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僵尸之夜】《崩溃：大洋彼岸》（3）遇袭
“爸爸，为什么你一定要到大西洋对面去工作呢？”
”因为这是工作上的需要啊。”
“那你把工作辞了不就行了？”八岁的拉方丹眼神中透露出天真无邪。
父亲似乎被触及到了心中的痛点，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般地叹了口气：“不行，辞不了啊。对了，你知道粘菌吗？”
“这是什么东西……”拉方丹望着月光下地中海波光粼粼的海面，打了个哈欠。
”爸爸工作的时候和这东西打过很多交道，这对我的研究会有很大帮助。”
”所以，你非要去魁北克或者蒙特利尔这种地方吗？你的英语又不是不好——就连儿子都会用英语写小故事了！去美国发展不是更好吗？那里经济比加拿大强，气候也跟法国相仿，住着更舒服。”
“抱歉，我所工作的地方……大概不能出法语区。而且我也不能辞掉我的工作。上了这艘船，就容不得我下去了。如果执意下船的话，只会……鱼死网破。”
“在走之前还有什么东西要理的吗？”
拉方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五点，我们等到明早出发吧。今晚……僵尸又要暴走了。”
他努力找找，家里是不是还有罐头什么的东西。正在这时，他在书架上无意间发现了一封信。
这是父亲寄来的最后一封家信。拉方丹抚摸着有些发潮的纸页，心中不由得涌起对父亲的思念。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父亲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突然间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是加拿大法语区？为什么他不让我们到北美？”
拉方丹的目光转向身后打点行李的三位警员。他们都是在美加边境处的美国人。或者说更精确一点，疫情始发地。
而魁北克省位于加拿大东北部，和密歇根州在位置上极其接近。
近到难以被称为巧合。
“加拿大……美国……尸……瘟？”他不寒而栗，颤抖的嘴唇间不由得吐出几个字。虽然说全世界的官方媒体报道都是在赫尔墨根市的自制毒品引发了尸瘟，但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难道他和僵尸病毒有什么联系？他只依稀记得，父亲似乎是在一家跨国公司，做生物制药之类的工作。在耳濡目染之下，拉方丹也对生物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父亲工作的地方，是不是距离爆发地太近了？近到难以被称为巧合？
他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不不不，父亲是个正直友善，十分热情的人。他一直主张，科学要为人类造福，而不是作为那些野心家和刽子手戕害生命，彼此攻伐的工具。
他凝视了那封信好久，随后把信纸小心翼翼折好，轻轻塞进衣袋里。
斯图尔特理出一份马赛市地图，拉方丹手指指向市中心：“现在整个地中海沿岸的局势都不断恶化，就连阿尔卑斯山区都没能幸免。”
“所以呢？”
“我们考虑……向北？巴黎应该尚未失陷，或者更进一步，到英国、德国去。首先第一步是往南去市中心（PS：我查过了，普罗旺斯机场在马赛市中心西北方），”拉方丹指向位于市中心的市立警察局，“那里应该还有一些武器装备。总不能拿着棍子和爬行者硬抗吧？”
“枪械库是随便可以硬闯的地方吗？”卡特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军警都撤出了，你觉得还会有东西留下？”
“这……”拉方丹急忙说道，“起码市中心补给多一点吧，有食物和水什么的。我们只要能在夜晚到来之前回到郊区就行了。然后，我们考虑走高速公路，去巴黎。”
“行吧，你是法国人，我们人生地不熟。”
小心翼翼地推开因为被雨水打湿而有点变形的家门，伴随着嘎吱声，拉方丹和三位警察慢慢走下楼梯。楼道的窗户破裂，墙皮脱落，露出灰色砖块。不难看出，楼道里发生过一场恶战，几位武装平民即便在楼梯上筑起沙袋，没能抵抗住僵尸的侵袭，但他们似乎都在最后一刻，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班级。斑驳的墙壁上留下大片血迹。
慢慢推开公寓门，拉方丹呼吸到了小雨中清鲜的空气。他喜欢在地中海的夏日跑到这座海滨城市风光旖旎的沙滩上，看着地中海起伏的碧蓝色波涛，也同样喜欢在马赛细雨迷蒙的冬日中，在小街上缓缓踱步。
然而，现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残破不堪的景象。军方的坦克与尸潮交手所留下的弹坑依然清晰可见，此刻已经被雨水灌满；街头巷尾的建筑高高低低却都布满裂痕，玻璃破碎，有些甚至整个坍塌在雨水横流的马路上。整个马赛早已沦为一座鬼城。
在高低不平的人行道上慢慢走着，四个人都默默无语，身旁除了哗哗的雨声之外，一片寂寥。
绕过一片废墟，沿着一条四车道公路向前，便到了马赛市中心。在一堵高墙旁边，拉方丹拾起一张纸，是马赛市政府紧急下达的撤离命令，纸张已经全部浸透，只能勉强看出红色加粗的标题。
他看向市中心的道路，警车、军车、大巴和私家车在一个十字路口撞击在一起，车身全部扭曲变形。地面上还能看到爆炸的痕迹，几辆车被烧成焦炭。没被爆炸波及到的私家车全部车门敞开，很明显，车主在弃车时，都没来得及关上车门。
“等等，那是什么？”约翰逊指向远方，他的手中握着一根从地上捡来的钢棒，至于他和斯图尔特的警棍以及卡特的枪的下落，他们自称是“放在纽约的所谓安全撤离点了”。不过，他们依然穿着警服，即便已经残破不堪，防爆服的面罩也几乎起不到任何遮蔽作用。
拉方丹的视线穿过雨幕，在一辆轿式警车的旁边，是一只僵尸。更准确地说，尸霸。
在尸霸的身旁是七八个黑影，是普通僵尸，其中有几位看起来生前是警察。警车车门上布满弹孔和凹陷，旁边散落着防暴盾牌和胶皮警棍。
“他们……睡着了？”
普通僵尸们有的趴卧在地上，有的双臂下垂，低着头，站在车门旁一动不动。
“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卡特悄声问道，“警察局呢？”
“就在那条街的对面——”
突然间，传来了密密匝匝的枪声，在寂静的城市里回荡。
“不可能的，军警都撤出去了，谁还有这么强的火力？”
开火声越传越近，拉方丹兴奋地想要朝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却突然被卡特一把拉住——
大概是听到了开火声，霸王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那些沉睡着的僵尸纷纷苏醒。转过头来，其中一只径直扑到拉方丹面前，拉方丹咬紧牙关，努力把僵尸往身旁一推，僵尸的身体撞在一根路灯杆上。其他几只僵尸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向着四人慢慢走来。
“我去把警车里的装备拿来！”斯图尔特和约翰逊向警车奔去，绕开僵尸，一个箭步冲进车内——一把法玛斯步枪和几个弹夹。他丢过枪支弹药，约翰逊随后又用手臂夹住散落在车旁的两面防暴盾牌，拿起两根胶皮警棍，努力奔来。
卡特深吸一口气，用惯了M16的他暂时有些不适应法玛斯的手感。
“快点，快看后面！”拉方丹刚刚狠狠地把一根木棍捅进僵尸的嘴里，努力突刺，就听到了约翰逊声嘶力竭的大喊。
似乎是受到了尸霸嚎叫的影响，那些原先在周遭建筑物里沉睡的僵尸全部苏醒，甚至有些僵尸打破窗户，从十几米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其中一只在落地之前猛然自爆，冲击波让拉方丹的耳朵嗡嗡作响。
“那些人呢？”卡特手心冒出汗珠，他正快马加鞭地换弹。
约翰逊努力躲过一只试图从防暴盾牌下溜过的爬行者，拉方丹乘机用木棍狠狠地敲击爬行者的头顶：“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僵尸把我们包围了！”
成百上千的僵尸从车里，从商店内，从鳞次栉比的大楼中涌来。这座陷入沉睡的城市再一次苏醒了。
一只僵尸从约翰逊的背后扑来，咬破防爆服，所幸没有伤到皮肤，拉方丹已经看到了他露出的衬衣。一大团酸液从不知何处喷出，卡特看到他身旁的一棵枯树树皮顷刻间就被腐蚀。
就在这时，僵尸们似乎止住了脚步。几只尸霸突然出现，奔跑的僵尸步伐突然慢下来，随后便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是重机枪的轰鸣声！伴随着一阵阵的枪响，数十只跑得比短跑冠军还快的僵尸被一长串子弹所击倒。突然一阵爆炸，雨幕中炸出一朵火球，被手榴弹炸飞的僵尸尸体落在拉方丹身边。
转眼间，僵尸就被清剿干净。
拉方丹看到，一大群身穿白衣的人迅速接近，手中黑色的枪支清晰可见。
四人激动万分地跑过去，他们是谁？
政府的残余势力？
幸存者团体？
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当他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一位白衣人面前的时候，他看到她先是惊诧，随后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她听到了显得有些生疏的法语：
“没想到在加拿大和普罗旺斯机场都没找到你，反而是在这里啊。清剿行动有了大收获！”她长舒一口气，理了理被水沾湿的黑色长发，随后收起笑容，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把他们带走，到基地去。”
拉方丹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五大三粗的壮汉卡住脖颈，伴随着手帕中乙醚的刺鼻气味灌入鼻腔，涌入肺叶，他的眼前顷刻间就徒余一片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