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风》华晨宇水仙文（一）序
十飒。从开始到永久，甜齁。
“妈妈……”小十拿着个皮球趴在妈妈腿上，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她。那个球比他圆圆的脑袋还大。
“小十乖，等一下就陪你玩…哎，阿秋，这周六有空吗？咱出去野餐吧？我看那天天气不错。你怀着孕，也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都行，就是不知道你带着孩子方不方便。”
“我让我老公也去，小十已经会走路了，我牵着他没事的。这两年缠孩子，我都没怎么好好出过门，早就憋死了。”
“那行，我让我家老华也去，咱两家一起。”
“嗯。我买了几条鲜鱼，你下班回来的时候敲我家门，我送你两条……小十，自己玩去，我打电话呢……听话……”
“害，晓梅姐，小十又缠你了？”
“是，皮得不行，晚上不睡，天天一大早就把我闹醒，我可熬不过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这样，那你快忙孩子吧，先挂了。”
“嗯，回来别忘了来我家拿鱼。”
“好，拜拜。”
“拜拜。”
“十辰于！”
一挂电话，却看见小十将手里的球扔出去，砸到一把椅子上，椅子倒了，上面刚刚洗好的衣服全都掉在地上，而旁边的墙上倚靠着一个湿漉漉的拖把。
“球……”
球飞到那边去了，小十光着脚丫走过去拿。
踩到那堆衣服上，一下子被绊倒在地，碰倒了拖把，砸在他身上。正是夏天，衣服穿得少，砸得他背上疼了一下，但他倒没哭，慢慢爬出来，终于捡到那个球了。
“你给我过来！！”
小十抱着个球愣愣地站着。
少不得又挨一顿光屁股暴打。
周六这天早上，阿秋来敲门。两家是邻居。
她丈夫老华和晓梅的丈夫老十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了就一起在这个城市打拼，所以两家关系很好，经常串门。
“晓梅姐，出发吗？”
“哎！”晓梅赶紧来开门，看见阿秋和她老公站在门口等着了。
“耶~”小十从门缝里挤出去，他刚穿好鞋，一路踉踉跄跄小跑。虽然才两岁，可是也知道这是出去玩，高兴得不得了。
阿秋他们都笑了。
“小十，你有没有叫叔叔阿姨？要懂礼貌。”在车上，晓梅拿出一个小帽子给他戴上。
他拿小手把帽子揪下来。
“你又不听话，我回家就收拾你。”
下车的时候，小十还是被强制性地戴上了那个帽子，并且身上绑着专门拴小孩的安全绳。
晓梅一边牵着他，一边说说笑笑，完全忘了还有个小孩在后面一个人走着路，撅着嘴。
今天难得有凉风，所以并不热，草地上坐着很多人。他们一直往前方的树荫下走去。老华和老十早就走在前面，拎着包，说着话，后面是晓梅和阿秋在聊阿秋肚子里的孩子。
再后面是可怜的被人忘记的小十。
“你们俩都长得好，这小孩生出来也一定漂漂亮亮的。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按理说是能查了，可是我们也不想查，顺其自然吧。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阿秋摸摸肚子，已经有些显怀。
“是，也是个惊喜。”
晓梅正往前走，却觉得绳子拉不动了。回头一看，小十被一个小坑绊倒在地上，一声不吭的。
“哎呦……”阿秋忙过去扶起来，仔仔细细给他摆正了帽子，拍拍身上的灰，“小十宝贝，疼不疼啊？磕着哪儿了？我们光顾着说话，把你忘了。”
小十又拿黑漆漆的眼睛看阿秋。
“别理他，他不怕摔。”晓梅笑笑。
小十不挑食，养得好，本来就话少，又比一般的小孩能忍着疼，所以摔了也是一声不吭。
“我看着心疼啊，小十这么可爱，摔了也不哭，要是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以后也和他一样乖就好了。”
“他在家一点儿也不乖，我天天嫌弃死了。”
“不行……”小十拽了拽妈妈的衣服。妈妈不能嫌弃自己。
阿秋牵起小十的手，继续走着。“晓梅姐，你对他太严厉了。我可喜欢小十了，巴不得好好宠着。”
小十抬头又看着阿秋。
“小十，要是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孩，就送给你当小媳妇怎么样啊？”
“小西…西风……”小十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小西风，是小媳妇。”
“小媳妇。”
“对，真聪明。”
“阿秋，你又逗他。”
“哎，我可没逗他，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就看上你家儿子了。要真的是女孩，我就把孩子嫁给他，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们家闺女。”
“我还怕委屈你们了呢，你闺女绝对随你，是个大美人。就我家傻儿子……”
两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地方，他们几个一起铺开东西，拿出好吃的。
小十早就把凉鞋踢掉，光着两只小脚丫。阿秋把一根磨牙棒塞进小十手里。
“小媳妇。”小十把眼睛笑得弯弯的。
晓梅和阿秋相视一笑。
老华和老十还一脸疑惑。
晓梅歇了这么久的假，打算近期就回去工作了，又因为两人都要工作，没人带孩子，就想把小十送到一家托儿所。
这天她拿绳子牵着小十，来到托儿所的门口，刚走进那道围栏，小十就站着不动了，他拿两只小手抓着绳子，往回拽。力气还不小，晓梅被拽得踉跄了一下。
“小十听话，这里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
小十还是站着不动，却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老师早就迎出来，她见多了这种场景，几乎每个孩子刚来的时候都是怕生的，非得哭一顿不行。
老师笑着蹲下来，试探性地摸摸小十圆滚滚的头，小十看着妈妈，也没有躲开。
“老师，麻烦您了。”
晓梅把绳索解开，抱了抱小十，又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小十最乖了，你在这里听老师的话，妈妈晚上来接你，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十还是没说话，愣愣地看着她。
晓梅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看见他没有哭闹，便放心地走了。
可是他一直盯着妈妈的背影，看她走到远处宽阔的停车场，上了车，然后开车走了，越来越远，终于不见了。
他一直站着没动，小手拽着自己的衣服。
老师还是头一次见这样乖的小孩，居然一点没有哭闹，就只是安安静静站着，反而更让人心疼了。
“小十宝贝，老师可以抱抱你吗？”她蹲在他旁边，亲切地笑笑。
小十想了想，慢慢张开双臂。
老师赶紧过去把他抱住。小家伙身上还是奶香味的，热乎乎的一个小团子。
两人分开的时候，却看见小十眼里亮晶晶的两团眼泪。
这个人和妈妈一样好，可是身上的香味和妈妈的不一样。
她的心都要化了。
“小十，我们去玩好不好？屋里有好多小朋友，他们都很好。你告诉我，你想和谁一起玩？想玩什么？”她拉着小十的手往屋里面走。
“和小媳妇一起玩。”
“…哈？小…小媳妇是谁？谁教你的？”
“小媳妇…阿姨肚子里的小朋友。”小十摸摸自己的肚子。
“那为什么叫小媳妇呢？”老师觉得好笑，她决定晚上等小十的妈妈来了，好好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小十很得意地说：“就叫小媳妇，不叫小西风。”
老师更莫名其妙了。
然后小十抬起头，对她甜甜地笑了。一双泪眼还水汪汪的，没干。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
“玩笑开开也就罢了，回去一定要和孩子说清楚，别让他把这种话挂在嘴边了。”老师礼貌地笑笑。
“嗯好，谢谢老师，那我带小十回家了。”
小十紧紧拽着妈妈的两根手指，高兴得一跳一跳。
“小十，你弄疼妈妈了。”晓梅看他见到了自己这么高兴，心里倒是酸酸的。
他便不跳了，松开手，又抓着妈妈的衣襟。
“小十，你知不知道天天说小媳妇是不对的。”晓梅尽量语气温柔些，孩子这么单纯，她就是解释了，小十也不懂。
“不对吗？”
“你长大后就知道了，总之我不想听见你再这样说，很羞的。”
“哦。”小十还是不明白，可是他一向很听话，大人和他说过的话，他都能记在心里。
“今天做什么了？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嗯…”小十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不一会儿，看见他小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半天。
“藏了什么宝贝啊？”
他伸出手，是三块小饼干。今天每个小朋友都有一小捧饼干吃，小十没舍得吃完，留了这三块。
“一个给妈妈，一个给爸爸。”
“你这弄得脏兮兮的…”晓梅苦笑着，小十憨憨的样子，可真让人着急。
“还有一个给…”小十突然就不说了，看着手里的饼干出神。
“现在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还不能吃饼干哦。”
“哦…”
晓梅把小十抱上后座的儿童座椅绑好，把一个热乎乎的奶瓶塞到他手里，里面是刚刚冲好的奶粉，然后带着他开车回了家。
她心里暗暗地笑。老十，你儿子的憨憨和你当年追我时一模一样。
“妈妈，肚子里的小朋友…什么时候能看见啊？”
“还早着呢，你急什么？”
“给他吃饼干。”小十手里还攥着那三块饼干，饼干屑掉了一身。
“被你弄得早就不能吃了，快点扔了吧。”
然后晓梅半天没听见声音。
“你回家把饼干给我，我和爸爸一起吃。”想了想还是没忍心毁掉孩子的一点心意。
“嗯嗯！”
“你保证下次不许带了。”
“保证！”
后视镜里看见小十又把饼干塞进口袋，然后双手捧着奶瓶，惬意地享受着香甜。
晓梅回到家悄悄地把饼干扔了，小十还跑过来问好吃吗，他们夫妻俩相视一笑。
“好吃，谢谢小十宝贝。”
——
和朋友聊天，我说大哥现实中没有一个圆满的家庭，那我就在文里为他写两个，十辰于一个家，华立风一个家，全都和和美美。
当然写这篇的本意不是这个，还是纯粹发糖😋
大概是事无巨细且啰啰嗦嗦的暖心睡前读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