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自从有了你》 (9)
<微拟实向>
<很喜欢郭先生的一句话:山水到不了一块儿,俩人总有相逢之期>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全本儿的《鹬蚌相争》唱完了也就不过几分钟时间,下得台来,张云雷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郭先生亲昵的抚着他的后脑勺,没说什么夸赞的话,只是说:“晚场唱个《挡谅》吧。”
张云雷使劲儿点点头。
烧饼哥哥一会儿也要上场,此时已经换好了蓝色的大褂,对他挤眉弄眼:“快去找个好位置,你饼哥要上场了!”
张云雷绕到观众席后排,寻着刚才杨昊祥喊他的那个声音来源,找到了他的位置。
杨爸对张云雷竖起大拇指,直夸他唱的好。
张云雷刚才在台上光顾着紧张了,这会儿方才害羞起来,耳朵红红的只是低着头笑,半晌儿才说:“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昊祥拉他坐在身边,高兴的劲头儿好像比他自己更甚:“来看你演出啊,你唱的真好听。”
“郭先生上来了!”杨爸刚抓起来的瓜子儿又撂下了,专心致志的听节目。
张云雷给杨昊祥使了个眼色,杨昊祥会意,跟杨爸说了声要去厕所,就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座位。
张云雷带着他一起溜进后台,各处参观。
“这供的是什么呀?怎么不是菩萨呢?”杨昊祥看着后台香案上摆着的排位上写着“东方朔”三个字。
“这是说相声的祖师爷,师父说上台前拜一拜,祖师爷会保佑我们的。”
张云雷又带他看了张先生的宝贝鱼竿儿,不过这会儿他们对钓鱼已经都没什么兴趣了,鱼饵最终也是幸免于难。
两个人钻到台口的幕布后面,躲在那里听郭先生表演。此时他正在唱《四郎探母》,台下掌声雷动。
“郭先生唱的真高啊。”离的太近了,杨昊祥被震得直捂耳朵。
“他们都说我师父很快就能成角儿了。”
“小辫儿,我觉得你将来肯定也能成为一个角儿。”
张云雷笑着说:“能那样的话就好了。”
张云雷其实没有多大野心,他所有的奋斗目标,也不过就是为了不辜负师父栽培的苦心。
年少时总嫌时间过得太慢,总想要快点儿长大,一转眼十四岁的张云雷已经是有两年的舞台经验的小演员了。
烧饼师哥正式开始说相声以后,开场小唱儿一直是张云雷的专利。无论是唱太平歌词,还是唱大鼓、小曲儿,张云雷都能稳稳压住场。
春暖花开,郭先生在相声圈儿里越来越红,真真正正的扬名立腕。小园子很少再有空座儿了,每次师父上场,张云雷就蹲在台口一直看着师父,认真听活。
他偶尔还是会在台上崩瓜掉字儿,但是不会再慌得想逃,他会学着师父的临场应变,冷静的继续完成表演。
他得到了很多观众的喜爱,渐渐的开始有人给他叫好儿了,而后叫好儿声越来越多。
只可惜杨昊祥今年要中考了,课业愈发的忙,再没时间来看他演出。 偶尔在四合院里遇到,也只是匆匆打个照面。
中考在七月,杨昊祥跟他约定,等考完了试放假了,一定来小园子看他演出。
张云雷一直在心里数着日子,期待着夏天赶快到来。
只是最近他总觉得嗓子跟不上唱腔,唱一个以前没事儿遛嗓子玩儿的小曲儿都会觉得吃力,调门儿稍高一点儿的就会觉得扯的嗓子疼。
直到有一天他居然在台上唱冒了头儿,觉得真的是丢人丢大了,在后台的角落里躲着哭。
郭先生找到他,还是那样成竹在胸的,好像有他在什么都不是问题一样让人充满安全感。他说:“没事儿,我的儿,你这是倒仓了。”
张云雷第一次知道,原来男孩子长到十几岁都会闹嗓子,经历变声期。
细想想也是,烧饼师哥和祥子哥哥的声音,确实是都比以前粗了不少。尤其烧饼,变声之后嗓子完全沙哑了,不过他倒也坦然,既然如此那以后柳活儿就省了。
可是自己该怎么办呢?师父说倒仓的时间每个人都不一样,无法预计长短。
师父还说倒仓的时候要避免过度用嗓,多休息才行。张云雷从此没再登过台,只是在小园子里看师父和师哥表演。
张云雷是真想唱,可是一点儿也唱不出来。
四合院里的泡桐树又开花了,张云雷自己跟自己怄气,用脚狠狠的踩着掉在地上那些藕荷色的花朵,不再期待夏天了。
从派出所来了一个片儿警,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说张云雷的亲生父母可能是找到了。
有对儿来自天津的夫妻,提供的自己走失的儿子的各项特征,基本都跟张云雷相符合。
郭先生听罢沉默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赶紧把片儿警往屋里让,叫张云雷去倒水。
片儿警没有久留,取走了张云雷的几根头发,说是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能确定了。
张云雷听完,很忐忑。
从小到大,他对“父母”的概念就很模糊。直到遇见了杨昊祥,见到他和杨爸杨妈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光景,他才知道一个孩子是需要家庭的。
他很羡慕,在心里默默的那种。直到他有了师父,他也有了爱他疼他的家长。
杨昊祥说这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在电视上看到的。张云雷听完很受用,他深深的崇拜着自己的师父。
在他成长过程中亲生父母一直缺席,现在好端端的突然又冒出来了,张云雷甚至有点儿希望,是警察搞错了,他们要找的孩子并不是自己。
郭先生倒是很看得开,他安慰着张云雷:“孩子,不管是不是都是缘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一个星期以后,一对中年夫妻跟着那位片儿警出现在四合院儿门口。杨爸也跟他们在一起。
郭先生一看就明白,这是DNA对上了,他们便是张云雷的亲生父母。
他赶紧叫烧饼喊张云雷出来,谁知张云雷却躲在屋里死活不肯出来见人。
郭先生笑着对那对儿夫妻说:“孩子从小怕生。多见谅。”
夫妻俩坐在四合院儿的泡桐树下又是哭又是讲的,叙述了当初张云雷是如何走失,这些年来他们又是如何全国各地奔波去寻找孩子的。
郭先生听着,不住的跟着点头,眼眶渐渐湿了。
烧饼也在旁边听着,他从没见过师父流眼泪的样子。
他明白这两个人是想要带张云雷走。他趁大家都不注意,悄悄进屋,对张云雷说了这些情况。
张云雷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的亲生父母,在他心里他们自然是比不了养育自己多年的师父的,张云雷说:“师哥,我不想走怎么办?”
烧饼合计了一下,说:“那就先躲出去吧,先把今天糊弄过去再说。”
烧饼带着张云雷跳后窗户,又翻墙,跑出去了。
等郭先生进屋找他,早就是人去屋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