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战犬α】Part.7 寂静而又黑暗的恶

艾尔温这个人有些不同，他不是生在戈壁滩上的人，他是从大城市来的。他怀着一腔热血，希望能在最前线报效祖国，同时又听闻戈壁滩上村民们的悲惨遭遇，所以才跑来帮助他们。

艾尔温不是这里的领袖，但如同精神领袖一般不断激发这民兵大队的爱国热情。可长久以来这个民兵队做的都是些敌后工作，对正规部队的作战协助啊，游击骚扰和救人之类非正面冲突类的活动。所以，不知道该说真是艾尔温的热情感动了他们，还是……

他们救我的目的也是因为这些，他们以为我是正规军里的士兵，对前线战场比较了解，希望我能带着他们去破坏红塔猪们的信号站，来削弱那些该死的恶魔铁狗的战斗力。

我没有拒绝他们，只是打了个马虎眼，说自己是技术人员，只会一些通讯技术，搞技术破坏的，对战斗战术之类的不太了解。他们也没有深究，毕竟这里大部分村民是没有学历的。

我本以为已经顺利糊弄过去了，但是还是有俩村民听说我是技术人员，非要我去问问他们抓来的俘虏，说不定能有啥收获。我的心马上就悬到了嗓子眼。我便开始装作身体不适连连推脱。可随着我的身体健健康复，头发也长出了许多，村民们对我的怀疑也越来越多。

斯宾文莱族讨厌黑色的头发，那是血液没有充沛到脑子上的象征，只有没有脑子的猪头发才是黑色的。可艾尔温却意外的帮我解释到，这只是谣言，城里许多人也有着黑色的头发，就算发色不一样，但依旧是同胞。同时他也回来开导我，让我不要去记恨那些村民，他们也是心系他们的国家才会对我产生猜疑和侮辱。

这又让我想到了我的老班长爱德华，但他那样的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那天他跑出去的时候能喊上那么一声，或许我现在就不用待在这儿了。但是我不怨他，我欠了他的、三条命。战争中为自己苟活而努力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可艾尔温就算说话再有分量，也拗不过人多势众。最终我还是被安排去见那些俘虏。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让我意外的是，到地方之后我发现多虑了，多虑了很多。牢房里零零散散躺着、挂着十来个“人”，大多肢体都不全了。手指脚趾这些末端已经被搅的乱七八糟，没法儿看了，但是那些失去胳膊和腿的，切口却很齐。

能说话的只有三四个人，他们别说认清我了，连自己能不能认清都难说。

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四肢被切下，脑袋被皮带固定着挂到大缸边上，缸里倒满了不知道什么的油，淹过他的嘴巴刚好能露出鼻子。他的眼睛被蒙上，耳朵外围被割下后又紧紧塞住。缸上有个厚厚的盖子，除了被审问与喂他吃饭之外，他应该一直都会被关在这油浸的黑暗寂静地狱中。

我按照流程的问了那人几个问题，才发现他的牙都被拔了，支支吾吾的讲不清话，村民便不耐烦的又把那个盖子给合上了。

我特意看了看艾尔温的表情，他很平静，仿佛眼前的这家伙就不是一个人一般。

没错，他们是一群混蛋，至少是一群不逊色于我们的混蛋。我不敢断言我们的军队中绝对不存在这样的拷问地点，也不会说我们对他们同胞，包括对孩子的屠杀能比这道德多少。但毫无疑问的是，双方早已失去的许多人性，杀的似乎也不再是人，而是鸡鸭鱼狗一般。

人是善良的，也是邪恶的，人群亦是如此。驴莱人不可能是驴，红塔猪也不会是猪，单用正面或是负面的评价去妄图概括一群人只会得来大错特错的结论。人是顺应环境而生的动物，自然也会随着环境而改变。

归根到底，错的还是这场战争和有史以来的战争……

可做这些空想是毫无意义的，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想要让自己的身与心都能在这战争活下去，那就必须去放大自己与他人的恶。作为士兵去谋求和平，只会让自己送死或发疯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