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轮回

柏麟还没消化掉三生石上的画面，又闻得罗喉计都的说辞，眼眸微红，微微侧身，看着罗喉计都，低叹了一句，对他道:“你既如此怨恨于我，又何苦渡我。而且你要恨，也只需恨我一个，何必牵连其他人，我姑姑为若水做了这么多，死后还要被他生父责骂，这是哪来的道理。”

“呵，柏麟，你是修无情道修傻了吗？”罗喉计都走到柏麟跟前，因周遭鬼气缭绕，让原本就比他身量小上一圈的柏麟，禁锢在了他的阴影下，也让柏麟不得不抬起头，才能让他看到罗睺的表情。

只见罗喉计都在他面前停住，确定他直视自己后，才缓缓开口说:“若水本来就是你的孩子，你姑姑爱屋及乌才会怜惜她罢了。若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无一丝一毫的牵连，恐怕她见若水第一面，就会叫人将这个魔胎摔死，我又何来对她的尊敬之情，当初你对修罗王，不也是一样痛下杀手的吗？”

柏麟难得有些无言以对，睁着眼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话反驳，最后无措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流出。

而远处被亭奴拖走的若水，被带到前面二人看不到的地方的时候，就睁开双眼坐了起来，着实把亭奴吓了一跳，亭奴只得低声对她说:“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醒了。”

“伤口这么疼，又没上药，你睡得着啊。”若水并没有理会还在震惊中的亭奴，起身躲在他们二人看不到自己的阴影处，暗自观察着二人的动静，见柏麟又有泪水，急忙施咒将眼泪收入净瓶中。收完还掂量了一下，像是在打量里面有多少眼泪。

见二人沉默半天，白衣女子有些无趣的坐会到原处，怕惊扰到他们，同样低声的问着亭奴:“医倌大人，你说他们这样，也叫喜欢？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仇人，却又不喊打喊杀，落得神魂烬灭，还是不肯放过，这也能叫爱？”

“世间万物，唯有感情最为琢磨不透，外人更是难以言说，”亭奴低眉笑了笑，才抬眼对白衣女子解释着:“就好比以魔尊血肉铸成的战神，帝君为他改头换面时，用的是织女娘娘的面貌，而羲玄殿下在若水之滨对其一见钟情，而之前的千万年里，他却不曾喜欢织女娘娘。而魔域左使无支祁，昔日素爱美人，却对一个青丘狐女心生爱怜，却并不是因为她万中无一的美貌，而是喜欢她还未化形时毛茸茸的狐狸模样。我还曾见过一凡人，喜欢上了战神历劫时她的同胞姐妹，却不喜这天人之姿的战神转世，其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也曾听司命提起过，医倌大人你昔日也曾喜欢战神将军，那现在可还喜欢？”白衣女子单手托着腮，眼睛斜乜着亭奴，问着心中的疑惑，希望他能解答。

“我曾确实喜欢过一个女子，只不过不是战神将军，两人只是眉眼相似，而我对战神将军，只有孺慕之情，并无其他，你莫要听司命星君乱说才是。”亭奴没料到白衣女子会问他这个问题，脸上难得露出慌乱的神色，急忙朝她解释着。

“哦，这样啊，果然感情和感情是不同的，”白衣女子起身将玉净瓶递到亭奴跟前，接着说:“医倌大人，你瞧瞧，这眼泪够熬孟婆汤的吗？”

“我也从未熬过，还需到孟婆出亲自问问才是。”亭奴也在暗自摇头，不知道眼泪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