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立刻，这是上一个问题的答案。看起来维罗妮卡已经把我的任务跟洛克汇报过了，因此没需要太多解释就放我走人了。我们得在无尽号再次进入跃迁空间前搭乘运输机离开，而这件事的后勤准备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完成了，这让我再次确信维罗妮卡甚至在我登上这艘旗舰前就预见到了这场争论的结果。真有一手。

“你没意见么？”我在去往停机仓的路上碰到了洛克，“我就这么离开了？”

“有一些。我不喜欢把欧西里斯小队拆散。”他说道，“但他们告诉我这只是暂时的并很重要，而这显然是现在需要优先考虑的东西。你只管安全回来就成。”

我对此无法反驳，“帮我向队里的其他人问好”

“你自己保重”他点头回答道。

我在指定的停机舱内见到了维罗妮卡，那是一艘兀鹫号运输机，标号F-107。我没想到召回A9小队会用到兀鹫号这么大的飞行器，但我们一旦出发就没法再获得任何后勤补给了。因此维罗妮卡把它堆满了能够提供一个火力小组进行超过一个月连续作战的物资。除此之外，飞船上还自带一个武器库，里面充满了各种步枪、手枪和弹药，这些足以让我们击溃一整大队的先行者军团。如果我们连这些都用光了，那估计也没什么能救得了我们了。

兀鹫号外形上与鹈鹕号差不多，虽然它要比后者更长也更宽。最主要的区别在于兀鹫号上有跃迁引擎，而鹈鹕号没有。这意味着我们那能够进行跨星系航行，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毕竟无尽号没法一路送我们过去。

维罗妮卡从头到脚身着黑色轻甲，与我们在52年新蒙巴萨之战中穿的侦察兵服装一致，虽然现在可能内置了最新的ONI技术。即使它不是光学迷彩，但依然及其有效。维罗妮卡已经放好了自己的装备，正在对飞船进行飞前检查。

“我们先去哪？”我说着，一边把我的装备放在一旁。

“先找罗密欧，找到他后再考虑其他人。”

我叹了口气，“我们真的需要他吗？我知道我们需要米奇，但罗密欧…”

“如果米奇再次背叛我们，那我们还能依靠谁？”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我回想起米奇背叛我和罗密欧的那一天，要不是罗密欧，米奇肯定就已经把我杀了。

让人抓狂的是我一直跟米奇相处的比较好，罗密欧则是一个令人恶心的眼中钉。米奇谦逊、勤奋并认真对待每一项任务，我到那天止从来没怀疑过他。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叛变如此的令我伤心。

而他把我和罗密欧扔一块了，这使得我更加怨恨他了。这是我申请离开A9小队的理由之一。我们原本可以再补充几位斯巴达战士继续作战，毕竟在我们还是ODST的时候有很多优秀的士兵也曾在A9中服役过。

但说实在的，我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你是队长的时候，队伍里的成员应当相信你的判断，而这档事情发生后，罗密欧和我一直相处不来。

也许是我过于信任米奇而把这事弄的一团糟把我的运气也败光了。也许拉斯基舰长对我的判断出了差错。不管怎么的，我觉得我已经再也带不动一支队伍了。至少在我能直面这件事之间不行。

然而现在，我不得不硬着头皮重操旧业。

我对维罗妮卡问道，“那你知道罗密欧现在在哪，是吧”

“他在一个叫做巴拉荷的星球上”她说道，“曾隶属于星盟。它是咕噜人的母星。”

我掐起鼻子，“你一定在开玩笑吧，他被困在一个满是咕噜人的星球上？”我重新想了想，“对于一个像他这样人品这么差的人还真有可能。”

“自从科塔娜的播报后我们就再没联络上他，不过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咕噜人似乎以物资救济作为交换接受了科塔娜的统治。”

“而我们要直直飞进去？你觉得那里很安全吗？”

“也许吧。如果他们接受了她的制约，那么很有可能科塔娜没往那里派遣守护者镇守。相反，那儿可能比其他地方都要安全。不过我们到那才会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会在到达那一刻做好进入紧急跃迁的准备。否则如果那里有一个守护者，那我们就执行了ONI历史上最短的任务了。”

“不得不说，你真会说服我”

“我们不需要在那建一个度假小屋啊，巴克。这是一个打砸抢的行动：我们冲进去，捞走罗密欧，然后马上离开。”

“那我们怎么精确定位到他在哪。虽然他现在是一个被小东西衬托的大个子，但那可是一整个星球啊。我们得在救人之前确定要往哪冲才行。”

“罗密欧原本驻扎在他们的首都，这应该能划出个范围来。同时你要记住，咕噜人接受了科塔娜的条件，因此巴拉荷并没有像地球和圣赫利欧斯一样全球断电。我们会先试着在通讯器上联系他。”

我干笑了一下，“我保证这一定会很简单的。”

我与维罗妮卡一同进行预检，看在我多少次不得不跳进一艘运输机的驾驶座上并在最短时间内升空的经历上，这简直就是一个奢华的享受。知道这艘飞船值得信任让我感觉良好，即使我不知道我能否信任那些即将登舰的人。

当我们完成检查时，我终于问出了一直在困扰我的问题，“那，罗密欧到底在一个咕噜人的星球上搞什么？”

她边向驾驶舱走去边说，“官方说法么？他在为在星盟解体后与治理巴拉荷的新咕噜人政府交流的UNSC使者团作护卫。那边的状况曾一团糟，有一些咕噜人跟需要炮灰来支持他们的战争机器的军阀和雇佣兵结盟，其他一些想跟人类缔结友好协议。”

“而UNSC觉得罗密欧能担当这项工作？”他是个优秀的战士没错，但我并不指望他能在比酒吧更正式的地方派上什么用场。

“啊，他被抓到跟一个上将的妻子乱搞，至少传言是这么说的。”

我笑了出来，“这听起来才像我所认识的罗密欧。”

“啥都比不过被派去一个大气里充满甲烷的星球上的前哨站。”

我又摸了摸鼻子，“呃，那一定很臭是吧。”

“你的盔甲自带空气过滤器，我建议你好好利用它。”

维罗妮卡坐进了驾驶位上，我则坐在她后上方的火控位上，控制着兀鹫号的武器系统：舰首的一对机炮以及一套悬挂在机翼下的铁砧-Ⅱ型对地导弹系统。获得飞行许可后，维罗妮卡将飞船带出了无尽号的停机舱，悬浮在她的侧面，设置前往巴拉荷的航线。

“再好好看一眼吧” 维罗妮卡望着窗外的巨舰说道，“我们可得有一阵子才能再见到她了”

“向来如此”我深吸一口气，“就让我们开始吧。毕竟越早开工我们就能越早的回来了。”令我不安的并不是这场旅途本身，而是在终点处等着我的东西。

我们进入跃迁空间后外面就没什么可做的了。虽然没有传送门那么迅速，但这艘兀鹫上搭着从从先行者技术逆向工程得来的新型跃迁引擎，使得它依然比我们在仅仅六年前战时使用的引擎有着可观的速度提升。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我们在一个里巴拉荷还有还一段距离的地方脱离了跃迁空间，以便观察状况。相对于鲁莽地冲进去，维罗妮卡将飞船停在了塔拉星系的边缘，巴拉荷是其中的第五颗行星。很明显她能用兀鹫号上的新玩意在这个距离上就进行探测，然后在我们确认安全后再跃迁到行星附近上。

由于我们离得这么远，我们的探测器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扫描完所有的东西，这段时间内维罗妮卡一直把她的手悬停在能立刻把我们送回跃迁空间的按钮上。

不过结果表明没有守护者驻扎在巴拉荷这。就如同维罗妮卡预测的那样，这颗星球完全没被瘫痪。相反，根据仪器读数显示，这个地方还挺繁荣。我们在切入轨道的时候侦测到了一些异常读数。

“那些是什么？”我问道。

“先行者飞船，ONI的报告称科塔娜正用这些飞船来向投降的星系运送物资”

“哇哦，我想屈服于发狂的AI下还是有些好处的。我们会遇到麻烦吗，这些先行者飞船有令人发挥的武装么？”

“要是我们保持低调就不会，”她准备着往更接近行星的位置再做一次跃迁，“简单地说就是别因为乱射东西而把我们暴露了。只要有一丁点交火的迹象，那些咕噜人就会把我们围死。”

“我寻思着事情果然不会这么简单。”我咧嘴笑了，“你听说过有主动反抗的咕噜人吗”

“在很久以前这儿还真发生过一起叛乱。星盟不得不对挺大一块区域进行等离子轰炸才把它们摆平。”

“这听起来有点用力过头了。”

“我相信他们比较愿意把它称作有效率。”

我搓了搓我的下巴，“所以UNSC把罗密欧流放到这与世隔绝的鬼地方来看护UEG大使”我难以置信地摇了下头，“他可真把那个上将惹毛了”

维罗妮卡做好了将飞船向行星再次跃迁的准备，“虽然这没有守护者出没，但说不准科塔娜留了一个AI在这统筹大局。至少来说，我们得警惕那些先行者飞船。我们要最高效地跃进然后跃出，否则我们肯定会被困在这里”

这次跃迁几乎是瞬时的，就如同我们从未离开过一样把我们放在了星球的暗面。这正好证明了我们这些年从先行者科技中获得了多少的好处。随着它进入我们的视野，我望向了下面那颗冻住的小绿球，它较远的周围环绕着两颗卫星：布旺和帕德帕德——我面前的屏幕如是显示。从它们不规则的形状和上面数量众多的机械来看，星盟完全榨干了这两颗卫星，只留下两个空壳。

视野之外，探测器显示不少有先行者飞船盘踞在它的轨道上，更小的穿梭机在它们和星球地表之间忙碌着。除此之外，我没见到有太多星际交通，我估计科塔娜把其中的大部分都停运了。我希望我们渺小得足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潜入。

“你确定那些飞船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我问维罗妮卡。

“别去想它，”她说，“这艘兀鹫上搭载了最先进的反探测仪器，我们在他们的雷达上甚至不应该出现回波。但即便我们出现在了他们的雷达上也应该没事，情报说它们只是货船而已。它们只专注于它们的任务，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它们就没事，所以别动那些武器。”

“你怎么确定？”

“我不确定，但只有一种方法能弄明白。”

我不情愿地关闭了武器系统，但毕竟我不希望那些先行者飞船误以为我们有敌意。

随着我们逐渐逼近行星，维罗妮卡把我们开上一个能尽量远离那些先行者飞船的大弧，这段时间我一直注意着仪器读数，但没一艘飞船向我们这边挪了一步。我很欣慰地看到ONI的技师终于捣鼓出了一个从各个方面都能比得上星盟科技的产物，这艘船的隐匿系统出色地完成了它们的工作，虽然直到我们进入巴拉荷油腻的绿色大气我才松了一口气。

“罗密欧被分配到了首都那” 维罗妮卡说道，“一个叫杰德高的城市，正在设置航向。”

说罢，我们冲进了几乎覆盖住了整颗星球的浓密云层之中。

“假设我们到那之前都没人把我们击落，我们应该如何找到罗密欧？”我问道。

“巴拉荷上没有本土的高级AI，而星盟一直以来也没在给他们建设现代基础设施上下过什么功夫。就算科塔娜在这放置了一个人类AI进行管理，理论上它应该还在挣扎着控制这简陋的通讯系统。”

“理论上”

“这不是一次战前模拟，巴克，总会有超出预期的事情，然后我们再解决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罗密欧，我们怎么找到他？”

“我们先试着联络他，如果这不管用，那我们就降落然后用老办法来找他了。”

这不太符合我的预期，但我们在这颗充满甲烷的冰球上也没有太多可选项。随着我们在穿过浓厚的大气层，我放弃了继续当前的争论，“好吧”

一段时间后我们切进了已经变成灰色的云层里，飞行在一个坐落在看起来像是被冻住的沼泽上隆起的大型城市。它看着像一个点缀着小丘的白色平原，而一个巨人在其中插满了星盟风格的高大建筑，一直向天空延伸而去。你懂的，由某种诡异的合金造出来的巨大的灰色、紫色和黄色建筑，以及某种对六边形的狂热追求。这地方充满了生气，甚至穿透了这片阴霾向星空飘去。

“既然我们接近了，试着在你盔甲的通讯器上联络罗密欧看看。” 维罗妮卡说，“为防止敌人窃听，那些频道被严格地加密过，而它们应当能抗住敌人的破译。就算有人捕捉到了它，也没法顺着信号找到我们。这值得尝试。”

“我知道我爱上你是什么原因了”我对她笑道。

“把这一点也加到清单上吧”她说道。

随着我们穿过城市上空的蓝色甲烷云层，我见到了更多的光柱刺穿云层。星盟建筑组成的密林越来越浓厚，但我没见到什么路面，那些仅有的看起来很宽阔但没什么车流量，几辆大型车辆零星地分布在上面。同时，我也没见到任何一个行人。

我们从一个安全的距离掠过了这座城市，没人注意到我们。除了一群看着像飞着的火蜥蜴一样的奇异生物外，我在空中没有任何其他东西。这些生物完全无视了我们，我用我盔甲上的传感器将它们锁定了，以防它们是某种花哨的仿生无人机。但它们没什么异动，我看着它们消失在远处的天桥下面。“虽然我从来没来过巴拉荷，但你不觉得这太安静了吗？”

维罗妮卡点点头，“看起来咕噜人自己把他们的大部分航空器都禁飞了，也许是根据科塔娜的法令做的，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高估我们的运气为好。你尽快联系上罗密欧”

我在我盔甲上的通讯器上开启了原属A9小队的频道，“呼叫所有斯巴达战士，呼叫所有斯巴达战士。罗密欧，这里是巴克，收到请回答”

没有回复。

我重新试了一下，一无所获。

“这是座很大的城市，指不定他没收到信号” 维罗妮卡说。

“也许他被困在咕噜人后宫里了”我扫向头盔所指的‘东方’，再次重新尝试联系，“罗密欧，罗密欧，你这个家伙在哪，罗密欧”

几秒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通讯器上响起，“我该回答呢，还是再观望一会呢？”

尽管我有时很不喜欢这个家伙，我不得不承认听到他的声音让我咧嘴笑了出来，“嘿，我就知道我们能从咕噜人堆里把你找出来”

“巴克？我从没想到听到你的声音能这么愉快。你得赶紧把我从这弄出去！”

“噢，看起来斯巴达指挥部收到了你的调离申请，但我们还得等几个工作日。”

我的HUD上弹出了罗密欧的方位，我把这些信息输入到兀鹫号的系统中发给了维罗妮卡，投影在驾驶舱的玻璃上。

“我没在开玩笑，巴克。在科塔娜那个宣告以后事情就变得可怕了。那些咕噜人，他们很多都真心拥护着科塔娜所谓的新秩序。他们在星盟的统治下虽然没有自由，但如今先知一走，巴拉荷的居民获得的唯一自由就是分崩离析然后饿死。UEG政府已经尽我们所能地运送援助物资，但仍然不够。当科塔娜给出她的提议后，他们立刻就倒向了她。”

“我也不能不怪他们，若他们富足后掀起反叛我必定不会允许，但如今他们离小康还远着呢。”

“罗密欧，我们在一个兀鹫上，正在向你靠近” 维罗妮卡说道，“最好在有人来找麻烦前把你带走”

“是你吗，黛尔？”罗密欧高兴地问道，“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我从背景中听到了清晰的枪声，你那边没事吧，罗密欧” 维罗妮卡问道，“你现在周围情况如何？”

“我不是催你们但你们越早到我就越高兴”

“你咋了罗密欧”我问道，“一些愤怒的咕噜人丈夫们要趁你离开前想把你干掉？”

“要是是这样就好了”罗密欧苦笑一下，“在咕噜人决定与科塔娜结盟后，她派了一支先行者军团来镇压我们的大使馆”

“我想那进行的不太顺利”我说道。

“如果你觉得大使馆被毁灭，几乎所有人员阵亡是场伟大的胜利的话”一颗手雷在附近炸响。

“于是你离开了大使馆，藏匿在这”

“差不多吧。我屁股后面还有一些咕噜人和先行者战士在努力把我也变成遇难者。”

“撑住”维罗妮卡说，“我们就快到了”

随着我们接近罗密欧在一栋高楼的顶部的藏匿点，我注意到一阵阵光芒从迷雾中闪过。其中一些是从突击步枪的枪口射出的，但更多的是来自硬光武器暖色光弹和耀眼的等离子团。

“听到这些真让我高兴。我原想偷取一艘飞船逃走，但没想到咕噜人和先行者对他们的星际旅行工具看得这么紧。”

“你现在在哪？”

“我在一座大楼的47层，好像用来搞是音乐艺术的，我觉得”

“你确定你是在说音乐？”我以为我听错了。

“是啊。其实他们的文化里很看重这个。”

“我们就在你外面” 维罗妮卡插进来，“你觉得你能到达屋顶上吗”

我在看到步枪枪口火焰附近飞过一团蓝光，片刻后通讯器中轰隆一声炸响。“罗密欧，罗密欧！”我喊到。

“我没什么大碍”他痛苦地回答道，“那些天杀的等离子手雷，那些小家伙似乎满身都是它。”

“你能到达屋顶吗”

他长叹一声，“我试试吧，至少我没被困在那些前星盟时期的老楼里。我几乎比咕噜人高两倍，在我刚来的第一周我不得不爬进那些他们加入星盟前的那些小楼里，那真是黑历史。”

“回答问题。”

“我不知道，行吗？我在顶楼，但是电梯没法到达屋顶。我在过去的一个小时一直在找通道，直到这些小混球把我逼到角落里来了”

“那你能在外墙上炸出一个缺口吗” 维罗妮卡问道，“用些爆炸物”

罗密欧咂了咂舌“巴拉荷也许不是全星区最先进的地方，但他们建房子还是有规范的。如果它能被炸出洞来，你就不能建这么高的楼，尤其是这些我都能行走的大楼。”

“我们可以用兀鹫号的武器试试” 维罗妮卡说，“但那可能会顺便干掉区域内的所有咕噜人和先行者战士。”

我对维罗妮卡耸耸肩，“嗯，我们尝试过了，至少我们尽力了，对吧？”

“这一点都不好笑，巴克！”罗密欧在通信器中怒吼。

他又沉默了一阵子。维罗妮卡带着兀鹫接近了大楼，并在罗密欧可能的位置上打上探照灯。我从一些看起来应该是窗户的透明平面上看进去，并看到了几颗等离子手雷被一起扔出去的蓝色弧线，同时应当是罗密欧的步枪声从那个位置立刻离开了。

当爆炸平息后，枪声停下来，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最终我问道，“你还好吗，罗密欧？”

“赶紧过来接我，好吗？在墙上打个洞我就能跳进你们飞的东西里了，假设外面是你们打的探照灯而不是准备朝我开火的敌人炮艇的话。”

“很高兴有你登机，”我说着，操控着武器站上的控制，“找好掩护看烟花就行了”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巴克。你总是知道怎么让一个士兵感到自在。”

我把兀鹫号的70毫米机炮指向他藏身点的几米外，“等一下啊，我先帮咕噜人重塑一下身形。”

我向着一个透明平面开火，窗户瞬间崩坏，金属支撑断成几截飞出去。我继续开火，不停地往建筑内倾泻弹药直到我在上面啃出一个大洞来。

等到尘雾散去，我问道，“这够了吗？”

罗密欧在洞口处钻出来，招呼我降落，“这下不能说你没为我做给什么了”

维罗妮卡调转机头，然后伸手取出她的头盔。我从位置上钻出来朝机尾走去，当她准备好后，我打开了飞船的后舱门。巴拉荷大气的臭味像锤子一样重击我的鼻孔。虽然让人很反胃，但雷神锤盔甲里的呼气装置保住了我的性命。

随着后舱门的打开，我退后一步，留出空间给罗密欧跳进来，他还忙着在给那些顽固的先行者士兵补几枪。

“别跟你的朋友们打闹了！”我喊到，顺便找到了一个能握着的扶手，“快跳！”

一个蓝色弧光从最后残存的咕噜人手中划过，堵住了我的呼吸。我可不是万里迢迢跑来看他战死的。

不过他注意到了，并飞身躲过去了。他朝着兀鹫号纵身一跃，同时用雷神锤盔甲上的小型推进器协助。推进器吹出来的急流将那颗手雷朝它扔出来的方向吹去。手雷在片刻后爆炸了，将更多的碎片和一个不幸的咕噜人炸出楼外。

要不是我头脑清醒，我还以为都是他计划好的。罗密欧在站上兀鹫号后，回身向涌到缺口的敌军喊道，“就当是我给你们的送别祝福吧！”

趁着先行者扈从还没能向我们倾泻火力，维罗妮卡一脚油门，让运输机飞快地向前冲去，并差点把罗密欧从后舱门里扔出去。还好我在那抓住了他。我们扣住各自的前臂，我把他拉进来，关上他身后的舱门。

“多谢！”罗密欧蹒跚向前走去，倒在一个长椅上，摘掉了他的头盔。

他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高个，黑色皮肤，五官分明以及稍微过分英俊的外表。他的倒是在太阳穴边上长出了一些白发，而他的眼睛，虽然我不会说变得更睿智了，在边缘起了一些皱纹。

尽管成为斯巴达战士对原ODST来说宛如整个人焕然一新，但在并不能让人返老还童。我甚至想了一下五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如果我们能活那么长的话。我也才刚四十八岁，尽管其中一些年份被战时的跃迁航行抹去了，但我也无意成为一个机械斯巴达，在自然寿命达到后靠植入物和盔甲维持生命，不过我对另一个选项也兴趣了了。

“没啥事吧？”我问罗密欧，“全身都还完好？”

 “都还在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他在喘息中点了点头，看向我，“见到你真高兴，军士长”

“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了，至少从级别上说”

他对我的抗议挥了挥手，“老习惯了，伙计”

在维罗妮卡的平稳操控下，兀鹫号在甲烷云层中不断爬升。运气好的话，没人能在这些油腻浓厚的云层中追踪到我们，然后我们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高兴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我完蛋了”罗密欧说。

“这你应该对维罗妮卡说”我告诉他，“她给我们安排了个疯狂的新任务”

“那听起来不错”他说，“咱两一起，巴克，就像以前一样”

“噢，可不止我们两，”我说道，“她想把大家都拉回来”

“你在说什么。。。”他说到一半停下了，张开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罗密欧，这很重要” 维罗妮卡在驾驶座上说道，“我们需要你”

“而你们还需要克雷斯波？那还不如别救我了，我跟咕噜人相处都得比他好。等一下，”他转向维罗妮卡，“我们现在就出发了？我不能就这样丢下这里的人员。”

“我还以为你说你护卫的人都死了。”

他伸出一根食指表示反对，“我说的是几乎所有人。当我离开大使馆寻找飞船的时候还留下了几个人活着藏起来了。我原希望找到一个能把所有人都带出这颗冻住的泥球的飞船”

“维罗妮卡，”我朝机头喊去，“我们有多急？”

“我们待的越久，就要冒越大的风险，就在这个行动刚刚开始的地方。派到这里的外交人员都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也都受过相关的训练。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可用。要是我们错过了时机，那可能会折进更多的人命。”

我回头转向罗密欧，但他在我开口前打断了我，“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来救我的，但我在带上我保证要守护的人离开之前不会离开的。”

“我可以命令你忽视他们。”

他瞥了我一眼，“你不是刚说你级别不比我高吗？”

“但维罗妮卡能。”

他敲了一下耳朵，“我得了一种总是听不清ONI命令的怪病，老毛病了。”

不久之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

“下面还剩多少人？”

“就一把了”他带着一抹苦笑说，“可能最多就七个人了”

“这比一把要多。”

“我的手比较大”他在我摇头的同时还有力气扭动身子，“那些都是好人啊。他们被困在这个臭气熏天的星球上，而管理这里的咕噜人会把他们移交给科塔娜，甚至杀了他们，若他们反抗的话。这不是可能的问题，他们肯定会死在这，军士长”

“该死！”我抬头向驾驶舱看去。

维罗妮卡耸了耸肩，“那看来我们这还没完事。”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