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悲愤在心头（陈癸钢、散文）

莫名悲愤在心头（散文）

陈癸钢

大哥你咋就这样走了呢？真不应该呀。你走的是那样的突然，是那样的令人痛心！那天早上，天晴气温高，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做了点吃的，第一口饭还未咽下，电话铃就响了，是侄儿大林打来的，一听又是小赛的声音。他说你九点过就走了，我震惊啊，我呆坐在椅子上一个多小时，到沙发上躺了一阵才缓过来，但还是不相信呀。你一向身体不错，就是安过一次支架，安好后检查各项指标不是都正常么？三月份我因事去看你，不是还很好吗。我回来后六月份又给你打过电话，你也还是很好啊。六月底你还去过一次六盘水都还很好啊，就是七月十一的早上你出去时人家看见你都还没有什么不正常啊。可就是九点十七分，你顺公路往西北有点爬坡的地方上去，也就是信用社门口时你偏了下去就在没爬起来，当时气温特高，你走路出力，可能还是那支架的问题呀！大哥，一点过小伟的电话来了，她证实了小赛说的是真的，我多么希望它不是真的呀。你侄女妍伶和侄婿李宽他们开车过来后我们就往柏果赶，夜里九点过才赶到。那几天真是心如刀绞，五内具焚，侄儿侄女们决定十八号的开吊，该准备的都得准备，我也挣扎着回顾了一下你的平生，因为这也是家族中弟兄子侄们的希望啊。

十八号的晚上，家族中来了十二个人作为代表，让我按习俗将写好的回顾文章在灵前宣读，全文是这样的：公元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八日，族中陈亦润、陈守云、陈守逵、陈守宽、陈守院、陈守标、陈亮锟、陈国洪、陈国雨、陈国朝、陈国应、陈红州致祭曰：鉴古知今心明亮，做事才能不迷航。先说远古与先皇，轩辕黄帝制衣裳，又过几代大舜帝，贤惠名声播四方。悠悠岁月轻轻过，不觉又到周文王，胡公因功封在陈，以国为姓声威扬；风云又到秦汉时，陈平又做汉臣相。五代十国陈霸先，也曾巍巍做皇上，几朝几代先不表，盛世还是在隋唐；禧宗之时有义门，皇帝亲封在九江，宋朝之时人口众，声名远播在朝堂。仁宗皇帝有旨意，执行又是包臣相，人多势众好发展，四千余人分八房。话说又到大明朝，江山一统洪武皇，征南大军四十万，轻松拿下小粱王。陈氏远祖封将军，迤东乌撒为守疆。早年曾居上普街，新天也曾是故乡。保山田坝都在过，雨格也曾有田庄。祖先功业须暂放，专为大哥写一章。大哥讳德富，云南省宣威县田坝区阿迤公社礼乐四队人，婚后移居于邻县土城公社东风七队为该队社员，生于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四日辰时，当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国事紊乱，地方不平。近七岁时被奸人伙同匪属，与堂兄陈德礼一道被掠到七甲包家。堂兄不到十二岁，被禁不能乱动，大哥因小，可以自由活动。吃饭时堂兄饥饱人家不管，大哥因小，有人可怜，会悄悄给他吃的，时间半月有余，小爷爷和奶奶去包家讲理打赢了官司，两兄弟也幸运活了下来。获释后两兄弟自己回家，数十里山路，沿途皆有血迹斑斑被害之人。两兄弟胆颤心惊，又饿又累，好不容易才走回家里。稍长，在父母的督促下，大哥开始读书。一九四九年，天地换容，在毛主席领导下，人民获得了解放。大哥又读了几年书，到十五六岁，想出门，欲当兵都因故未去成。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和表兄赵永才游走云贵，略带着学习经商，宣威富源，普安兴义有游踪，田坝海岱，土城洒基皆倘佯，时光荏然，日月如梭，至一九六四年，大哥已虚岁二十有八，方和柏果包氏崇英大嫂结成秦晋之好，大嫂时年芳龄一十七岁。不二年，有长女大粉，父亲带我乘马来看，喜不自胜，旋即又有次女凤林和长子大林。那时为生产队，日子过得忙碌充实，到也其乐融融。一日，大粉发烧，高热不退，竟至昏迷，幸有部队医院住在邻村三家寨。大哥和大嫂赶忙连夜送大粉进部队医院，医生护士及时抢救，两个小时后方知要吃的，时在深夜，大哥到本村一胡姓长辈家说明情况，，长辈得知情况甚为可怜孩子，连忙舀饭切肉给孩子，孩子愈日而好。不久，又有次子鹏飞，但大嫂因劳累辛苦，三年前已感到身体不适，一段时间甚至不能劳作。大哥对大嫂关怀备致，晨至医生生处寻药，日在生产队劳动，夜又远处找方，夜以继日，不见有怨。到鹏飞快八个月时，大哥见大嫂病情加重，有时疼起来时已难以忍耐，更是处处打听，日日寻医，忙得不可开交。一天，将大嫂送到公社医院，还是没有办法。当天就摧赶快转院。隔公社医院的二十多里外，有一座矿山医院，大哥们到矿上已是中午。医生开了点药就叫回去吧。因为路远，给这位姓陈的女医生说明情况，这位上海来的女医生也很同情，就收了住下院来。院方开始说是回虫，用药后还是不见好转，大嫂疼痛难忍，医生又给安上了养气。第三天鹏飞又从床上掉了下来，到第四天，运气来了，总医院的孔傅院长来查房，才弄清了病情，说是套肠。他回去后用电话指导矿山的张大夫、孙大夫和一位叶大夫给大嫂做了手术，一个星期后大哥携妻带子，好不高兴的回到了家。过了些年后，我问退休了的孔大夫，他说这种病他平生也只见过两例，第一例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下乡巡回医疗时发现的，因有这个经验，发现了你家嫂子这一例就没有费多大力。过后，他们又陆续有了凤萍、伟玲、小赛、小衡和小恩。三子六女，严然大家矣。加上儿媳小留、次媳小艳、三媳吴颖；大女婿王桃林、二女婿汤平福、三女婿朱鹏、四女婿向昆真的是好大一家子人。且子能勤奋守正，媳妇贤惠，六女乖巧，女婿明达，大哥之幸矣。

大哥体健，善能劳动，常和生产队力大之人比负重，背四百斤能轻松过河爬坡过坎而不费力，人叹神力。又善远行，背几十斤一天行走自如，晚而不知疲倦。八十年代中期，大哥常和二姐夫肖枝香上山收购肥猪，猪大吆不走，他们有本事在路上将猪杀了清理好再背回来。他们讲起来别人都目瞪口呆了，他们还觉得平常。大哥性格好，一般不和人斗嘴呕气，，还善经营，家有水果，曾远销付近州市，用面条到付近矿山换取粗粮，酿酒自销，曾到花家庄、亦字孔等地售卖，因为人诚实，酒纯味好，竟有人家提前数月预定。大哥不畏路远，尊信守诺，按时运送，很受人家欢迎。有一次他和我去远处一个叫普古的地方赶街，要走两天才到，我走路都觉得吃力，可第二天他还买了一担桶，还买了些豆和两只鸡挑回来。孩子大了以后，大哥在三家寨后起盖新房三间，八六年拆迁后般到新居，带着孩子开了几年餐厅，全家一起努力，生活很有起色，大哥心情渐好！可惜的是，一九九八年大嫂不幸弃逝，大哥又陷于痛苦之中，虽严课子女，也有所娶，但终不趁意。二零零零年后，子女渐渐长成，二零一二年以后，小衡小赛考取了公务员，小恩学校毕业考在学校当教师，均有了工作。大哥心也较为释然，但常会叹境遇之冷暖，情意之辛酸；幸得有一二老友，喝喝茶聊聊天，以打发日光。闲时也常到街旁看牌九，热议时事看远云。天气好时，也是心情好时。有道是，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这时河边广场，裙裾飞扬，舞步已起，顺河而坐的老兄弟谈兴也浓。大哥会讲，大姐家的应竹应稳他背过，我二姐家的大方、林英他背过，现在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是的，大姐家，二姐家隔我们家都较远，当年她们一年回家大哥都要来回接送，背过的还远不止这些呢。河边其景也美，其情也恰，到也快意。

不料事起突然，二零一六年七月十一日上午（农历丙申年六月初八日），大哥信步出游，北行农信社旁，一偏而卧，竟至驾鹤西游，闻者无不痛彻心扉，大呼不该。至此，大哥享年八十大寿。稍可安慰的是，亲友村邻都致之以礼，侄男半女都诚孝以祭，连大哥那刚毕业的外甥王维都以他稚嫩的声音代表他们这一辈朗颂了祭文，那是他们的心声呀！叹曰：生于乱世十数年，获得解放遇天然；佳偶原在胡家寨，勤劳辛苦也可怜。又叹曰：儿多母苦是俗言，几多酸辛几多甜；长大各处去分站，足迹一到别有天。赞曰：三子六女是龙凤，几媳数婿皆凤龙；先人辛勤常记起，勤奋守正受人重。祝曰：公登仙界极乐处，常将子侄勤护佑；邻里亲朋都有吉，四方八面齐来福。诗曰：忆夏忆秋忆春风，忆公言语忆公容；忆公欢乐忆公苦，忆公遥看满山松。呜呼哀哉，伏维尚飨，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八日致之以文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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