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ABO】穗玉钩15【帝湛VS后羡/满庭芳,骨生香,欲难填,美人榻,君不朝

15
蓝湛拉着魏婴,两人在街上走的漫无目的。
今日七夕,是以沿途出双入对极多。
冷菁和韩内官在两人侧后,始终保持三步距离。
马万三与赵婷则各自隐在人群,眼珠更是不敢离开帝后。
建康楼出来时,墨染便告别。
见了魏婴笑着与他说好走,蓝湛那回子袖口里攥手的力道也跟着重了。
……
两情长久,朝朝暮暮。许多商家应和节日的装饰上,都有这般辞令。
‘ 郎君,我要吃糖葫芦。’
‘ 好,给你买。’
看着身边走过一对夫妻恩爱模样,蓝湛不由跟着看去。
待那扛着糖葫芦的货郎走近,蓝湛将人挡住。
‘ 阿羡,夫君给你买串糖葫芦可好。’
‘ 嗯…哦’
几个小童跑跳着,险险撞到魏婴。
他们母亲赶上来,对着蓝湛怀里人连连作揖告罪。
才要说句无事,后面跟着奔来个壮汉。
先前还和善的女人,立时变脸。
‘ 都怪你,说了看好那几个崽子,你倒好,陪着看皮影,他们看不住跑了,你反瞧的入迷!’
‘ 娘子,我错了。’
‘ 错个屁,还不快追!’
‘ ……’
看着跑远的一大家子,蓝湛摇头笑:
‘ 果然,还是人多热闹,呵呵’
稍稍侧目,他定了。
在魏婴不曾收回的目光里,隐隐浮着愁云。
‘ 阿羡,呵,糖葫芦举了半天,不吃啊~’
腰上给人圈住,魏婴才意识到自己那片刻的失神。
‘ 太甜的,我吃了,牙齿会痛,嗓子也要肿的,陛…夫君,破费了。’
蓝湛看他,心疼一瞬,又忽地笑出弯弯眼。
‘ 这样,不要吃,舔一舔。’
‘ 啊,舔?’
‘ 嗯,你舔一口,喂我吃一颗……’
马万三和赵婷站的远,可两人分分明的,一个瞧见皇帝对着皇后拧腰晃肩,另一个看着皇后脸蛋红,嘴巴嘟。
这二位,撒娇呢?!
韩内官和冷菁凑的近,看了两位主子,不由是脖子痒,半边脸跳。
皇后对着那根许久没动的糖葫芦,舔一口,举起来。
皇帝腮帮大动,嘴里还没嚼完,就催人快些再舔。
他们这对本就俊的俊,美的美。如此亲昵举止更是比那些精致灯笼还要惹人注目。
于是,走过其后,陆续能听见:
‘ 相公,我也要吃糖葫芦…’
‘ 好哥哥,咱们也那样好不好…’
……
魏离专门上街采买了模子,在院中,小两口一起发面和馅,做着花饼。
‘ 娘子爱吃糖,怎么这几个饼里却不加了?’
‘ 我那弟弟吃不的糖,今日巧节,虽见不到面,但也做几个他爱吃的,算作念想吧。’
‘ 嗯,好,我帮娘子。’
… …
‘ 月老线,鸳枕眠,情谊长久不变迁。月老红绳,现编手串,一根情长久,两根久久长……’
沈宝宝揉着身上七星道袍,瞥眼临近摊位卖玲珑锁,再瞧瞧另一边摆满梳子的推车,不禁感叹,今儿地界选的差了。
人家两边生意都比他好…
早知道,该穿那件红色唱礼时的道袍,喜庆些更能招人。
或者,就应改个算命的幡儿~
哎,可师傅明明铁口直断,说今日自己编绳能挣大钱……
想起师傅,沈宝宝肥嘟嘟的小脸也坠出几道褶。
宫里道观供奉本来很丰厚,可他家师傅,酒色财气,嫖赌抽,奸淫掳……哦,不对,没有奸淫掳。
嗯,老道士也不嫖,但他喝酒吃肉,赌大钱抽旱烟,若非这些不良嗜好,师徒俩怎么会月月光,甚至还得捡这样大日子,叫小徒弟出来挣外快。
沈宝宝这里正愁,忽地,眼前落座二人。
待他定睛,眼里瞬间星光灿烂,外加腿儿也软了几分。
‘ 陛…’
‘ 闭嘴!’
‘ 哦。’
魏婴不瞎,自看的出两人相识。
但他并不多嘴,而且,也顾不上。
蓝湛挑拣红绳道:
‘ 一根情长久,可做真!’
‘ 做,做真,不敢欺…您。’
‘ 嗯,多少钱?’
‘ 五…’沈宝宝此刻也不知,自己脑子里那束灵光是如何亮起来的,反正师傅那句能挣大钱的话闪烁,跟着还有好些小元宝噼里啪啦~
‘ 五十两。’
魏婴不置信看着眼前小道士,肉扭扭,不像不老实的啊…人不可貌相。
蓝湛眼皮子里只有身边人,笑吟吟张口:
‘ 今儿七夕,那就…七串,我俩各……’
沈宝宝笑的没了眼。
……
路边柳树下,炸糕摊子香气喷喷。
赵婷买了两块,一边大口塞嘴,一边给烫的直呵气。
‘ 马哥,你买梳子啊,自己用!’
‘ 送人的,嘿~’
顺着马万三眼神,赵婷瞧见的是韩内官背影。
嚯,这是趣味…还是巴结。
想了想,赵婷贼兮兮地道:
‘ 我觉的吧,还是直接送银子好些。万一人家不喜欢,送去也是雷。’
‘ 啊,会么?!’
‘ 嗯,会,老会了。’
‘ 那,我送多少好呢?’
‘ 怎么也的五十两起吧!’
‘ 哦…’
马万三目光在手里梳子和心头银锭之间掂量,最后,落处正见冷菁低身,将皇后椅子空处落下树叶扫开。
……
‘ 饿了,去吃东西。’
蓝湛拉着魏婴,两人一处的腕上,嘟噜噜,各七串打着双结的红绳,鼓鼓囊囊堆着。
一众人在酒楼雅间落座。
赵婷和马万三将房间内检查遍,俩人一个屋门口,一个楼门口的守着。
小二来上菜都不许进屋,只能送到门口壮汉手里。
桌上吃饭,也跟宫里没甚两样。
魏婴只吃稀,蓝湛面前则是韩内官布菜。
‘ 更闻尊中菊花酒,殷勤能得几回沽。’
蓝湛将手里青瓷酒杯放在魏婴嘴边:
‘ 虽然不是菊酒,不过,青酿也算甘醇。阿羡,咱们一人一…口,好不好。’
冷菁担忧的看着主子,林太医交代过,皇后身体不易酒。
可那端了杯子的是皇帝,九五之尊,随便一句就是口谕,谁敢违抗。
而魏婴,此刻与冷菁所想不无差异。
蓝湛当然知道魏婴身体,而他此举可说矛盾。
七夕日,见着魏婴和墨染说话,让他想起的是那个两人微微口角的夜里。
魏婴落了泪,请君废后。
那时,他心里笃定,魏婴心底有人。
那人…会是墨染吗……
可自己心里,自始至终,牵挂来去的,只一个他啊。
蓝湛爱魏婴,爱有多深呢。
要人,也要心。
茶楼暗处,他看见墨染点了小食杂盘,他端给魏婴葡萄干,魏婴不吃甜,会自觉推开。然后,反而指了墨染手边的瓜子,两人这样彼此交换来回,如同寻常。
可魏婴从做太子妃再到进升后位,在蓝湛印象中,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什么。
吃食上诸多禁忌,但只要自己给,他多少都会入口。
行止言谈,魏婴比任何人都将六宫之主做的…尽职尽责。想他所想,为他排难。这个妻,何止贤惠,根本就是太贤惠。
床笫间,更是诸多纵容。
这样的魏婴,蓝湛深爱,可他也更想看另一面,想看魏婴露出本真的一面。
要他,爱他,要全部他,爱全部他。
于是,明知魏婴不碰酒,蓝湛的酒杯还是凑了过去。
他想魏婴喝下去,又想魏婴推开手。
就是这样矛盾。
而当魏婴柔顺倾身,小小意思地抿了一口,蓝湛眼里是柔情,心底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滋味儿。
将余下清酒吞掉。
‘ 金风玉露一相逢…阿羡,菩萨甘露,也不及你…羊脂颈…’
蓝湛的酒杯又靠过来。
魏婴很怕他就着浑话,又有什么其他动作。不犹豫,忙再就着杯子泯下一口。
蓝湛笑的眼睛里仿佛能流出什么。
‘ 七夕看碧霄,红丝几万条…’
魏婴鼻下酒香飘飘,头已经开始沉,可余光里,那个摸上自己发带的手仿佛正在发红。
帝心不可违。
自觉垂头去喝酒。
两人这样你抿一小口,我喝掉整杯。
来回反复,竟也六盅出去。
蓝湛是有量的,这点酒在他是毛毛雨。可魏婴已经软了。
‘ 不,不喝了,不好喝。’
‘ 呵,好。’
蓝湛揉着依偎自己肩头人的手臂,轻轻答他。
雅间门从内打开,马万三不解。
‘ 你们都出来,里面,谁侍候?’
‘ 不用侍候,咱们在外头候着就是。’
‘ ……’
……
‘ 阿羡,嫁我,悔不悔!’
‘ 嗯…’
‘ 悔么!’
‘ ……’
‘ 阿羡,做太子妃,做皇后,嫁我,悔么!’
一根手指抵在蓝湛嘴唇。
‘ 不…不悔。’
‘ 真的!’
‘ 真…的。’
蓝湛将脸埋在魏婴脖颈下面,发出低低的闷笑。
那动作惹人一片痒。
‘ 讨厌,烦…人’
‘ 呵,就烦你,烦死你~’
哐当当,房间里传来的桌椅倒地声,惊了门外人。
马万三瞪眼就要推门,却给韩内官拦住。
‘ 别急,先听听…’
仨人竖了耳朵。
‘ 烦死了,你…重…’
‘ 好阿羡,小菩萨,就一口…’
‘ ……’
马万三收手,对着韩内官抱拳。
自己刚才若真莽撞冲进去,会不会给皇帝灭口!!
不过,转念间,老马自言自语:
‘ 那里头,好像没床啊?’
韩内官抖了抖袖子:
‘ 这种事,哪里不成,何必拘泥于床。’
冷菁没话,只恨自己长了耳朵。
……
几人再出现街面,是站在一间成衣铺前。
魏婴毕竟也就那几个小口,酒意来的快去的也不慢,何况蓝湛优惠折腾…
脸臊极了,垂头下意识不住摸自己领口。
外袍上看着没什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里衣给蓝湛拉扯的,断了袍带,合不上。
蓝湛呢,两个半斤八两。
他的明黄内袍,也给雅间里带勾的铁艺花架,勾破两处。
于是,酒意退去,春潮微散的两个,便立在成衣铺前。
‘ 主子要买衣裳?’
‘ 嗯,去看看。’
‘ 这里有什么好衣裳,而且都是民间常服,以后也穿不到。’
‘ 朕…真想陪夫人逛逛,就要看我夫人穿穿市井常服,有何不对!’
‘ 是’
‘ 是’
冷菁和韩内官不再多嘴。
他们先前守门进屋时,雅间里头除了花架东倒西歪,人家小两口倒是都坐的正,穿的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此刻瞧着皇帝坚持买衣裳,皇后红脸不说话,两位人精隐隐明白些什么。
店里没什么人,铺面倒也宽敞,衣裳款式不少。
魏婴选了条素色里衣,冷菁护着他往更衣的帘子后。
‘ 公子爷,您家夫人身条好,那件衣裳绝对称身。’
‘ 可有…与那件搭配的,就是…’
‘ 明白,有的,这件,与夫人那件用料一样,只是袍带略宽些。公子爷肩宽,正适合这件。’
‘ 嗯,拿来试试。’
韩内官从老板手里接了衣裳。
老板头前殷勤将拉帘拉开,可转身,人愣了下。
蓝湛竟然钻进魏婴更衣帘后。
‘ 陛…主子爷,您怎么…’
‘ 你出去,我帮…’
冷菁满脸尴尬出来,韩内官揉脸不说话。
反而衣店老板讳莫如深。
‘ 阿羡,我帮你,呵’
‘ 唔……’
‘ 嘿,那,你…帮我’
‘ ……嗯’
动静听的不对劲儿,韩内官忙打圆场,引着老板往远处几件衣裳说话。
冷菁则有些担忧,今儿半天多,主子可还没喝过药,皇帝这样没时没晌,行么……
不过,她这份忧虑担着也就是担着。
帘子里,蓝湛还算克制的。
一颗心肠活蹦乱跳,仿佛自己是守株的猎手,好容易捞着等了许久的白兔。
揉啊搓,搓啊揉。
可到底记挂兔子软糯,不能一而再…
冷菁凑的近,听着帘子那头主子声儿越来越有进气没出气,心里也跟着焦灼。
好在她没给火烤太久,皇帝终于从帘子里出来。
里面也传来魏婴叫她进去帮忙的声音。
冷姑姑这一颗心,总算踏实些。
蓝湛将自己换下的破掉内袍递给韩内官,那边衣店老板忙去找布包给盛装。
韩内官不叫人家老板沾手,自己亲自在柜台上折叠。
老板趁机过来招呼:
‘ 公子爷,咱们衣裳可是用的香尘阁的好棉料,贴身,舒服吧。’
‘ 您二位两件,价格可就…’
‘ 钱不是问题,又没人跟你讲价。’
老板笑眯眯点头哈腰,眼珠跟着转动下,声量稍微压低,道:
‘ 公子爷,我这里还有些特别的…衣裳,都是好料子,也好看,您家夫人若穿,保准风情更上一层楼~’
蓝湛斜眼,他听的出老板言语中歧义。
心思跟着动了动,脚步随心。
那厢韩内官拎着布包过来,见皇帝随着老板往二楼,忙也跟上。
一个锁了门的房间被打开,老板将遮阳竹帘拉起,房中挂着的衣裳瞬间叫皇帝和内官驻足。
这阵仗,的确…叫自诩见过世面的二位,也…少见多怪~
‘ 这套名曰春潮夜深拥轻衣,用的雪绡都是顶级料子,上头刺绣是盘锦双花,坠的珍珠可不是贝壳磨的,而是蚌里纯正珍珠哦~’
‘ 公子爷,再看这里,此名一线中开登临仙,都是最好的丝绸,勾得荷叶边乃是黑纺。要知,墨绸好找,黑纺难做,咱们的材料都是贵的,很良心。对了,这件衣裳窍门,在后身,给您瞧瞧……’
蓝湛看着那后背一直延伸到…开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一线开…
‘ 嘿嘿,这件啊保证你们在别的店都看不到,此乃本店最新研制,广寒醉卧倒,玉兔呼不应!!’
韩内官于深宫行走,贵人们行风月事也算有见识。可今儿,这老板展示的行头,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蓝湛点了下那对毛茸茸尖耳朵,道:
‘ 这个,怎么用?’
老板看一圈,屋里就他仨人,用自己或蓝湛做例都不合适。便指着韩内官,在他头顶摆了样子,道:
‘耳朵,玉兔耳朵,用了獭毛,软乎~’
‘ 这个放后面,沿着这圈腰链,这样扣住~ 玉兔尾巴,美妙至极。您若从后面…嘿嘿,公子爷试了就明白!’
‘ ……’
魏婴和冷菁都已经在店面里开始喝茶,总算见二楼人下来。
‘ 又买了什么,楼上衣裳有喜欢的?’
‘ 喜欢,可喜欢了,呵呵~’
蓝湛牵住魏婴向外走,后头韩内官避开冷菁,刻意不叫她看布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