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经济学】5、性倒错的种类和机制【主义主义】1-4-2-4 性解放主义...

__________________
❤️❤️❤️
●(1)necrophilia
下面我们讲necrophilia。necrophilia也是一种怂,他同样把自己看成大他者的工具。necrophilia里面的那些necro/corpse/body扮演的角色就是大他者的化身。既不能看、也不能听,又聋又盲,所以他是个现世的大他者。
necrophilia其实有点魔法兮兮的。necrophilia的人如果有这种癖好,但凡是个necro就要投射爱欲而不是出于necro生前长得很漂亮或者怎样的话,实际上这种人都是聪明的,他意识到大他者既不能看也不能听,所以这些necro是最适合做大他者的化身的。necro成为大他者的化身,而necrophilia则是大他者的工具。
但是大他者死了,所以大他者限制自己的享乐,他是大他者有节制的享乐的一个工具。大他者确实死了,但necrophilia假装大他者在这些dead body里面复活了。这个借dead body还魂的大他者要获得多少享乐是由necrophilia本人所决定的。
“我作为主体既帮你看也帮你听,而且我还伺候你,让你感到爽。但是你的享乐是由我来节制的。”
所以极度的禁欲主义者幻想模式一旦变态化就有可能变成necrophilia。而且这是一种怂的变态主义。大他者是有欲望、有享乐的,否则符号系统为什么要在那狂转呀?你越是在符号系统里面去遵循某种伦理法则,越能感受到这种伦理法则背后的疯狂爱欲。
比如说他要求你必须跪拜、必须亲吻别人的脚跟、必须做一些很稀奇古怪的事情,然后不停地重复去做。这里面都有海量的爱欲。这个时候大家都能普遍地意识到大他者在享乐(the big Other is enjoying)祂要享乐啥?
那些聪明的人会意识到大他者是不能看也不能听的,祂必须有化身才能有享乐。而且祂还得有个受体,一个主动去让祂享乐的工具。这个工具就由necrophilia这个人来扮演,快乐就由dead body来承受。
所以necrophilia在做这事的时候他是想要让the big Other通过dead body,而且大他者还可以享用自己所上供的这些享乐。他越觉得这个事情恶心,越觉得自己在牺牲,越能确保大他者感受到了他的牺牲、感受到了他的恶心,然后大他者从他的恶心和牺牲当中享乐。
所以necrophilia也是种倒错、也是种变态:我越觉得恶心,大他者越爽;大他者越爽,大他者会越爱我。大他者越爱我,我心里面就越安宁、越慈祥、越美好。
这就是necrophilia的基本运行逻辑。
●(2)somnophilia
沉睡性癖(somnophilia)与necrophilia也是类似的,只不过这时大他者is not dead but sleeping and dreaming,大他者在做梦。
所以somnophilia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自己也得沉默、压抑、不发声,然后他在凝视大他者的化身。他既沉默着又在凝视着,所以他的快感模式和necrophilia差不多。
但是他除了让大他者享乐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睡梦中的大他者不要醒来。所以他对sleeping people干事情的时候是不会问的。“you feel good?”他不会问的。他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继续沉睡。
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里面,这就是睡眠本身维持自身的欲望。人在睡觉的时候不想醒过来,“我要继续睡、我要继续睡……”就是这种欲望。
比如你睡眠时身体外界的声响让你本来快要醒了,但是你的睡眠为了维持它自己就会让你的梦境呈现出新的场景,比如说突然出现一只鸟飞过,突然有一列火车开过,你还是不会醒。
这种欲望也能幻想化,它会不停地在你睡眠的时候制造出不同的场景来延长你睡眠、做梦的状态。还有一点,它要让大他者保持活着、但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那么比如说《谍中谍》里的阿汤哥在冒险的时候他就让自己的前妻对自己拯救世界过程中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历程一无所知。这就是这种欲望,somnophilia。
它可能还有更有意思的一些特点,扮演大他者的睡梦中的性伴侣一方面又聋又盲,另外一方面在梦里又会把现实中激烈的sexual action“转译”为梦境符号系统的“语言”,在梦里他反而听得见了、看得见了。
它的结构是很复杂的。比如说还有一些人会可以让性伴侣feed some pills,这样自己在过程中就不需要沉默,而可以发出很多声音,等等。
虽然可能在细节上会有出入,但somnophilia大体的结构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它具体和necrophilia之间有什么差异的话,我觉得就是somnophilia有个“临界性”,他把大他者内在化了,通过性伴侣的梦境世界把大他者困在伴侣的梦中。而不是像necrophilia一样把自己当成大他者活生生的听和看的工具。
somnophilia把大他者困在伴侣的梦里面,他感到快乐。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做大他者的临时的代言人,把伦理的维度悬置起来:只要他(祂)不醒来,那么我做什么都可以。
●(3)amaurophilia
我们是精神分析纯学术研究,我们在解构这些pervert的现象,避免让大家去干这些无聊的事情。你有这时间好好学哲学,我现在已经帮你遍历了,你就不需要自己去体验了。
盲眼性癖(amaurophilia)这个东西就是喜欢戴眼罩,或者一定要关灯,或者对于盲人有强烈的性幻想。表面上看他是无法忍受伴侣的直视、无法忍受小他者的凝视,就是害羞。但其实不是害羞。
表面上他是要看到看不到的东西(see the unseen)。就是说他在幻想他的性伴侣可以通过遮断视觉来see the unseen。伴侣脑海中的因黑暗带来的狂想以及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空洞的凝视,这些是可以让他感到快感的。
你给他戴上眼罩,但是你知道他的眼睛在眼罩之下。所以说让他带着眼罩看着你的时候,你还是觉得他在凝视你,只不过他看不到具体的图像而已。amaurophilia就是要享用这种看不见自己的凝视视线。
他认为他的性伴侣也在扮演大他者,只不过这个大他者是“假装在看不可视之物”(pretend to see the unseen)的一个大他者。
这取决于他对于这个社会秩序怎么理解:他如果认为社会秩序就是一个假装在看到的,那他有可能是某种自由主义者或是偏民主主义者,就是有点冷嘲热讽又有点愤世嫉俗的偏犬儒主义者(cynicist)的这种人,他就会认为大他者是假装在看,但祂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大他者能听得到,对听觉很敏感。所以这个时候他就要把性伴侣的眼睛蒙起来。
所以amaurophilia还有“聆听”的一个维度。人的感官是有代偿的,既然他的性伴侣看不见了,那他就只能静静地听。而且此时视觉感官的被遮蔽会让他的听觉异常敏锐,但他看不见amaurophilia的行为,于是就会对听觉感知到的有限信息进行臆想:你到底要怎样?!因此amaurophilia的性伴侣往往会歇斯底里化。
如果一个S同时是amaurophilia的话,那么这个家伙也可以变成M,因为他会让他的伴侣歇斯底里化——对未来饱含期待的那种歇斯底里化。
所以这个结构也很有意思。但是你拿这种东西做哲学思辨的话,老实讲有点……我们一般不会分析这种东西,我们一般会分析ideology。靠,齐泽克还干过更无聊的事,他会用拉康的这套符号学去分析sexual gesture。不管了,我受不了!
我觉得我分析的这些东西比较高级一点。
●(4)小结
necrophilia、somnophilia、amaurophilia这三种sexual perversion通通都是sleep with the big Other,很野。
我们推而广之,我甚至可以说every sexuality is sleeping with the big Other。所有的sexual action 中间都包含这种匮乏(privation)的维度,这是不可避免的。
符号学上的这种异化让你找不到一个纯粹的、不受污染的sexuality。这就是拉康的一句名言:“性关系不存在。”不存在完美的性关系,所有的主体S‘要么背后站着小他者a、要么站着大他者A。
6.【三种位于公共场所的癖好】
(1)exhibitionism
暴露癖(exhibitionism)的真正目的、让他爽的东西不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羞体,而是让别人闭上眼睛。在别人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要感受到大他者在看。
其他人闭上眼睛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大他者在场。而exhibitionism就是要反推并验证这一点。大他者就是公共的、超我(superego)的律令体系。
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睁着眼睛:大他者在观看我的羞体,我在通过看别人的闭来观看大他者。
但是大他者是不可以被直接看到的,所以他真正在观看的是被大他者看到的自己(see oneself being seen)。
这个时候他也发现自己的目光和大他者的目光重叠了,而他同时从大他者的“瞳孔”中看到了映在其中的赤身裸体的自己,此时其实是他自己和自己的视线逆向重叠了。
所以exhibitionist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裸体,而是让别人闭眼、让大他者现身,从大他者的目光中看见自己的裸体。直面自己赤裸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正在被看到,而是被众人背后的道德秩序看到,同时他又能看到这个道德秩序在看他自己。这可以给他带来快感、给他刺激。
他就把这种东西感受成是大他者对自己的欲望。虽然在第一人称体验中,他自己会把它感受成是对大他者的轻蔑,但这二者之间其实是短路的,因为这一过程中两者的视线是短路的。
映在大他者“瞳孔”中的自己就窃据了大他者的视线,成为大他者凝视的中转站,反过来去凝视那些闭上眼睛的人们、来嘲笑他们的虚伪、愚蠢和不堪一击。
所以在这一过程中,他既是大他者凝视的对象,也是转接大他者视线的工具,只有他被大他者选中、有资格转接大他者的视线,所以大他者是独爱自己的。他就从充当大他者爱欲的工具和对象中获得变态的快感。
●(2)frotteurism
摩擦癖(frotteurism)就是在受害人(这个时候往往不是性伴侣而是受害人了)的臀部、腿部、裙子、丝袜上进行磨擦然后达到高潮,就是这种癖好。
表面上我们可以把它看成exhibitionism+amaurophilia+fetishism。他是偷偷地暴露,猥亵的过程中别人看不见,然后是对着受害人特定的服饰或器官猥亵。看上去是这三种性倒错加起来,其实不是的。
他必须是要在某个角落的、私密的、部分的身体部位实行猥亵,比如说裙子被遮住的那一片,所谓“绝对领域”之类的。partiality是frotteurism的核心。视线永远是残缺的、凝视永远是不完整的。
尽管他看得见,但是他只能看见一小部分(目光聚焦在猥亵的一小部分上)然后必须保持沉默。他往往会挑在拥挤、狭窄、嘈杂的公共场所,因为此时他真正享用的是“嘈杂”的霸权。嘈杂会遮盖掉受害人因为感到异动而在紧张或者疑惑之下发出的轻微的呜咽、叹气等声音,而这些轻微的声音只有紧贴着受害人的他能听到。嘈杂本身遮蔽了真正意义上的沉默,这个时候沉默就被转接到这个frotteurist手上了。
外部的嘈杂使得这个世界无法沉默、无法聆听,只有在很极限的当下的一个瞬间里,他能够把器官裸露出来,然后去触碰受害者的部分身体,享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女性细小的呜咽声。
他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占据了大他者的沉默,成为大他者享乐的工具,帮大他者听到最重要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受害女性主体性的反抗。
大他者想看,但是大他者看不完整,只有他能看到完整的。但实际上他自己也看不见,他站在那边,把东西掏出来,顶多能看到受害女性有限的部分背影。但是他可以假装自己在凝视。这一点取决于不同的frotteurist对社会律令体系(大他者)的不同想象。
如果他认为这个社会律令体系是不公平的,虽然祂表面上普惠大众,但祂却照顾不到自己身上来。那么他就是认为大他者看不完整,他就要通过猥亵行为帮大他者看完整。于是他就会一边猥亵、一边看着自己的东西和受害女性的部分身体。甚至为了挑衅大他者还会把这一过程用手机录下来怎么样的。
如果说他认为这个社会律令体系是令人窒息的,祂无处不在、能把社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得很清楚,随时随地在监视一切。那么他就会刻意不看,他就是要证明这个大他者是看不见的。大他者不应该多看,而应该多听。所以他就会代替大他者聆听受害者的喘息、呜咽。这种声音就会让他兴奋。
所以这个要具体分析。实际上frotteurism的享乐机制可以朝image partiality(部分的图像)和voice partiality(部分的声音)两个方向展开。前者在遮蔽之中,后者在嘈杂之中。
frotteurism是对于社交关系的一种反抗。它往会出现在那种社交礼仪非常压抑的国家,比如Japan。在这些国家的正常的社交关系当中,同事或者陌生人之间几乎唯一的身体接触就是握手。同性之间或许可以拥抱,但异性之间几乎只有手与手之间的接触。
而frotteurism是对于这种较为压抑的社交接触的置换与叛逆。男性把自己的手置换成sexual organ,把女性的手置换成leg或hip,然后把“握”这一行为置换成“摩擦”。衣物起到的遮羞作用就会被把握成社会律令体系的束缚,所以他会把sexual organ从束缚中expose,然后把它伸到女性的遮蔽女性sexual organ的部位的衣物(具有最强的束缚性)下或者stocking(女性性化的重要爱欲符号)上摩擦,享受这种快感。
他的愚蠢之处就在于他真的相信自己的这个sexual organ是一个phallus。比如说霓虹那边就会把这个东西抬出来当成图腾去祭拜。他真的以为这个东西就是神圣的“主人能指”。他就是要把这个东西暴露在大他者残缺的视线里面:
“你看不见,我现在让你看见;你听不到,我替你听到。”
他认为自己的猥亵行为是两个圣物之间的接触:feminine body和phallus(他自以为的)。所以为什么这种人会乐此不疲地做这种事?因为它有一定的宗教性。因为feminine body和phallus在爱欲经济学里面都具有着类神圣(quasi-deity)的性质。
很蠢,因为在所谓的“正常关系”里,你的sexual organ也就是phallus往往会被伴侣的凝视所消解掉,你爱的那个伴侣才是超越性的。
所以frotteurism是一种现代phallus崇拜的极致。我们看到在一些所谓的正常的癖好里面也有利用这条性化通路的,比如用口、手、足、乳等。这些都是phallus崇拜的体现。
只不过frotteurist会刻意地把这种行为搬到紧张、嘈杂的公共环境当中,这种环境就像一个祭坛——别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别人听不到,只有他能听到。他就可以做祭司,承接至高主宰的声音。这个是让他有额外快感的。
●(3)transvestic
表面上异装癖(transvestic)的目的是构建某种超性化的雌雄同体,来实现一种完满性——雌和雄两种对立的属性都在我身上实现了。
这是一种肤浅的理解,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在爱欲和审美上异性对于自己的勒索——再也不需要那些美女让我感到痛苦了。
这种理解忽视了一点,就是两种性别之间并不是互补的关系。男性是一个二阶的性别认同,但是他把自己看成是去性化的、无阶的;而女性被男性认为是一阶性别,但是她回过头来认识到性化秩序是混乱的、根本没有性秩序可言。所以她会陷入歇斯底里。两性之间其实是这样一个关系。
异装癖要和大他者分享一个秘密:只有你和我知道我真正的性别。比如说一个男的要扮成女性,那他就能通过对两性的欺瞒获得快感:那些男人从我的外表来看误以为我是女的,同时那些女人竟然也无法看出我是个男的!然后他同时还骗过了大他者:大他者误以为我想变成雌雄同体的双性人。它有这种三重欺骗在里面。
所以异装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自己成为雌雄同体,而是要让大他者被性化它是要逼迫大他者自己被性化(impose the big Other itself to be sexualized)。也就是说它的目的其实是让大他者明确承认自己有爱欲的维度。异装癖者表面上不承认自己是性化的、表面上要装着自己是性别中立的,但实质上是性化的。
大他者是要假装看不见(pretend not be able to see)有性的维度存在。甚至就是假装看不见自己。
异装癖是个二阶的爱欲机制,他享受的是“我能看到大他者在假装看不到有性的维度存在。”也就是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大他者的“去性化”是一种伪装,但他并不想揭穿这一点,他反而是想和大他者共享这个秘密——大他者,你别再装瞎了,你要对我诚实,我知道你看得见性的维度,所以我恳请你钟情于我。作为代价,我愿意用异装迷惑所有男女,不让他们知道你的秘密。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异装癖的人有点像大他者的保镖兼爱人,但是保卫大他者秘密的前提是大他者要对自己承认性化秩序,承认有性这个维度存在。
我们这样去理解异装癖:他始终让自己处在男性和女性的边界上,他要守卫在边界上、守卫性秩序。他从大他者那里通过这种“威胁”得到了钟爱,于是可以作为性秩序本身的大他者的化身。只有异装癖能看得见自己的真正性别,那么被作为代言人的大他者也能听见异装癖自己内心的言说。
这样,他也成了大他者享乐的工具。异装癖所设想的大他者是性无能(impotent)的,但祂却有非常强烈的性欲望(fierce desire of sex)。所以大他者需要这个异装癖的主体去在两性的差异上当自己的卫兵,帮他听到超性化的第一人称意识。
异装癖的超性化的第一人称状态是可以带来很多智慧的。但是它又预设了大他者存在,所以它不是革命性的。
这个家伙可能不承认男性性和女性性,但他的行为确实是在帮助自己幻想出来的大他者拼命地维护性差异的秘密。所以他永远相信有性差异本身存在。可能不同的sexualities在他看来都是虚假的误认,但是sex itself是存在的。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讲,事实上的福柯主义者也有可能是变成这种异装癖。他可能在第一人称上是反对福柯的,他觉得福柯很蠢、很错,但是他自己实际上是借助了福柯的这些机制。
福柯
●7.【最可耻的一类癖好】
然后我们简短地讲一下炼铜癖(pedophilia)。这是极度邪恶的性癖,我们先摆明立场,它不应该存在。
这样的畜生认为自己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大他者(可能是god、power、money……)之后,自己就可以做任何邪恶的事情。
但是pedophilia这件事情本身又不属于任何邪恶的事中的一件。在这种变态心里,pedophilia反而认为他做的是一件最善良的事情。
因为pedophilia在内心里把自己同god联系了起来,他认为god对人类的爱就是一种pedophilia,所以他就可以去实现自己对于children的爱、对于那些受害人的爱。那么他的行为在哲学上就是合法的了。
人们常常误传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自己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借角色之口说过一句话:“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都是被允许的。”这句话是误传,小说里并没有写过这句话。但是有比较接近的话。
陀思妥耶夫斯基
德米特里是卡拉马佐夫家族里的大儿子,他跟他爹为了一个女的争风吃醋,一度想杀了他爹,最后被人抢先了,但是他心里面内疚。明明不是他杀的,他还去认罪了。他就想要皈依god,希望god能够宽恕自己。
而拉基金是卡拉马佐夫家族的小儿子阿廖沙(他是整部小说里的英雄,被陀思妥耶夫斯基设定为小说里最聪明的一个家伙,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早丧的幼子同名。)的朋友。
拉基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家伙,但他和既聪明又虔诚的阿廖沙不同,他永远没有办法真正地相信那些东西,他是一个完美的伪装者。
故事的结尾,卡拉马佐夫三兄弟最终都沐浴到了圣光里面,所以拉基金不可避免地陷入到对他们的厌恶和嫉妒当中,因为他impotent,他没有办法把自己投入到圣光当中,所以他很嫉妒他们。
我扯远了,我就是要讲这一句话,什么叫做: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它的来源就是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面的大儿子和拉基金的一个辩论:
如果没有god或永恒的生命,人类会变成什么样?是否一切都会被允许,他们可以做想做的一切?
这是他们辩论的问题,而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结论。所以以上那句话是讹传。但是在pedophilia这种变态那边,这句讹传的话就要被改写了,改写成:“如果大他者存在,那么一切就会被允许了。”
就比如说罗马教廷(Vatican)的那些人是真正相信大他者存在的,按照这种逻辑,他们就会变成pedophilia。他们自以为完全把自己奉献给了大他者,所以要代替大他者去实行祂未能实行的对children等弱势群体的“爱”。
所以我认为,阿廖沙长大了之后,他要么在成长过程中变成受害者,要么长大之后陷入pedophilia。除非他学习哲学,从对大他者的虔诚中跳出来,变成克尔凯郭尔。克尔凯廓尔面对他年轻的未婚妻甚至都感到了pedophilia的罪恶感。一个哲学家太聪明的话,他甚至会觉得一切人类都是pedophilia。
克尔凯郭尔
如果大他者存在,一切才会被允许。所以那些红衣大主教就会陷入这种邪恶的倒错当中,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反而会把自己对children的爱和god对人类的爱等同起来。
另外一方面,他们甚至会认为自己的做法是一种牺牲,自己反而是忍受了罪恶。他会把这种东西变成一种爱欲机制,而不是合理化。这种变态的爱欲机制是创伤性的,他知道自己是邪恶的,但自己越是这样邪恶,越是能衬托出god在爱世人时的痛苦和牺牲。
所以pedophilia会认为这种邪恶类似于Judas的牺牲,没有Judas哪来Christ?Christ不遭遇悲惨命运的话,他如何能复活然后成圣?这就是这些有Catholicism文化背景的教权知识分子性变态的一个内在逻辑。我不要跟你讨论这些具体教义,烦死了!而且我根本也不信那一套。我只会承认Emancipatory Theology意义上的“圣”,也就是从从穷苦的劳苦大众中诞生并带领他们反抗秩序的“圣”。
所以这种pedophilia的创伤性“邪恶”“牺牲”是向大他者献身的一个必需品。所有至神圣的献身一定会有一个至污秽的剩余。这个至污秽的剩余和这个至神圣的献身之间是辩证法意义上相等的。
他们在逻辑关系上是一致的,god对于人类的爱和自己对于弱者、对被害人的那种畸形的爱实际上是一样的。实际上那哪是爱呀,这是摧毁啊,他使得受害者在精神上受到了创伤,没有办法融合进世俗的符号学秩序。
● 8.【窥视与恋物】
(1)voyeurism
窥阴癖(voyeurism)就是窥视她人的sexual organ或是naked body。分析这种性癖当然要围绕视觉辩证法,但是它实际上也有沉默的机制。他窥视的时候是不发声的,如果是正在交谈的时候偷瞄一眼其实没啥,真正的voyeurism一定要偷偷地保持沉默。在这种沉默的无声无息中,他会有快感。
一般理解的情况下,voyeurism病症的核心是他和受害人共享了一个秘密,比如sexual organ的形状、颜色,或者是对方私处的衣物是什么颜色,或者说他察知到了对方的一些特殊的癖好和羞体的特征等等。
但这只是一种结果,而不是真正的成因。他真正的小客体的内在结构是这样的:小客体a要站到主体S’背后,去支配他的行为模式,于是大他者化、律令化了。这个律令化的小客体是他的欲望构成因。(和第2.节当中分析的变态结构是一致的)
它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积累快感并无限期推迟欲望。这很强,因为voyeurist光看就行了,可以无限期地推迟性欲望。
所以在这里面,一个东西是至关重要的,就是他享受的并不是别人被看见,而是自己不被看见。这是他真正要窥探的,这是一重爱欲。
另外一重爱欲也是它的核心爱欲,就是他能够在这一过程中看见大他者,并看见那些被他偷偷注视着的受害人也正在看着大他者。但大他者是沉默的,所以祂不会提醒受害者。而voyeurist对此心知肚明。
比如说受害者正在换一些私密部位的衣物时候,她知道有一个大他者在看着她,只不过她内心否认这一点。只有当她突然发现另外有别人(尤其是异性)在偷偷注视着自己时,她会忽然间感到很抗拒、很害怕、很绝望、很沮丧。而从这受害者的这些反应上,这个变态可以反推大他者正在看着他们,而且每一个具体的个体都能通过这种紧急情况下本能般的抗拒性反应来证明这一点。大家都默认大他者在看着别人、看着自己。
然后这个变态的快感就来自于他逮到了大他者在看着别人这一“公开的秘密”。他通过自己的这种行为证明这个社会秩序在盯着每一个人,尤其是羞耻的秩序。
他偷看别人的隐私部位时他也同时在兴奋地幻想:如果她发现了我会露出怎样的窘态、会怎样抗拒。所以他骨子里是期待自己偷窥别人这一幕能被受害者察觉到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受害者露羞、露怯、绝望、害怕,才能以此感受到大他者的凝视。
就算他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这一幕,他还是会默认有一个大他者在场,有一个社会秩序在盯着每一个人,他会把这一幕当成好像是被所有人看到了一样,或者是他好像被一个场域之外的超越性他者看到了一样。
voyeurism的词根就是view。观看view就是他的快感来源。他的视线也和大他者的视线重叠了,他通过自己的凝视激活了大他者的凝视。比如他假装自己就是大他者,然后他被发现的一瞬间对方的反应很剧烈,甚至尖叫出来:“变态!”他就会觉得大他者确实存在,他就在我身边,我临时扮演了祂的形象,从而唤醒了祂。由此,他反而达到了快感大爆发。
这种变态会有一些经典的辩论,比如说:你老公看得,我就看不得?他就会和一个默认的、匿名的大他者做对比,这就是他的快感来源。
●(2)fetishism
最后的倒错是一条从爱欲经济学通向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之路。就是恋物癖(fetishism)。(参见主义主义1-2-2-3)
恋物癖当中的物基本上也是大他者的化身,它处在一个临界状态:它既是小他者,也是大他者。因为大他者就是又聋又盲的,而小他者就是既听得见又看得见的。
所以恋物癖这种“临界状态”很容易会纠缠在异装癖上,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智性主义的反动。恋物癖其实是可以拯救pervert的一个机制,它承认大他者能看见、能听见一般的东西,但是它认为大他者对于爱欲一无所知,而对爱欲有所知的是小他者。
比如说男性的恋物癖就会把女性本质投射到她具体的衣物上,比如高跟鞋、裙子、丝袜这些东西上面。他认为女性本质不在女性的内在,也不在女性的肉体,而在于她纯粹的外表,甚至是可以脱离外表、非生命的、最机械的、最不是外表的外表。
他认为大他者对于这点一无所知,所以他认为大他者对于爱欲一无所知。大他者以为中立的作为商品的鞋、衣、袜这些东西在恋物癖看来恰恰才是女性的爱欲生产的原因。
我不说你那些别的,比如说收集什么高达、耐克鞋之类的,这是另外一种恋物癖,这里说的恋物癖仅仅是作为一种sexual perversion的恋物癖。
大他者是一个想要去享乐但是无能享乐、不懂得怎么享乐的一个家伙。所以这种对于这个衣物的恋物很容易会和异装癖混在一块,因为这两种倒错都察觉到了大他者的无能。
如果一个恋物癖者同时认为大他者是性无能但性强欲的话,那么他就会走向异装癖。但如果他只是认为大他者无能(这种无能不仅是性无能,而且在欲望上也是无能的,大他者没有能力去宣泄自己的欲望,所以也是没有欲望的大他者)的话,主体就倾向于脱离共同体秩序,然后和他的小他者建构新的共同体。比如把他的几双鞋、几条袜子拟人化,然后投射爱欲到上面去。
恋物癖者往往牺牲了他的社会化维度,然后会把社会化维度投射到他完全能掌控到的那些物上面。就是把他自己的外密性小他者投射到物上,然后围绕这些物建构他自己的一套A’。
所以恋物癖本质上,与其说他是恋物癖,倒不如说他是“恋主体间性癖”,因为他真正恋的不是物,而是创伤性的、脱离共同体秩序的主体间性。或者说他恋的是“心”。他狂热地想要去爱上他心的这么一个状态就是恋物癖。
没能被共同体秩序满足主体间的交往欲的孤独的人会患上恋物癖。所以原子化社会当中的个体往往会有恋物癖。
恋物癖可以进一步通往Marxism对拜物教的批判。拜物教批判同样也是一个物的人化、人的物化的这么一种过程。所以爱欲经济学这样牵引下去,后面就要讲具体的它在整个力比多经济体系里面是怎么运行的了。
最后一点,1-4-2-4最后就会在fetishism这个环节上平滑地衔接到global capitalism当中,fetishism就是所有的人文主义者接入全球资本主义的一个接入点。我甚至可以说恋物癖是1-4-2共享的。
因为1-4-2世俗人道主义的“人性”过剩了,渗透到了fetish里面。为什么会过剩?因为在1-4-2的谎言之下,它追求的“人性”是极为抽象且偏狭的,真正的公平性在其中荡然无存,整个体系的倒错使得世俗人道主义者眼中的那些无法真正融入RC/GC体系的或要被宽容的(1-4-2-1)、或要被消费的(1-4-2-2)、或要被要求环保的(1-4-2-3)人们实际上被他们去人化了,那些被压迫的、被打压的一些成员连他们的fetish都不如。这种“过剩”恰恰不是因为他们的“人性”太多,而是可以被他们识别为“人”的对象、受体太少。
所以这个fetishism,甚至有些什么宠物我都要算在里面。对于宠物的爱当然不是sexual的了,可能就是像小宝宝一样照顾它的那种宠溺。这是中产阶级独有的恋物癖形式。
●9.【总结】
那么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把所有性化审美的维度都讲掉了,然后我们另外一方面也讲了很多具体的表现形式。这两部分我觉得已经比较完整了。
大家要在知性上去学习,我不是叫你去实践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pervert,不要去实践,意义不大。
但是你要问:“每个人如何组织自己的爱欲?”只要你不伤害别人或者不违背法律和公序良俗,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在哲学上,我们已经掌握到了基本上这里面所有的秘密。只是要进一步细化、或者进一步调整它的参数和比例,对于性变态的解释模型就基本上已经建构完毕了。
那么更多的是我们要把精力、智慧、行动放在超越“性”的东西上(something beyond sexuality)。当然,sexuality的维度是贯穿于一切的维度,但是我们要认识到,这个东西永远是部分(partial)的,它是符号系统的一个侧面、是某种剩余,它在有的时候会很重要,有的时候会无关紧要,我们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判断。
所以我不是一个还原论者,因为在我看来,符号学机制贯穿于政治(politics),经济(economics),信仰(religion)、科学(science)等一切维度。这只是论域之一,这个论域和其他论域有交叉那也很正常。对个体的生活和谐,你可以参考我这些东西。
但是我作为一个哲学家肯定要向更重要的一些领域去运用我的才智。所以我可能在后面不会再讲这些玩意了。你们自己要去研究比如具体的恋物癖的各种类型之间的差异。
我只是要证明一点,学哲学的人是有能力分析一切的。这些东西在我们看来都不是异质性的东西,它都是符号系统的一些基本模式在不同的生存状况、文化状况、意识形态模型下面的一些演变而已。可能之前的哲人分析过他自己那个时代的这些东西,但是我出生在我这个时代,我要为我这个时代的这些形式来进行一些反思。好,就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