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信

云宝黛茜轻轻地落在图书馆的阳台上。暮光从她背上滑下来，理了理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型。她转过身去看云宝，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云宝犹豫地看着她，让暮光回忆起她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云宝局促不安的表情。天马向前一步，捧住暮光的脸迅速吻了一下，动作有些过于匆忙。她站回原位，笑着，勉强的笑容并没有逃过暮光的视线，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在这等一下，”云宝含糊一句。

云宝打开阳台的门走进屋内，跃入空中从楼梯间滑翔而下。暮光仍没有理清思绪，只是迟疑着走进了她的卧室。轻柔的上楼梯声让她转过头，看到云宝走了过来。她女朋友的嘴里叼着一个打开了的信封。她有气无力地对暮光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信封递给了她。

暮光用魔法接过信封，将里面的信抽出然后展开。

 

云宝黛茜领队，

 

你的闪电天马学院规定的两年学习生涯将在本月底结束。鉴于你在学院里飞行技能和领导才能的突出表现，上周已召开一场特别审议委员会会议，对你和你的天赋做了讨论。

 

我们已全票通过，闪电天马队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闪电天马。一份标准五年承诺协议书已经寄送，等待你的同意，提交学院后七到十个工作日之内将生效。如果你接受，月初你将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团队适应训练。

 

恭喜你，学员。

 

此致，

 

飞火队长，WB

 

暮光逐渐收起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脸上露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她一把推开信，看着云宝笑着。“啊我的天哪！你成功了，云宝！我好兴奋啊！”暮光冲过去，猛地一把将云宝抱起，云宝惊了一下，被抱得喘不过气。“你的梦想实现了！噢，这个好消息可有点棒！”云宝弱弱地笑着，暮光抱着她转了几圈，然后把她放回地面。暮光快步跑回她的书桌旁。“这得让萍琪弄个派对啊！我们马上去告诉其他小马！”

云宝挪了挪翅膀，清清嗓子。“啊是的，感觉挺有意思，”她轻声说道。

暮光停住了动作，转过头有些讶异地看着反应过于冷淡的她。“你还好吗？”

云宝挥挥蹄。“没事，没事……”她朝暮光轻轻一笑。“不过我想先和你一起待待干点事情，就我们俩。”

暮光困惑的表情消退了，她温暖地看着云宝，走过去温柔地抱住了她。“我没问题，云宝。我们去那个新开的小餐厅吧，就我们俩。”

云宝笑了，在独角兽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感觉不错。”

暮光再次快步走开，有些蹄忙脚乱地朝着卫生间去了。“啊，我得准备一下！”

云宝笑着摇摇头，慢慢地走下了楼梯。她漫步到壁炉前，坐了下来，翅膀僵在背上。她随蹄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甚至都没看清书名是什么，她发觉自己读个两分钟就要抬头看一眼楼梯间。

云宝在楼下度日如年，终于等到暮光下来，看起来和她准备完之前还是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变化就是鬃毛完全看不出来先前有被风吹过的痕迹，皮毛更亮了那么一丁点。“你不去准备一下？”她眨眨眼，摇了摇头。“哦当然你不用准备，你一直都好看得很，来吧，我们走啦。”她背起一个鞍包。

云宝噗嗤笑了几声，放下书朝门口走去。“你也一直都很好看。”她笑着，给她的女朋友开了门。“那是因为我注意形象了，相信我，我以前读大学准备期末的时候，那整整两个星期，我就洗过一次澡清洁身子。”云宝在暮光后面关上门，她们一起朝镇子里漫步而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去考试的路上几只鸟想拿我的鬃毛当巢，我差点还迟到了。”

云宝轻轻用肩膀顶了一下暮光。“好想看看你那样子，我觉得你顶着个小贤鸮在脑袋上睡觉看起来更可爱。”

暮光咯咯地笑了出来，顶了回去。“那还是没坦克在你背上睡觉可爱。”

“唔，别说他，那小家伙可真是重。搞得好像我是一摞纸他是压纸的一样。”

她们一起笑了。“诶你搬家之后他怎么样了呀？图书馆里不怎么见到过他，你一直比我懂他的。”

“啊，他没事，”云宝不屑地说，“他就是喜欢独来独往，独狼性格，懂吧？再说，我觉得他是在白尾森林找了一只雌乌龟。”

“Aww……”

“少妇们可喜欢会飞的乌龟了。”

暮光咯咯笑着，再次用肩膀顶了一下云宝。“我倒是可喜欢那只会飞乌龟的主马了。”

“懂了吧？”她调笑道，“他也实在没办法嘛。”

暮光向上看去，望到了前面“美味马嘶餐厅”上面的招牌。“哇，已经到了。”

云宝给她的女朋友开了店门，她们一起步入这令马舒适的餐厅。昂贵的着色木墙和木地板给马带来一种甜蜜的温馨之感，再加上墙上和每张桌子中间布置的闪烁着的灯笼，更是加深了这直入心脾的暖意。她们等了一小会，等到了一张空桌，在服务员清理完毕后便坐了下来，她们坐的是餐厅主厅的一张双马桌，旁边环绕着其他小马的低声交谈声。

她们讨论着要吃什么，点过餐之后，暮光转头朝桌对面的云宝深情地微笑着。她看着她的女朋友翅膀在不安分的抽动着。“你看上去很想飞啊，云宝。真为你高兴，我们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的，但是还是很让我激动呀！”她眨眨眼，摇了摇头。“噢，天哪！想想飞板璐会兴奋成什么样！”

云宝打了个响鼻，摇摇头，笑着。

“想想啊！”暮光调笑道，“最好是在她第一次飞之后告诉她！她会原地爆炸的！”

云宝轻轻笑了笑，伸出蹄越过桌面握住暮光的蹄子。“那肯定的。”她向独角兽笑着，蹄子轻轻地揉着暮光柔软的皮毛。“谢谢你，暮。谢谢你帮我安排训练计划。”她低下头，表情变得有些腼腆。“在最开始的那次速度测试之后，我就不怎么担心了。我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她起步的状态可能会比这糟……”她的笑容消失了，一丝回忆的阴影划过她的脸庞。“……我爸告诉我，他一开始学飞的时候，连一个翼俯卧撑都做不起来……”

暮光伸出另一只蹄，握了握云宝的蹄子。

云宝也捏了捏她，继续道，“但在那之后呢？在我对她的成功已经胸有成竹之后呢？”她笑了，摇摇头。“要不是你帮忙我可搞不定闪电天马队的训练课程安排。”

服务员端着食物走了过来，她们抽开蹄，给盘子留出空间。暮光转头朝服务员笑笑。“谢谢。”她看向云宝。“你也别客气啦，我很乐意帮忙的，我也庆幸我帮了忙；坐在那看着你们俩感觉挺棒的。”她闻了一口她的茄子干酪。“嗯，闻起来真香。”

“额已艾也饿（吃起来也是），”云宝吃着一大口面条，不忘补充一句。

暮光咯咯地笑着，矜持地吃了一小口。“嗯，不错。这段时间训练下来我真挺开心的。”她嚼着一大口，吃力地露出一个笑容，声音随着嚼东西的节奏停顿着，她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喜欢看你飞，但是帮你安排计划，看着你和飞板璐付诸实施……我搞清楚了。我是想说，我之前也清楚，但是只是个抽象概念，但是我现在真的搞清楚了，你为这些付出了多少努力。真的很令马震撼。而且看着你和飞板璐……”她笑得更开心了。“好可爱，她很喜欢你的。”

云宝嗤之以鼻，往嘴里塞了一坨面条。她吞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说话，还算体面，“看着你辅导她也很棒的，我知道她是属于慢热的类型，但是现在绝对已经黏上你了，这才是好可爱。要说小璐和我？我们是酷，别搞错了。”

暮光连忙吞下嘴里的东西，差点就笑得呛到。“是我搞错了。”

“你也酷，所以原谅你了。”

暮光不在意地挥挥蹄，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好的，你说我酷，那我就酷吧。但是你还是可爱。”

“你诽谤！”

她们一齐咯咯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吃起她们的晚餐。暮光的笑容退了去，她沉思起来。“……陪着飞板璐感觉真的挺好的。”

“对，是的。”云宝扫光她的盘子，服务员朝这边走过来，她坐了起来。她朝暮光挑起一道眉。“来点点心？我刚看到提拉米苏了。”

“唔，那我咖啡吧。”

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清理掉她们的空盘子。她们继续交谈着，宁静的气氛令马愉悦。云宝靠在座椅上，满足地叹息一声，翅膀在身后不安分地抽动着。

“你又来，”暮光逗她，“还是在想着飞呢，不敢相信你竟然是走路到这里来的。”

“路程又不长。”服务员拿着点心和她们的发票走了过来。

暮光用魔法拿起一把叉子叉起一块，一脸坏笑。“张开嘴；帮我试试好吃不。”她把叉子浮到她女朋友的嘴边。

云宝吃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啊，真的……”她喃喃着，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个有毒的，来让我全部吃掉，别毒到你了。”她抄起一把叉子，挖上一大块。

“那不行，”暮光边笑边说出一句，也叉起一块到自己嘴里。“啊，哇……”她边吃着边满足地砸着嘴。“下次绝对得带上姐妹们，她们肯定会喜欢的。东西这么好吃，气氛也很——”

云宝打断了她，语气突然变了。“我不会去的。”

暮光嚼着一嘴的提拉米苏，嘴巴停住了。她朝云宝望去，有些被她严肃坚决的语气吓到。她放下叉子。“啥？”

“我要拒绝飞火。”

暮光用力甩了甩脑袋，耳朵在头两旁啪啪的响，她吃惊地开口道，“啥？为啥？我们等这个等了几年啊！”

云宝耸耸肩。“我不去。”

“但这是你的梦想啊，云宝！你不能这时候打退堂鼓呀！你是我见过的最会飞的天马了；你会表现得很好的——而且是好到不行——你必须得同意。”

云宝缓缓深呼吸一口气，摇摇头。“我知道我会做得不错，他们也会欣赏我，我也能弄出名气来。飞火退休之后我可能都能当个队长。”她又叉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我还是不去。”

暮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停地张嘴又闭嘴。她摇摇头。“为什么？！你的梦想啊！”

“曾经的梦想，暮光。”她靠向前，朝暮光轻轻微笑着。“不再是了。”

暮光张了张嘴，没说话。

“你知道成为一名闪电天马意味着什么吗，暮？”她垂下目光，看着盘子里吃完的提拉米苏剩下的残渣。“学院里先训练一个月，然后就上路去巡回演出。演出三个月，中间有两星期休息。其他几个月训练热的时候就去户外运动场，冷的时候就室内体育馆。还有几个周末可以休息，再加上驱寒节假期，然后是新的一年。”她靠上座椅，摇摇头。“五年协议书，完了再来，完了再来。大部分闪电天马都会待二十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抬头对上暮光的视线，毫不动摇。“二十年啊，暮。整整二十年，一年我只能在家待三个月。”

“云宝……”暮光伸出蹄越过桌子握住她的蹄子。“我们之前说过这个。我们能挤时间的，有些演出我能来，你中间的空闲时间我们也能待在一起呀。是的，时间会很赶，但是我们能应付的。”

云宝悲伤地笑了笑。“我去学院的时候我们是说了这个；那是两年前了，暮。”她伸出另一只蹄放在暮光的蹄上，用力地握了握。“发生了很多事情。对我们两个来说，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是的，但是现在……”她再次垂下头，声音变得更加轻柔而平淡。“我爱你，暮暮。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每天早上醒来，你就躺在我身边，每天晚上挤着你睡觉，我想永远这样下去。”

暮光咬住下唇，快速眨了眨眼。“云宝……”

“一个星期不在家是还好，那一个月呢？整整三个月呢？整整三个月，天天挤着时间陪你？”她摇摇头，然后重新抬起头。“不，不要，这样不是我的梦想。这里我有太多，太多东西放不下了，就这样，离开小马镇，那坦克怎么办？”暮光正准备开口，云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能照顾好他，小蝶也能，但是那也对他不公平，他有他的家，和我的家，我们所有马的家。”

“云宝，我——”

“——别，等我说完。”她脸上的微笑有了一丝力量，嘴角轻微地颤抖着。“坦克还算好。那姐妹们怎么办？她们不可能放下蹄上的活就跑过来看我演出吧。我几年都很难见到她们。还有……小璐怎么办呢？”

云宝再次垂下头。“……当然，她的训练马上就结束了，但是你也见过塔克夫妇那样了。她需要我们，最近她在图书馆待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我不能教会她飞就丢下她跑去闪电天马，暮。”她愤然摇摇头，斩钉截铁，“我拒绝就这样丢下她，我拒绝。”她顿住了，声音颤抖起来，她咽下一口唾沫，神情激动。她抽出一只蹄子，擦了擦眼睛。

暮光关心地开口道。“你还好吗？”

云宝吸吸鼻子，咽了咽唾沫，回答道，“嗯，”她声音沙哑而低沉。她清了清嗓子。“我……我从疾风少年飞行夏令营回来之后，我爸就去世了。他，呃……我离开之前他帮我训练好我自己。那是我们一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她抽了抽鼻子。她对上暮光的视线，眼神飘忽不定。“我不能训练完小璐然后就这样从她生命中消失不见，虽然只是大部分时候，但是我不能。如果我离开了，我也会很想她的。”她再次摇摇头。“我会想念未来她第一次坠机我帮她的那天，帮她完成第一个特技的那天，看到她第一个特技的那天，我忘不掉的。”

“而我还会想你，暮。天天挤着周末和休息时间在一起，这在两年前听上去还能接受，现在已经不能了。你能吗？”

暮光停顿了好一会，望着她女朋友悲伤而坚定不移的表情。她摇摇头，动作极缓。“……不能，”她轻声道，“不能，但是我能应付的。”

云宝点点头。“我也能应付，要是应付就能解决的话，但是它不能，暮。太多说不清的东西放不下了。”云宝悲伤的脸上绽开一个微笑，她靠向前，握起暮光桌上的蹄子，抬到空中紧紧的握住。“太多好东西了。我生活得很开心，暮。我爱我现在的生活，管理天气大部分时候还是好玩的，就算不好玩，我也能飞快做完，不碍事。钱呢我也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呃……”她脸红了，面露一丝尴尬。“……呃，我们以前是超支过……我反正也不需要很多钱，我们过得舒服就够了。”

暮光安慰地揉揉云宝的蹄子；她知道这个话题对她女朋友来说很敏感。云宝朝她笑笑，表情缓和了一点。

云宝清清嗓子。“总之，钱没啥问题，我飞行也一直是为了好玩，所以去不去队里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飞，我现在也是想飞就飞。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我想待在朋友们身边，还有训练小璐，还有陪着你。是你让我成为小马镇最幸运的雌驹呢。”

云宝仍笑着，又挤了挤暮光的蹄子。“当闪电天马？那是别马的梦想；谁想要被小马们知晓才会有这个梦想，因为她无牵无挂。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也一直是在靠自己一马，而除了总是很难见到的吉尔达，我也没有真正的朋友，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从没安定下来过，我那时候当闪电天马就完全没问题，因为我从来没有过一个家，暮暮。我爸死的时候，我的家也不复存在。”她的声音和眼神都在颤抖。“你重新给了我一个家，我不会因为一个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微不足道的儿时梦想就抛弃这个家，我不会，因为我有了新的梦想，更好的梦想。”

云宝放开暮光的蹄子，站了起来。站起身的天马十分显眼，大家都好奇地扭头看了过来，餐厅里响起一片嘘声。云宝动作缓慢，像是经过排练，熟练而从容，她踏步向前，弯下身半跪着。她还在抽动着的翅膀一下展开，伸到暮光面前。

暮光低下头，瞪大着双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云宝的翅膀。云宝右翼弯曲的地方，藏着一个老旧的小木盒子，一晚上都没被发现。每只天马的翅膀都天生不可思议的灵活，暮光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云宝让那个盒子滑到她右翼的末端，然后用左翼抓住了盒子的盖子。

云宝的声音轻柔，字字清晰，不知怎的在寂静的餐厅里传了个遍。“暮光闪闪，你愿意让我成为小马国最幸运的雌驹吗？”她打开了那个盒子。

暮光屏住了呼吸，简陋的盒子里，底衬着酒红色的天鹅绒，和里面装着的东西形成鲜明对比：一根娇小的，蓝色的羽毛，上面的羽叶经不住时光的流逝早已没了当年的光辉，羽茎经过漫长的时间也给染上了一层暗黄色。她还是立刻就辨认了出来：天马换羽掉下来的羽毛，云宝第一次换羽的羽毛。她紧紧合上双眼，泪水从脸颊上滚落而下。

“噢，我愿意，云宝，我愿意！”暮光跳了起来，捧住云宝的脸让她站起来，然后深深地吻住了她，这个吻饱含力量，将她的全部情感倾注其中。她环住云宝的脖子，她的未婚妻，也环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泪水从云宝的脸上淌下，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

她们抱在一起，暮光的角闪烁起来。一层闪闪发光的魔法罩住了两马，轻柔而缓慢地将她们从地板上浮了起来。悬浮在空中，包裹在魔法中，她们完全与外界隔绝而开，此时此刻，她们只有彼此，其他什么都不再重要。

暮光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爱。

云宝黛茜也是一样。

最终她们吻毕，带着满脸喜悦的泪水朝对方开心地笑着，暮光缓缓收起了魔法。她们飘向地面，云宝轻声开口道，“我觉得我们那瓶酒是要早点打开了。”暮光捧住云宝的脸颊再次吻了她。她们紧紧地抱着对方，后腿一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整个餐厅爆发了，欢声雷动。

小马们有节奏地踏着蹄子，欢呼声和口哨声回荡在餐厅里，原本安逸隐秘的餐厅顿时马声鼎沸。云宝和暮光的脸洋溢着喜悦之情，被这一下弄得带上了两团粉红，但是就算被这么多马看着有点不自在，她们还是谁都没有要放蹄的意思。

云宝再次吻了吻暮光，然后退开身子，仍有些不情愿。她们脸上的喜悦笑容仍没有褪去，她们转头朝餐厅里数不清的祝贺她们的小马点头致谢，然后坐了下来。最终餐厅里安静了下来，她们能够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了，但是好一会儿她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蠢蠢地朝对方笑着。

云宝黛茜清了清嗓子。“所以……”

“我爱你，”暮光简短地说道。

云宝停顿了一下，深情地朝她笑着。“……我也爱你，暮。”

暮光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起来，她问道，“你真的要拒绝吗？”

“我今天早上就回信了，我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再次握住了暮光的蹄子。“这才是我的梦想，暮。今天的生活是我们一起亲蹄打造的，可能不如闪电天马的生活来得风光，但这就是我想要的。只是……”云宝的笑容变了样，眼神迷离起来。“我还有些事想和你说说的。”

“哦？”

云宝重新看向她的未婚妻，有些顽皮地笑了笑。“关于小璐的……但是我们先回家开那瓶酒吧。”

暮光从她的鞍包里掏出一袋钱，结了账，然后把那个小木盒放进了鞍包。一路和祝福她们的小马们握了握蹄之后，她们出了餐厅，暮光时不时用蹄子按着鞍包，感受着那个盒子的轮廓，似乎怕它会消失一样。暮光和云宝绕了一圈走回了图书馆，一路上两马都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肩。

到了家，在她们的欢声笑语中那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另外两瓶很快也见了底。当晨曦破窗而入的时候，暮光和云宝终于沉沉睡去，依偎在对方的怀里，她们喝得大醉，晕得厉害，爱得深沉。

 

“呃，云宝，我的头啊……”

“别说，暮，我也感觉脑袋一团浆糊。但是我们说好了的；我有事要紧。”

“就不能等会啊？”

“唔……我们睡了差不多十四个小时了……”

“啥？！”

“啊，别那么大声，暮……但是的，现在是半夜，你知道小璐会说她准备好去——”

“——见到我们的第一眼就会，知道。”

“所以如果我们现在不走，我们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回不来见她了。”

“……好吧，云宝。弄点咖啡先。”

“已经弄了。”

“……爱你。”

“我也爱你。”

这章太精彩了， 虽然我觉得rd在闪电天马方面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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