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坏血》第四章

“于是说，这些人在哪？”维罗妮卡趁着我爬回火控台的时候问道。

罗密欧站到驾驶座的后面，弯下腰往维罗妮卡在兀鹫号的立体投影仪上打开的地图上指出了一个方位。“这里是大使馆的位置，”他说，“就在顶楼上”

我考虑了一下，“看起来不算很难。我们降落在露台上，朝任何阻碍我们的人开火，然后把你的朋友都赶上运输机。小菜一碟，对吧？”

“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不在那了。”

我揉了一下额头，“维罗妮卡问的是他们现在在哪，而不是曾经在哪。”

“这就是咕噜人进攻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我不得不把他们留在那里。硬要我猜的话，你们在那栋大楼找到我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被带走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维罗妮卡问道。

罗密欧指向了一个坐落在城市正中心的一个大号的低矮圆形建筑。“我不知道。但那是卡巴卡拉，咕噜人政府的所在地。他们会被带到那里去。因此我推测应该在这两个地方之间某处。”

“那是政府大楼？它看起来更像个大巢穴。”我说。

“基本上就是那样。咕噜人一开始就是为了防止大型野兽的侵害而把住房建在地下，你能从他们的建筑风格中很明显地看出这一点。”

“那我们刚把你弄出来的大厦怎么说？”我问道。

“那是他们加入星盟后才建的，在先知的命令下。”

“伙计们，这堂历史课很精彩，但我们没有时间了” 维罗妮卡突然插入，“把注意力放到任务上。”

罗密欧对她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又指向了那个屋子“如果他们已经被捕了，那他们会被带到卡巴卡拉最底层的监狱里。”

“你最好祈祷他们还没被关进去”我说“否则我们永远也救不了他们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火力把那东西全部炸开。”

“无论我们要做什么，最好加快进度了，” 维罗妮卡说，“我们没时间可浪费了”

“你能联络到他们吗？”我问罗密欧。

他把头盔重新戴上，“我试一下。”

片刻之后，我听到他在跟某人通话，这使我舒了一口气。“梅，”他说道，“别急。你们在哪？不是你们要到哪去？是在哪？现在在哪？”

他沉默地听着对面的回答，偶尔发出一两声表示听到。维罗妮卡开始把兀鹫开向政府大楼的方向。他终于清了下嗓子对我们说，“他们还没被带到卡巴卡拉，现在还在去那的载具上。”

“你拿到他们的路线没有”

罗密欧在全息地图上点出了一条街道，它笔直地连接着大使馆和卡巴卡拉。我感觉中间没多少距离。

“他们怎么这么慢”我问道。

罗密欧耸耸肩，“谁知道呢？大概是他们也不急吧。毕竟这颗星球已经在科塔娜的封锁之下了，除了我们几个反抗者之外就没人了。而且他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直到我们轰轰烈烈地来援救你。”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但罗密欧说的有道理，不能把使节扔在这里见死不救。

“在路上了，”维罗妮卡说着，把兀鹫号带到街道的上空，但只见一条平整、灰白的马路。“是雾气太浓了还是这路上就是没有车流量？”

“你现在看到的是街道的最顶部，”罗密欧说道，“杰德高的大部分街道都是密封住的，为了保护咕噜人——至少在他们驾驶的时候。这些年来他们也有所松懈了，如今他们大部分也都直接行走在街道顶部上，他们甚至还有沿街摊位。”

“所以我们的目标现在在街道的天花板下面？” 维罗妮卡问道。

“正是如此”

“那这样我们该如何把他们救出来？”我问道。这从一个简单地抢了就跑行动演化成一个更加复杂的东西了。

“我们下去，停下载具，然后把他们拉上来，”罗密欧说，“这能有多难呢？”

我倒吸一口气，透过随着我们接近而变得越来越薄的雾气看向街道。我能看见小贩在街边摆成一排和他们周围无数乱转的咕噜人。

“但我们不可能直接把顶层炸开然后跳进去吧”我说，“至少在不造成大量平民伤亡和给我们拉来大量仇恨的情况下。”

罗密欧这时已经开始朝兀鹫号的后舱走去，“谁说我们要把街道炸开了？这很简单的，你和我下去，把这事弄完就结了。”

我望向维罗妮卡，“你没什么意见吗？”

“我对这个感觉很不好”她扭头过来对我说，“你们俩被困在下面的话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个斯巴达对阵一军团手无寸铁的咕噜人？”罗密欧说，“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困住呢？”

随着兀鹫号在距地面十几米的高度悬浮的时候，他拍下了释放后舱门斜坡的按钮，并在我能提出任何抗议之前纵身跃向外面起旋的甲烷迷雾中去。

“该死”我从墙上的架子中抓起我的突击步枪，随着他跳了出去。

幸好我们离地面不是很高，盔甲吸收了大部分的落地冲击。下面的咕噜人已经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兀鹫号好一阵子了，但随着我们砸到地面，他们逃回了货摊里或尖叫着跑开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告诉他们我们没有敌意，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并没有时间待在这为我们的鲁莽道歉。

充满甲烷的迷雾瞬间凝结在我的盔甲上面。我身体感到干燥而温暖，但我的传感器告诉我外边几乎就在零度上面。咕噜人似乎倒是没什么困扰，但转念一想要是你身上也满是龙虾一样的外壳的话，寒冷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

诡异的是，我们所降落的街道顶部覆盖着一层与人膝盖高的蓝绿色草叶。尽管每天那么多人在上面踩来踩去，它依然保持着坚挺，使得这部分城区看着更像一个村庄一样。

在我来得及问罗密欧“现在去哪”前他已经朝着一个通向下层的井口走去。我尾随上去，追上他，看到他像个螺丝一样正试着挤进一个窄道。

“你是不是得减几斤了”我说道，“看起来在大使馆里的生活对你来说太轻松了”

“哈哈，真有意思”他说，“你保证你能跟上就行”

我们进入到了下面的街道之中，里面几乎无人。令人惊奇的是它反倒看起来像正常的路面，有着在路边或中间指示交通的信号灯，一直延伸到视野之外的黑暗中。我琢磨着这城市下面有多少这样的街道交织着，并且咕噜人是怎么在这个没有明显标记物的地方知道他们在哪的。

这里主要的光源是分成一束束光从我们刚爬下来的洞口打进来的。这条街的主体感觉更像个什么都没有的黑暗隧道，除了从顶部滴下的蓝色液体外，就像外面的整个世界都在渗进来。我看到远处有一些车灯从远处朝我们开来，但他们来的如此缓慢我根本猜不出那是什么载具。

“这是正常景象吗？”我问。

“咕噜人的领导人命令大家今天都不要出门”罗密欧说。

“可能是为了防止产生恐慌。但没见这对上面的摊贩有什么影响。”

“大家总得吃饭的吧。我在这待了几星期了但我还一点都不了解那些咕噜人。我只知道他们做的食物跟他们的大气层一样臭。”

我用我的面罩对朝我们开来的车灯聚焦。我看到路中间有一辆载具，至少看起来像是。它以游街的速度缓慢前进着。同样的一长串车灯在它后面似乎无限地延伸着。

“这些是单行道？”我问道。

“一般是”罗密欧回答说，“我觉得，这很有道理，是吧”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没有任何人”我说，“那一串车流的头车把后面的全部车辆都堵住了。”

罗密欧看了一眼他面罩上的显示，“就是他们了，梅说了他们有个护卫编队，大概就是那个让他们行进的这么慢。”

“啥，类似咕噜人警察的东西？”我瞄向远处。那些灯光在不断接近但它们太亮眼了以至于我无法很好地看到后方有什么。

“差不多吧。”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我不太喜欢这种守株待兔让咕噜人直冲我们过来的主意，那只会让他们更多机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即便我很肯定我能毫无压力地对上几乎无限的缺乏武装的咕噜人，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有某种防御机制。更别提还可能有先行者部队露面，虽然我们很幸运地没在地表上碰见它们。很有可能他们会逐渐注意到我们并用数量把我和罗密欧淹没，若是我们俩过于自信的话。

我开始向灯光迈进，罗密欧在一旁跟上了我的行进速度。随着我们的接近，我注意到前头的那些灯光对于一辆车来说隔得太开了。它后面的车辆尖锐地进行急刹，跟头车拉开距离。这感觉不大对劲。我在战争中跟不少咕噜人对阵过，但那时他们还受先知们的管辖，用着标准的星盟武器和装备。我从没见过他们使用任何属于他们自己设计的东西，即便其中混杂着大量星盟科技——直到现在。

“那是什么？”我问道。

“噢，不”罗密欧说，“他们被叫做哥布林，而且他们比看起来还难缠。”

有两台哥布林分别站在载具的两侧，均油漆并打磨成了光亮的紫色。至于他们长什么样？诡异得难以形容的大型自走坦克说的就是他们。

先想象一个三米高的机械咕噜人。它们有着大型的球状顶部，很明显是透明的驾驶舱，我在每个驾驶舱里面都看见一个幸灾乐祸地驾驶着这该死的玩意的咕噜人。这些机器走起来有着一个喝醉了的大象的笨重步伐，每一步都如同一个大锤砸向地面。

每一架哥布林的其中一个球状前肢都架着一台超大号的针刺枪，另一个则接着一台榴弹发射器。随着我和罗密欧的接近，他们把发光的针刺枪指向我们并开火了。

“卧倒”我喊道，侧身向一边翻滚寻求掩体。

我讨厌针刺枪，即使是普通型号的。跟一般的实弹武器或等离子武器不同，它们发射一种发着粉色荧光的化学充能水晶碎片，这玩意能把一个完好的雷神锤盔甲变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针垫。雪上加霜的是，一旦击中，这些碎片会花几秒钟膨大然后爆炸。

可喜可贺的是罗密欧听到了我的警告，俯身冲向了街道的另一边。没有一根碎片击中我们，真让人欣慰。这些加大号的针刺有一整米长，比平常的长了两到三倍，它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让人糟心的是这些针刺有着某种能追踪目标的能力。你必须得移动才能躲开它们，或者作出某些疯狂而意想不到的动作，就像我们接下来做的这样。

我们冲向了那些哥布林。

“来吧，人类”一道短促而尖锐的声音从其中一台哥布林中传出来，“让我们把你炸成碎片。”

“真可爱”我告诉罗密欧，“就像一个以为自己终于长大了的弟弟一样”

一阵针刺向我们袭来，我们稍微调整了角度使得它们击中了我们后面某处的人行道上。它们振动了一会，刺穿了路面，然后爆炸了，震出不少的碎屑。

“不要让它们锁定你”罗密欧说，“足够数量的针刺能打掉我们的护盾，然后他们就能刺穿我们的盔甲。相信我，这不会耗太长时间的”

我朝最近的一台哥布林开火，一边以一个倾斜的角度全力冲刺一边倾泻弹药。弹头在机甲的装甲上弹开，并让驾驶舱前的能量护罩隐隐发——我们得先把那护盾解决了。

这可一点也不轻松。路面上没有任何的掩体，因此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拉近距离。

“你们不会成功的”一个哥布林驾驶员尖叫道。

“强行突破了”我对罗密欧说道，“先把左边那个解决掉”

“你的左边还是我的左边”

“我们面向的是同一个。。”我抓狂地说道

我几乎能看见他面罩下的笑容，“懂了”

我不再理会他，直直冲向我左边在我的哥布林，我在冲刺的时候已经向它洒满了弹药。驾驶员朝我挥动了他的榴弹发射器但无法捕捉到我。他笨拙地移动，就像一个被打得头晕眼花的拳击手一样，我在一公里外都能看穿他的动作。

随着他的机械臂转过来我启动了盔甲的推进器，同时举起步枪。这让我弹射到哥布林的怀中，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利用来自推进器的惯性，我重重地把步枪砸在机甲前面，打掉了它的护盾并开裂了驾驶舱的强化玻璃。

“嘿”哥布林驾驶员喊道，“这不公平”

我的冲击过载了哥布林的能量盾，把这个步行机甲变成了一个失去龟壳的乌龟。当罗密欧从另一个方向撞上它的时候，他直接把驾驶舱给砸开了。这套组合拳比我想象得还要有效。

里面的咕噜人惊恐地大叫，“等等，不该是这样的！”

我从肩膀上向后望去，看到另一台哥布林已经转过来直面我们了。它的驾驶员很显然不希望重蹈覆辙。不等我们冲上去，他朝我们密集地射出巨型针刺。

我还在赌咕噜人会稍微顾忌一下团队合作而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显然我高估他们了。带着惊奇的目光，我跳向地面。那些针刺直直地冲向那射手倒下的同伴，驾驶员临终大叫着，“不不不不不不！”

我在针刺爆炸的同时向一边滚去，那台哥布林的残骸向后倾倒，它的驾驶员陷入永远的沉默之中。另一台哥布林的驾驶员懊恼地大叫着，就似乎整件事完全是个意外一样，“看看你们让都我做了什么！”

我跳起来跑着向剩下的哥布林猛烈开火并用一整弹匣的弹药击穿了它的护盾。“你送他个小礼物好不”我朝罗密欧说道。

“我的荣幸”

正当我弹匣打空的时候，他朝哥布林抛出一颗早就准备好的手雷。哥布林注意到了那颗投掷物，并试图把它从空中打下来。不过它打偏了，手雷在驾驶舱上弹了一下，然后爆炸了。

不过那台哥布林还没被完全干掉。整台机器向后仰，试图重新站起来。我向前冲去，用尽我全力给了它一个飞踢，把它重新踢倒。

随着它侧躺倒下，我骑到了机甲的上面。我在驾驶舱上蹲下，用力地敲击着它的透明外壳，直到它分崩离析。

“不！”里面的咕噜人说着尝试用手护住他的脸。我一击就把他解决掉了。

随着我从哥布林上蹦下，我意识到我之前还没见过一个不戴面罩的咕噜人。他们必须带着它才能在任何适合人类呼吸的环境中正常呼吸。但在巴拉荷上面，他们可以扔掉面罩尽情地享受这混合着甲烷的大气。

我只能说他们戴面罩的样子好看多了，尤其是我们处理完他们之后。

“梅？”罗密欧跑过那些损毁的哥布林朝它们所护送的车队跑去。它们采用的是星盟设计，相较于轮胎它们使用某种隐性能量场低低的悬浮在地面上。它们体型长且宽，带着用来在隧道外挡雨的可伸缩式顶棚，与大部分星盟载具相同，它们也被漆成蓝紫色调。

在第一辆载具后面延伸了一长串的车辆，至少有百米长。不过它们看起来像是平民车辆，体积更小和很少的装甲。我在它们上面没有见到任何一座武器。我想它们大概就只是单纯地被行动缓慢的哥布林护卫的押运队伍给堵住了吧。

一对全副武装的咕噜人从第一辆载具中现身，每人手上拿着一支普通型号的针刺枪。

“站住！”站在右边的那个咕噜人说道，“再往前一步，那些人类都得死。”

“你敢试试我就把你打成渣滓”罗密欧大喊着停下了，举着步枪保持警戒。

最初我没搞明白是什么给了那些咕噜人底气做出这样的威胁，然后我注意到了他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长得像是个起爆器的小仪器。我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他松开那个起爆器，载具上的炸弹就会爆炸，把里面的人炸死。

左边的咕噜人则畏缩在面前的斯巴达的怒火之下，扔掉了他的武器。“好吧，他彻底疯了”他说着，匆匆消失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之中。我看到后面车龙中不断有咕噜人下车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似乎鼓舞了我们面前剩下的那个咕噜人，他似乎还不打算放弃。“不要过来！我是认真的，恶魔！”

“嘿，巴克！罗密欧！”维罗妮卡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你们得立刻出来！”

“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这些人”罗密欧回答道。

我把步枪挂回到背上，伸出手掌心朝上，做出一个我心目中的妥协的手势。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我们准备救的人因为一个咕噜人手抖了而被炸上天。“好了好了。你不想这么做的，科塔娜不是宣扬反对暴力了吗。”

“有敌军朝你们那去了”维罗妮卡喊道，“你们要立即撤离。”

“别过来！”咕噜人朝我们挥动了一下针刺枪，“再走一步我就——”

一阵爆炸在头顶响起，一大截天花板从上面砸了下来。冲击波把那个咕噜人击倒在地，并逼得我和罗密欧不得不脚后跟站稳。我望向如今透着蓝灰色的阳光的大洞，正好就在那个外交车辆上头。

“梅!”罗密欧大喊，我意识到他正在朝那边靠近，“梅！”

一大块石头在刚才从威胁我们的咕噜人头顶砸下，直接把他砸扁了。但就是那时我看到他张开的手掌。

起爆器被激活了。

“趴下！”我喊到，挺身撞在罗密欧身上，把我们俩都撞倒在地。

接下来的爆炸比上一个还要更糟，天花板的碎片被炸得到处乱飞，就像一个隧道大小的破片炸弹一样。我的护盾几乎被打失效，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罗密欧和我会死在咕噜人母星散发着恶臭的地下里。

你要怎么为这样的我们写墓志铭？

但是通讯器里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从未听过维罗妮卡如此大声咒骂着。随着她的声音和爆炸的回声在我的耳中振荡，某个大东西遮住了刚才还在流入地道里的阳光。我愣了一会才看出那是什么，而当我认出它的时候我几乎希望我已经死在刚才的爆炸中了：数打的先行者军队像蚂蚁一样从裂口中涌进来。就算在创世星上我也没见到过这么多。

“他们牺牲了”我边说边一只手砸在罗密欧肩膀上，“而我们也会步他们的后尘，要是我们现在还不走的话。”

谢天谢地，他只犹豫了一小会——刚刚够先行者战士的最先射出来的几发子弹弹在我们所剩无几的护盾上。然后他跟我一同转身跑路。

在我和罗密欧玩命向出口跑去的同时，硬光子弹不断地在我们周围的地上溅射开来。我们一边向上爬一边朝下面进行火力压制，以防那些家伙利用它们那难缠的短距离传送能力追上来。

“你上面还好吗？”我问维罗妮卡。

“不好！我这有一个敌人载具盘旋在你的位置上，而我的枪手跑去执行某个神经病的任务了。是台Z-1800型载具，很难搞”

“是个什么？”

“是一个称为费顿号的先行者攻击载具，它现在正在扫面街道顶端。”

“但它们没在攻击你？”

“暂时还没有。应该是你们现在的射击比赛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它们现在还没注意到我，可能是隐身技术的功劳。再说，你们那动静要大得多。”

“做好我们一出来就捞我们的准备”我咬着牙齿说道，“那时它们肯定会注意到兀鹫号的，我们得在它们召唤援军前离开”

当我们到达出口的时候，我们利用盔甲上的推进器让我们更快些。用子弹击退先行者部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它们没有什么自我保护意识，因此它们一直咬着我们的屁股。

我原想着训责罗密欧让我们去援救大使馆成员，但他的决定没有不当之处。事情演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们的过失。

至少不全部是。我们有点太依赖运气了。我们本应该在接上罗密欧的时候就直接跃迁离开这颗星球的，这点随着潮水一边的先行者部队向我们接近而越来越明了。

我意识到在我们从大厦上炸开一个口子就出罗密欧的时候先行者没把我们包圆已经有多么幸运了。它们那时可能还在处理行星各处的小骚动而无法快速应对这一单独事件。但是当我们前去进攻军事押运的政治犯的时候，可能就触碰到某种底线了。

我们到达顶部的时候，又一群先行者从他们炸开的弹坑中冲向我们。跟咕噜人不同的是，它们似乎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它们直接开火了。

我们也还以颜色，击毁了前排的几个铬黄色的机械。然后我们躲回通道里，硬光子弹不断消磨着这个建筑。

“我可没想过我今天会这样过”罗密欧说道。

我向下看去，下面的街道上又聚集了一波先行者部队，准备向我们发起冲击。它们很聪明，没有采用我们能轻松解决的添油战术。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我说道。

“啊，但我们现在无路可走”罗密欧回答说。

我伸出头观察了一下外面。那些先行者部队正在沿着街道洒落着的残骸慢慢地围上来，最近的敌人在二十米开外。它们知道它们已经把我们困死了。

我把目光移向遮蔽天空的浓雾。“维罗妮卡！你在哪里？”如果她不得不放弃我们，那这就是结局了，游戏结束。

“在路上了，巴克！”她在通讯器中回答道，“我在先行者载具开始巡逻的时候躲开了我不希望它盯上兀鹫号”

“它现在在哪？”我问，但我马上就发现它巡航在十字路口上空的身影了。我上次见到费顿号还是在创世星上。它们是大约十米长的先行者飞船，上面搭载着大量的硬光机炮，非常难搞。兀鹫号在费顿号的对面降落，也许把它的驾驶员吓了一跳——如果这些机械知道畏惧的话。兀鹫号几乎是它的四倍长度。维罗妮卡肯定是把一些武器操作系统移到她的位置上了，因为兀鹫号的前机炮开始猛烈地开火，巨大的声响震动着周遭所有的东西，并往向我们接近的先行者部队倾泻大口径弹药。

一边忙着开船，维罗妮卡没有去攻击费顿号或聚集着更多先行者部队的地方，因为那没什么意义。她并不需要都把它们消灭掉，她只需要为我和罗密欧刻出一条道来。

“掩护我后面！”我对罗密欧说道，后者已经在往坡下的敌军身上倾洒弹药了。我从武装带上解下两颗手雷，用力朝街道中心扔去。我没有去管延时，因为我想让它们注意到手雷并散开。如果其中有哪个被爆炸波及到那就再好不过了。

“走！”随着手雷炸响我对罗密欧喊。我冲到十字路口上的时候隧道里还回荡着爆炸的回声。罗密欧紧跟在我身后。

维罗妮卡把兀鹫号降下来，继续用前炮朝敌军倾泻火力。然后她专注于攻击已经开始还击的费顿号。我们向后舱门赶去的时候，我看到侧翼下的几个舱口打开，伸出一对铁砧-Ⅱ型导弹。它们被发射出去了，在空中快速飞行直到撞上先行者飞船上。后者立刻就爆炸，它突然的坠毁压扁了正下方的部队。

“全体都有了！”我在脚刚踏上舱门缓坡的时候就开口了，我点也不想浪费维罗妮卡的反应时间。

我冲进运输机里，罗密欧紧跟在后。维罗妮卡开始加速，我们沿着平坦的路面飞驰，快速地飞离了地面。当我们有了几米的飞行高度后，维罗妮卡把飞船直冲阴霾的天空冲去。我拍下关闭舱门的按钮，罗密欧又蹒跚向一个长椅走去。

我们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静静地等待过滤器把空气清新然后摘掉头盔挂到头顶的磁力夹上。

“我们脱离巴拉荷的大气层了”维罗妮卡说，“正在计算跃迁路线”

我在罗密欧身边坐下，他正双手抱着头。他似乎眼里进了点什么——一些他不想谈论的事情。

“我很抱歉”我开口道，我并不知道他与巴拉荷上的人员有多亲密，但我知道没能保护好要保护的人是什么感受。当然，我明白这一刻言语的苍白和无力，但我也只能这样了。

罗密欧花了点时间重新振作起来，然后抬头看向我，“你仍确定重新把A9拉起来是个好主意？”

我只能摇一下头，“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了。。。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方法了。”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