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龙文”小说《比阿特丽斯》中
小说承接上一篇，讲到比阿特丽斯进入梦境寻找线索。如果忘了可以回去看：）
【正文：】
深夜回到酒馆，还有不少龙在喝酒。米尔迪斯在门口看着柜台前陌生的四足龙愣了大约有半分钟，随后他拉着比阿特丽斯走到柜台。
“原来老板去哪里了？换龙了吗？”比阿特丽斯向那位新来的龙问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老板去休息了，我是他新招来的。”那只新来的龙微笑地回答。
“那麻烦您给我来杯啤酒。”米尔迪斯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椅子上，一副随时准备扑上去的感觉。
比阿特丽斯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米尔迪斯的反常。若不是他抓着自己的翅膀，同时踩在椅子上，她或许还没反应过来。米尔迪斯利用了柜台遮挡视线的原理，让自己先一步做出准备，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或许是出于米尔迪斯自己的经验。
在那只新龙转过身拿酒的时候，米尔迪斯松开了拉住比阿特丽斯翅膀的爪子，迅速抓住柜台，借由爪子和踩在椅子上的脚发力瞬间爬到柜台上，一个猛扑将那只新龙摁在地上。他用大腿顶起新龙的一只后爪夹在腰上，另一只脚的脚踝固定住新龙的另一只后爪，并撑开向着其他方向。他用左爪抓住新龙的左前爪，右前爪夹在腋下，右爪握拳随时准备打在新龙脸上。
还没等对方开口，米尔迪斯就愤怒的吼道：“你是谁，快说？你把原先那家伙弄哪里去了？”
从米尔迪斯扑上去，到他控制住新龙并大吼，时间才过去两秒，那些喝酒的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拿着酒靠了过来。
“这位兄弟，能先把我放开在说话吗？我都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比阿特丽斯从柜体一侧走过来，看到米尔迪斯一拳打在新龙的脸上。
“你少在这装，没有龙比我更了解他。”米尔迪斯大吼，“他会不会招新的龙我会不知道？这个酒馆是我和他一起建立的，其中一半的金币也是我出的，仅有的两个房间有一间还是我的。”说着，米尔迪斯又是一拳打在新龙的脸上。“快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嘿嘿，你中计了。”新龙怪笑着看向比阿特丽斯。
米尔迪斯也迅速回头看了眼比阿特丽斯，她相安无事，这意味着他被骗了。
趁着米尔迪斯回头的时间，新龙从米尔迪斯腋下抽出右前爪，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并算准米尔迪斯回头的时间，将泥土甩在米尔迪斯眼睛里。借此机会，新龙用头将米尔迪斯撞开。米尔迪斯则迅速站稳身子，预判新龙逃跑的方向，给新龙狠狠来了一拳。
等到米尔迪斯强忍着睁开眼睛时，新龙已经没了踪影。
比阿特丽斯跑到楼上，用小木盆接了盆水给米尔迪斯清洗眼睛。之后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老板，确认只是昏迷之后米尔迪斯松了口气。比阿特丽斯四处观察一番后，将地上带着奇怪气味的酒杯递给米尔迪斯，那不是酒的味道，而是一种其他的液体。
“现在这么办？”比阿特丽斯问米尔迪斯。
“龙已经跑了，现在我们也有线索，等明天在看吧！”
米尔迪斯将老板抱回房间，接着赶走了所有还在喝酒的酒客，酒馆提前关门打烊。等到热水放好之后，米尔迪斯和比阿特丽斯泡在大澡盆里，水面上飘着几片花瓣。这是比阿特丽斯特意跑到镇子外面的野地去摘的——她不习惯在没有花瓣的水里泡澡。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男孩子泡澡。”比阿特丽斯说着，害羞地脸红了起来。
“我也头一回和女孩子泡澡。”米尔迪斯惬意的将半个脑袋埋在水里，他能感觉到比阿特丽斯摆动尾巴产生的水波，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乱跳的心上。他原本只是说说，开个玩笑，没想过比阿特丽斯当真了。我是应该为此感到开心吗？
“那你感觉怎么样？”比阿特丽斯问。
“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心跳得很快，空气变得好香，好像大口地闻一闻。”米尔迪斯沉默一小会儿，“我不想表现得那么虚伪，所以说句不那么好听的，我希望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泡澡。”
比阿特丽斯起身从澡盆爬出去，在米尔迪斯面前晃来晃去。那浓郁的气味，妖媚的身姿，弯曲完美的线条都让米尔迪斯感到神情恍惚。他的身体似乎有了某种反应，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但他很快就扼杀了这样的想法，他确信自己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从一堆杂乱摆放的东西中，比阿特丽斯找了把木制的梳子，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香皂又爬了回来。这过程中，米尔迪斯确信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这些时间你打算用来做什么，就这样泡着？”比阿特丽斯梳理着毛发，说出了她真实的想法。“要不说一下中午提到的那次委托任务，以及中间都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和老板的关系，我想更加了解你一些。”
她将梳子叼在嘴里，用香皂搓出一堆泡泡。
米尔迪斯先是一阵沉默，在水中吐了几个泡泡后才慢慢坐正身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就帮金主解决了几十个匪徒。”他说，“那位金主和现在这个委托我们的金主是同一位。那时我刚来到这个城镇，听说有龙重金发表委托，于是我就去了。当时我和现在的老板在一起。”
“其实那次任务挺简单的，”米尔迪斯注意到比阿特丽斯正看着自己，还用香皂在自己头上弄了些泡泡。“就是金主的一只商队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金主派了士兵过去但无济于事，正好那时我和老板都缺金币，索性就接了这个委托。我们带着剩下的士兵，又在街上随便找了几只壮硕的龙就出发了。很简单的，我们来了，我们去了，我们赢了，几十名气势嚣张的匪徒在我们面前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听着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不过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比阿特丽斯思索了会儿继续问，“之后呢？”
“之后……之后老板他厌倦了四处游历的日子，决定在这个城镇建一个酒馆，也就是现在这个。”
“你之前说这里仅有的两个房间中就有一个是你的，这是什么意思？”
“额……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或许你也已经猜到了，只是故意这样问而已。其实你现在住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那张床也正是我的床，如果不是现在我们泡在同一个澡盆里，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我想把这件事情掩埋到最后，直到我们都忘记彼此的存在。”米尔迪斯还在犹豫，他将脑袋缩在水里，过一会儿又伸出来。“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去那些酒馆和旅店看过了，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不合格，所以我就花三十个金币请龙重新装修了自己的房间，好让你住在我的房间里，这样……至少能确保你的安全。”
米尔迪斯意识到自己说了些很肉麻，很不可理喻的话。“你还想了解什么？”他说得有些心不在焉，并试图转移话题，不至于让聊天陷入尴尬的处境，使这次的泡澡提前结束。
“更久之前的事情，就说些你更久之前经历的事情。你说你没学过魔法，这是为什么？”比阿特丽斯没有太在意那时谁的房间，米尔迪斯说的那些酒馆和旅店她也去看过，和这里比起来确实要差不少。
“那是因为我不够资格，没有学魔法的潜力。”米尔迪斯心不在焉地说。“我的家乡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父亲是打猎的，母亲则习惯种地。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送我去附近的学校上学，正是因为我没有任何学习魔法的潜力，所以在第二年就被劝退了，之后就一直跟着父亲在森林里打猎。虽然我不能去上学，和同其他龙一起学习魔法，但是我喜欢看书，尤其是那些讲述冒险故事和怪异生物的书籍，每次都能让我沉迷其中从而忘记时间。当然的，魔法书我也看了不少，可是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之后等我长大了些，我就厌倦了那种成天打猎、种菜的生活，开始看着山头向往一段故事中的冒险，遇到那些怪异的生物。我每天都在幻想这些，直到我下定决心离开原本的生活。为了实现这一幻想，我学了很多东西，怎么生火，怎么搭帐篷，怎么在森林里活的更久，那些东西可以吃，那些东西可以治病，遇到危险怎么办，迷路了怎么办等等，我学了很多东西，有用的没用的我都学了。在我觉得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后，我就果断的离开了。虽然离开家的第一个晚上我也是过的很难堪，但也还好，至少我坚持下来了。等我慢慢习惯之后，一切就变顺其自然了。我去了很多流传广泛的地方，那些传说有真的也有假的，有的很危险，有的很美丽。我也是在不断的旅行中遇到的老板，我们志同道合，在一起经过了漫长但又不是那么漫长的旅途。
“这差不多就是我的故事了，讲的很草率，也没有什么吸引龙的地方。关于旅途中发生的事情，细讲的话那估计要讲很久，有时间在说吧！”米尔迪斯说。“你呢？作为交换你也要讲讲自己的事情，好让我也了解你。”
比阿特丽斯一番思考，想不到自己能讲什么，但还是简单的讲了些。“我的家庭比较富有，经常和王公贵族搭交道。我有自己仆从帮我安排一天重复的行程，有自己的导师教我魔法。他们没有自己的思考，像块会动的木头，完全听从我的吩咐，却又不让我做这也不让我做那。我讨厌他们，希望他们滚出我的生活，但这并不可能，所以我就跑了出来。我随便找了辆马车，让他把我随便带到某个地方，中途我又随便换了几辆马车，会去到哪里我并不清楚，只要能离开他们就是好的。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既然他们找到了我，还知道我的名字，这只能说明他们认识我，那么我就不能在这里呆得太久。我要去一个没有龙认识我的地方。”
又是一番沉默，比阿特丽斯从澡盆爬了出来对米尔迪斯说：“要不你给我抹些香皂吧，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仆从帮我抹的。”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有考虑过我和她的性别差异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是在示好吗？还是勾引？米尔迪斯不理解，见比阿特丽斯一直在等，他也不想掩饰什么，从水中捞起香皂。他先是从后背开始，从脖子到纤细的腰再到尾巴末端，然后是翅膀，小到翅膀上的每跟羽毛都抹得很仔细。整个过程中，那浓郁的雌性气味一直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思想混乱，在这样下去他将无法保持清醒。
在涂抹完后背之后，米尔迪斯打算将香皂交给比阿特丽斯，然后拉开彼此的距离给自己一些缓解的时间，但是她没有接而是转了过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有考虑后果吗？”米尔迪斯注视着她的眼睛故作严肃，却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觉。“你找我来泡澡，难道就是为了知道这些事情，没有别的想法？这……很难让龙信服吧！”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原因，那就是我想找个仆从帮我洗澡，就像我在家里的时候那样。”比阿特丽斯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存在性别上的差异，但在这里我也只认识你一个，而且不是你先这样提议的么，你也接受了我的邀请。如果你不介意当个仆从，那么我们就继续吧！”
米尔迪斯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离开是因为他喜欢那浓郁的雌性气味，或者说是比阿特丽斯身上的味道，那使得他欲罢不能。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没有在意；他知道自己身体现在的反应，她肯定也是看到了，也已经闻到了他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可是依然没有在意。他将香皂放在她胸前涂抹，细小的泡泡随着爪子的不停移动而出现，直到向下涂抹到肚子时，为了方便涂抹她抬起一只后爪，身体向后倾斜甚至是侧躺。这样的角度让他看的更加清楚那毛发间的缝隙，那么近的距离，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他难以忍耐。他只需要往前一点就能碰在一起，稍微用点技巧就能进入她的体内。那美丽的身姿，迷龙的眼睛，向他敞开的大门，这那个男孩子都无法忍受的。
她到底要做什么？那会是她所想要的吗？
以她现在这个体位，这个岔开后爪的姿势，略微紧张又满不在乎的表情，她肯定没有办法快速反应，只要他动作够快，够坚定，必定能将她摁住，施行伦理道德之外的运动。没有龙会知道的！或许他能找到几根皮带，捆着她的翅膀和爪子让她动弹不得，当然还得绑住她的吻部或是割掉她的舌头，剥夺她呼救的权利，然后将她悬挂在地下某个漆黑的房间里轮番侵犯、蹂躏。只是割舌头太过于残忍，他更倾向于前者，毕竟谁不想试试那张可爱的小嘴，所以舌头是必要的。既然如此，那么绑住吻部也是做不到了，或许可以用铁圈撑开她的嘴巴，或者……割掉她的声带？等到他玩腻了她，他会请那些愿意出高价的龙来继续玩弄，几个，十几个，几百个，直到她的身体被玩坏，堕落为魅魔，这一切也不会停止。
或许他还能找个拉车，用重金收买一个佣兵，将她放在拉车上，满世界迅游，免费提供给那些有想法，有需要的龙。如果他是个坏龙，很坏很坏的那种，没准他就会这样做。为什么不做一只坏龙呢？这些事情想想就足够激动，他现在就能这样做。地下室里有足够的皮带，西边山上有给废弃的小屋，可以先暂时将她吊在那么，进行第一次侵犯和蹂躏。等到差不多了之后就往深山了走，跨过高耸的雪山之后一路向北走到海边，在大海看不见的对面有坐小岛。他曾经去过那里，是小块裸露岩石地，与世隔绝，鸟不拉屎，没有龙会去那里。
他可以掏空那里的岩石，在地下盖个房间然后将她吊在空中。为了防止以外，他还需要挑掉她翅膀上的经络。如果能带些土壤，种点蔬菜，那他就能一直住在那里，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他还可以在空闲的时间研究一下炼金，改变她的容貌，让她堕落成比魅魔还要下等的只服从自己的性奴。他可以这么做，现在就可以，只需要一个开脱去地下室的借口。不，借口也不缺。他只需要随便搪塞一下，花个两分钟去拿皮带，一场新的生活就开始了。他已经按捺不住这个想法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必须开始！她太容易相信其他龙了，她甚至没有考虑过，如果她面前这只龙是个坏蛋，没有道德、不知廉耻的坏龙，那她将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和羞辱。幸好你来到的是这里！
见米尔迪斯迟迟没有反应，比阿特丽斯就催促地说：“你愣着干什么，看够了就做你该做的。”
米尔迪斯就果断的避开了那个地方，先涂抹大腿内侧，然后是小腿，再到爪子和肉垫。但这样并不是办法，他的爪子迟早会触摸到那里，于是他开始向比阿特丽斯问些问题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进到梦境之后你都看到了什么？”他问。
尽管如此，当爪子从上面划过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的得到那黏稠、湿润的体液。
“进到梦境之后我就开始构筑，从他和金主对话开始，一直到你去找他的那天。”比阿特丽斯说，“我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相关的对话也混乱不清，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他的失忆好像是突然就发生的，上一秒还好，下一秒就忘了。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我往前摸索记忆的时候注意到他去过一个地方，在哪里有龙和他说了什么，接着他就去找了金主。只要我们去哪里看看，肯定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比阿特丽斯说完的时候，米尔迪斯也用香皂将她全身都抹了一遍。他将香皂交给她，她却让他转过去。
“那你自己抹？”比阿特丽斯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在米尔迪斯犹豫不决的时候，比阿特丽斯将他拽了过去，用刚才涂抹自己的香皂涂抹他的身体。
“那就先涂前面，在涂后面。”她说。
比阿特丽斯手法很是生疏，有很多地方都抹不均匀，她也没有像米尔迪斯那样刻意的避开那个地方，而是用爪子仔细地涂抹几下，像是在清洗玩具——当她的爪子在那东西上来回摩擦时，他几乎时忍不住差点就射了出来，那样可能会弄她一身。在涂抹完前面之后，比阿特丽斯起身走到米尔迪斯身后，开始涂抹后背、接着翅膀和尾巴……
泡完澡后，米尔迪斯同往常那样住在窗前的椅子上梳理毛发，眼睛却一直看向坐在床上的比阿特丽斯。房门已经关紧，房内烛火微弱，不知不觉中他就坐到床边，给比阿特丽斯梳理背上的毛发和翅膀上的羽毛。
注意到米尔迪斯一直盯着自己，比阿特丽斯便问道：“怎么了，还是说你也喜欢看这本书？说起来，书中那名角色和你挺像的。”
米尔迪斯只是微笑没有说话。他悄悄搂住比阿特丽斯并趴扶在她背上，偷偷看了眼书本前面几页的描写，他就已经知道这本是的主角是以自己为原型。这肯定是那位小说家写的。
“我们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每天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罢，比阿特丽斯放好书本，然后缩进了被窝里。
熄灭蜡烛后，米尔迪斯也躺了下来，他尝试闭上眼睛数数，从一数到一万还是没有困意。他清楚自己在想什么，那迷惑的气味还飘在空中，使他没有办法摆脱这种想法，在漫长又无力的挣扎后，他终于还是爬到了比阿特丽斯身上。
她也没有睡着，估计和自己一样。
“我想要……了解你。”米尔迪斯咬牙切齿才将这句恶心的话说出口，他的眼神中似乎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欲望和冲动。
比阿特丽斯神情有些紧张，安静的夜晚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同时她也能听到米尔迪斯的心跳。之后米尔迪斯便咬住她的脖子……
月光趴在窗户，缓慢地爬屋里，随后填满个房间……
时间来到第二天，等他们从房间出来，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钟声没有敲响，多少点他们并不知道，至于他们的样子，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先是四处询问有关昨晚那只新龙的信息，但是没有结果，所有龙都说不认识这样的龙。这很奇怪。接着他们去了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地方，不过这次他们走的更慢，在街上四处闲逛。
米尔迪斯在繁多的摊位前东挑西选，想找个合适的东西送给比阿特丽斯，然而找了半天他只买到了支牡丹花。珠宝是不可能了，她家就是卖珠宝的，只是除了珠宝，女孩子还喜欢些什么？他想不到。他带着比阿特丽斯逛了好几个买衣服的摊位，品质都不怎么样，很粗糙，品质好些的做工又不精细。挑来选取还是除了那朵花什么也没有买到，反倒是比阿特丽斯给他卖了不少东西。一个新的腰包，一把新的匕首，一个黄金做的指环，一个刻有她名字的项链。指环他并没有戴在手上，他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着一切，至于那个项链则让他感到奇怪，那工艺水准并不是这里的珠宝师可以锻造出来的，应该是她自己的东西。
这让米尔迪斯更加感到难堪。比阿特丽斯给他买了那么多东西，自己就只能请她吃几个水果，吃个饭，这说出来都让龙觉得他小气。
等到了那个地方时已经是黄昏。米尔迪斯在门口敲门，他还没有准备好说辞，一个沙哑的声音向回应了他。“谁啊！我开不了门，你们进来吧！”
比阿特丽斯看着米尔迪斯，见他犹豫了几秒后才推门进去，自己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进门的第一眼她就注意到桌上的烛台正亮着，然而现在还不是晚上。她之所以没有走过去将烛台熄灭，是因为她注意到烛台上的蜡烛是新换上去的，这肯定另有用意。
见到进来的龙是米尔迪斯，躺在床上声音沙哑的母龙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一个劲的想要支撑起消瘦的身体，然而很快又瘫软了下去。
“是你吗？米尔迪斯！过来让我看看。”母龙用沙哑的声音说，一副有气无力的快要死的样子。
“你认识她？”比阿特丽斯凑到米尔迪斯耳边小声的问。
“不认识。估计和之前那个小矮子样子，或许见过，但不记得了。”米尔迪斯也小声的回应。
“那你小心点。”比阿特丽斯说。
米尔迪斯轻轻点头，然后走到床边，因为床的高度较低他只好选择蹲下来，省得对方费劲撑起身体。母龙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米尔迪斯，如树枝般枯萎的爪子搭在他脸上，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恐怖的诅咒，所有光芒，包括天上的太阳和星星都将熄灭在这诅咒之下。
“真的是你，米尔迪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她笑了起来，感觉很开心。“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拖着这副枯萎的身体。”说着她突然咳嗽起来，米尔迪斯显得有些焦急又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没事的，经常这样，都习惯了。”她说。
“你是？”米尔迪斯小心翼翼地开口，他回头看了眼比阿特丽斯现在的情况——她这在四处张望，看到桌上写满文字的稿子，她貌似知道了眼前那位母龙的身份，但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龙无法猜透。
“我们以前见过的，在钟楼下面，你不记得也很正常，那时候的我虽然也很消瘦，但看到比现在更年轻有活力。”她说。“男孩子，健忘很正常的。”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这几年间发生了什么吗？”米尔迪斯问。
“没什么，一个病而已，好不了的了。”
她每说几句话都会咳嗽一阵了，看来是病得很重。
“别说这些丧气的话，是病就能治，总有一天能好的。”
“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吧！”她勉强支撑起身体，从枕头下拿出一个项链交给米尔迪斯。“竟然你来了，那肯定是为了这个东西，帮我把它还回去吧！占有了那么久……真让龙有些羞愧，记得帮我感谢那位龙。”
米尔迪斯仔细检查了下，确定项链中的水晶正是三年前失窃的水晶，现在被一些白银所包裹，只从些许的纹路中透出光芒。他们这次的委托任务就是找到这块水晶，并抓住偷水晶的凶手。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米尔迪斯继续问。
“这是我的另一半给我的，说能治我的病。”她剧烈地咳嗽，鲜血铺满她的爪子。“能把我去拿快布吗？谢谢！”
比阿特丽斯起身走进厨房，一只四足龙站在她对面，窗外的阳光遮挡着他的脸，同时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只四足龙已经走到她面前，用爪子的一根指头捂住她的嘴巴。
“嘘，别说话。”他小声地说，将另一只前爪拿着的毛巾交给比阿特丽斯。“先把毛巾拿给她，等一下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做完这些，那只四足龙就退到窗边和比阿特丽斯保持距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她出去然后回来。比阿特丽斯也是这样做的，她先离开厨房将毛巾交给米尔迪斯，又趁米尔迪斯和母龙说话的时间转身回到厨房。
“你太容易相信其他龙，但在你改掉这个毛病之前，请务必相信我一次。”他眼神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冷静且平缓地说，“明天早上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去镇子外西边的森林，那里有条小溪，沿着溪流往上游走你会看到一块很大的石头，我会在石头下面等你。请务必自己过来，不要带米尔迪斯。”
比阿特丽斯刚想追问些为什么，米尔迪斯就出现在了她前面，毫不犹豫地将她拦在身后。就在几秒钟前，米尔迪斯察觉到异样，回头就发现比阿特丽斯不见了，于是便走了过来。
看见米尔迪斯后，那只四足龙慌张地撞碎窗户飞走，米尔迪斯也赶忙翻出窗户追了上去。眨眼间，米尔迪斯就飞到了四足龙面前，正准备抓住对方的脖子时，几个黑色的触手从四足龙胸前伸出，快速向米尔迪斯袭来。
米尔迪斯回身躲避后顺势又追了上去，抓住四足龙的尾巴迅速爬到背上。四足龙快速翻滚身子想要将米尔迪斯甩下去，见此方法无效，数个黑色的触手又背后伸出，缠绕住米尔迪斯的身体和四肢。
在米尔迪斯动弹不得的情况下，四足龙转过身来轻声说道：“很抱歉，米尔迪斯！”
接着，四足龙甩尾下砸，将米尔迪斯打向地面。好在米尔迪斯反应及时，在快要撞到地面前挥动翅膀扇出强风，抵消了一部分向下的冲击。可当他回过神来，四足龙已经消失在了天空之下。
四下寻找一番后，米尔迪斯从窗户翻了进来，快步走到比阿特丽斯面前检查她的身体。忽然间，一阵恶意从背后袭来，他顾不及思考便再次从窗户翻出去。在街对面阴暗的巷子里，一个黑影探出脑袋在观察自己，这让米尔迪斯想起了暴雨中追逐的那个影子。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尔迪斯回头叮嘱比阿特丽斯，让她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随后掏出腰间的旧匕首快速冲了过去。这次黑影没有逃跑，只是一言不发地退回到巷子深处，似乎是有意等着米尔迪斯。然而等米尔迪斯来到黑影面前时，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面前的生物。眼前的黑影的样貌已经不再是一只四足龙了，而是一只连外貌都和米尔迪斯一样的双足带翅膀的龙，唯一的区别可能就他全身漆黑像是涂满了墨水，如液体般的皮肤微微反射着光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米尔迪斯握紧爪子中的匕首，语气凝重地向对方询问。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墙边，被阴影笼罩的深处。
过了大概两分钟后，黑影仍然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就只是站着。难道这是一次调虎离山？可是水晶在我身上，他们抓比阿特丽斯又有什么意义？米尔迪斯实在想不懂，他转身想要离开巷子，却被突然从墙上伸出的触手拦住，这也让他更加确定黑影和那只四足龙存在联系。
米尔迪斯挥舞匕首刺向黑影，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刺穿对方的肩膀。然而黑影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借此缓慢靠近米尔迪斯，如水流般从他身体穿过，又完好无事的站在他背后。
“这是什么能力？”
黑影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这次他消失在了土壤里。
比阿特丽斯这边，在米尔迪斯离开后不久，刚刚跑掉的四足龙就出现在门口。“如果可以记得带上那块水晶，你可以不必交给我，但这很重要，请切记。”他走到对比阿特丽斯身边说完这些，接着又走到床边，帮母龙盖好被子。
“为什么不能告诉米尔迪斯？你是在害怕他，还是又其他原因？”
四足龙没有回答，他用指头捂住母龙的嘴巴，示意让她不要说话，随后便离开了。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米尔迪斯和比阿特丽斯也就回去了。在回酒馆之前，他们先是找了地方吃晚饭，然后又看了一场没什么特色的话剧。
卧室里，米尔迪斯盘腿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委托任务快结束了，现在就等明天将水晶还给金主，然后让他安排些士兵守在母龙家里守着，等小偷回来就好。拿到金币之后应该去哪里？比阿特丽斯会去哪里？她这种容易相信其他龙的憨憨，如果不跟着她，被骗去卖了她都不知道。真拿她没办法！若不是为了担负起责任，我才不在乎她要哪里。要不让金主把她送回去？金主能找到她并且清楚她的能力，那肯定和她家人认识。但这不是办法，她肯定也会再跑出来的，之后会遇到什么就更难说了。难办啊！难办！
比阿特丽斯洗完澡回到卧室，开门就看到米尔迪斯坐在椅子叹气。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她说。
“任务结束，拿到金币后你打算去哪？”米尔迪斯看着比阿特丽斯的眼睛，像在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还没想好，反正我是不会呆在这里的，我要去没有龙认识我对方。”比阿特丽斯坐在床上耍起脾气。“到你洗澡了，快去吧！”她说。
“不急，时间还早。”米尔迪斯说，“你见到那只四足龙的时候，他有和你说什么吗？你肯定知道他就是前天晚上的只新龙。”
比阿特丽斯将视线移开，斟酌说辞的神情让米尔迪斯起了怀疑，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只四足龙肯定对她说了什么。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抱起比阿特丽斯就大跨步向着浴室走去。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让你来给我搓澡。”
“你要干什么，我才洗过澡，快放我下来。”
“再洗一次也没关系的啦！女孩子就要白白净净才好！”
米尔迪斯将比阿特丽斯放在一个没有水的大澡盆里。
“我不想洗，快让我回去。”
“那你就告诉我，四足龙和你说了什么，或者和我洗完澡再告诉我也行。”
“才不要！等你洗完澡我再告诉你，现在让我回去。”
“你说的！”米尔迪斯抱起比阿特丽斯，将她抱回到床上。“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他出去前揉了揉比阿特丽斯的脑袋。
等米尔迪斯去洗澡后，比阿特丽斯从米尔迪斯放在桌子上的腰包里找到项链。白银制成的项链做工的粗糙程度一眼就可以看出，有些拼接甚至都没有经过处理。被白银包裹的是一块色彩斑斓的水晶，微微散发这彩色的光，看起来无限美丽，让龙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但也仅仅如此，水晶并没有散发出什么奇怪的魔力，至少她感觉不到水晶中蕴含着救死扶伤的能力。
一番欣赏后她将项链丢到一旁，从床头拿起那本没看完的小说接着看，一直到米尔迪斯悄无声息地进来，飞扑压在她身上。
“我洗好了，赶紧告诉我那只四足龙都说了什么。”
“你着急什么，赶紧把浴巾扎好，都顶到我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将他推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明天早上去镇子西边的小溪，小溪的上有的上游有块很大的石头，他在那等我，说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还让我不要告诉你，随便带上水晶。”
“那么重要的事情，还好我猜到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米尔迪斯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
“还能怎么做，肯定去看看啊！至于你……你可以跟过去，只要不靠太近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应该吧，我也不确定。”
“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时间也不早了，睡觉吧！”
“急什么，时间还早。”比阿特丽斯拦住了准备熄灭烛火的米尔迪斯。
“现在不睡，明天我起不了那么早。”
“那你先睡，我还要看会书。”
“亮着烛火，睡不着。”米尔迪斯说，“那我去屋顶上看星星好了，打算睡觉的时候记得叫我。”
说罢，米尔迪斯就从窗户爬了出去，躺在屋顶上，看着明亮月光下仅有的几颗星星。
【正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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