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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心·平行(六)【展昭同人,非耽】

2020-11-28 08:05 作者:小南小南暖洋洋  | 我要投稿

“石国柱?他真的那么厉害?比州府衙门都厉害?”昕儿将信将疑的探出小脑袋:“别是你吓唬人的吧?我才不信!”

“乖乖,我骗你做什么?”中年男子神情愈发正经起来:“小孩子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你的话只在这说说也罢了,到了益州可千万别提。要是让他的人听到了可就……”

“要掉脑袋的?”昕儿的语气听起来仍然不是惧怕而更多是好奇。

“哪有痛快掉脑袋的好事?只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呦!”中年男子五官往里拧了一下,盯着昕儿:“就你这小身板,割上个千八百刀的,不怕你不哭爹叫娘,恨不得没被生出来过!”

这话听着真真叫人脊背发凉,少年禁不住皱皱眉,看看身旁的大哥。那年轻人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重又戴上斗笠,很平静的跟那中年人说到:“蒙前辈指点。舍弟年纪尚轻,思虑不周,叫前辈见笑了。但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略一抱拳:“不敢当,在下姓吕,双口吕,单名一个同字。我本是做药材生意的,在益州起家,但对石国柱在当地的一手遮天、盘剥压榨实在忍无可忍。好在房产店铺我已变卖的差不多了,拿这些钱与亲友在京城盘了个小买卖,此番返回益州,乃是为了接家小同往汴梁定居的。”

“原来是吕老板,失敬失敬。”蓝衣的年轻人拱手回礼到。

“不敢当。二位贤侄贵姓?”

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是不能说的,年轻人眼珠转转,随口编了两个化名告诉面前之人:“小侄姓詹,詹明。舍弟名叫詹星。”这一路上他一直叫那孩子“昕儿”来着, “昕儿”、“星儿”听起来差不多,想必起这名字也是因为不大会让人起疑心吧。

“詹贤侄,我看你们俱是宽厚良善的世家子,还是听吕某一句劝,不要跟石国柱作对罢,你们斗不过他的。若亲人在益州实在无法生计,哪怕也远走京城,到舍下店中暂时落脚,再想法谋生,也好过赌胸中一口气,反被那畜生凌虐而亡啊!”

“那石国柱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那可厉害了,人家是世代袭爵的郡王!他家在益州府真的是横行霸道,我们做生意的,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敢怒不敢言。盘剥些钱财那都是小事,就是谁家的媳妇女儿被看上了,那也是说抢就抢的。实不相瞒,舍下有一小女年方九岁,我也是不想让她日后受此凌辱才选择远走东京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最近益州其实有很多买卖人出走异乡的,我听说大家都在传,说他在招兵买马,豢养死士……”吕同把声音压的非常低,但随后又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当我没说过。总之吕某言尽于此,实是因不忍见你们客死异乡,至于听或不听,二位自己好生想想罢!我先回船舱去了。”说罢,他起身离开兄弟俩身边,略略一欠身,之后便进了舱门。

“展……哥。你说,他们前往益州要公干的事情,会不会就与那石国柱有关?”见吕同走开了,昕儿坐直身子,悄悄问旁边的大哥。

戴斗笠的年轻人点点头:“不错。听他所言,那石国柱在益州已成了气候,称霸地方,俨然一个土皇帝做派。而且……招兵买马,豢养死士……这些事如果是真的,只怕会牵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计划了。”

“大计划,什么大计划?”少年一脸的疑惑。

“……罢了。你还小,不跟你聊这个了。你只要知道他是个坏人,很厉害的坏人,也许会是我们这次对手的坏人。”毕竟是朝廷的四品官,有些事他自知不可随便乱讲的:“如今不知虚实底细,纵是急也无用。待到了益州,我们先寻个客栈落脚,然后到街市打探一下,看看吕同所说是否真是实情,然后在做进一步的计划。”

少年自知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他先前吐了很多次,这会子胃里空落落的,便跟“哥哥”说想吃些东西,蓝衣的年轻人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两块干粮,又打开油纸包着的烧鸡,撕下一只腿递给对面的小兄弟,把剩下的重新又包好收了起来。

“怎么,你不吃?那我也吃不下啊!”昕儿举起鸡腿,刚要一口咬下去,却看到刚才那番场景,马上放下手臂撅起了小嘴巴:“就算是我哥……我亲哥……我也不能吃独食的。”

“有什么要紧?一天都几乎没怎么活动,我吃不下什么的。先前走得急,只买了这一只鸡,现在都吃了后面几天就只能啃白馍了。从前更难捱的日子我也都经历过,倒是你,还在长身体,该多吃些肉。”蓝衣的武者微笑着:“而且什么叫‘你亲哥’,在这船上我们就是亲兄弟,你可不要再叫错了。”

“是,哥哥。”昕儿吐了下舌头,但还是不肯吃,把那鸡腿举到蓝衣兄长的嘴边说:“哥,那你咬一口吧,你先吃一大口,之后我再吃。”

那兄长没办法,只好摇头笑笑,从鸡腿上撕下一条肉放进嘴里,昕儿见他没吃多少,又伸手扯了一大块塞过去,这才狼吞虎咽的啃起剩下的部分来。

“昕儿,慢一点,又不着急的。我们聊会天吧,我问你,就头前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你的日子快乐吗?我没有弟弟,我也很好奇,你能跟我讲讲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是快乐的吧。我很幸运,身边遇到的都是好人。哥哥,师父,师姐,开封府的诸位,你……大家都很疼爱我,会像你刚才那样把好东西留给我,我知道自己是被关心着的。”少年扬起头:“但是……我并不像你那样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知道自己该为什么而活。我从小就只是练武,师父跟哥哥怎么教,我就怎么学。我没想过自己做这些是为什么。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拼命的练功只是为了让哥哥开心,让师父夸奖。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说完全明白每天所做的一切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是哥哥那样的人!”

“你和你哥哥说过吗?”

“说过啊,从小我就和他说过。虽然他总是说……他并不希望我成为他。”

蓝衣大哥点点头:“是。我能理解。我若有弟弟,也一定不想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都经历过很困苦艰难的日子,枕风宿雪,食不果腹,江湖行走哪有看起来那么风光,我也曾经独自在外熬耐过一段时间,虽然短短十几天而已,但是我懂。如今在开封府,更是终日奔波劳碌,受伤流血,我哥哥他……我总觉得他过得很压抑,很隐忍,他不得不为了包大人收敛自己骨子里的一部分。而且……比起你来,他又多了曾失去至亲的痛苦……虽然长得一样,但他没有你这么爱笑的。实话说,我很难相信他真的是快乐的,所以……他因此并不希望我重复他的生活吧。”

“昕儿,你为什么总是认为你哥哥过得不快乐呢?他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时刻为他悲悯的人啊!其实我更觉得,他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成为他的影子,你不该成为第二个展昭,他希望你成为你自己,去成为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展昕。你不该只把视线囿于他的四周,待再长大些,你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去发觉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去和我们一样寻找能召唤你使命的那件事,你终会知道自己人生的意义的。”

“我……我以后也能遇到同样的事吗?就像你们遇到包大人那样?”

“会的,多去经历,多去探求,做不同的事情,遇见不同的人。用老天给我们的这副身躯这双脚,去尽可能的多踏出每一步。只要你用心用力,总有一天会的。”

少年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又往那大哥的身旁靠了靠,继续安静的坐了一刻来钟,兄弟俩便也回舱休息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昕儿似乎对水路更适应了些,晕船不再那么严重,两人醒来就在甲板稍微舒展下四肢,然后便随便聊着天打发有些无聊的日子,到了第六天傍晚,才一同在益州码头下了船。

这时节太阳落的很快,兄弟俩正往街市走,天便已经擦黑了。几日形影不离的相处下来,昕儿似已经习惯了叫眼前之人“哥哥”,那蓝衣的武者也亲密的随手把胳膊搭在小兄弟的肩上行走着。忽然,他们似觉察出斜前方有两个人影拽着另一人向僻静处拖去,被拽的人只惊叫了半声便被捂住了嘴,双脚乱蹬挣扎着。虽然那二人行动很快,但怎可能瞒过南侠机敏的双眼。兄弟俩不动声色的紧紧跟随过去,只以为是遇见了谋财害命的剪径强盗,哪成想跟到尽头定睛一看,地下挣扎的竟然是船上认识的吕同。

满脸横肉的大汉松开拉着吕同的手,抽出腰刀:“想跑?等你很久了!一个两个的都走了,谁来孝敬郡王府钱花?今天咱们就拿你杀鸡儆猴,以后想活命的,乖乖把买卖家人都留在益州!老子告诉你,石郡王府你不仅惹不起,躲也躲不起!”

“呦呵,真凶啊。”兄弟俩从隐蔽处转出来,丝毫不慌,大步流星就往那人面前走。大汉一愣,见那二人均是生面孔,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小孩,自是不怕,破口大骂到:“郡王府的闲事也是你们管得了的?有几个脑袋够……”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啊呀”大叫了一声,手腕处不知何时被挑开了深深的口子,腰刀落在地上,血流如注,痛的大汉边喊边跳。令一个同伙见状叫了声“妈的”,举刀朝展昕过来,结果离着二尺来远便被窝心一脚踢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亮闪闪的剑尖就点在咽喉上了。

“你们只是两个小喽啰而已,若是还要执意动手,那现在就会死在我的剑下。若是回郡王府禀告办事未成,那之后便会死在石国柱的刀下。你们懂我的意思了吗?”蓝衣武者压低斗笠,故意贴的那大汉很近,语气听起来充满了威慑。那两个王府走狗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口呼着“大侠饶命”,年轻人厌恶的冷冷一笑,示意他们脱掉外衣快滚,二人互相看看,哪敢多说话,忙不迭地扒掉自己的衣裳,扔下腰牌跟刀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等等!”蓝衣武者又是一喝,从腰里摸出小半吊钱扔过去:“弄身人皮披上!”接着便继续目送那二人狼狈不堪的逃之夭夭。

“吕老板,你受惊了。我们送你回家。”戴斗笠的年轻人搀起吕同,昕儿也过去帮他拍掉衣上的土。吕老板十分感动的看着兄弟二人道:“詹贤侄,你们此次救我一命,吕某人自当报偿大恩大德。但你们为我而得罪了郡王府的人,只怕……只怕是……”

“没事,就这两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腰牌丢了,他们不敢说的,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狗命也会先噤声几天。吕老板古道热肠,前番也帮了我们兄弟的大忙,而今区区小事,吕老板无需放在心上的。”“詹明”宽慰着惊魂未定的吕同,与“星儿”一起送他回到家中,之后二人婉拒了吕老板的热情挽留,往城北寻了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哥哥,你干什么?”昕儿见那大哥从床上撤下一套铺盖,拼起桌凳,似是要睡在上面,赶忙拉住他的胳膊:“这床也不算小啊,两个人睡可以的,你干嘛这样?”

“毕竟我不真的是你哥哥,睡一起怕你别扭,再说你一个人放松点也睡得好些。”那大哥温和地笑了:“我没关系的,上面有顶,四周有墙,对我来说就是睡觉的好地方,怎么不比在外头风餐露宿强。”

昕儿又劝了几句,见那大哥执意不肯,也只好作罢了。一夜无话,兄弟俩清晨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前往街上四处探访。虽然昨夜吕同被袭一事已让他们确信了那石国柱的无法无天,但二人还是想再了解些线索内情,以便出手时能够更有把握。

“你听说了吗?那个帮人写字为生的舒秀才,今天要掉脑袋了!”一大清早,兄弟俩漫无目的的溜达在路上,忽听街边两个刚出摊的小贩聊了起来。

“舒秀才?哦!就是那个,我知道,心蛮善的,头些天还在李二那鱼摊上买了只乌龟放生呢。他怎么啦?犯了什么被杀头的罪过?”

“他一个穷书生,我看连鸡都未必敢杀,能犯什么罪过?还不是得罪了那边的人。”说着,那小贩往石郡王府的方向努了努嘴。

“可别瞎说,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那么说啊!再者说这益州城里的坏事还能是谁做的?难道你没被他们欺负过?”

“倒也是……哎。只是可怜了他媳妇女儿。”另一个摊贩摇摇头:“但话说回来,咱们平头老百姓,哪一个不是任他们欺凌?能活下来全凭的是运气呦。”

那兄弟俩听到这番对话,心头一震,怎可眼睁睁看人白白枉死?不消对话,他们便默契的决定先去法场解救那含冤受屈的舒秀才,飞也似地一同撒脚往城西方向的刑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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