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胡子

乡下的亲戚送来一捆子嫩葱,说是自个种的无公害蔬菜。
母亲闲不着,,忙拆开来分作两份。一份用土埋在院子的花池里,说慢慢食用,省得花钱到超市去买。另一份择了择,剪了一地葱胡子。
特殊场景的“剪切”,霎时像电击般刺痛了我的心。
只记得上世纪“大锅饭”年代,我家孩子们多、缺劳力,挣的工分少,总是缺粮户,日子过的拮据。逢年头青黄不接时,爷爷“打饥荒”佘些红薯干接济,更不要说吃什么菜了。母亲上地回来,顺便拽些如今连牛羊都不吃的“羊角叶”,臭椿芽之类的山野类植物,又是煮又是浸泡,拌些盐当菜就饭吃。吃的多了身上过敏起红斑疙瘩。记得一次吃“羊角叶”后,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线,上学去小伙伴都说我吃胖了!
有次生产队偶尔分菜,母亲把人家剥去的葱胡子都捡回来了,洗净腌腌,烙到红薯面饼子里,那味道真好吃!
往事如烟。后来我家弟兄们都参加了工作,母亲也随着进了城。生活条件大大改善,吃穿是不用愁了。但她勤俭过日子的习惯没有改,常对儿孙唠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吃不穷,穿不穷,不会过日子一世穷”!(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今日所见,若有所思,我便想借机教育教育孩子们。弄了一把葱胡子,淘淘切切,主厨炒了一蝶葱胡子菜。先尝一口,略有葱味,木质垫牙,实难下咽。孩子吃了一口听说是葱胡子便吐掉。
我絮叨着上节俭“课”:“当年俺就是吃的这个!你们应该好好记住《悯农》这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馍不能掉馍花,饭碗拨拉不干净不能去洗,不要光想着买零食吃”!
孩子见状个个拌“鬼脸”不吱声。还是母亲解了围:
罢啦吧!“吃葱胡子的日子一去不回了,你们算赶上了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