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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姑娘

2013-02-01 01:09 作者:一路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在这里已经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房屋是中式的木质结构,踩上去会咯吱地响,所以房东经常会嘱咐我楼上的姑娘小声点别妨碍我的休息,然而我从未被她打扰过。有几次我偶遇过她,她都是微笑腼腆地向我点点头,消瘦的手臂扶着栏杆上楼去。她和我只有过数面之缘,但我觉得她有着一卷书香味,穿旗袍和带珍珠项链,手上捧着一本速写本,她不爱说话,齐刘海剪到了眉毛上,露出弯弯的眉,嘴唇涂了口红,让我想到民国时期的那种女人形象。因为她我才留在这里,然而这么久了还没和她说过话,最后向房东打听才得知房东也不知道她是谁,就知道是长期居住在这里的游客,问姓什么,听她说白,就不吭声了,所以大家暗地里都称呼她为白姑娘。

白姑娘经常会出去写生,她在这里画速写,也不画水彩和有颜色的,我向打扫房屋的大姐打探才得知白姑娘的房间里堆了高高的一摞速写画了,这个古镇名叫柳江古镇,我也不懂为什么白姑娘爱在这里,而且又住了这么多年,这个旅店外的门非常小,一般没人爱进来,然而进来才知道这叫一个美字了得,房东说这座木屋是从姥姥那一辈传下来的,已有百年历史,但也算得上干净和舒坦。每晚可以听见汩汩的高山河流留下的水的声音,声音非常大,水流很湍急,我经常误以为是下,打开门出来探望又没下,我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每晚必须打开门多次确定没下雨才能安心入睡。清晨会被儿的鸣叫声呼唤着起床,我已经花费了很多钱来住这个旅店了,虽然日子过得很惬意,但是也不免无聊,一心想和白姑娘说说话也难得见她下楼,有人负责给她每天送饭,她每天都吃一样的饭菜,从来没变过,我有时候会觉得疼惜,来这么久她都一个人,也不和别人联系,也不说话,她在我的眼中是那么特别,也那么孤独,我想去陪陪她,想去怜惜她。

终于我还是按捺不住敲了她的门。

“白姑娘,你好,楼下的伙计托我将你的饭菜送来。”

“谢谢”

她也不看我是谁,接过饭菜就准备关房门了。我往里瞅了瞅,感觉里面就像一个卖古董的商铺一样。“白……”这时候门已经是虚掩着的了。我就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够说些什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回来我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顶上的木板而显得呆滞,不久一块木板就变成两块,越变越多,最后我睡着了,直到下午起床已是三点多。按照往常一样我问房东白姑娘出门了没,他呵呵笑着说早出去了呢!今儿个天气好,恐怕一会儿就要回来了。我嗖地往外跑。柳江古镇不大,来回走完不过就半个小时的样子,我出去到处找,运气真真儿地好被我找到了。

有两三个行人在看她作画,她面带微笑,像是在予以回应,但是未出声儿,我悄悄走去看了她画一会儿画之后就开始说起话来。

“白姑娘,你在这儿画画呢!我也在这儿玩儿,今天天气真好!”

她依旧微笑着没有予以回应,我想周围的人可能会把我当傻子就不吭声了,过了半响人都走了我又说起来。

“白姑娘,你还认得我吗?”我笑眯眯地盯着她的眼睛,她好似对这句话有了反应。“白”

“恩,白姑娘”

“你是白吗?你是白!白!我好想你!”她抱着我哭起来了。越哭越猛烈,越哭越大声,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我抱着她:“乖,别哭了。”一直轻轻拍打着她消瘦的背,她突然喘得非常厉害,我赶紧把她搀扶着回了旅店,让她坐在床上给她倒水喝,她一口一口地喝着,还是很喘,依旧是带着泪花,流着鼻涕,就像一个小孩儿,她喝完了一杯我又给她倒了一杯,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喝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吧她喘气才慢慢平缓下来,她盯着我的眼睛,一直问我“你是白吗?你是白吗?你是白吗?你是……”好像很渴望听到我肯定的答复一样,我手足无措之下告诉她我是白,我猛地抱着她假装哭,说我也好想你之类地话语安抚了她的情绪。哄了很久,她这才睡着。

我打量着她的古董房屋,踩踏的上海牌缝纫机上有着未做完的旗袍,桌子上有着酒精灯,也有一些老珊瑚,钗子,铜片,铜丝,錾子,铁锤,琉璃,散的玉石,珍珠,磨砂纸,还有像塑料一样的石头,很轻,认真一看是琥珀。还好我认识一些老物,其他很多我都不认识了。大致是用铜做的,有很多水晶,还有木头。一卷一卷的大篆草书,以及堆在桌子下面一摞一摞的素描画,我想翻阅,但是又怕给她的顺序碰坏了。

悄悄关上了她的房门,下楼去房东扯着我问她怎么回事,我说可能心情不好,哭了。随后进了门,感觉像是经历了冒险一样,久久不能平静我的心情,我打电话给父亲说了她的情况,父亲让我赶紧回家,父亲是一名大学老师,他大致感觉到我身边这个姑娘精神的极为不正常就说着要我回去,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为什么她会一直不停地问我,她好像一直提及到白这个名字,我也撒了谎,骗了她,我不知她会有些什么举动,我更想去了解她,我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想到她我的心里又欢喜又焦虑地起伏不定,所以就又决定在这里多待上几天。

第二天早晨我不是在鸟儿的鸣叫声中吵醒的,我是被砸镜子的声音震惊的,我感觉厕所有人,迅速穿起睡袍就朝着厕所跑去,我惊讶了。是白姑娘。她拿着小木凳正朝着我墙壁上的镜子砸去,镜子已经破碎地不堪一击了,她砸得更加使劲和厉害,感觉像是要把镜子的碎片都砸下来才肯停止,我帮着他砸,我感受着这种体验给我带来的快感,我发誓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之后我们心有灵犀地一同停了下来,宣告镜子已经被我们砸完。我们一起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姑娘的笑容,我发现她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说:“白,谢谢你!”

我呵呵地笑着,傻了。我也不敢说话,就一直傻笑,随后她自己走出门去。我拿起电话又给父亲拨了一通,这一次我有点害怕:“,那个姑娘……”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语无伦次地在给父亲提及那个姑娘。父亲催促着我快点回去,刚好我的钱也没剩多少了,就直奔房东那里结了账。准备去赶车,白姑娘也出来了,一身旗袍,一串珍珠项链,涂了口红,她不腼腆地笑,而是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我看着她,很害怕。她追着我问:“白,你要去哪儿啊?”这次是我没应声。她跑着过来了,抓住我,一直问:“白,你要离开我吗?白,你不理我了吗?白,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她一直在追问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我笑着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她跟着我,紧随着后,我害怕了,非常害怕,在过桥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吼了她一声:“我不是白!你别跟着我!”

她怔了一下,我没敢多看,转头走得更加迅疾,走了几步之后听见扑通一声。后面有行人在大喊:“救人啊!有人跳河了!”我转过头,没见白姑娘的身影,大家都议论着有个女人跳河了,好好的,可惜了,也没法救。我看到了地上的速写本,泛着黄色的牛皮纸,翻了几幅看见了一个男孩,卷曲的头发,微启的唇,裸体的上半身上有一个简洁的项链,我感觉他的脸和我长得甚像,落款为:一路。

坐着回家的车,捧着速写本,我一直告诉自己,她没死,她还是好好的,有女人跳河了,但不是她,我只是捡到了她的速写本,以后还会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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