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烦!一大清早的,真是烦死人了!
墨燃(踏仙君)漫无目的地在死生之巅走来走去。
一大清早的,无悲寺的那群老家伙就跑到这,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说是来谢恩的,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的跟个孙子似的。先前还一口一个昏君,暴君,无耻之徒,只区区几万两金子,便一口一个圣上陛下。整日满口皆是上苍佛祖,却个个都是见钱眼开之辈,真是虚伪。
也不知后来都说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反正好来墨燃是实在听不下去,睡着了。
说起这事,自从楚晚宁走了之后,墨燃的睡眠质量下降了不是一星半点,半夜常常梦到昆仑踏雪宫上,楚晚宁七窍流血的躺在自己怀里,用满是鲜血的手指去点他的额头,说:
“是我薄你,死生不怨。”
“墨燃,我求你放过你自己。”
然后,后半夜,便对着空无一人的巫山殿,无眠。
刚才,那群老和尚好不容易走了,宋秋桐又来了。
这个女人总是明里暗里的提,要封了红莲水榭。
要不是念她长着那张脸,早就……,真是越看她,越觉得恶心。
墨燃越想越烦,便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把玩着的两个小玩意,顺手丢到水池里,跳没几下就沉了下去。
那些个随从太监面面相觑了一会,扑通跪下便不住磕头。
看来是不经意便凝了两颗玲珑棋子。
“都下去吧。”墨燃不耐烦的捏捏眉心,这群人真是……
墨燃又向前走了一段,便听到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道:“参见陛下。”
刘公。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红莲水榭来了。
“陛下,是来看楚宗师的?”
墨燃本想,既来了,便进去看看,有听见刘公忽的说,一下子转身就要走。
谁要来看楚晚宁,狗才来看楚晚宁。
这红莲水榭让刘公照看的很好。
屋中的陈设,园中的花木,皆和先前一般无二。让墨燃每次来都有一种,只要绕过那些书架,便可以看到楚晚宁拿着一卷书,端坐在桌前。
可惜,周遭依旧,只是故人无。
楚晚宁躺在水榭中,就像睡着了一样。
墨燃缓缓地踱入水榭内,然后在楚晚宁身侧躺下,动作放的极轻,像是怕将谁惊醒似的。
墨燃将楚晚宁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凑到面前来,有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和以前一摸一样,好似他随时会醒过来。
“楚晚宁,为什么天下人都臣服于我,你就偏偏连正眼看一下本座都不肯。”
“楚晚宁,是不是不管是昔日的墨燃墨微雨,还是而今万人之上的踏仙帝君,你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哼,本性劣,质难琢。你可知道我也曾拼命努力,想让你看到我,肯定我,我也曾真心将你当作师尊,敬你爱你,可是你呢。”
墨燃东一句西一句,毫无厘头。
“薛蒙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对他。你待他倒是有情有义,那我呢,师昧呢,我们又算什么,啊?”
“哼,北斗仙尊又如何,晚夜玉衡又如何,第一宗师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躺在我身下,任我凌辱。”
“楚晚宁,我讲了这么多,你怎么都不理理我。”
“晚宁,你理理我好不好……师尊,师尊,你理理我……好不好。”
踏仙帝君长久以来终于有一个好梦。
梦里。
他的晚宁靠在海棠树下把玩着手中的护甲,雪白的衣袂在风中翻动。
一个青涩莽撞的少年,拽住他的衣袖,轻轻摇动,道“仙君,仙君,我看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