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泽宇《好吃星球》（二十二）| 长篇科幻连载
本文首发于未来事务管理局“不存在科幻”（non-exist-SF）公众号
【前情提要】
一场意外的火灾，探险队不得不公开了地球的秘密。但这时由于养殖场被烧毁，人们急需要食物。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小队成员们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吗？正当他们发愁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房泽宇 | 科幻作家，时装摄影师。酒醉时披了件黑色幽默，奔上舞台演绎了场荒诞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梦》。
好吃星球
第二十一章 百鱼宴
全文约6800字，预计阅读时13分钟
一
飞船看起来并不难，上面只有按钮、密钥、最多也就是密码输入的装置，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按动开关。可究竟先有哪个，再有哪个，操作顺序是怎样的，这就十分复杂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电子，它们究竟在哪？在做什么呢？
长老和维修员们成了禁区的常客，他们头一次如此细致地端详满屋花花绿绿的屏幕，以前也看过，但上面的文字和词汇很多意义都不明白。在屏幕下方到处都是按钮，古老的岁月中用金属板封好了，以防有人不小心碰到，可现在又打开它们，不得不研究起来。他们有的说的头头是道，有的却一头雾水，但无论哪个理论在没有与实际结合之前都不牢靠，比如这个标着圆圈，上面插了半条竖线的按钮是代表了起飞还是前进呢？会不会有自毁按钮存在？或者，电力关闭键什么的。
总之，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没人知道怎么把飞船开回太空。
可是，有一个晨梦居民知道。
夜是飞船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晨梦居民了，其它的那几个可能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他却很不一样，像从未受到过休眠的影响，说话有逻辑，脑子也清楚。他会对每一个遇到的人说：“不是启动的问题，是燃料的问题，飞船早就计划好有一天回地球，所以燃料设计的不多不少，此时正好耗尽，我们的问题在于能源。”
听到他的这番话，飞船居民便坚定地相信，这位晨梦居民没有变傻，显然只是变疯了。他竟然相信飞船来自于地球，已经相信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飞船明明是自然而然，在浩瀚的宇宙中由意识搭建的居住所。
可夜依旧不懈余力地宣传这件事儿，他找到大长老，信誓旦旦地保证：“地球上就有燃料，只要把调动人力的权力交给我，我就能带着人们去找燃料。那时飞船就能回到太空了。”
“没有这种权力。”长老这样告诉他，“没有谁能指挥谁，职业是自愿的，如果非要说有这样的权力，那就只剩这艘飞船了，所有人在拼着一生保护它。”
夜似乎完全没有理解长老这个职业，刚苏醒的他有太多知识需要恶补。经过一千年后飞船究竟形成了个怎样的社会？他也注意观察过，发现飞船居民们还保留了很多地球上的生活习惯，语言、文字以及思维逻辑。但思想却很狭隘，一旦成年就只管做好本职工作，从这可以看出来生理上是有变化的，渡过好奇期后就没那么多兴趣和疑问了。这多亏飞船上持续稳定的产出，没什么是大家极度渴望的，也没什么是所缺失的，所以没有形成他想象的丛林主义那一套。
这飞船与其说是新的社会，倒不如说是在飞船这座狭小的舞台上重复模仿着地球上的琐事。
飞船上的阶级并不对立，因为并没有谁有更大的权力，这样人们就没法团结起来。夜想要人们团结，这是他的计划之一，以他为中心的团结，但谁会相信一位晨梦居民呢？他的威信是相当有限的，只有他的那几名后代还愿意帮助他。
他只好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信使，那些清洁员们，让他们逢人就说这件事，可即使是他们也不想去地球上找什么燃料，虽然那个叫乌瞳的孩子极为忠诚，但他也只是个孩子。
在这样努力了几天后，人们反而变得不愿意与他接触了，他感到自己必须要找到个代理人，一个人们都愿意相信的代理人。
长老有太多的约束，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深思熟虑，在夜的眼里他们不算开明，于是他动了脑筋，把地球上遗留的那一套再扯出来，既然长老是最有威信的人，那么即将接替长老的人则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也正是他此时需要去扶持的人。
国王不听话，但还有王子呢。
打听到了这个人，夜只身前往一区，找到了他。
开门见山，“你是个开明的人。”他没有寒暄，进门后就这样说了。
而那人对他的到访也未惊讶，如同已经认识了一样把夜请进会客厅，那是间空间宽敞的会客厅，和飞船上狭小的空间不同，沙发是用塑料和树脂棉做的，仿照了地球上皮质沙发的质感。
“何以见得？”那人坐下后问。
“你不是大长老的后代，可却会接替他，可见你值得人们信赖，这正源于你的开明。”
“我只是聪明罢了，那你呢？晨梦居民，你值得信赖吗？”那人翘着脚，一副傲慢的样子。
“据说很多晨梦居民没名字，但我有，我叫夜，所用的维生系统很特别，我的意识是健全的，我的脑子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为什么你的维生系统很特别？”
“因为舰长是我的老朋友，可惜他没有休眠，肯定也没想到他的飞船会没有舰长这种职业了。”
“我听说过这种远古的职业，但现在飞船不需要驾驶了。”
“恰恰相反，现在正需要，因为人们想离开地球。”
夜观察着他的态度，这个叫尤克的青年虽然傲慢，却一直在听。说明他对此是感兴趣的，而夜对有野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渴望掌控一切。
此时此刻，舰长这个听起来古老、神秘又充满魅力的职业十分适合他。
果然，尤克态度缓和了一些。
“让飞船启动先放一放，我听说过燃料的事。”
“是我说的，也是关键所在，因为没有燃料就没办法启动飞船，飞船就无法回到太空。”
“我记得在大会上你发言了，可你当时没提燃料，提的只有食物。”
“食物更加要紧，没吃的人们就会饿死，我打算在找燃料的同时去地球上寻找食物，我知道哪有食物。”
“可当时有几个孩子就把你问的哑口无言了。”尤克提到了当天的事情，的确，这件事让夜震惊，他没想那几个孩子对食物有如此多的了解。
“你看到他们有台小机器人，是机器人的故事，胡言乱语罢了。”
“是嘛。”尤克转过头，盯着挂在墙上的一张破披风呆了一会，“他们做过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他说。
“你的意思是？”
“我是个聪明的人，从没被别人欺骗过。但他们做到了，而且还是用魔法这种可笑的借口，我当时在无人的大海上自生自灭，我永远不会忘的，不是魔法，我现在知道了。”
“这倒挺符合我对未来世界的想像。”夜说，“在这种情况下，孩子也不能相信。”
“算了，说回能源吧。”尤克说，“你刚提到地球上有能源。”
“没错。但很花功夫，我需要有人帮我。”
“你想让我找些人来，因为你一个人也找不到。”
夜发现他的确很聪明，自己到访的目的他全明白了。
“是这样，在找能源的同时也要寻找食物，他们的藻泥很快就吃完了。”
“找能源为什么那么费事？”
“因为它们不常见，要仔细的寻找，而且还要看运气。”
“你说海水不常见？”尤克问。
夜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好像很震惊。”尤克又说道。
的确，夜没想到他知道海水就是燃料。
“你怎么会……”
“不然你为什么找我呢？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飞船上最聪明的人？”
“是的……”夜支吾着，“但是……光把海水加到燃料舱行不通，需要经过过滤，工程量很大，但我在现场看过，知道该怎么做。”他紧张地编着胡话，他觉得已经结束了，这样的谎言一下就会被这个聪明的人戳穿了。
可相反，尤克却一直在点头。
“所以你是知道怎么启动飞船的是吧？”
“我？”
“我能看出来你知道，到时候你把飞船带回太空，想让大家怎么感谢你呢？”这句问话有种提醒的意味。
夜立刻就明白了。
“不，他们感谢的不是我。”夜赶紧说，“是你。”
“为什么是我？”
“我会告诉你怎么启动飞船，到时候你就是舰长。”
这话正中尤克的心意，“那我们就说好了。”尤克站起身，“我会帮你找到人的。”
二
“地球像垃圾场。”乌瞳哼着鼻子说。
“怎么这么说呢？”
“没一处是平整的地方，全是霉菌。”
“它们不是霉菌，是植物。”夜告诉他，“植物不是垃圾。”
“这样就是了。”乌瞳拔起一把草，随手一扔。
“刚上飞船时这里还是白茫茫的雪原。”夜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不像现在这样清透。”
“那是一千年前吗？”
“对。”
“给我讲讲你说的那些战争故事。”
“没什么好讲的，过去的事情了，其它人呢？”夜问。
“那几个老家伙不敢下飞船，他们连放火都不敢。”
“住口。”夜瞪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从此之后我们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儿。”
“准备好了。”这时候尤克拿着竹竿向他走了过来。
他说服了一区的几名漫步者，这些人愿意跟着他。漫步者是飞船里胆子最大的人，可即使这样也没见他们多从容，下飞船之前就为是否要穿上宇航服就吵了半天，夜告诉他们不用，并亲自示范，让他们相信地球是可以呼吸的。而后他们又为用不用跳着走路这件事吵了起来。
在尤克的带领下，夜看到了海岸上的一排船。这些船半天功夫就做好了，虽然只是用木板绑成的板子，却有模有样。让夜吃惊的是船板中间还立了根棍子，上面系着用塑料布做成的帆，他不知道尤克是从哪得来的知识。
“这是厕所吗？”乌瞳对大海一点也没有敬畏之心，解开裤子就在里面撒起了尿。
“你们要用一种钩子垂进水里，上面要挂上饵。”夜耐心讲解捕鱼的方法。
“他在说什么呢？”有人没听明白。
“他在说捕鱼。”尤克说，“他懂很多事，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所以你们制做钩子了吗？”夜问。
“不，但我做了这样。”尤克扬了扬手里的网，那渔网是用衣服布条做的，中间夹了金属丝，看起来柔韧性很好。
“我的意思是……用钩子能捕到更大的鱼。”
“听到了吗？”尤克对其中一个人说，“去做钩子。”
夜感到了一股危机感，他想用自己的知识扶持尤克成为代理人，可尤克显然懂得过于多了。
“你很聪明。”夜对他说。
“一向如此。”尤克毫不谦虚。
“等你捕到了鱼，人们就会更加拥护你了。”
“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我想说什么？”
“放心吧。”尤克拍拍他的肩，“当我把鱼带回去后，不会说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的。”
夜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功劳是你的，舰长。”
“哦，先不要这样说。”尤克也笑了笑。
这时，他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叫嚷声。
“什么破玩意儿。”乌瞳在海岸那边围着几座火堆骂，他一脚把上面的食盆踢到沙滩上。
在火堆边有一位老人呜哇乱叫着，像稻草人在赶麻雀。乌瞳并不甘示弱，当着他的面又把一个盆子踢倒了。夜和尤克向那走去，正在这时，一阵嗡嗡的响声，一架无人机赶到了，艾由跟着嘴溜子跑了过来。
“滚！”艾由的表情像恨不得要把乌瞳撕碎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来了。”
“是你啊。”乌瞳看到她便换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算什么账？没帮你一起放火吗？”
嘴溜子忽然贴着乌瞳的脸飞过去，吓得他后退一步。
“停下。”夜走过去说，“别闹了。”
“那些渔排是怎么回事儿？”艾由指着海岸的木筏问。
“干嘛要告诉你。”乌瞳嘲笑着说。
“海是我们的，鱼也是我们的，请离开。”艾由大声叫道。
“这的一切都是大家的，不是某个人的。”夜告诉她，“地球是很大的地方。”
“我不想跟骗子说话。”
“我在帮助这里的人。”
“原来地球人喜欢把人陷害后再来帮忙。”艾由说，“飞船居民不相信你。”
“好了。”尤克对夜说，“去远一点捕也一样。”
这时艾由把愤怒的目光转向尤克。
“又见面了，魔法师小姐。”尤克对她一笑。
“你为什么要帮他捕鱼？”
“人们需要吃的。”
“我们在找食物。”
“我知道，但还不够。”
这时，乌瞳又一脚踢飞了火堆边的一只袋子，袋子口张开扬起了一片白尘，把乌瞳呛得咳嗽了一声，“垃圾。”他跳开说。
夜和尤克赶紧把艾由这头愤怒的野兽拉开，乌瞳趁机做了个鬼脸拔腿就跑。
尤克赶紧召回其它人，让他们把渔排拉向远处。
艾由一直在那声嘶力竭地叫，“永远别回来！”
但夜却一直吃惊地盯着那袋子里散落出的白色粉尘。
他们把渔排迁移到了更远处，远到看不到火堆为止，在这片海岸四周，有一种植物蔓延下来。
一见到它们，夜就马上走了过去。这些植物生着卵形的叶片，披盖绒毛的果实。乌瞳捡起一根棍子，要劈打它们，夜赶紧攥住了他的手。
“别动。”
“为什么？”
“采下这些果实，越多越好。”
乌瞳奇怪地看着他，夜表现的非常在意这些植物。的确没错，夜很震惊，地球上到处都是食物，他不敢相信那些孩子竟然制作出了面粉，却对这片黄豆视而不见，那他们是如何辨别出食物的呢？
捕鱼船下海了，而且收获颇丰，他们把鱼运回上岸，夜告诉他们哪些是可以吃的，同时又叫了腌制和储存的方法。再这样下去，四五天后就能让全飞船的居民吃个饱了。
第三天的时候，捕鱼队用钩子捕到了一条大鱼，他们把一部分鱼肉送给了夜。
那几天夜也没闲着，他把乌瞳采来的黄豆放在水中浸泡，又将它们蒸熟后放到竹篱上，经过发酵，装入木桶撒进盐和清水。他在飞船上寻找一种机器，这种机器没人会用了，就在零件仓库里废弃着，但他知道其作用，利用这机器工作时间就能大大缩短了，很快油眼里就流出了他想要的酱油。
他把那条大鱼的肉切成片，直接用酱油蘸着吃，时隔一千年，刺身的美味让他如沐春风，而很快他就能让其它居民也品尝到了。
终于，向大家宣布这件事的那一天到来了。
而这时正是居民们饥肠辘辘的时候，他们一直在吃营养剂临时培育的藻泥，分量很少，一天仅仅能吃上一餐，早就饥不可耐了，虽然对地球的食物抱有戒心，但这些鱼是尤克带来的，大长老也做了保证，鱼的香味更是让人难以拒绝，广场的空气中满是煎鱼、烤鱼和蒸鱼的味道，这种味儿谁也没闻到过，是一种能引出口水的味道。
但在宴会之前，仪式是必不可少的，它对人的胃口并无作用，但对阶级的统治却很重要，尤克这时走上高台，夜也跟了上去，和他站到一起。
夜就在等着这一刻，等着人们饥饿，等着人们尝到他带来的美味，那时他便不再是一个疯子般的晨梦居民，而是主宰者，主宰着食物，主宰着地球，主宰着未来。
“食物危机解除了。”尤克宣布，夜露出微笑，地球，他又回来了，而这一次，他要把属于自己的全都夺回来。
“但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尤克又说。
夜已经准备好了，等尤克说出他的名字，这名字将会深入人心，到那时他会带领更多的人，去寻找更多的食物，他明白，食物是最重要的事。
“但在开始之前，有些问题我们还没解决。”尤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很奇怪，不知道他打算说什么。
“我们刚刚经历了一次可怕的火灾。”尤克继续说，“我受到长老的委托调查这件事情，而现在有眉目了。”
夜心里一沉，只见尤克看向他，“阀门被人关闭了，而有人看见你呆在那儿。”
“什么？”夜顿了顿，“胡说，我根本没在那儿。”
“你在。”汤站在下面说，“我看见你了。”
夜错愕不已。
“你看错了。”
“别紧张。”尤克说道，“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你只是路过，你刚醒来对飞船并不熟悉，你在那，但并不能说明是你做的。”
“我是没有。”
“是啊，但在大家相信你之前总得把疑惑解开对不对？总不能带着怀疑的身份持续下去吧。”
夜看着下面那些等待的人，不安地咬了咬嘴唇，“好吧，我是在那儿，我刚刚不知道你说的那是指的哪，但当时我看见的是他。”他指向汤，“他也在那，据我所知这个人在飞船里没有工作，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你的确做了不少功课。”尤克点了点头，“不过这就奇怪了，他并不知道禁区的密码，只有长老才能进去，你是怎么散步去的那儿呢？我记得你说过，你知道这飞船上大家都不知道的事。”
“对，他是这样说过。”下面有人附和道。
夜出了一身冷汗，看着尤克他忽然明白了，他掉进了圈套。
尤克又面前大家，“这个人还想让我把海水作为燃料，把地球上的水加进燃料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这么做。”
“他是想破坏飞船！”有人喊起来。
“原来是这样。”尤克回道。
尤克的转变让夜茫然无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望着下面愤怒起来的人，他不敢置信地问。
“飞船并不缺燃料。”尤克告诉他，“你只是想成为领导者。”
“我答应你能当上舰长。”
“不，我根本不想离开，你也一样。你只是想占有地球上的食物。”
“疯子！”下面的叫骂声让人们根本听不见他们正在讲什么。
“我说了，我很聪明。”尤克说完，但不再理这个瞪着他的人，而是向大家宣布，“火灾的事已经有结果了，这个人我们决定关在左舱，晨梦居民们该呆的地方。”
“你怎么不把我赶下飞船？”夜愤怒地问。
“会有那么一天的。”尤克说，“可你还是先熟悉一下我们呆过的世界的吧。”
这时，有两个人走上台上架住了夜的胳膊，夜没有反抗，但那个叫乌瞳的孩子上来阻挠了，夜制止了他，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在大家的愤怒声中，夜被带下去，而尤克则在这时立即宣布，“我说过了吧，这些食物不是我的功劳。”他指着台下，“是他们的。”
在他的手指方向，美味探险队的成员们站在那儿，他们似乎被这戏剧化的一幕搞晕了，半张着嘴，眼睛快掉了出来。
“他们告诉我大海，教会了我捕鱼，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探险家，也是魔法师，他们就是解救我们的人。”尤克用高亢的语调宣布这些孩子们的功劳。
随后，在掌声与欢呼声中，百鱼宴开始了。
居民们第一次吃到地球上的食物，他们不敢置信有这样的美食。用油煎炸过的鱼香脆可口，蒸过的鱼鲜味十足，盐味通过肉瓣，浸在每一朵洁白的鱼肉里。他们还准备了果汁和配菜，鱼虽然样子和做法都是不同的，但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味道。有的肉进口即化，肉泥不需要咀嚼就能咽下去。有的则分成块，轻轻一咬就会滑开。鱼肉的鲜美难以形容，广场上有上百条鱼装在盆子里，任大家取食。人们把鱼汤都喝了个干净，如此饥饿的时候吃到这种食物简直是一种神圣的体验，那种快感是幸福无比的，让大家感到了什么是满足。
“我以为你……”艾由不知要对尤克说什么好。
“你要完成你的保证。”尤克笑着对她说，“找到更多的食物。”
“我会的。”艾由点了点头，“我们就要有馒头了。”
百鱼大宴上，在震惊和陶醉的表情中，他们的梦想实现了。
但乌瞳却没有被这好吃的鱼味儿打动，他趁机离开广场，溜到舱门，一个人走出了飞船。他来到海边，踢翻了沙滩上所有的火堆，随后把那袋面粉带走了。
（未完待续）
上海果阅文化创意有限公司已获得本篇权利人的授权（独家授权/一般授权），可通过旗下媒体发表本作，包括但不限于“不存在科幻”微信公众号、“不存在新闻”微博账号，以及“未来局科幻办”微博账号等
添加未来局接待员为好友（FAA-647），留言“不存在科幻”，即可进入小说讨论群，和我们一起聊科幻小说！
责编 | 康尽欢
题图 | 动画《狼行者》截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