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待君归来，化鬼等千年（黑暗原神神里绫华篇）2
“多谢九条大人亲自来访，我们和天领奉行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会客厅内，神里绫华和九条裟罗面对面席地而坐，而托马则忙着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
“您言重了，神里家对家主的恩情家主一直铭记在心，我们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裟罗起身行礼。
“抱歉了神里大人，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裟罗临走前还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神里绫华。
“还有......注意贵体......”
“......小姐，用膳吧，菜都快凉了......”
送走九条裟罗后，托马回到神里绫华身边，却见家主缓缓开口。
“托马......陪我喝一杯吧......最近难得没有多少要事......”
“诶？好的......”
半个小时后，神里绫华面前的桌上已经多了五六个空酒瓶，而托马不敢喝太多，也不敢劝家主不要喝。
“托马啊.......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哥哥以前可以在各方势力间周旋，可到了我这里......”
神里绫华脸色涨红，却依旧把一杯酒闷下了肚。
“我有的时候......会梦到空回来了.......就像十年前拯救稻妻那样拯救我们，我不知道在梦里笑醒了多少回.......可睁开眼后......”
神里绫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掩面哭泣了不知多久，突然抄起一个酒瓶砸向了托马。
“空你个负心汉！我等了你十年啊！你一点音讯都没有！”
恍惚间，喝醉的绫华将眼前同样是黄毛的家仆看成了空，就为了这该死的男人她饱受十年相思之苦，就算每天为了家族身心俱疲也会派人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到头来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空，你知不知道那些对家甚至散布你的假信息，让我空欢喜一场来嘲笑我.......”
绫华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好在这里除了托马没有别人。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啊.......”
看着倒在桌子上的绫华，托马也只能出去喊来女仆把小姐抬回卧室。
小姐这样还能撑多久呢......他不敢想。
“旅行者，等你找到妹妹......还会回来吗？”
“抱歉......绫华，我们的寿命和体质相差太多，注定只有悲剧。”
“忘了我吧，绫华。”
“！！！！！！”
再次从床上惊醒，绫华摸了摸全是冷汗的额头——自己昨天是喝多了吗？
又是寿命，寿命！
旅行者十年前说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自己明白旅行者当时也很痛苦才做出了离别的决定，可是自己没想到他居然十年都没有心软一点回来看一下自己。
正在绫华诅咒自己凡人的身躯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床边。
“家主大人，上次我们和天领奉行合力寻找的盗墓贼找到了，他们手里还没有卖出去的赃物也被我们扣下了。”
隔了十年，早柚的身高依旧不见长，声音也没有成熟多少，如此合法的萝莉在稻妻也收获了一批有着奇怪癖好的粉丝。
“知道了，早柚，辛苦你了。”
总算把这伙盗墓则一网打尽了。
神里赶紧让仆人帮忙洗漱完毕，匆匆赶去和九条裟罗汇合。
“神里大人，这些货物的处理就交给你们了，盗墓贼我就带回去了。”
“好的裟罗小姐。”
走进仓库，仔细一看这些盗墓贼的手笔够大的，各种文物按照盗墓的地方被摆放好，也省得自己人分类了。
不过绫华注意到仓库里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
“这是？”
“回家主大人，据盗宝团交代这是在一个简陋的密室里找到的，是一本笔记两个卷轴，本来觉得应该是什么书法作品，结果他们怎么也打不开，最后就扔到这里了。”
“打不开吗......”
可为什么......自己似乎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
“家主大人？”
不顾手下人的提醒，绫华上前打开包袱，将手放在了卷轴上，可卷轴如同感应到了什么，一下子摊开了。
是空白的。
“啊，这......”
旁边的部下有些惊愕。
“.......那么劳烦你们登记一下这些文物吧，该送到稻妻博物馆的就送过去，这个卷轴和笔记我带回去检查一下。”
“是，家主大人。”
神里家掌管鸣神祭礼和民间的文化娱乐，这一个位置涉及的领域可太多了，加上自己培养的终末番，有时候也能收集到一些和古代文化传说有关的东西。
也许是一个故事，也许是一件文物，也许是一个古代秘术.......
亦或是三者都有？
回到自己的房间，绫华再次摊开那本日记，上面却已经显示出清晰的字迹——看来日记的主人用了某种手段，让文字只有在日记的封印被打开后和空气接触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
上面记录着惨遭盗墓的墓主人一段诡异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疯狂的阴阳术士，她不满足于自己有限的生命，想要获得与神明匹敌的寿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来研习阴阳术。
可长生不老谈何容易？术士经历了太多的失败，最终在自己丈夫的坟前发现了一种青色的彼岸花，用它当药引制作出的药水，配合自己的法术，可以在某种意义上保证自己的躯体不会朽坏。
至于唯一的缺点嘛，就是不能在阳光下行走，但她本人倒是不介意，逼近为了研究阴阳术的奥妙，她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一辈子没有问题。
而且这个弱点也不是不能弥补，为了有时候进行只能在阳气充足的地方进行的阴阳术实验，术士还发现，服用用少量青色彼岸花泡的茶水可以暂时抵御阳光的伤害。
只要青色彼岸花的源头没有被毁，自己相当于一个拥有无限寿命的正常人。
但是她忘记了，时间不只是可以磨损有形的实物，还能磨灭人的灵魂中的许多，只留下最为坚定的东西。
百年之间，术士的记忆，情感，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磨损，只剩下那研习阴阳术的疯狂执念驱动着自己满载阴阳术知识的肉体进行实验。
一开始她只是抓动物进行实验，终于，她开始向活人和妖怪下手了。
一开始她还是亲自去抓，最后她发现自己能通过将体内的血液分给别的生物，操纵他们的意识，赋予他们一定的能力和生命力，就开始制造自己的傀儡军团，只为更方便给自己收集素材。
不论是负责治安的官府还是隐居的大妖，都开始重视起频繁发生的失踪事件，并且很快找到了那个元凶。
当时阴阳师的身边全是各种破碎的尸体，样貌相对于人类时期也有了改变，枫原家的先祖一马当先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却发现对她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甚至几个大妖的联手进攻，也几乎没对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直到雷神赶来狠狠地往她脖子上斩了一刀，阴阳师才一手扶着快要掉了的脑袋，一手抱着一堆资料从暗道勉强逃走。
“鬼化的生物的意识会随着时间磨损......它们的弱点是脖子，那个紫色的女人砍下来的伤痕没法愈合......我要死了，我也全部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犯下了罪孽.......但是如果有人可以看到这本日记，那你肯定是对寿命强大执念的人，求求你代替我完成最后一项实验.......石鬼面和世界上最完美的原石......也许就能克服.......”
“决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最骄傲的实验成果......”
日记后面的故事的几行字已经很不清晰了，只能努力辨认才能看出写的什么。
看来那可怕的对于阴阳术的疯狂执念支撑着她直到最后暂时恢复人性和记忆还在记录着自己的实验报告，并且最后自己主动面对雷神将他们从自己保留化鬼术和日记的地方引开，才让这份研究成果保存至今。
为了研究阴阳术，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和人类的身份吗？真是可怕的执念啊。
关上了日记本，绫华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两个卷轴。
那卷轴上面还沾着红色的血渍，似乎提醒着翻阅者这可怕的禁术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但绫华还是毅然决然地打开了卷轴，她现在已经被折磨地快只剩下空壳了，和鬼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自己可以获得如日记里所说的那些能力，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力分给兄长，让他重新恢复掌管神里家，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放下这个家主的包袱，专心于空的事情上。
她要超长的寿命，她要不变的美貌，她要强韧的躯体，她要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只有这样她才能守护神里家。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站在那个永生之人的身边。
“我来看看.......”
卷轴上提及的草药和设备虽然有的稀少，但凭自己的手段也不是不能弄到。
唯独这个青色彼岸花.......资料里只提到了它只在一年之内的几个白天开放，根本没有给出生长的地域条件。
“我研究了无数次丈夫的坟头的土壤，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下难办了，自己从哪里寻找着青色的彼岸花啊......
不过怎么感觉自己看到过.......
想起来了！
这是当年她和旅行者一起发现母亲日记的地方，自己此后也来这里怀念母亲，曾经就发现过青色彼岸花。
当时自己还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转眼间就不见彼岸花的踪迹，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想想，自己应该是有幸见证了那青色彼岸花最后几秒的生命吧。
这一切真是命运。
算算日子，过两天就是当年发现彼岸花的那天了。
“家主……您去哪里？”
“托马，早柚，带个盒子，跟我来。”
去碰一碰运气吧。
三人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却只见——
那是一片青色的彼岸花海！
没错，不是一两朵，是整整一片青色彼岸花田！
绫华一下子呆住了，再看了看远处的海平面，太阳离海平面没有多少距离了。
“家主？”
“快！把这些花收集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神里绫华焦急的大喊吓了二人一跳，但看着家主焦急的脸色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开始收割。
“诶呀，好痛，家主……我们带下手套再……”
早柚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转头看向绫华，却一下子呆住了。
“快快快！……”
神里家主亲自参与到采集彼岸花的行列里，她的怀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手指也被彼岸花的根茎勒伤了，但她依旧没有停手。
“………”
看家主如此心急如焚，两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一个回家拿更多的盒子一个在这里更加卖力地陪家主采。
“呼……一共一百零八盒，那里还有一朵……”
早柚眼尖瞅到了目标，蹦蹦跳跳地想去摘下来，可这时，太阳完全落下，在阳光消失的那一刹那，那朵彼岸花瞬间枯萎消散了。
“诶？”
早柚有些惊讶，随即赶紧道歉。
“对不起，家主大人我……”
“……算了算了，就一朵而已，今天比预期要好。”
神里绫华愣了一下，摸了摸早柚的脑袋，转头看向托马。
“辛苦二位，今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