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关于地球的运动》有话想说

看了《关于地球的运动》的前十话。作者青涩的画工难掩表达的渴望。故事改编自现实日心说的天文学革命,加上少年漫画的人物逻辑,算是有趣的题材。本来想写作动态,但写着写着太长了便转为专栏。因此文章没什么完整性,我随便写,你也随便看看。
本应是我会喜欢的故事,但因为其来自真实历史的取材,实在是让我不由得产生了出戏和不适感。
现实中对星空的解释并不足以让人被烧死,毕竟太阳怎么转根本没有撼动教会统治的根基,更何况历史上大部分时间教会的权力都低于国王,大部分审判也是因为触及到了政治原因。这部作品中的中世纪的宗教裁判完全是作者根据近代的言论审查(纳粹和日本法西斯 ),甚至影视作品(审判官完全就是《无耻混蛋》里汉斯兰达的缩小版)所意淫出的,绝不是其真正可能呈现的样子。地动说一开始没有得到关注的原因是当时的观测技术并不够先进,所以我能够想象大部分学者对其嗤之以鼻,认为哥白尼这小子脑子有毛病,而并不会觉得这是大禁忌而火刑伺候。而在观测技术发展后,教会内部也逐渐认同地动说,至于《天体运行论》如何影响了伽利略和牛顿,进而引发科学革命,直到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和尼采的 “上帝已死” ,教会完全世俗化,那我想就完全不是当时的人可能想象得到的了。
实际上,绝大部分的异端处刑出现在文艺复兴时期,而非所谓黑暗的中世纪,因为封闭的时代较为稳定,不会产生变革和新思想,而文艺复兴时期新思想萌发,对统治阶级产生了动摇,因此进行女巫狩猎等杀鸡儆猴、强化统治的举措。而就算是文艺复兴时期,上层的教会对新思想的包容度也是比较高的,因为僧侣就是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神学就是哲学之后的哲学,科学之前的科学,看上去僧侣是最迂腐的旧秩序维护者,但其实他们是当时社会上思想最先进最进步的人。文艺复兴时期资助拉斐尔,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的正是教廷相关的人士,若古希腊的文字和艺术形式真的被认为是异端,拉斐尔怎么可能能在梵蒂冈宫的墙上绘画《雅典学院》呢?
历史上绝大部分的火刑其实是私刑,是 “普通人” 的畏惧,疯狂,自保,自利的产物,是乡愿的罪恶。当然,这些罪恶最终也可以归结到基督教上,或者说政教一体的制度上更恰当,但远不是简简单单的 “为了稳定而控制自由” 能够讲清楚的,中世纪不是,纳粹也不是。
这本漫画有一些很珍贵的东西,也想讲一些很美好的东西。让我想起康德的名言:“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和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越来越历久弥新,一个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另一个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
正因如此,对其的思考更不能浮于表面。诚然,对自由和浪漫的追求是我们这个时代极重要的母题和价值观,但必须不惧艰险地探索自由背后的本质。
这个世界远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