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髓冒险谭 第十一章第11节
第十一节
“啊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身后传来了顽皮的声音。
竟然真的有人？！
将披在身上的紫色斗篷掀起。两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拥有中须外貌的樱坂佳织里。以及拥有朝香外貌的三途雪雫霞。
你们竟然两个人挤到一件斗篷里，跟踪我到这里啊……
而我没能察觉到的原因。是这紫色斗篷吧……这不是云镜冻那件能隐藏存在感的斗篷吗？送给她们了？不，应该是她们中的谁用【道具交换券】兑换的吧。
不过我印象里【道具交换券】只能交换【赌局相关道具】才对。云镜冻那件神奇的斗篷是他从赌局中赢来的？还是自己带上岛的？我不得而知。
或许她们用的并不是道具交换券。而是具有其他效果的道具。或许是云镜冻真的将斗篷送给了她们。这不重要。客观事实是，她们借助这斗篷的隐蔽效果。一路跟踪我到这里。
“下午的时候就感觉小黄玉有心事。于是睡下前我就留了个心眼儿。”三途一脸得意地说道，“见到小黄玉偷偷起来我就开始跟踪啦。”
“我也有点好奇……浦星同学到底夜半三更想去哪里？”樱坂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来和您私会啊。朔视间大人。”
“见到我竟然没吓到当场跪下。真不愧是虹之咲十杰众呢。樱坂佳织里，朝香未梦。”夜梓香说道，“也罢。既然来都来了。我也懒得赶人。接下来我要和浦星黄玉髓进行一场赌局。你们就在一旁看着便罢。”
“赌局？小黄玉你跟她赌了什么呀！”三途毫无敬意的指着夜梓香问道。
呜哇，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人家好歹也是领主。不过看上去夜梓香不以为忤，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我看向夜梓香，她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容许我多花点时间给两位跟来的人讲解一下情况。
大致说了一下之后。我重新转向夜梓香。
“你骗了我对不对。朔视间夜梓香。”我说道，“中须茉优并没有危险，你却以此作为条件骗我应了你的邀约。这样不太合适吧。”
“我骗没骗你，你问问那边的两人便知。”夜梓香用下巴往樱坂和三途那里指了指。
三途露出疑惑的神色。樱坂则心里有数似的点了点头。见状。三途也连忙跟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在下午的时候，自由都市虹之咲外面出现的那道魔力障壁竟然是朔视间大人的手笔。”樱坂向着夜梓香深深鞠了一躬，“我们已经听天王寺同学说过了。在此我向您诚恳的致谢。”
三途也连忙跟着鞠了一躬。
听了樱坂的讲解，我才知道，刚刚过去的那个下午，自由都市那边遭受了意料之外的强攻。绵锅领的现领主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相当不得了的救兵，一下子就把城内布下的防御体系打得七零八落。
优木灯和朝乐领主早已离城各自处理重要事宜，只靠目前的守军，虽然之前还能勉强应付，但面对这等变故实在是措手不及。在自由都市眼看就要失守之际，突然出现了谜一般的强大魔力障壁。遮断了外部的攻击。这才让自由都市得以保全。
也就是说，倘若没有夜梓香出手相助，现在的中须茉优……不，不光是中须茉优，包含守城的一干人等，恐怕都已经成为尸体了吧。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该谢谢夜梓香才行。既然如此。我就没有拒绝这场赌局的理由了。
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朔视间夜梓香，虽然知道拥有中须外貌的是樱坂。但却不知道拥有朝香外貌的是三途。而是将她当做是朝香未梦本人。
所以她才会将三途与樱坂并称，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朝香同为虹之咲的人，也跟樱坂一样接到了同伴的汇报。
但是，因为三途其实是冒牌货，所以天王寺在守城成功后，实际上只通知了樱坂，并没有通知身为外人的三途。
不过幸好三途很快看出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临机应变的做出像是朝香会做出的举动。嘛。事到如今这到底还有没有意义我也不知道就是了。反正她都已经输掉血币了，现在就算暴露身份被赶出赌局，也无所谓了吧。不过既然她还想装。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么。朔视间大人是看中浦星同学哪点了呢？”樱坂问道。“不知浦星同学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入得朔视间大人的法眼，竟让朔视间大人不惜如此劳精动神也想与之赌上一局？”
嘛。我也想知道就是了。不过樱坂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是为了我而问的吗？还是说，她对于夜梓香想要赌博的对象是我而不是她，心生嫉妒了呢？
“这座岛啊……已经相当扭曲了呢。”夜梓香叹了口气，“先是梨梨那边来的老鼠把因果之丝搅得一塌糊涂。后是有人随意在岛上纵控物质形态转换。昨天甚至莫名其妙掉了块大陨石下来。再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这座岛的平衡已经不堪重负了啊！”
“平衡？”樱坂问道。“莫非这样下去，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岛……会崩塌吗？”
“这倒不会。”夜梓香答道，“岛还是很坚固的。问题在于。这座岛整体上是与我的密友——滋啦丸，也就是邦居榭叶生流（Kunikida Hanamaru）的精神关联的。如果不将扭曲统却弥除的话，滋啦丸的精神就会时时处于不安之中。打个比方，就像是心里扎了根刺。”
虽然不是很懂，总之就是微妙的不快感对吧。大概。
“我构建出了一个术法，可以在瞬间修复所有扭曲。”夜梓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螺丝钉，“我将整个术式凝聚在了这里。只需要有人将这枚【扭曲螺旋】吞下。这座岛上的所有扭曲都会借由该人体内的阿卡夏粒子作为媒介，被净化复原。”
“难道说你想让小黄玉！”三途睁大了眼睛，“吞下去后会发生什么事啊！”
“原本我想以自身作为媒介，来处理这座岛上的扭曲。”夜梓香说道，“很遗憾，这座岛上的扭曲已经过大。以我体内的阿卡夏粒子的容量，这样做的话会有85%左右遭到侵蚀。我不敢保证能靠着剩余的15%维持我的理智。所以，我不能自己来。”
“那为什么是浦星同学？”樱坂问道。
“在9月1日的时候，浦星黄玉髓就进入了我的观察范围。”夜梓香答道，“那时候我感到浦星的体内蕴藏着巨大的阿卡夏粒子容量。就动用神魔之眼查看了一下。结果发现浦星体内的阿卡夏粒子容量竟然能达到我的85%左右。”
樱坂和三途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诶？这是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吗？
“我当时只是感叹了一下。没想到区区一个【异邦人】竟然体内拥有这么多的阿卡夏粒子。也没想太多。”夜梓香继续说道，“但是，随着这座岛上的【扭曲】逐渐难以收拾。我终于想到了。这不正是一个优秀的媒介吗？刚刚好可以容下这座岛上的全部【扭曲】啊！”
“等等！”三途说道，“你刚才说。如果你自己的85%的阿卡夏粒子被侵蚀的话，就难以保持理智。那小黄玉的粒子容量原本就只有你的85%，岂不是要全部被侵蚀？”
“是啊。所以浦星黄玉髓一定会死。不但会死，而且是无比痛苦的死去。”夜梓香面不改色的说道，“但是这样一来。这座岛就得救了。滋啦丸就不会心里不舒服了。多么可喜可贺的结局。”
可喜可贺个头。
“我确认一下。”我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想牺牲我的生命，目的就是扫除你朋友心中的不快而已？你就没觉得这样做不太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了？”夜梓香说道，“你不也一样吗？如果杀上百个陌生人能换你喜欢的中须茉优不死的话，你也会照做不是吗？你跟我是同一种人，这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上百个陌生人的命，和中须的命。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就连这点都被夜梓香看穿了么？
但是，还是不对劲。至少我不会为了让中须情绪好转，就随意的杀害一个无辜的人。
等等……我真的不会吗？如果那种情绪不佳会伴随她一生呢……但是仅仅为了这种事，就要杀人吗……？
虽然我的手上的确沾染过不少鲜血，但那个时候，我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黑泽家的利益。现在已经从那份责任中解脱出来的我，到底将素不相识的人的生命当做什么？
我无法得出结论。
但。无所谓了。
夜梓香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
而且，因为实际上，她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天里，拯救了中须的生命，我有义务答应她，陪她进行这场赌局。
“情况我知道了。”我对夜梓香说道，“总之就是如果我在接下来的赌局里输给你。就要吞下你的【扭曲螺旋】对吧。”
“最终的结果是这样。但这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准备工作还是有一些的。而且整个过程需要你顺从，配合，心甘情愿。所以我向你提出的赌注是，【成为我的使魔】，换言之。就是要对我的指示言听计从。”
“那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座岛上的【扭曲】？”我问道。
“倘若你真能赢得了我。我只能另想办法了。”夜梓香答道。“虽然这样一来滋啦丸就要多郁闷个几天，但我一定会想出新办法的。”
“等等！也没必要牺牲小黄玉吧！”三途插嘴道，“就不能将【扭曲】交给多个人承受吗？我也可以啊！分给我一部分，不要让小黄玉死掉，不行吗？”
“你？”夜梓香打量着三途，蔑笑道。“算了吧。朝香未梦，就算你和樱坂佳织里的阿卡夏粒子容量加起来，也不到浦星黄玉髓的千分之一。根本就不够看的。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你们俩只要好好的在一旁当观众就行了。”
……
我知道了。夜梓香是真的想要我死。
准确的说，我的死只是手段罢了。她对我的死活并不关心，她只关心她朋友的心情好坏而已。我对她来说充其量只是个道具罢了。
这样一来，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我输了就得死，赢了的话，却只是拜托她帮我解除封印而已。
就算考虑到她对中须有救命之恩。但是在这种所背负的压力完全不同的情况下。完全称不上是公平的赌局啊。
“不是有替代方案吗？如果我不吞下【扭曲螺旋】的话。”我说道，“你自己吃下不就好了？”
夜梓香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的确考虑周全。”夜梓香说道，“你是在担心双方在赌局里感受到的压力不同，所以才向我提出这个大逆不道的提议的吗？也罢。看在你这份胆色的份上，我就陪你玩玩。如果我输给你，我自己就吞了【扭曲螺旋】！现在就开始签订赌约吧！”
借助在场四人的阿卡夏粒子彼此交融构成的术法，赌约正式订立。
接下来将由一个随机的椭球体裁判设置一个随机的赌局。
参加者是我和夜梓香两人。
如果我赢了。夜梓香就要亲自吞下【扭曲螺旋】，承受着【很大可能】发狂或者死去的风险，平息这座岛上的扭曲。
如果我输了。我就要成为夜梓香的使魔。然后听从她的指示，最终也是经由仪式，吞下【扭曲螺旋】，平息这座岛上的扭曲。承受【绝对会死】的命运。
三途和樱坂将作为观众在我身后的【观看区域】观看赌局。夜梓香容许我们三人进行商讨。但是她们两人只能看到我这边的情况。不能看到夜梓香那边。而且也不能在赌局中离开【观战区域】。
最后，作为对两位观众的怜悯。当我吞下【扭曲螺旋】，死掉之后。夜梓香会消除掉她们两人关于我的全部记忆。免得她们伤心。
换言之，连哀悼我的人都不会存在，我会就这样寂寞而痛苦的死去吗？还真是有够过分的呢。嘛。也好吧。我也不喜欢别人为我难过。
总之，这样一来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我和夜梓香的赌局。正式开始。
展开的赌局空间，是个不大的房间。
一个椭球体裁判矗立在墙边。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桌子。桌上倒扣着15张卡牌。卡背朝上，卡背上面统一画着五角星的形状。看上去都一样。
桌子两端各放着一个挡板，还有一些纸，以及一根笔。
我和夜梓香分别落座。樱坂和三途则站在我身后数米处的观战区域。不被准许靠近桌子。
【那么，准备开始吧。】椭球体裁判发出声音，【这是一个计算概率的游戏，所以给你们准备了纸笔，请尽情用它们进行运算吧。】
计算概率………吗？
椭球体裁判伸出机械手，将桌上的十五张卡依次翻转了过来。
正面写的都是单个汉字啊。
写有【仁】【义】【礼】【智】【信】的卡牌，各有三张。
【本场赌局是用这十五张卡来进行的。】椭球体裁判说道【接下来请服用榭叶糖，来了解本场赌局《仁义礼智信》的具体规则吧。】
“什么仁义礼智信啊！无聊透顶！”夜梓香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