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蓝少女的心灵是否仍然闪闪发光?(3)现实就是如此
本文包含血腥,黑暗场景,不适者请慎入。
我难道…真的会消失吗?
完了,如果我要消失,那么我还有没有时间去找出所有真相,还有和Aqours的各位,和爸爸妈妈道别啊。
我又越来越急,身体再次开始发光,看到这个现象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光才再次消失,我感觉自己的体重又开始重新上升。
真麻烦,还不能急躁,一急躁可能就会导致消失,好烦啊。
这么想着我开始往家里走,路上的环境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不一样了,因为现在是晚上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干,但总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种无聊的状态了。
要不要把消失这事告诉爸爸妈妈呢?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吧,我可不想死了还让他们担心,就让这个状态这么持续下去吧,我也可以自己控制不要消失的嘛。回家就问问爸爸妈妈正事吧。
到家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爸爸妈妈还在忙着工作,可照理来说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在放松啊。
我瞧了瞧他们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份份档案,看来他们从人力资源部那里调来了一些对他们有不满的人的档案看看会不会有杀害我的嫌疑呢,可这样查…虽然说不会得出什么结果,但也还是有些用的吧,能排除一些。
只是太麻烦他们了呢。
我拿起旁边的本子敲了敲爸爸的肩膀,他注意到了我。
“啊到家了啊星羽,今天一天都过得怎么样?”
”可太差了,瑞业也被杀害了,Aqours里我问过几个人也调查过了,但是我总感觉有人说了谎。你们这里怎么样?”纸上出现了这些字符。
“这样啊…”爸爸妈妈都低下了头为瑞业默哀,但过了一段时间又抬起了头,告诉了我接下来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这些档案我们刚刚查好。我们查了下基本不会有人会因为我们去袭击你。”
“真的麻烦你们了,但是我已经把凶手锁定在Aqours里了。”
他们看了看我的本子,叹了口气。
“现在的少女都有这种想法了吗?世道真的是变了呢。”他们也都不太能理解,但这应该就是事实。很多时候现实永远是最残酷的,和你最亲的朋友都有可能会背叛你,背刺你,最后甚至杀了你。有时候这些事情,也是我们不得不去面对的吧。
“那我们也忙好了,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再去整理整理线索和思路吧。”
他们还是这么理解我呢。
我洗漱完就打开了本子,但我觉得从大家的话语中我也没有办法很好地去判断到底谁说了谎,那算了还是睡觉吧。
我倒了下去,但我觉得实在是太过无聊,所以开始回想起和Aqours生前的点点滴滴。

等等。
不对。
善子给自己的称号是什么来着?
我一下子感觉不对,我记不起善子的中二称号了。
明明她天天都会挂在嘴边的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呢?我还记得我可是炽天使啊。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对。
我这回没有急躁,但是开始做分析为什么我会忘记善子的称号。可是在长时间分析后我得出的结论是:
成为幽灵后,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因为我验证了一下:我发现我不记得花丸住在哪里,不记得露比的一些习惯,不记得果南和鞠莉喜欢打什么球,不记得蜜柑林的具体位置,甚至是忘记了我们练习的很多歌曲的舞蹈动作。
哦不这可真是够糟的。
但好像还有更糟的:我忘记了我死亡时走在哪条路上了。
虽说先前和果南对话提到了那条小路,但是我不记得名字了,也不记得具体位置,只是提了一嘴,果南也不清楚那条路的具体位置,只记得它和果南自己的路是反方向而已。
那可就不好了,我要是连名字和具体位置都不记得的话那之后调查的时候可能会少掉重要问题啊,这样根本就不能以具体地点问别人是否在场了。
重要线索丢失,真要命。
还是睡吧,明早起来问问爸爸妈妈,这么想着我睡了过去。
晚上睡得还是挺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在想那么多事情怎么就能好好睡着呢?我穿上了私服,准备出去玩玩,当然还是得先问爸爸妈妈那件重要的事情。
“老爸,我每天走回家的那条小路叫什么来着?在哪里?”
“嗯…都是你自己走的呢,你挺独立自主的,之前也没和我们说过你走的什么路线回来。我们一开始还挺担心的,但那段时间听你说每天都这么走,就觉得没问题了也没再过问。毕竟以你的性格,放学回家的路都是完全随机的,哈哈。”
搞了半天原来是我自己的问题吗…?没把具体的路名告诉爸爸妈妈,真的是太差劲了。算了等下出门准备去玩吧。
但我想起来一件事:
诶今天放假啊!
那就还是不出去玩了,准备好直接继续做调查吧,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
既然有人说了谎,那我得重新一个个去问,千歌就先不问了吧,果南我比较信任,曜有充足证据,那还是得去找黛雅和露比,顺便还得知道下善子的情况。
一切就和往常一样,吃好早饭继续出门,感觉我已经习惯了幽灵生活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里面显出了淡淡的红色与粉红,那是黛雅与露比的颜色,就像昨天我去千歌家里天空就成了蜜柑色一样。海水重新恢复了湛蓝,不再有昨日死亡的阴霾,一切似乎又重新在回到正轨上。

真的吗?
我总感觉不太对,因为有人肯定对我说了谎,或者至少是没有对我把全部的实话说出来。
照理来说,我们Aqours,不应该是无话不说,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朋友吗?为什么会不想把这些事告诉我呢?为什么就不能诚实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呢?
还是说,因为梨子的死和我进入警署这事,让大家疏远我了呢?
明明不是我做的啊。为什么就会对我有戒心呢?
我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色似乎又黯淡了下去,一切又再度被灰色笼罩。我顿时感觉心里有些凉凉的,很难受。我听有些人说过,从一个学校生活中可能不能推断出整个社会。但是有些时候现实就是如此:对我来说我只是被诬陷说做了一件坏事,对有些人来说他甚至是做什么事,都会受到别人的猜疑,甚至被别人孤立。我记得有个人他在这里读国中,他原本很受欢迎,但是他就是因为偶尔与别人格格不入,加上有人说他偷了别人东西,从国中开始他就一直被嘲笑,就这样他忍耐了两年,可他最后还是不堪忍受,就选择了离开这里到另一个环境,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希望能过得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们心中是有着一份不信任的,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很多人总会对别人有点戒心,而一旦那个人出什么事,只是因为道听途说,人们就会因为打心底的那份不信任从而去猜疑,疏远,甚至是孤立他们听到的那个人,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社会的常态。
有时候可能主动去传播信息,去引导孤立的人,是少数。
但是能让那个人被孤立,是因为大多数人的漠不关心,从而让那个人感到无助,甚至绝望,双方的心灵,都如此染上黑暗。施暴者的恶,观望者的冷漠,以及被害者的孤独,无助,愤怒,与绝望。
对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我从警署出来回到学校时大部分人对我也是冷眼相待,Aqours的各位虽说还是像往常一样那么友好,但现在出了这么一系列的事件和拥有一定的证据下,我不得不怀疑有人戴上了面具在和我说话,而这恰恰是让我最害怕的,最心寒的。
现在这件事,降临到了我们Aqours身上,而我可以确定有人在对我说谎,有人在猜疑我。很可能这种猜疑最终不仅会让我无法得出最后的真相,甚至这种猜疑会一直影响她们的心态,从而让她们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纯真。原本Aqours是个那么好的团体啊,大家每天都能一起练习交流…偶尔有不快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但现在,这份感情可能对于有些人而言已经不复存在了。
真的要这样吗?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人们的心灵,为什么会沾染上如此的黑暗呢?
尤其是我们水蓝少女的心灵,为什么不能闪闪发光呢?
唉,死后的我怎么都会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呢?
可能这段时间,这些发生的事都实在太可怕了吧,才会去想那么多。
不过真不像是我的风格呢,也不像是我会思考的东西,可能我真的被某些思维影响了吧,死后的事情也让我改变了太多吧。
总之不要太激动就行了,太激动可是会消失的。
不过也得带着这些问题去问问Aqours剩下的人呢,先去黛雅露比家吧。
天空似乎也随着我的想法重新带上了正常的颜色,还有红色与粉红。
什么时候,这片天空能充满虹色呢?
亦或是,虹色终将会凋零呢?
正负的想法在我的内心对冲,宛若光与影正在某个我不可视的地方争论甚至大打出手,不惜动用自己无尽的力量想要争夺我这一个死去的幽灵,而我可能不过就是万千幽灵中的一个,他们却在为我争个不休。
这究竟是一个明亮的充满笑容的世界呢,还是阴暗的充满不可见的悲伤的世界呢?
唉,又想太多了,变成幽灵以后不知为何就多愁善感了呢。

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黑泽家了,不过我没给她们发Line呢,先发一条吧。
我打开手机选择了黛雅。
“我到你们家门口了,能让我进来吗?”
“可真的是不速之客呢,我马上就来。”
过了不久黛雅就打开了门,把我请进了她们家中。
“要喝茶吗?”
“不麻烦了吧,沏茶还要时间。”
这时露比知道我来了,也坐在了一边准备向我了解情况。
“那么…你来是为了什么呢?昨天才找过我们。”
“嗯…”我组织了下语言,“感觉很难开口呢。”
“我们Aqours之中,有人在关键的问题上说了慌,我不能确定是谁。”
“但是不管是不是关键问题,我觉得大家都有些事情瞒着我。你们也不例外,黛雅酱,露比酱。”
“为什么…你会怀疑我们,星羽?”露比的声音开始有些疑惑。
“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我也有着这个问题啊,露比酱。”我叹了口气,“但是同样的我也想问你,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还会有人杀掉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心甘情愿对其他人说谎呢?”
露比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也没有问题的答案。而黛雅则是低下了头,也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不要再说了。
“黛雅酱?这是?”
“看来真的得坦白了呢,星羽。”她叹了口气。
“这样说,那么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咯?”我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又或者什么的,而是转头,想听听黛雅瞒着我什么。
“是的,我和露比都有,但某种程度上不是太严重的事情。”
她说完这话时,我以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那么,稍微解释一下吧?”
缓缓地,黛雅开了口:
“那我从头说起吧。”
“星羽,正如我先前对你说过,我是有过怀疑你的。”
“那时候,我们都知道了梨子被杀的消息。Aqours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悲伤,但是知道了你被关进警署里,我们的都很惊讶。除了第一现场目击的千歌以外,大家都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件事,我也不信。但既然是千歌看到的你,还把你送进了警署,那无论如何,近乎足够的证据摆在我们面前,我也不得不接受,因为在我的心中律法的决定才是第一位,而感情,可能一瞬间就会因为一个人的恶行与背叛而一瞬间崩塌,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且,那时候除了我们Aqours和网球部与你熟识的人以外,近乎全校的师生都认为是你杀了梨子。所以当时几乎全校的舆论都指向了你,而且大家都反复在提这件事,还影响到了我们Aqours与网球部,认为我们这些与你熟识的人交友不慎,更恶毒的甚至是说我们纵容了你的行为,从某种角度来说与你是同谋。”
我真的没法明白为什么人们会有那么多恶意的揣测去让大家也受到牵连,我一个人被诬陷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牵扯到我的朋友。
我看了看黛雅,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着往常的严肃,也有着一股罕见的忧郁与悲伤。
“有着这些消息的影响,大家的精神都不是很稳定。我能清楚地注意到果南与鞠莉的动摇,千歌和曜的一面之词,还有露比,善子与花丸的坚定不移。她们一直认为你是清白的,你只不过是被诬陷了而已。”
“没错,”露比插了句话,“我们都知道星羽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黛雅接着说了下去:“我作为学生会长,还有作为Aqours的一员,站在中间实在是无比困难。一边想要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你,可另一边又是一边倒的舆论,如同沼津的浪潮想要把我吞没。那时,我作为学生会长的立场是对外压下此事,但是私底下我也有提醒过你要注意。不过自从那时,我得承认,我对你是有戒心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也是我一开始不想对你说出全部实情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让黛雅自然说了下去:
“自从你死后,露比的精神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近乎崩溃,前三天甚至不敢去上学。那时候花丸和我特意请了假去陪伴露比。我们那时候不知道露比到底想的是什么,只知道她一直在哭。除了我和花丸以外,她看到任何人都会哭,止不住地哭。我们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办,只能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些流言都是假的这类的话,过了三天露比才慢慢恢复,能重新去上学,到你成为幽灵出现那一天她才完全恢复正常。”
“那时候,”露比接过了话茬,“我一直都在想,梨子死了,你也死了,我到底除了姐姐和花丸酱到底谁还能依靠?我谁都不能依靠了!我就算独立自主也可能有人杀了我,就算没有人杀了我,也会有大家怀疑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我之后到底该怎么办?!那时候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做。仿佛只要出门,大家都可能会想杀了我…用工具真的杀了我也好…用目光从精神上杀了我也是…后来在姐姐和花丸酱的照顾下我才慢慢走出来,知道说还有她们在,我还能安全。”她在说的时候也在颤抖,似乎还是没有完全从那段经历中恢复过来。
“那一段时间,不光是你杀死梨子的流言一直在传,甚至是还有我们Aqours可能被集体杀死的流言。有人也借此对我们表达了不满,让我们认识到了原来不满的声音也存在,而且还不少,很多人对我们做的工作要不就是不解要不就是嘲笑。”
“这样的压力下,千歌应该也和你说过了,我们只能解散才能暂避风头。有了这些的经历,我为了保护露比和我自己,才选择对外闭口不言,不敢完全说真话,我对露比也是这么说的。”
“嗯,我在考虑下也觉得为了安全和精神稳定才会选择部分隐瞒。”露比也表示了同意。
“因为如上原因才选择没有完全信任你,真的是非常抱歉。”黛雅和露比都深鞠了一躬。
“好吧,原来是这么复杂啊…”我沉思了一会儿,“我明白了,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朋友,你们能对我说出心里话真是太好了。”
“其实这就是我们想对你说的,至于在调查上,我们没有做任何隐瞒。”
我顿了顿,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有如此多的内幕和黑暗令我一下子无法接受。但是我终究,有一个愿望想告诉她们:
“但是,终归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坦诚相待,就算经历了这些种种我们也还是最好的朋友。有人曾经说过:热忱之心不能泯灭,互帮互助,体恤弱者,无论哪国的人都能成为朋友,纵然这份感情被背叛过千百回,这就是我最后的愿望!我一直希望我们Aqours之间也是如此。”我顿了一会,看了一眼黛雅还有露比,然后笑了笑,“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有人说了谎了,那么,我们就得努力把她找出来,对吧?”
“好了,换个话题吧,你们观察善子觉得如何?”
“没有什么异常吧,倒是她真的不太能接受你的死讯的。你去看看她前两天的直播录像,都在说这事。”
“还有,我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回忆起一些东西。”我就把我忘记的东西告诉了她们,她们也都当然很惊讶,不过也不知道彻底的解决方法,只能回答了我的一个个问题,让我知道了大部分的答案。只是我回家走的哪条路这个问题,她们也没有答案。
虽然没有完全得到答案,但也是够麻烦她们了呢。
“嗯,那么多谢了。”
出了黑泽家门,我感觉天空中的红色与粉红变的更鲜艳了。
是因为她们彻底对我敞开心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