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论语》·连载41
张说《论语》·连载41
《论语》第三部分《八佾》
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注释——季氏:鲁国正卿季孙氏,这里指季平子。佾(yì):古代乐舞的行列,一行八人叫一佾。八佾,是八行,八八六十四人,这是天子乐舞的规格。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季氏只有用四佾的资格,但他却用了天子规格的乐舞,是越轨的行为。)
(白话文)孔子谈到季氏时说:“在家庙庭院里居然用八佾64人的乐舞,如果对这样的事都能容忍,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容忍的呢?”(另一种理解认为“忍”的是忍心,主语是季氏,即季氏连这样的事也忍心做得出,还有什么事是不忍心做的呢?)
(张说)关于“忍”的意义和主语的理解,两说皆可,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意思都是严厉指责“越礼”行为。我们知道,所谓礼,是为了稳定社会等级秩序而制定的规范。越礼,就是试图打乱等级秩序。孔子对这种行为极为愤怒,认为是万恶之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孔子的态度正确不正确呢?我的回答是,说正确也对,说不正确也对。因为这是立场问题,不是对错问题。
说他正确,是从维护社会秩序的立场看问题。天子、诸侯、卿大夫、士是那个时代的社会等级,社会等级必须有明确区别标志,“舞于庭”的人数,是区别等级的标志之一。社会的稳定就是靠大家遵守秩序。而要秩序井然,就不能越礼,即不能打破等级规定。可见,孔子的立场是维护当时的社会等级秩序。
说他不正确,是因为任何社会变革,必定先从打破既有秩序开始。旧秩序不打破,就无法建立新的秩序,所谓不破不立。这是从造反和革命的立场来看问题。从推翻旧秩序的角度看,“越礼”是正确的、必须的。比如,在北伐战争的时候,国民党集团肯定主张“越礼”,认为孔子反对“越礼”是错误的,因为国民党当时的利益就在打破北洋军阀统治的既有社会秩序。但到了解放战争的时候,国民党就非常认同孔子的这个观点了,因为国民党的利益已经转为维护既有秩序了。
另外,“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句话后来脱离本来的语境,成为一个成语,表示“忍无可忍”的意思,那是《论语》对语言的贡献,与社会秩序已经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