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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淌着我童年欢乐时光的小河

2012-06-28 17:13 作者:峰回路转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九六一年底,那时我八岁多。因父亲工作调动,我们一家五口由贵州省迁回了阔别几年的成都市。住进了位于火车南站的临时新家:一顶较大的草绿色帆布帐篷。帐篷距铁轨只有三十多米,我们仿佛成了铁道线的守望者。

三个多月后,成都火车南站历史上首批铁路职工家属宿舍建成。其实,也就三栋房子。三栋房子坐北向南、由南向北纵向排开。其中,南边靠铁路路基那栋两层楼房是父亲所在单位的办公楼兼单身职工宿舍。中间是单层房,北边是三层楼房。

我们一家高高兴兴地搬进了那栋三层楼房,从此结束了“露营”生活。三栋房的房顶都是由多个钢筋混凝土半圆组成的波浪形,说是仿苏联的,这样的房顶在成都市可谓独树一帜。这栋楼房也是当年火车南站方圆几公里范围内唯一的高楼,我们住在西头一楼的第二套房。一室一厨,没有卫生间。我们一家五口一间房怎么住?幸好是底楼,可将宽宽的通走道隔出来做厨房。

婆婆、我以及小我一岁多的妹妹同住大房间。婆婆和妹妹睡大床,我在晚上临时铺帆布行军床。父母则只好高风亮节蜗居原本的厨房。

我家楼房后十多米处,自西向东是一片农田。随着四季的变更,从我家三开的后窗望出去,虽不能“窗含西岭千秋”,但却能“窗览北地菜花黄”。

沿着田坎向北漫步五十多米,一条自西向东静静流淌着的小河便承现在眼前。河面窄处仅几米宽,宽处也就十多米吧。河两岸杂草丛生、蜿蜒起伏,竹丛摇曳点缀其间,呈现出原生态的秀美。(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河面上空三、四米处架着一座钢筋混泥土水槽。水槽长十来米,宽80公分左右,深约60公分。水槽两侧边墙上端的平面大概有15公分宽,我们胆大的常常站在其中一侧的“独木桥”上面,跨着猫步过河。胆小的只好两脚分别踩在两边,全神贯注、交叉移动双脚一步一趋地前进。胆子再小点的,只好四肢并用,像沙滩上的“海龟”一样躬着背小心异异地爬行。

小河的水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滋养着虾、蟹、鱼、蛙等无数小生命;流淌着我童年的欢乐时光,滋养着我内心的快乐细胞。

暑假里,我常和小伙伴们去河里游泳。我总会仰面朝天躺向河水,然后伸开四肢,很隐蔽的用双掌、双腿交替压水,使身体漂浮在水面缓缓的顺流而下。其间,惬意地闭上双眼,任由清澈的河水清凉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尽情享受那畅快淋漓的感觉。

有时,我们脱得光溜溜,腰栓竹编鱼篓跳到河里去摸螃蟹。螃蟹常常躲在河道两边水面以下的小泥洞里,摸螃蟹首先要作好被螃蟹有力的双钳夹住手指头的思想准备。然后伸开手指头探着上方或右侧洞壁慢慢地将手挤进去(用右手的话)。一但被螃蟹夹住手指,千万别惊惊慌慌立马缩手。否则,螃蟹的八只脚会死命撑住洞壁,双钳也会更加用力夹住你的手指头,让你吃尽十指连心的苦头。

这时,只有忍住疼痛、沉住气、停止抓捕行动,耐心等待时机。一但螃蟹放松警惕,松开双钳,就要抓住作战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指头从它的上方插到它的身后、与手掌配合将它的双钳压在手心里,使其动弹不得,毫无用武之地。自然,这只螃蟹就乖乖地进了鱼篓。而后,洗洗手,伸伸腰,满怀喜悦地寻觅下一个目标。

我十一、二岁时,还常常带上妹妹去河边钓鱼。特享受鱼儿上钩后,在水里挣扎时通过钓鱼线、钓鱼竿、手心传递给大脑的美妙快感。

有一次,在上游的一个浅水湾处,不一会儿,我就钓到好几条二指宽的鲫鱼。看到养在河边水中尼龙网兜里摇头摆尾的鱼,我和妹妹好像都提前尝到了鱼儿的美味,非常开心。谁知,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一条足有巴掌宽的鲫鱼在妹妹蹦蹦跳跳的欢呼声中躺在了河边的草坡上。

此时,妹妹见我得意忘形的神情,再也不愿袖手旁观了。她把粗粗的一对辫子往脑后一栓,嚷着也要一展身手,还我以颜色。尽管我有些不大情愿拱手相让,但更不情愿让圆脸大眼、非常可的妹妹生气。我在鱼钩上重新穿好一节蚯蚓后,就把执掌钓鱼竿的大权移交给了妹妹。不过,监督权我依然在握。

我站在妹妹的身旁和她一样瞪大双眼、直钩钩地盯着浮漂。片刻,只见露出水面的浮漂微微的沉了一下,我正想叫妹妹稳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妹妹就迫不及待的使劲扬起了钓鱼竿。瞬间,钓鱼竿前段形同弯弓。我心中一颤:好大的鱼?我赶紧从妹妹手里“抢”过钓鱼竿,并叫红着脸、瞪着眼、观察我脸色的妹妹离河边远一点。我双手紧握鱼竿,试着往上挑。当鱼线绷直的一刹那,我的心一下凉了,根本没有鱼儿上钩的感觉。凭已往的经验,我知道情况不妙,可能是鱼钩钩住了水里的姜石(像姜一样奇形怪状、洞洞眼眼的石头)。我心里虽有些埋怨妹妹,但嘴里却对妹妹说:“不要紧,不要紧!哥老官下水去取就是了”。我把钓鱼竿交到妹妹手中,没脱鞋(出家门时就打着光脚板),穿着短裤下了水。水不深,只淹过了膝盖。我左手提着钓鱼线,右手指顺着钓鱼线探到水中鱼钩处,从石头缝隙里取出了钓鱼钩。

明摆着,这群鱼儿早被我吓跑了。虽有遗憾,但也可鸣锣收兵了。回到家,足以让婆婆喜上眉梢、大展厨艺。想到此,我便对妹妹说:“走!回家,下次再来!”

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老带着我们兄妹俩去河边钓螃蟹。

老爸首先和蔼可亲地教我们兄妹制作钓螃蟹的工具。材料:一米多长的小竹竿、一米多长的细麻绳、大小适中的石头、鳝鱼骨头。制作:把细麻绳的一头在竹竿的一端拴牢,细麻绳的另一头留一段绳头后拦腰拴牢石头,再用预留的绳头把适量的鳝鱼骨头绑在石头旁。这样,钓螃蟹的工具就大功告成了。

然后,老爸又教我们如何选择地点下饵:紧靠河边把鳝鱼骨头沉入水底,再把竹竿拴着绳子的那头插入河边的泥土里固定好,“守竿待蟹”就行了。

为了收获多多,一次可以制作五、六根钓竿。沿着河边每隔五、六米插一根。河边水中洞穴里的螃蟹,只要闻到鳝鱼骨头的腥味就会爬出洞来觅食。十多分钟后,我们就可以逐一把竹竿提起来看一下。往往,愚蠢的螃蟹还以为到口的食物要跑,它就会自以为聪明地用它那双粗壮的“钳子”死死地夹住食物,我们也就轻而易举地把它们钓起来了。

有时一只、有时两只。运气好的话,三、四只螃蟹同时被张脚舞爪的钓起来。每当此情此景,我和妹妹就会兴奋地振臂欢呼:“毛主席万岁!爸爸万岁!”并手忙脚乱的去抓掉在河岸上的螃蟹,逗得老爸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那条流淌着我童年欢乐时光的小河,随着岁月的流逝、时代的变迁、早已流入了历史的长河,再也见不到她那蜿蜒秀美的倩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笔直宽敞的水泥马路,马路两侧高楼林立,马路上日流淌着的是汽车的尾气和尘埃。如此这般,还能给童年的孩子们带来欢乐吗?这也许是现代文明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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