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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之渊】第七章 支离

2021-09-17 05:46 作者:易珟烬  | 我要投稿

祁深习惯性的又去角落的柜子翻食物和水,却意外的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她一愣,心想这是要饿死她?

要不这都到饭点了……投食的人咋还不来?

祁深关上柜门,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真没出息。”

她是在说自己。

这种混吃等死的行为还挺可耻的。

祁深曾跟铁链拉锯似的扯了一天,把房间里能用上的工具全使上了,又撬又砸的,都没让它松动分毫。

直到她撬链子的右手一哆嗦,工具砸偏到拴着链子的那只手,她才抓着被锤的肿胀的左手,若有所思地点头。

她悟了。

好的,越狱计划以失败告终。

傍晚时祁深又来翻了柜子,仍是空的。

“咦?”她纳了闷。

她被关的这些天,几乎没和靳之渊碰过面,但柜子里每天都会有新的吃食和水,她知道是靳之渊放的。

但今天一整天靳之渊都没有来。

祁深扶额,虽然她一看见他就来气,可此时无比希望他能来。

没别的原因,她惦记他手里的吃的。

守着柜子又等了半天,她抱膝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抬头看门口,几欲睡着。

腿都蹲麻了,也没等来人。

可拉倒吧!爱来不来……她冬眠去!

祁深薅着链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进屋内,又趴回床上,倒头就睡。

星光晦涩。

天上只余那轮月皎白,却又让沉云隐去了,夜色唯有浓稠。

那抹身影更显孤凄。

摇摇欲坠又支离破碎——也不知在坚持什么。

只觉得这具身子不再属于自己,靳之渊连站都站不稳,仍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路面并不平稳,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有许多碎石子。

他甚至连上坡路都没能走上去,脚下一软,便顺着坡滚了下去,趴在地上没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颤着动了一下。

靳之渊有片刻曾失去意识。

再抬起头时,他睁着迷蒙的眼,望着眼前的草堆,像是思考自己身处何地。

迟钝的神智断断续续,像接不上的电路,他到底是没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头又沉重地垂了下去,土腥味萦绕鼻间,他吸着那股泥土混着草的味儿,只觉昏沉得紧。

他想挪地儿,这有碎石,硌的他睡不着。

靳之渊以手撑地想起身,不成想又跌回去,反而摔的更狠。

他隐隐又听到肋骨断裂的声响,只不以为然地照常呼吸着,无非是又断了,不打紧。

正要将就着睡下,胸口突地一窒,随即爆发出剧痛,激得他猛然就清醒了。

抚着伤处,却不敢呼吸,只能屏息捱着痛,眼前尽是斑驳。

他痛极,眼尾又灼上了红。

却觉得庆幸——若不是断骨,只怕他要一睡不醒。

极强的意志又撑着他起来,他得去见她。

靳之渊记不清过程了,只知道他终于到了。几乎刚跨过门槛,靳之渊便摔了进去。

把门打开后没多余的力气关,索性不管了,就让它大敞着……就是有点冷。

靳之渊扒着地,借力往里挪了几米,偏头借昏暗光线勉强看清屋内床上的人,见祁深裹被侧躺着,后背对着门口,应该是睡着的,才靠着门框滑下。

胸口的疼痛不似最初那样痛的清晰而尖锐,只是呼与吸交替时,偶尔闪过阵痛。他已然习惯,倒也不觉得有多痛了。

只是衣身濡湿大片,伤处止不住地渗血,出血量不多,却连绵不断,让他心烦的紧。

手捂上抽痛的太阳穴,抓了一手薄汗。

他应当是起了烧。

呼出的气是烫的,身上却是冷的。

他想睡个安稳觉,阖了眼,依旧辗转难眠——难受,睡不着。

此时祁深也并不舒坦,手攥被角,眉心蹙着,像是被魇住了。

待她从噩梦中挣脱出来,恍惚地睁开眼,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隐有一线光透过窄小的窗,带来一抹亮。

于是她掀被起身,走到窗前。

月被云遮了大半,月光微弱的勾勒她的脸庞,点染着墨黑的发。

思绪在星、月与云间飘忽不定。

她才恍然,自己一觉睡到了天黑。

醒了只觉得更饿,她抿了因缺水而发干的唇,想着再去看一眼柜子,没准会有空投。

月光透过窗只能照到小片地方,她走离了那块有光的区域,便只看得到黑。

祁深一路沿着墙挪到门口,伸手摸索着电源开关。灯没摸开,倒是绊到了什么。

不像是物体……是人。

祁深淡定地弯下腰,以手探着,途径那人胸口,却抓了一手液体。触感浓稠粘腻,只一瞬,她就识得是血。

那人应该是醒着的,她触到他时,明显地感知到他颤了一下。

“靳之渊?”祁深知道,是他回来了。

“在……”他张了口,声音哑的很。

只要她唤他名字,他一定会应。

没等祁深有下一步动作,靳之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前倾着身子,长臂一揽,一把将她圈入怀中。

他就贴着她,鼻息灼热,扑在她颈窝。

离得近了,血腥味更浓烈。

祁深本能地抗拒。

“对不起……忘给你带吃的回来。”

“委屈你先饿着……”

他歉疚的很,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几乎都是气声。

祁深只觉他挂在自己身上,却止不住下滑。

“明……天……”他破了音,断续地又说着。

祁深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下半句,只好问他,“明天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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