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的一篇 烂 文 》
“在吗？有空出来溜弯吗？”微信消息闪烁，一呲牙的笑脸蹦出来。
瞄一眼时间，晚八点。打开的窗传入夏日微风，白日下过雨，风里混合了泥石草木独有的气味。
“嗯，刚吃完饭，正好想散散步消个食，老样子，小区门口。”扫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母亲，思量片刻，回复道。穿好鞋：“妈，我和欣茹出去走走了，九点多就回来。”母亲转头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吐出：“嗯，早点回来，拿上钥匙。”
我想，她想说的原话应该是“这么晚了，和她出去干什么。”
到小区门口了，微凉的风似乎直接透过衣服拂到皮肤上。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同样是微凉的夜晚，我和欣茹贴在一起取暖，放声欢笑的情景。
“旭烨，你这么快就来了啊。”欣茹边走边冲我招招手。转身，抬眼映入的是她纤细如线的身影和妆容精致却有点削瘦的面颊。在这个微凉的夜晚，欣茹上身套了件宽大的黑色T恤，下身的超短裙大部分被上衣遮盖了。
“嗯，走吧，我们去哪走走啊？”我用些许轻快的语气问道，身体自然贴近她。
“我也不知道去哪，就随便走走呗。”欣茹随意答道。
“嗯，好吧。”不再多言，两人并肩而行。感受到空气有些许凝滞，我主动搭话：“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挺忙的吧？”
“忙什么呀，奶茶店那工作我早辞掉了。”欣茹语气中似乎有些轻蔑。
“为什么呢？我觉得那工作挺好的，还比较稳定。”我疑惑的问道。
“挣得太少了，而且没什么挑战性，无趣。”欣茹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心下一惊，半天没再搭话。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沉默，欣茹解释到：“奶茶店的外卖即使很已经晚也要制作好派送…你不知道，有一阵子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只有我一个人值班，真的吃不消。况且老板也不给加班费。”欣茹的眼中透出疲惫和厌倦。
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多干几行积累一下经验也好，以后就做全能型人才好啦。”说完，我夸张的笑了几声，想活跃一下这凉凉的气氛。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闲着，欣茹接着说：“其实我近期准备去一个酒庄工作，过两天就出发，酒庄包吃包住，若应聘上，就不回来了。”
我忙说：“这么急吗？”不安和不舍的语气透露出来。欣茹察觉到了，笑着说：“没事，就去试试啦，行不行还不一定呢。”似乎是不愿再在工作问题上深究，欣茹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高考怎么样啊？”
我感觉自己脸颊腾变得又红又热，幸好是夜晚欣茹看不到。“刚过一本线五分罢了。”说完我绝望的低下了头。
耳边似乎响起当年我中考完，欣茹知道结果后失望的语气：我本来还想炫耀一下我的学霸小弟呢。
意料之外的是她说：“能上大学就很好啊，真为你感到高兴。还真是有点羡慕你呢，要是当初…算了，不提了，毕竟老子不是读书那块料啊，哈哈。”欣茹洒脱的笑声里似乎掺着一点苦涩。
我有瞬时的失神：是啊，要是当初欣茹坚持一下，我们的人生轨迹是不是都会不同。见我发呆，欣茹捏住了我的脸，脸被捏住，顿时清醒。“没有没有，欣茹你勇于走自己的路，坚持自我也很厉害呀！”我急忙应道。
“哎呦，你就别宽慰我了，生活真的很艰难呀。如同有千斤压在身上似的，喘不过气来呀～”故作戏谑的语调。欣茹是要强的，这点我很明白，我们也很相像。我并不需要说些同情和肉麻的话，彼此都懂。
“走，买烟去，最近抽二手烟抽的嗓子难受。顺便再买点吃的，我还没吃晚饭呢。”欣茹加快脚步说道。
听到这，我刻意用严肃的语气说：“吸烟对肺不好啊，不跟你说别抽了么？还有，怎么这么晚都没吃饭，你就不能按时…”
“打住，打住。哎，这不是借烟消愁么~安啦安啦，我要去买的是细烟，比二手烟好多了。”仿佛耍赖皮似的语调堵住了我的嘴。我只得嘀咕几声：“那也挡不住你一天十来根的抽啊。”
不知不觉我们走进了超市，超市里灯光明亮。欣茹买完烟和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欣茹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天，你小腿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我无意识的提高音量，几个人的目光投来。
“哎呦，没啥事啦，就是骑摩托车被排气管烫了两下，常有的事。”我一时语噎，她口中云淡风清的两块伤，占据了她小腿肚的大部分面积，干痂脱落的大部分皮肤是黑乎乎的，未脱落的部分像两笔浓厚的墨晕染开来。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想继续说教，因为肯定会惹她不悦。欣茹似乎知道我的难受，起身向外走去，我赶忙跟上。
出了超市，空气里掺杂了各种小吃和烤串过油后的香气，“滋啦滋啦”的声音充斥着耳蜗。跟着欣茹走到一烤串摊前。“大哥，给我来四十串牛肉，多放辣椒”
“好嘞。”那摊主开心的应着，秀着一手好技术。
欣茹递给我一根烤好肉串，我连忙拒绝道：“太晚了，吃了胃会不舒服，况且我已经吃饭了。”
欣茹并不死心，强行将串塞给我边说：“太多了，我吃不了，你就当帮帮忙呗。”
我顺杆爬说：“你知道还买这么多。”但欣茹一脸开心的说：“因为今晚我要去我男朋友家，给他带点。”
她开心的神情我尽收眼底。我心中倏的一片阴霾，一阵刺痛，只得维持着笑说：“是嘛，你告诉你妈了？”
“我哪敢啊，当然是秘密地联系喽，我妈也不太管我啦。”又是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他人还不错，跟他在一起比较轻松，比其他那些垃圾强多了。”说完还“哼”了一下。“不过，最近他老提想带我见他家人，我给拒了。我觉得自己还小，走不到那一步。”
心脏似乎被一刀剖来，深呼吸故作调皮道：“这就对了，男的都是群肤浅的生物。你还小，可不能给拐跑了～”
“那，你也很肤浅吗？”欣茹轻快地反问道，“一路上，似乎只要路过的男的都会瞄我一眼哦。”
“我，我…”如鲠在喉，难以出声。
心中忽然腾起一把火，我直接捧起欣茹的脸说：“什么小弟，我只不过比你小三个月而已。我要是肤浅，不早就跟你表白了吗？用得着像现在一样难受的要死吗？”
欣茹愣住了，好像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回神后迅速用力打掉我的手道：“你，你干嘛呀，咱们是发小，是最好的朋友。”
我的手腕却没有传来痛感，心像坠入了冰窖。苦笑道：“我为什么就不行？”
见我不依不饶欣茹深深吸气，后缓缓道：“你和我终究不会是一路人的，我们太熟悉彼此了。你有自己的梦要去追，而我，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当我做出撤学选择的那一天，我们之间就已隔千山万水了。”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似乎我们中间横空出现了一道屏障，就算就算任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丝毫，鼻头酸酸的。
五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动：“旭烨，你怎么没‘我’出个所以然，反而发起呆来了，我开玩笑的啦。”
我赶快回过神来，连忙说：“我皮肤这么白，确实挺肤浅的。”
“噗嗤”，欣茹笑出声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冷呢”。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突然我的电话响了。
欣茹笑道：“小妈宝，快接吧。”
接起电话：“马上就回去了，不用担心。”随后迅速挂掉。欣茹看着我突然笑出声来：“一起回去吧，不然你妈该认为我要把你带坏了，走吧。”不知为何我并不想搭话。见我不动弹，欣茹戳我一下。她估计以为我在赌气，但我随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大姐，晚上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然后我主动拉起她的手，她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任由我拉着往回走。
一路上跟我吐槽她遇见的那些“奇葩男”。
我随意的应着，心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这么拉着她了。
回到小区门口，欣茹的手抽离了我的手，她把外套还给我，拍拍我的肩说：“小弟，一会我男朋友就来接我了，你晚安好梦呀。”
但我却反手拉住她，突然将她卷入怀中，她僵住了，明显没料到我会这举动。
我说：“答应我，你要好好爱自己，珍惜自己。拜托了。”语调是大概是我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柔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松开她转身了。脚下的路有点模糊，暗淡的灯光就像我的心情。
待欣茹反应过来，我已走远，只听见她在后面大声喊到：“放心，我会的！”
柔柔的晚风，淡淡的微笑，步子变得轻快了些，也算是没让自己后悔了。想想肯定还有以后，但也不会是当初的感觉了。毕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去强求得不到感情。可能也是自己太年轻了吧。若日后回想起来，想必也真是个心宽到让人心碎的初恋了。
也许就像那句话吧
你也许是一颗石子，可是在爱你的人眼中你是一颗无与伦比珍珠。年少的爱恋，值得被珍惜和收藏。
（本文纯属虚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