而言，一千万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到哪一千万年对于一个有生命的星球只是短暂的一瞬。所以，就在我们的引导者试图打开飞船时，我把注意力转向了那颗有生命特征的行星。

那是我们能找到答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